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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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维持谯明山上下的安定,鬼谷子为军师，任务其实比孔宣还要重。但师父、师爷来到谯明山，他仍是想方设法地挤出时间,迎接了师门长辈们山后,才匆匆赶去继续处理公务。

一直到谢圣收完共工，孔宣又带着大家去逛了一下仓库、机关库，鬼谷子才解决完手头上的,马不停蹄地又赶来：“弟子带诸位去安置房舍吧。”

先前谢圣他们是将行囊临时安置在了岗哨处,没正经房舍里看过。鬼谷子带着大家走堡垒，拢共几十来个人,木梯上下也得分个几波,不过这木梯是往下走的。

鬼谷子解释道：“越往下越是守备森严,地面上方的三层不过是障眼法,其实大部分的民众、军队都是安置在地下堡垒。”

木梯足足往下走了六层，才终于停下，鬼谷子等大家都出去了他才跟上：“我想着大家还是住一块方便,整个这第六层，两间屋子是正在用的，一个是会议室,一个是总控室，门外都挂了标牌,其余屋子大家可以随意挑选。师叔伯们还师爷、老祖住在这里,也算是给总控室加一道防线了。这里的隔音做的很好,大家需要开嗓也不必担心打扰到其他人。”

谢圣听得连连头，这是个两其美的法子。

凤一倒是还话说：“地下阴冷潮湿，又没光线——”

“嗨！大师兄说这些！”金乌们顿时被牵起了话头，争先恐后地积极道：

“我们在还要担心这些吗？”

“就是,咱们这儿十个金乌呢！大师兄你说要多亮的光吧，都能给你调。”

“光叫我们挤太阳精火什么的，我们这一的本，都没处使呢！多让我们表现表现。”

“咱还月亮呢。”陆压很没亲情地把满脸抗拒的小舅舅常曦往外一拱，“买一赠一，十二轮明月化，保管地下亮如昼。”

谢圣汗颜：“别别别，矫枉过正了。地下堡垒，能这个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谢圣刚穿到洪荒的时候，洪荒人连怎么烧饭烧菜好吃都不晓得呢，各个茹毛饮血，“我看这墙壁上也都防水的法阵，潮湿是不会的。真想晒太阳，天我们多去外面走走！咱们下山来是帮忙来的，又不是换个地方宅居。到外面多跑跑腿儿吧！”

大家纷纷头应和，分头挑选自己的房间。因为师门的人数还不少，这些房间外面看不出名堂，内里其实是按照谢圣提议的“住宅”的形式建造的，所以免不了需要几个人合住一套房。

“一套房两个房间呢，一大一小……”谢圣一看这套房的配置，心里就忍不住打起小鼓来了，屡屡看向一旁的鸿钧。

多好的机会！这就是同居的正当理由啊！

谢圣清了清嗓子：“嗯……道祖，”他顿了一下，特别小声地试探道，“鸿、鸿钧，咱俩住一套房呗。”

和鸿钧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地过了几万年了，谢圣还是头一回直呼鸿钧的名姓，忐忑之余还小羞涩，眼带期盼地瞅着道祖。

鸿钧也是头一次听谢圣这么喊自己，而且声音特别小特别轻，跟羽毛似的，唰得一下就过去了。道祖慢了半拍才缓缓道：“……嗯。”

谢圣难掩欣喜，偷偷又瞅了道祖好几眼。这算是默认他能这么称呼了对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道祖的声音好像飘忽呢……

龙二抱着行囊从旁路过，纳闷：“师父，老祖，你们杵这儿干嘛呢？里头虫啊？咋不去！”

搁这儿发什么呆呢！

谢圣：“……”

郁闷，怎么老人打扰老年人谈恋爱，活了几万年了难得春心动一下，我容易吗！

·

谢圣答应了祖龙，为了不耽搁出品，这次带来的东还挺多。十来个行囊里装的都是竹简，记载了这几万年来谢圣一记录下的洪荒各地风土人情，包括一些怯口、民歌。除此之外，还曾经的一些品，都是还没打磨好的，也一些打算新开、但还没公布的品，都得带着。

