5、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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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且回安歌寺取行李的时候，叶沈开车送他。

“且哥，我在这地铁口等你就行？真的不用陪你去吗？”

叶沈担心歌且一个人拿不动。

“不用。”

歌且看出叶沈还想再说些什么。

“不方便。”

安歌寺内，歌且单手拉着行李与白住持告别。

“别担心，我找到工作了，所以要搬到员工宿舍去，放心住持，我会经常回来看你。”

当他提着一个中型行李箱重新走回地铁口的时候，叶沈急忙下车帮他提。

“且哥，还得拿几趟？你要实在不方便让我上去，我在你家楼下等着也行啊。”

“不用，就这些。”

“啊？”

叶沈完全没想到歌且的行李只有这么少一些。反问之后，他再次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不礼貌，赶紧找补。

“对对，反正别墅那边什么都有，没有的我给你买。梁哥说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助理，且哥你有什么需要，都跟我说就行。”

“谢了。”

歌且的声音很轻，带着些哑，说过后他便安静地坐到车后座，看向窗外。

叶沈看出他的疲惫，便也没再多言语，车上放着肖邦的钢琴曲，歌且靠在车座上，指尖轻轻点着节奏。

夜色如幕，星子划开一丝丝缝隙，顺着歌且的眼角流过，他的目光放远，看着窗外霓虹远去，驶离闹市区。

独栋别墅，寸土寸金。

叶沈将密码告诉歌且后，让他自行改换。交代好相关事宜，叶沈给歌且点的餐也已经到位。

“且哥，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去见你的经纪人，曾容。”

“梁哥刚入行的时候，就是曾容带的，她的业务能力你放心，人也很好，面对有潜力的艺人，不会过于限制，当然艺人毕竟也是艺人，还是有很多事情不能做。”

“好好休息，明天可能又会辛苦。”

叶沈走后，歌且洗了个澡，换上舒适衣物，他走上阁楼，躺在毛毯上，一股松软的味道传来，周遭干净，且安静。抬眸，他看向天窗外的星空，他眼中的星子，从未有今天这般闪耀。

翌日清晨。

歌且如约被叶沈带到缘由，也见到了他口中的王牌经纪人，曾容。

她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强势的女性，但说话口吻却又在专业中带着温和，给了歌且很大限度。

“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坦诚而且无隐私的，当然，在你还未完全熟悉或者说信任我的时候，可以选择性不说。不过，我希望你可以清楚，我是你的合作伙伴，而不是老板，或者是对手，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相互支撑，相互托举，有时候把底牌交给对方，才能真正地实现共赢。”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曾容，我比你大将近一轮，叫我容姐就行。”

歌且伸手与对方相握。

“您好，歌且。”

“你的基本资料我都看过，也做过初步的分析，见到真人后，我也对自己的分析有了一定判断。我的态度已经表达清楚，现在来说说看你的想法。”

曾容邀歌且坐下。

“希望我们可以在互相尊重互相理解的前提下，实现您刚才说的共赢，我想红，在不违背我本心的前提下，我的职业规划，都会听公司和您的安排。”

歌且后背很直，看向曾容时说话语气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稳重，他的目光清明，又似有些许凉薄。

曾容认真地听完面前这个青年所说的话，表情耐人寻味，她的神色干练，似乎是在考究着他所言是否发自真心，毕竟这样的言论，实在是远超年龄的成熟。

“很少见到你这样的新人，我有预感，我们之间会合作愉快。”

曾容脸上带着职业微笑，却又看上去发自内心。

“公司有意给你拍一组出道宣传照和宣传视频，你的长相很优越，不过除去你的长相以外，更优越的是你的气质，和梁散池一样，内娱，独一份。”

曾容一边说一边勾手叫叶沈过来，叶沈脸上带着调皮的笑。

“容姐！有何吩咐？”

“联系一下凯瑟琳团队，让她那边接洽歌且的妆容设计，歌且的脸，值得好好研究。”

“另外穿搭造型设计那边和梁散池用一套，联系一下马克，先给马克和凯瑟琳发小且的面容资料，一周以后再与他们见面。”

说完这些后，曾容直视歌且，下巴极为锐利地朝他点点。

“气色太差。叶沈，给你一周的时间，把他好好养养，再给两个团队一些磨合设计时间，两周以后，十二月二十九号，拍出道概念视频以及组图，这期间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那，今天就到这？”

风风火火一段详谈，歌且听着曾容高跟鞋击打在地面的声音，心里泛着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是一件值得澎湃的事情，他却有些疏于感受，难得体会。

或许，是心中苍凉久了。

“且哥，你还有什么安排吗？有的话我送你去，没有的话送你回家？”

“回家？”

