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浮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0、第三十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嘘,有鬼靠近你,妙笔浮生,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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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梦见自己身处一片漆黑中,周围有着滴水声不停的“滴答滴答”响。前方忽地出现一片光,亮的刺眼。宿槐微微眯眼,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挡住那令人不适的亮度。
待那阵亮光闪过,周身的黑暗被驱逐走,宿槐这才发觉自己穿着的是一袭血红嫁衣,而她头上正蒙着一条红纱盖头。
暗红色云锦描金细细勾勒出嫁衣上蔟蔟丛丛的深红色槐花,间或夹杂点点红梅,如那天边流霞,灼眼如她。嫁衣外罩一层红绯轻纱,如雾雨朦胧,上面缀着星星点点的红梅,有些还只是花骨朵儿,却是依稀可见妩媚姿态。腰肢纤细,盈盈不可一握。
虽然嫁衣有些破烂了,只是上面依稀可见线条精致细腻的描花,水墨丹青,一笔一画勾勒出最美的烟霞,如妙笔画出的浮生。
而那滴答声并非她以为的滴水声,而是自她袖子里流至指间,直至落地的滴血声。
宿槐伸手撩起头上盖头,将其紧攥于手心。
她蓦然转身,身后赫然是一座富丽堂皇却又略显破败的宫殿。
宿槐不由自主地缓缓踏步而入,心头却是蓦地被浓浓的悲伤覆盖。
踏入这陌生却又略显熟悉的宫殿门槛的刹那,一阵猛烈的心悸不断自她心口传来,带来阵阵窒息感。
宫殿内横七竖八地倒了许多身着宫服的人,脸上表情皆定格在不可置信和茫然之中,身上皆是被红槐划出的致命伤口,看样子是被一击即中。
宿槐按压住心底传来的阵阵不适感,抿紧嘴继续往内里走去。
走到一个巨大的庭院时,一阵风吹过,周身场景便发生了变化。
破败的庭院此刻焕然一新,残垣断壁不复存在,枯萎逝去的花朵竞相开放,有种迤逦的美感。
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院中间的那株巨大的槐树。上面红槐丛丛,映衬得绿色枝叶愈加深邃无比。
只是此刻红槐树上有一个低垂着头的身影被一柄合着的红色油纸伞钉在粗/大的枝干上,周身不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
宿槐看着那个身影呆怔片刻,下一秒,她的身影便出现在这身影面前。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正双目紧闭,嘴角渗血的少年,他面上的红梅妖纹半隐半现。
宿槐眼里露出哀伤,颤抖的手温柔的抚着他的苍白的面容,目露怜惜。
少年紧闭的眼眸忽地颤了颤,随后缓缓睁开来……
宿槐轻声地对着他说:“对不起…”
少年迷蒙的双眼对上她的视线,听到她的话,表情一怔,随即虚弱的笑了笑,轻轻摇头:“没关系,宿姐姐。”
他这一笑,眼角的泪痣仿佛都熠熠生辉一般。
宿槐面色痛苦地看着少年,只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张嘴似是要说什么,然而顷刻之间天地一暗,面前的少年和红槐树,一切皆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堕入无边的黑暗深渊中。
“…初莳!!”