谢圣大致看了一圈未来的同居小屋，琢磨好这些珍贵且独一无二的资料都要放哪儿，捋捋袖子就要自个儿搬。才弯下腰，伸出手，就见所行囊凭空浮了起来，非常平稳地挨个飘入屋。

谢圣些惊讶地直起，回头一看，最后一个行囊已经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道祖垂着眸子，静立室，好像啥都没做，谢圣却眼尖地捕捉到道祖的广袖自手背落下，遮住才垂下的指尖的瞬间。

哎呦。谢圣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胸口。心动地同时又特别感慨：这是养了几万年啊，可算把人给养熟了。

鸿钧被谢圣看得好像不大自在，低头看了眼地上占满了整个外间的行囊，又微动手指，指着这些行李自个儿解开，很是熟稔地按照谢圣从前在茶社时分类的法子，将这上千竹简送更大的个房间。

这倒不是打鬼主意，想到谢圣肯定会让他住大房间，他把竹简放在大房间，谢圣不就得天天老往他房间跑了么。主要还是当初造这套房的时候，鬼谷子也没想到一天师爷要来，还带了么多的竹简，所以大房间才可以安置竹简的柜子。

因为竹简太多，整个柜子放完尚且还三分之二没归置，鸿钧顿了顿，探手使了个隔空取物的神通，自空气带出一道褐光，落地化为几截极为奇特、体积庞大的木段。

这木头，枝干是灰褐色的，极至枝头末梢却是红褐色，长着红花青叶，看着还蛮新鲜。鸿钧几下错指，木头便被分切成了好些平整的木板，又纷纷飞聚在一处，搭成了柜子的形状。

谢圣看着鸿钧给自个儿做架，特别简单的儿，但放在道祖上，就显得非常活气息，一下拉近了距离。欢喜地欣赏了一会后，谢圣低下头，还是得处理眼前的问题：木板是搭成柜子了，还好些边角料呢，像是树枝这些部分肯定是弃用的。

谢圣蹲下拨弄，想着这木头枝头颜色还挺特别，没形状好看的部分可以做个摆件，把大堆的废料一拨，就见一颗粉粉的团子遮遮掩掩在枝桠间。

“这啥啊？”谢圣纳闷地伸手，把粉团子往外一拉，看清模样的瞬间就傻眼了，“这，这怎么是个桃子！”

我去！谢圣脑海瞬间蹦出一个可怕的猜想：这、这该不会是蟠桃树吧！

谢圣带着侥幸地问：“老祖，你哪儿砍的桃树？”

鸿钧的目光瞬间扫来了，暗含一种不太兴的情绪，默默地凝视谢圣。

谢圣自觉改口：“……鸿钧。”

道祖微微颔首：“瑶池所植，不甚珍贵。”

“瑶……！”谢圣差给跪下了，瑶瑶瑶池种的，这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啊！这还不珍贵？难怪的这么特别！

太奢侈了，太奢侈了……谢圣捧着手里这个小小的蟠桃，手都在抖，心说道祖这一浪漫起来也太大手笔了，这树上可还长着蟠桃呢，都没长大，就毫不犹豫给他截下来了，拿来做柜。

鸿钧大概以为谢圣想吃，还伸手把小桃子掸开了：“没熟。”

“诶别……！”谢圣眼睁睁看桃子叽里咕噜滚到地上，摔了个两半。

谢圣：“……”

暴殄天物啊……！也不知道这是瑶池园子里长的哪一种蟠桃？谢圣记得《游记》里记载的王母蟠桃，最次的一等，三千年才一熟，人类吃一个也能直接成仙得道……

大约是谢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的桃子的样子太过痛惜，道祖做着做着停了下来，迟疑片刻：“上下不过须臾功夫，稍后我去取些熟桃来与你吃。”

