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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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草莓陷阱》更吸引人，方知之不自觉地就沉浸在观影中了。后面完成了mv拍摄后，两人从电影院回来的路上，方知之情绪还一直处于亢奋状态，难得一见地拉着秦深讲了好多。

秦深看他眉飞色舞、双眼放光的样子，微微低头轻笑了一声。方知之听到笑声表情一顿，忽然就不好意思了。他偏过头看天看云，长风带起了柔软的发梢。

他们还有最后几小时的录制，秦深伸手揉了揉方知之头顶，心中不舍。

方知之转过头来正好看到秦深眼底乌青一片，他轻声问：“怎么要到片子的？”

“不可说。”

方知之挑了挑眉：“没关系，我猜节目组不会为你保密的。”

“那就一起拭目以待。”

在公寓楼下送走vj们后，两人一起上了楼。方知之打开门迎面而来就是满目的气球，餐厅里正摆着烛光晚餐。他背靠着墙，手指转动钥匙，有些好笑：“还来么？”

“不尝尝我的手艺？”秦深从他手上拿过钥匙，两人指尖轻触，方知之心上触电般地一酥。他匆匆走往餐桌，低头闻了闻：“是你做的吗？”

秦深毫不羞耻地回复：“粉丝觉得是就行了。”

“我要去爆料。”

“不怕。”

“那你倒是别捂着麦呀。”

秦深闻言松开了放在麦上的手，一派坦然。

两人对视，方知之最先没忍住别开了眼，轻轻笑出声。他低头咳嗽了一阵，秦深皱眉。他端起牛排边上的橘色果汁抿了一口：“鲜榨的橙子汁，配牛排？”

“不可以？”

虽说方知之知道自己怀孕不能喝酒，但秦深给浪漫大餐准备橙子汁就有点诡异了。不过酸酸的味道还挺好，他一饮而尽意外地很满意。

“可以，品味不错。”

两人落座，然后开始享用美食。落日余晖渐渐收拢消散，神秘的夜色携着星光缓缓而来。

“今天就到这里啦。”方知之朝着镜头挥挥手，提前结束了录制。

他摘掉麦，手里端着果汁靠在椅子里。先前激动情绪平复下来后，整个人累得不行，唇色更是泛白。他揉了揉难受的鼻子，鼻音很重：“之后工作有什么安排么？”

秦深手中的刀叉停住，心中一紧。这话怎么感觉下一句又该是掰扯离婚日程了？

“明天就要参加另一个综艺的录制了。”

“排这么紧？什么节目？”

“观澜今年的主打节目之一《星愿》，唱歌选秀。”

“做导师么？”

“嗯。”

方知之放下杯子，想了想有些遗憾地说：“我昨天收到了文导新剧的邀请。他说电影主题曲还没写，我本来还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现在看来似乎不太行啊。”

“我有。”

“嗯？”

秦深心中一动。方知之从前虽没有说过，但他潜意识就是希望与自己保持距离，以便随时抽身离开。没想到方知之竟然这次会主动提出邀请自己合作？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的关系其实的确近了一步？想到这里，秦深心中热潮翻涌。

他抬头笑道：“我有空的，只要是你邀请我永远有空。”

灯光落在人眼眶中，晕成一片五光十色。

方知之对上秦深的眼睛不自觉沦陷其中，胸腔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时间他竟然觉得呼吸困难。

秦深的嘴真的太甜了。

指尖轻颤，随后整个手腕都有些发抖。方知之伸手去拿玻璃杯，下意识想喝口水，但放到嘴边才发现是空的。他尴尬地站起来：“我去倒杯水。”

话音未落响起玻璃碎渣的清脆声。

“知之！”

方知之晕倒了。

秦深吓得魂不附体，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他跑过去正好把人接住，然后打横抱起往外走，一手抖抖索索挖出手机拨了120。对面电话还没接通他一个晃神喘了口气，连忙按掉，然后从通讯录里调出家庭医生的号码。

“宋医生，知之晕倒了。他发烧了，这两天工作比较累。饮食……饮食，哦对他刚……”

“先生您先冷静一点。这样吧，您先把方先生送到最近的医院去检查，我立刻赶过去。”

秦深舔了舔嘴唇，连续深呼吸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方知之这个情况肯定是不能随便找个医院，他翻了一圈联系人从最底下找出一个从未打过的号码。

“喂您好，哪位？”

“我是秦深。知之现在晕倒了——”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一阵气急败坏，“都跟他说了不要太拼，感冒了还不知道休息，累个半死孕期底子又差能不晕么！”

“我要把他送去你医院，你有空么？”

“ok，你方便么？不方便我开车来接。”

秦深快速交代了地址。他把方知之小心地安置到床上，拉好被子盖上。摸了摸额头突然很烫，秦深紧紧地抓住方知之的手，来回不自觉抚摩。

床上人双目微动，指尖一动。

“知之！”

