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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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枢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发现不对。
浅蓝色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是一种温暖的浅金。窗外种植着榆树,枝叶浓密,入眼是让人心情愉悦的翠碧。
可窗户上装着铁丝网,像是监牢一样。
这并不是玖兰枢的房间,纯血之君对于血族而言是天生的王者,比之人类的王权是用足够的兵权镇压,而血族的王权则来源于血脉传承。渎王的举动,无人敢做出来。哪怕当时玖兰枢被一条麻远以保护的名义幽禁在元老院之中,也仍旧被人尊敬臣服。
即使当时玖兰枢才初初掌握这具身体,除了血脉根本没有能够压抑旁人的东西。可那些幽禁他的人,也只能对着他低下头颅。
玖兰枢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映入眼帘的是简洁到近乎空旷的房间摆设,更确切一点说,整个房间只有他身下躺着的床榻……以及趴在他床边坐在椅子上熟睡的少女。
少女有着乌黑的长发,发质极好。她并没有扎起来,长发就流水一般倾斜而下,披散在肩头。她侧着头枕在自己的手肘上,玖兰枢侧过头来,就看到淡淡的晨光照在少女的面颊上。
少女的皮肤白皙,眼底却有着浅浅的淤青。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停在花萼中的蝴蝶振翅。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眼睫忽而一颤,泪水就坠落而下,滴在手背上,像是露水般澄澈晶莹。
她在喊:“哥哥。”
但她显然不是黑主优姬。
玖兰枢微微抿唇,忽然对当前的形势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要坐起来,可抬手的时候愕然发现,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紧紧束缚,左腿甚至还传来剧烈的疼痛。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脖颈。
他被束缚了,而他正穿着精神病院中病人才会穿着的束缚衣。这个认知显然让纯血之君感到愤怒,他挣扎起来。大概已经被束缚很长一段时间,手指冰凉,手腕被粗糙的束缚带摩擦红肿。而且身体也孱弱的厉害,这显然不是玖兰枢自己的身体,而是另一个人的……
他居然第二次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体里。
也许是挣扎的声音过大,本来就没有熟睡的少女听到声响,终于清醒过来。她抬起头的时候,脸颊上还残留着被手表压出来的印子,看起来有些可笑。她有些迷茫的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放下手的时候看到玖兰枢睁开的双眼,惊喜的叫道:“哥哥,你,你醒了!”
她语声真挚,带着满满的欣喜。少女伸出手来,想要触碰玖兰枢的额头。玖兰枢下意识的侧头躲闪,虽然受到束缚衣的控制动作幅度很小,但玖兰枢仍旧明显的表达出疏离和冷淡。
显然是不曾料到自己的哥哥会如此反应,少女的手迟疑的停在空中,她静静的看着玖兰枢。玖兰枢淡淡同她对视,明确的表达出反对的意志。
那少女尴尬的举着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她急忙垂下头去,轻声解释:“……抱歉,我只是想要试一下你是不是还在发烧。”
她顿了顿,终究选择尊重玖兰枢的意愿,慢慢收回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静静立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大概所处的是加护病房,医生来的很快,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小姐推着药品走进来。
玖兰枢清楚看到,这些人看向自己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厌恶和害怕。检查的时候动作也很粗暴。
玖兰枢讨厌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却惊讶的发现,他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穿越到一个陌生人的身体里,束缚在床上被人厌恶粗暴的检查伤口,甚至这具躯体本身是个残疾人,无法发出声音表达出一句抗议。这近乎屈辱的事情让玖兰枢一向平静的内心猛烈翻涌起来,生气却无能为力,仿佛鱼肉任人宰割。
无论是身为始祖那段以万年为单位计数的时间,还是占据玖兰枢身体被元老院幽禁的日子,玖兰枢从来没有向今天这样愤怒过。他猛烈的挣扎起来,这具可以称得上孱弱的身体一瞬间爆发了强大的力量,带动的是铁床吱嘎作响。
主治医生同护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戴眼镜的主治医生急忙收起听诊器,回头吩咐道:“病人情绪激动,快给病人注射镇定剂。”
随即注射针筒抽取了药瓶中无色的液体,粉衣护士向玖兰枢走来,玖兰枢蹙着眉冷冷同她对视。可对视又有什么用处?他现在连声音都无法发出,连翻身都做不到。
玖兰枢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愿意让那针镇定剂注射入身体内,所以只能保持医生眼中的正常。
可手腕处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和注射的感觉,有人猛然冲上来挥手打掉护士手中的针筒,手心被尖锐的针尖划出长长一道血痕也不觉得痛。愤怒的语声响起来,急促而尖锐的,带着满满的心疼:“你们弄痛他了知不知道!难道不可以轻一点吗?”