谢圣：“不是，我不是想吃桃儿，我就是哀悼一下……”

不知道为啥，句话从他脑海自动蹦了出来：每摔碎一颗蟠桃，就一个人类的躺赢成仙梦化泡影……

·

地上摔的桃儿，谢圣到底还是没浪费。甭管熟，里头的灵气总归还是的，试着往山海经里塞塞呗，看能不能给共工的魂魄补一补？

《山海经》来者不拒，谢圣把桃肉塞完以后，它自个儿还冲出谢圣的手，扑到地上把桃核儿也给吞了，翻个摊开来，竹简上多出一行字：【若木蟠桃】

谢圣都没来得及阻止：“……你好歹等我冲洗一下！”

《山海经》置若罔闻，飘回谢圣手上后，自心泛出一抹金光，接着，一道淡蓝色的影自竹简飞而出。

蟠桃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共工的魂魄被山七保存得很好，本就差机，蟠桃肉甫一《山海经》，汩汩机便注入残魂之。共工骤醒来，似乎还弄不清楚状况，刚一出来就大吼着想往外冲，冲到一半，后半截子被卡在竹简动弹不得。

刚醒来的共工还懵：“？”

共工使劲往外扽了扽自己：怎么感觉后半使不上劲儿？

……好像神灯精灵啊！谢圣差喷笑出声，赶紧憋住笑道：“是共工吗？”

共工还沉浸在死前的情绪，青筋直迸地吼：“撒开我！别拦我！”

谢圣随手把另一颗更小的蟠桃往共工大张的嘴巴里一塞。

共工：“唔——哕……”

没熟的蟠桃好酸……

共工脸都皱一块了，总算在这味觉的冲击下回过神来：“我这是怎么了……谢师，老祖！”

共工先是一惊，而后竟泪流满面：“我这般无用，还累得老祖亲自前来相救！”

“……你误会了，”谢圣无语地说，“老祖没救你。”

嗯？共工顿了一下，更加感动：“谢师大德！我寻过谯明山麻烦，您还救——”

谢圣冷酷地说：“我是抓你来做壮丁的。”

共工：“我——嘎？”

谢圣将共工撞山之后发的情，尤其是洪荒间的大劫难说与共工知晓了，而后才道：“如今你已经入我的《山海经》了，日后就是我手下的一员工！乖乖跟我行和谐洪荒的建设吧……”

共工失言半晌，才些颓丧地道：“巫族早容我不得了，我筑下大错，愿凭谢师差遣。是巫族到底是我的母族，让我转头杀戮同胞——”

“谁说让你杀人了？”谢圣郑重其地托起金光闪闪的《山海经》，“你听说过——保险吗？”

·

“不周山倒，天穹倾颓。共工一时冲动犯下的大错，却要我们整个巫族来承担后果！”帝江面色黑沉如玄水，包含怒气地瞪向一旁的祝融，“与妖族的大战就在眼前，我们自己却闹起了内讧，还引得这般下场！”

祝融面带不服，但也不敢当面驳斥帝江的话，低下头无声掀动嘴唇：你倒是把责任都推到我上了，当初比试的时候，你们不都在场么，也没见你站出来阻止啊！没出时想着利用我敲打共工，出了把锅扔到我头上。

帝江何等老辣，一眼看出祝融不服，收敛了表情，听不出喜怒地道：“祝融，巫族气运折损，此你担很大的责任！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命你率领旗下的兵将，接替共工的指责，剿灭谯明山。”

…………

“……就是这样。”先前上了《山海经》的巫族线人，满脸不情愿地将在族打探的情况一一说与谢圣知晓，而后道，“谢师通知谯明山早做准备吧，祝融大人的神火可不是好惹的。”

“不重要，”谢圣一没放在心上，“比起这个，跟我说说你们在巫族的升迁展得如何了吧！”

巫族：“……可是祝融大人的神火！很厉害的！！”

谢圣不以为意：“知道，我就在谯明山呢，你们共工大人也在。”