宿槐呢喃着自睡梦中醒来,眼角的泪水蓦地流淌而下。
一旁坐着的宿莳听得她的声音,立刻凑到她身边,紧张地看着她。
宿槐缓缓睁开眼,眼里仍是水雾一片。只是迷茫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没一会,她便完全清醒过来了。
宿槐敛眸勾唇,看着一脸茫然的宿莳,柔眉浅笑,轻声低喃,“好久不见……”初莳。
宿莳的心似乎被猛的击中了一般,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清…清知他去布阵了,说…说让我…我在这看着你…”虽然他在强装镇定,面色也还挺正常,只是那鲜红欲滴的耳尖却是出卖了他内心的小羞涩。
宿槐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的耳尖,见那里的红色开始渐渐蔓延,不由得轻笑出声。
她嗯了一声,随即起身走到浴室门边的镜子前,仔细地端详着镜子里的景象。
全身镜里空空如也,完全映照不出宿槐的影子。镜子里她所站的地方只有身后宿莳的身影。
宿莳看着身旁一脸漠然的宿槐,又看看身前只映照出自己身影的镜子,有些疑惑:“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在他的认知里,宿槐是实实在在的鬼。既然是鬼,那么无论她多么强大,除非故意制造出某种鬼场,否则很难出现在镜子这种自带阴阳两面的灵器里。
宿槐勾唇冷笑,“当然有问题。三物通阴,镜子便是三阴其一,可通阴阳,连人鬼。阳镜照人,阴镜照鬼。吾乃堂堂鬼界四魅之首,血脉至纯,岂是那等子杂碎半鬼可能比的。这等邪物于吾而言,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宿莳沉默片刻,直白道:“所以为什么这里照不出你的身影呢?”
宿槐眯眼,转头看向宿莳,语气了然道:“除非……”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身前镜子,有些出神道:“没什么,只是个猜测罢了。”
这个镜子确实是个阴镜,而她此刻其实属于阳面。
那么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存在,这里的人是否依然存在……
宿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她话里有话。
……
此刻已是下午六点,黄昏时刻。
这边的清知在准备现场的时候遇到了褚枯,虽然还没有交手,气氛却甚是诡异。
初玖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天台栏杆上的褚枯,对面的褚枯亦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褚枯忽然出声道:“明明恢复了记忆,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骗着她。将她留在身边,你可真是虚伪。”
初玖无视他话里的嘲讽,只冷漠道:“既然死了,便该尘归尘,土归土。而你既成了怨鬼,还执念于尘世,扰乱人间秩序,便不该留在这世上。”
褚枯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别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不过就是知道我和她有过一段过往,便想借着灭鬼的名头好除了我这个对手而已。”
说着正欲祭出自己的鬼器枯槐铃,却是倏地发现本是暗赤色的枯槐铃此刻却是暗淡的灰色,宛如失去灵魂只剩空壳。
褚枯有些怔愣地看着那灰色铃铛,喃喃自语道:“是了,这个时候,她都还没出现…怎么可能送我了呢……”
对面的初玖感受到枯槐铃中隐隐约约有着宿槐鬼气的气息,更是对眼前这个怨鬼充满杀意。
他趁着褚枯呆愣的时机,祭出唱槐簪。唱槐簪自他周身转了一圈便飞向褚枯,将他牢牢困住。簪头的几点红梅早已不知何时悄然绽放,展露出傲骨的风采。皑皑白雪不知何时悄然落下,落在枝头,落在绿叶,落在槐花瓣上,覆上一层洁白的色彩。
簪头的红梅此刻也沾染上洋洋洒洒的白雪,衬得愈加红艳夺目。
宿槐忽地出现在褚枯身前,替他挡住头顶不断收取他鬼力的唱槐簪。
初玖眼神蓦地一变,深深地看了宿槐一眼,将唱槐簪唤了回来。
身后宿莳的声音突地响起:“想神不知鬼不觉灭了他?你可真是厉害。”
初玖充耳不闻,只淡淡看着宿槐,语气失望道:“为什么护着他?”明明我才是你的人…
宿槐避开初玖控诉的眼神,只低低回了句:“我有些疑问需要他来解答。”
身后褚枯忽然抱住她的腰肢,下巴靠在她肩上,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我受伤的,毕竟……”他拉长了声音,有些病态地说:“我才是你最爱的那个人。你说过,永远只爱我一个,永远只有我一个的…”话没说完,便被对面的初玖和宿莳双双冲过来要掰开他拥着宿槐的手。
宿槐一脸冷漠地看着身前的一场捉/奸戏码,有些心累,自己这是渣男变性么?怎么一个个都说自己最爱他?还一副自己是负心汉的样子…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
她面无表情地被几人推开抱去,抬头无奈望天。
呀,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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