歌且下意识地强调了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过于陌生。

“你要不想回家，我就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叶沈没摸透歌且的意思，话语里有些小心翼翼，毕竟这几日里冒犯太多了。

“不用，就回家。”

歌且垂眸，视线中带上少许安然。

两人刚打算从办公室内走出去，突然楼底下传来一阵歌声。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而是十分整齐的歌声，少女的声音清脆干净，带上感情，莫名有几分动人。

歌且单手按下几节百叶窗，朝窗外看过去，楼下聚集着一大群女孩子，大约上百人，从最左边到最右边举着横幅。

“祝人间荷尔蒙纯欲始祖梁散池出道三周年快乐。”

女孩子们看起来十分激动，她们齐唱着梁散池的新歌，一边唱还一边摇摆，嘴里说着别人的词，却似乎是在念着自己的心事。

“出道三周年。”

歌且嘴边默念上一句。

“嗯。梁哥出道，三周年整了。”

屋内莫名得安静上一些，歌且看向窗外，看着楼下因为距离而变得渺小的女孩子们。他的心似乎用力地跳动了几拍。

大多数时候，歌且的内心毫无波澜，不是因为木然，而是因为他的感受力很强，这样的人总是很敏感，敏感便会容易受伤，他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第一件学会的事情便是把自己缩进壳子里，不去感受不去体会。

他看得到，楼下的女孩子们心里张扬着爱意，即便对方是个从来没有对话过，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的“陌生人”。

因为相信，便爱意满盈。

“以后也会有人这样爱我吗。”

歌且一瞬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甚至惊到了他自己。

未来得及细想，楼下唱歌的声音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声尖叫。

梁散池的车回来了。

歌且看到有些女孩子情不自禁地靠近车，却又很快地被同伴拉了回来。

尖叫声久久不散，但粉丝群却在逐渐理智后给保姆车让出一条通道。车驶向地下停车场，尖叫声逐渐变成整齐划一的“祝大明星梁散池出道三周年快乐！”甚至有些女生喊出了哭腔。

有几个女生跑向地下停车场，被保安拦下，然后意犹未尽地拍了几张照片。

楼下的歌声再次响起。

歌且松开拉住百叶窗的手。

“走吧。”

六楼电梯。

打开的一瞬间，歌且正好看见戴着墨镜站在电梯里的梁散池。

两个人似乎都有一息的停顿。

梁散池走出电梯，歌且躲开一步让路。

两人擦肩的一瞬，梁散池转过头。

“签证相关让叶沈帮你办。机票，十二月二十号，飞挪威。”

“嗯。”

歌且点头。梁散池转身离开，没再言语。

回别墅区的路上，歌且接到缘由娱乐的推送。微博内容为一段短视频，所录制的是刚才楼下粉丝们的应援。

配文，“心意梁哥已收到！”

接着，歌且注意到，下面点赞中有一个人的名字。

梁散池。

无例外，评论里疯了。

【梁散池的腿部挂件：太太太羡慕在念城的各位了吧，我上次见到梁哥已经是三个月前的发布会了！】

【上梁泡散池：还好没有人追车！还是池水们有礼貌！追车真的太危险了，虽然很希望能看见梁哥，但是还好梁哥没下车，不然真的危险，还是很害怕他受伤！】

【我老公叫梁散池：除了零点工作室发的自拍以外，还有什么福利吗！蹲一个直播！好想看到新鲜的老公！】

【梁散池第一演技粉：楼上是没有老公吗，为这话梁散池已经哄我半天了，还福利呢！他什么时候发过福利！刚才点赞应援已经是福利了好吗！要什么自行车！】

左滑退出去，歌且看到缘由娱乐在凌晨时分发送的照片九宫格，八张画报，只有最中间一张自拍，准确的说是他拍。一张侧脸，梁散池带着帽子，鼻梁挺拔，唇畔和下巴弧线完美，他单手拿着冰美式，目光专注，看着剧本。

顺手点了个赞。

回到主页面之时，歌且看到热搜一个爆。

“梁散池出道三周年。”

两个沸。

“梁散池点赞粉丝应援。”“梁散池自拍。”

点进梁散池自拍以后，内容无一例外的都是工作室的那张他拍。

下面粉丝们大部分都在舔颜，同时也有一些粉丝在吐槽这根本就不是自拍。

歌且刚想退出微博界面，突然私信里蹦出一条消息。

【我是小橙汁：小哥哥是在和苏澄谈恋爱吗！两人好配！】

随便朝下面翻翻，此言论竟然不止一条。

不知所云。

歌且眉拧起一丝，将私信改成已关注人显示。

按下电源键的一瞬间，一声提示音，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一条短信。

某用户向您的账户转账一百万，您的账户余额为，一百万零两千八。

“嗯？”

疑惑显于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