方知之费力地睁开眼，他刚刚眼前一黑毫无知觉地就倒了下去。

浑身好热，思维好像停住了。

“秦……深？”

“谢天谢地。”秦深低下头一下贴近了方知之额头，言语间流露出难以察觉的轻微颤抖。

不等方知之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徐西陆就到了。两人连夜把方知之送去了医院。路上方知之太累又睡过去了，进去检查的时候也没醒。

徐西陆看秦深一直紧握方知之的手，鼓了鼓嘴巴心中若有所思。

一通忙活下来总算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孩子没事，方知之也没事，就是操劳过度没挺住。

……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病房。

因为病情不算特别严重，所以徐西陆主张还是不用药。方知之躺在病床上因为发烧睡得很不安稳，哼哼唧唧一直在说梦话。

秦深伸手捏了捏他通红的脸颊。他附身凑到对方小腹处，嘴角挂着淡淡笑意：“小宝贝你好啊，爸爸还是第一次和你打招呼。”

和方知之一起来医院必然瞒不住他怀孕的事了。对方原来就不想告诉自己，心心念念还是离婚，这下子也不知他再醒来后如何收场。

叹了口气，秦深取走方知之额头的退烧贴，推开病房门准备出去换一个。

“上午好啊，天王。”

徐西陆抱着本病例，他刚结束一轮查房顺便过来看看。探头往里面瞧了一眼方知之，徐西陆略作思考忽然问：“知之的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秦深拉好门：“我尊重他的一切意思。”

话说得容易，可心里还是苦涩的。

徐西陆捏了捏鼻梁骨，头好痛：“你也不问问孩子是不是你的，就来一句都听他的。”

秦深面上一愣，他差点忘了这茬，完了天王心里更苦了。正好季林又打了个电话过来。他和方知之一出事，《re》那边就知道了都吓一大跳。

经纪人连call几十个电话都没回音，简直急疯了。

“噗。”徐西陆拍了拍他肩膀，安抚道，“行了，我进去陪他。你接电话去吧，节目组那边需要善后吧？”

秦深本来想拒绝来着，但对上徐西陆最终还是同意了。

徐西陆打开门看到方知之已经醒了，伸手正往床头柜摸杯子喝水。他走过去给人拿好，开口就是一句调侃：“所以影帝今天你离婚了吗？”

方知之瞥了他一眼，无奈道：“今天也是离婚失败的一天。”

“哦哟你不行啊方知之，都拖多久了？现在孩子他爸都知道了，估计等下人家里也知道了。你说接下来是上演狗血豪门剧情么？”

方知之笑着骂了一句“滚”。

“那还离么？”

方知之坐起来捏了一把徐西陆的婴儿肥：“你猜。”

“哈，你这个无情无义的铁石心肠的男人。”

“为了不被恶毒婆婆拿着支票遭受人身攻击，或者被大男子主义对象圈养在家，我当然要为了离婚再接再厉啊。”

外面猛地传来“哐当”一声，隔着门都把人给惊了。方知之皱了皱眉看着徐西陆。徐西陆起身推门发现门口没人，他抓住一个路过的小护士。

“刚这边怎么了？”

“好像是有个路过的把保温杯给摔了，好大一声来着。”

方知之也听到了，他笑着把徐西陆又给叫回来。徐西陆摸着下巴陷入思考，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出声。他跑到病床边，凑到人边上咬耳朵。

“真还要离啊？”

“嗯……”方知之看上去好像很头疼，实际上他歪着头看徐西陆笑意满满，“可是我发现我这个结婚对象好像还挺不错的欸，有点舍不得。”

徐西陆托着腮开口：“你别说，你家天王确实不错，而且挺有意思的。”

“什么我家的，话不能乱讲。”

“你这话里话外都不打算离婚了，这不迟早都得变你家的么？”徐西陆给方知之削了个苹果，“刚我碰到他问他你肚子里这崽怎么办。你说他也不确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就一本正经说要尊重你一切选择。这是万一头上被绿了也不生气啊。”

“那表情我都快以为他爱你爱得要死了。”

方知之被他的形容逗笑了。

“他送你来的路上特别紧张，一点都不像你之前跟我说的跟你完全不熟啊？”

方知之愣了愣，下意识“啊”了一句。他摸了摸鼻尖：“可能……可能家教比较好吧。”

徐西陆无语，把苹果块塞人嘴里：“什么玩意儿？”

他忽然坏笑道：“我觉得天王不想离婚。”

方知之挑挑眉：“是吗？”

窗外阳光大好，苍松郁郁葱葱投落一片光影在房中。

“枣枣，我想试试开始一段新生活。”

感受过被细心呵护与温柔关怀后，我再也不想做孤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