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冯蘅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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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三大高手互殴的场面，李式微已经提不起精力去围观了。真不明白这些江湖中人为什么一遇到事情就喜欢采取暴力手段来处理问题，难道大家不能先坐下来吃个包子喝杯茶把来龙去脉了解清楚，能和平解决尽量和平解决，动动嘴皮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动手动脚呢！武力手段实在太不环保了，真乃下下之选。

只听窗外轰隆哗啦之声不绝于耳，李式微可以想象那桃林花园是怎样一副狼狈的景象。比起李式微的惋惜，年轻人可是热血沸腾。

“当世三大高手比武，绝对难得一见，我们出去看看也好学学临敌经验。”三男一女急吼吼地各自施展轻功出去围观。黄蓉虽然知道爹爹武功高强，可学会九阴真经的老顽童和心思难测的西毒哪一个都是好相与的对手，他们四人也算是后辈中的佼佼者，要是爹实在扛不住，黄蓉有把握郭靖顾子熙杨康一定会站在桃花岛这一边。

李式微咳嗽一声，对着起身往外走的欧阳克说道：“你要去帮你叔叔无可厚非，可是你别把宁儿也带过去。”曲宁儿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欧阳克。

“李姑娘误会了，在下并不担心家叔与黄岛主切磋武功，他们两位都是高人，定会点到即止。我出门只是想去黄岛主的书房找点闲书来打发时间。”欧阳克的话若是平常走亲戚的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可他一个狼子野心的反派想要到黄药师的书房去，李式微怎么听都想是暗藏阴谋。

“哦，我正好无事可做，也想找几本书来消磨时光。”李式微厚着脸皮跟欧阳克一道同行。其实，就算欧阳克想要入室行窃关李式微屁事，她对黄药师来说不过是个路人甲，现在甘当桃花岛的看门狗了。李式微边走边唾弃自己多管闲事，罢了，就当是正义心偶然爆发好了。

黄药师的书房果然名不虚传，汗牛充栋说的便是他吧。李式微随手抽了一本，那竖排行书看得她立刻把书原地放回。欧阳克颇为专注地盯着摆放整齐的书架，似乎没有找到满意的书籍，眼珠子左右逡巡。李式微一边关注欧阳克的行为，一边假装在书架上扫了扫去。

尚书，史记，左传，战国策……孟子，荀子，墨子，韩非子……杂诗，乐府，楚辞，西游记……西游记！

李式微手抖了一下，怎么会有西游记。李式微吞了吞口水，眨了眨眼睛，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金庸知道西游记，但黄药师怎么会知道！欧阳克什么的，瞬间被李式微抛诸脑后，这个时候除非桃花岛火山爆发，什么都没有这部《西游记》重要。

李式微伸手便要把书抽出来，卡住了还是粘住了，书居然纹丝不动。李式微往外抽不行，再向上提了提，居然还不行。

“李姑娘，还是我来吧。”欧阳克被李式微惊动，见她正和一本书较劲。

李式微眼中露骨的防备让欧阳克心中不爽，欧阳克心想不就是本杂书，难道还怕我把书吃了不成。李式微现在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欧阳克将左右的书都拿出来，西游记依然直直地立在书架上，伸出食指试着把书戳了戳，书脊居然往里移动了一小格，欧阳克使力一推，整本书缩进了墙面，而旁边的一个书架也随着旋转，露出一条暗门来。

李式微惊讶地微微张嘴，难道西游记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钥匙？

欧阳克拿起书桌上的烛台，看了李式微一眼走进暗门，李式微立刻跟上。暗门后是一条幽暗的密道，朝地底延伸，两人拾阶而下，愈走越冷。欧阳克举着烛台，烛光照亮前路，李式微跟在他身后三步远，一是防备欧阳克发难，二是防备黄药师布下机关。

欧阳克忽然停住了脚步，脚步一顿沿墙摸索一阵，用烛台点亮油槽，一圈火光次第亮起，李式微直觉眼前豁然开朗，灯火通明。

这是一间冰窖。

正中停放放着一座龙凤拔步床，帘幕落下，其中隐隐约约躺了一个人。

李式微已经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这里是黄药师的寄情之所，冯蘅的埋骨之地。拉起帘幕用帘钩挂好，李式微望着冯蘅沉睡般的脸庞，恍如隔世。若非指尖传来的冰凉，李式微几乎不敢相信冯蘅已经死去多年。

黄药师的防腐技术简直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欧阳克在冰窖里转了一圈，见李式微沉默地望着床上的死人，推了推她说：“出去吧，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想要找什么东西？”李式微冷冷的说。九阴真经，那本破书真值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所谓绝世武功，不过是绝世的孤独，独孤求败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欧阳克干笑两声，李式微阴沉的脸在这阴森的冰窖里让他不禁生出一种不敢反驳的畏惧。

李式微放下帘幕，死人应该获得应有的尊重和安宁。如果死亡都不能给人带来安宁，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正的安宁！

“李姐姐，请留步。”

李式微脚下一拐，勉强站直身子，吞了吞口水问欧阳克：“你叫我？你叫我就叫我，干嘛还扮女人声音！”欧阳克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李式微一眼。

“李姐姐，是我，冯蘅。”

李式微哆嗦着腿，一把拉住欧阳克的袖子，慢慢转了个身。只见一个女人掀开帘幕，从床上下来，站在她的面前。“你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没有人回答她。

“李姐姐，冯蘅有一事相求。”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说过射雕英雄传是一部恐怖小说！“有事您说话，我一定尽力而为。”

“夫君他自我别后便心如死灰，若不是蓉儿尚幼，他早就追随我而去。”冯蘅叹息一声，李式微似乎感觉有一股冰凉的气息吹过脖颈。

知道你们夫妻情深，请长话短说。李式微见鬼一般睁大眼睛。这该死的穿越！

“原以为多年过去，夫君能够将我放下，也将死念放下。但……”冯蘅的悲情让李式微毛骨悚然，连珠炮似的回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阻止黄药师自寻短见你千万别流连人间阴魂不散那你相公知道了也一定会为你心痛的千万别耽误了投胎转世的大事！”

冯蘅笑了。“李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李式微现在只想让冯蘅安息。

“李姐姐，你一定要记住你答应我的事，不然的话……”冯蘅猛地欺进，李式微被近在咫尺散发寒气的脸吓得眼睛都直了，心脏剧烈收缩，终于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欧阳克拍拍李式微的脸说：“醒醒，快醒醒，你怎么说昏就昏也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李式微悠悠醒转，嘴里嘟囔着“我答应我答应，你快走吧，千万别缠着我”。

欧阳克疑惑极了，两人明明走出冰窖了，李式微忽然抓住他的手，下一秒就昏倒在地。他只能把人给抱回厢房，还得费心费力地把暗门恢复原状。黄药师也太邪门了，谁会把妻子的遗体藏在书房里面。

李式微猛地瞪大眼睛，一把抓住欧阳克的手臂，力气大的欧阳克直叫唤。“帮我一个忙。”

“先放手先放手，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欧阳克用上内力也没能把李式微的手指掰开，只得求饶。“做什么？”

“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