“——啵！”共工的魂魄原本化回巴掌大的水球模样，趴在鬼谷子拿来的匣子上，往里吐各式神水，看到自己的族人也从山海经冒出来，整个水球都惊呆了，过了一会才本能地吐出下一个水泡。

什么时候……！原来早在他之前，谢师就已经渗透了巫族？！

巫族也呆住了，一瞬间各种阴谋论都从脑浮现出来，比如说不周山是不是谢师指使共工大人去撞的，害得巫族气运折损……

“问你呢，你升职了没？”谢圣催促巫族。

“……”巫族细磕巴地说，“这，这哪么容易……”

巫族非常特殊，乃是盘古精血所化，故而拥极为强横的肉.体，但魂魄先天不足，修不成神魂，能走以证道的路子。所以基本上，一个巫族的实如何，打从出就已经决定下来了。他就是再想提升，也不可能提升到大巫般的道行。

谢圣语重心长地说：“不要给你的不够努找借口……”

巫族细怒道：“都说了是血脉限制！”

谢圣：“你补啊！吃啥补啥！”

巫族：“怎么补！！”

谢圣：“巫族，盘古精血嘛，盘古睫毛怎么样，桂花糕你吃不吃？”常曦每逢十五都会上月宫去摘一回月桂呢，做出来的桂花糕孝敬给罗睺，罗睺再转送给他，他手头上一堆积货，“对不对！你做不到你想办法啊，你问我啊，你问了吗？桂花糕算一个，蟠桃行不行，蟠桃？吃一个三千年的成仙，吃一个六千年的长不老，再吃一个九千年的寿与天齐……”

王母的蟠桃虽说出比不上月桂树，但功效可不一般，虽说谢圣认为所夸张，但肯定是很好的宝贝，没看共工是吃了一颗没熟的蟠桃，魂魄就凑够了能凝练实体的量么。

“……”巫族都傻眼了。

真不怪他没想到问谢圣要帮忙，他哪儿能想到这些宝贝！根本就没见识过啊。谢圣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就好像随处都是，极为普通一般。

谢圣还在出主意：“你练什么的，火行的？太阳精火要不要？你些没来的其他同伴，练水行的吧？共工的水精要不要？”

巫族：“…………”

谢圣觉得这些巫族思维真是太狭隘了，还得他来拨：“木行的我这儿也啊！扶桑木、若木……你要啥？土行的，我这儿还娲娘娘补天剩下的五彩石……金行的……我牺牲一下！咱们山海茶社门口招牌可以给你们撮下来一！”

山海茶社门口的招牌乃是盘古的牙齿，盘古大神化洪荒后，牙齿就是化为石头与金属，招牌可以说是世上最罕见的土行、金行至宝了。

巫族：“………………”

他开始眩晕了，这是什么待遇，怕帝江大人也没这个修炼条件啊！

他，他都开始动摇了，谢师这边的待遇好好哦，他不想做一个在曹营心在汉的线人了，他想做一个忠心耿耿的线人……

“不光是这些，实还是一个方面。”谢圣摸摸下巴，“你知道快速升职最好的捷径是什么吗？”

当是如何拍上司马屁了！

谢圣搓搓手：“通知你些同伴吧，从今天开始，每晚来报道。”妖族些个不成器的线人们也得叫来。

谢圣俩手一伸，眯着眼睛斗志昂扬地放狠话：“三个月之内，我要让两族的层，坐满我的人……！”

巫族虽被谢圣提供的条件勾引的心神摇曳，但还是抱些许理智，对此表示质疑：“不可能的，我们族的层，少说也得是大巫这个档次，最层更是祖巫才能参加会议……”

罗睺被谢圣抽空喊来送桂花糕，闻言忍不住投来幽幽地凝视：“……”

你知不知道，洪荒最不可能被渗透的老祖门下，都已经沦陷，会对这话抱质疑，你怕是忘了龙、凤、麒麟三族都成了谢圣的手下，没见识过六圣给谢圣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