一时间,病房中只剩下少女急促的喘息。玖兰枢睁开眼睛,就看到黑发少女正挡在他身前同医生对视。她身躯单薄,可却透着意外的坚定:“把镇定剂收回去,他不需要。”
“不需要?”显然是没有把少女的话语听进去,主治医生从上衣兜中抬起手扶了扶眼镜,略有不耐:“舒宴小|姐,在这里我是医生,我有权利根据病人的身体或精神状况作出合理判断,并且采取恰当的方式治疗。你哥哥的情况不需要我过多重复,身为家属你应该更为了解,你哥哥的那些与众不同之处。”
他在与众不同上加了重音,看着舒宴的脸渐渐涨红,恶意的补充道:“他是个精神病患者,发病时带着强烈的攻击倾向。如果不注射镇定剂,那么再发生一次袭击护士医生的事件,谁能够负责呢?”
主治医生抬眼看向舒宴,那种对待小孩子的敷衍语气让舒宴猛地皱起眉头,可出乎主治医生的意料,舒宴并没有生气。
她仍旧挡在身后少年的病床前,语气柔缓下来:“既然主治医生也说过,身为家属的我更为了解我哥哥。那么根据我的了解,我哥哥不需要镇定剂这种东西,请拿开。”
她不容置疑的说完,针锋相对不肯退让。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挡在玖兰枢的身前了,玖兰枢看着少女单薄却固执的背影,缓缓动了动手指,他的手腕被束缚带死死绑在特制的病床上无法动弹,可玖兰枢努力活动着冰冷的手指,轻轻触碰少女垂在身侧的手。
出乎意料的,舒宴的手同样很凉,显然是很少与人这样对峙,舒宴的手微微颤抖,带着和表情语气截然想法的害怕情绪。
感受到玖兰枢的碰触,舒宴惊讶的回过头来。玖兰枢对着她轻轻微笑,他没有办法说话,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所以只好轻轻抬了几下胳膊,让舒宴能够看到他手腕上被束缚带摩擦出的红肿。
玖兰枢不确定这个少女能为自己这具躯体做到什么地步,玖兰枢也不习惯让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可现在他穿着束缚衣,左腿骨折,口不能言还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所能依靠的也只有眼前的少女。
这个认知让玖兰枢蹙起眉,难得的,一向运筹帷幄的纯血之君也会觉得挫败。舒宴看着床上的少年低垂着眼帘,忽然觉得心脏骤疼,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抚平少年皱起来的眉,回过头来询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解开我哥哥的束缚衣?”
主治医生站在门边,显然是对玖兰枢这具身体伤人事件记忆犹新,双手插在衣兜中,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明显的鄙夷:“打完镇定剂就可以,既然舒宴小姐不同意,那么我有必要考虑到患者的精神情况再进行考虑。”
舒宴的手猛然攥紧,她咬住下唇,语气激动起来:“可是,我的哥哥现在精神状况很正常。”
主治医生笑起来,他摊了摊手:“我能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罔顾医生的职责。”他饶有兴趣的抬起头,目光绕过舒宴,肆意打量着玖兰枢。
病床上的少年肤色带着常年不见日光所形成的苍白,精致的锁骨明显的从皮肤表层下凸起来,大概是很久没有打理,原本清爽的短发也已经长到肩头,刘海凌乱的散下来,划过秀挺的鼻梁。唇色浅淡,像是失血后才有的色泽。黝黑的眼瞳仿佛黑曜石打磨而成,剔透冷淡。
玖兰枢抬起眼眸来同主治医生对视,没有伪装出来的温和。他的确喜欢用温和作为掩饰自己内心的表象,可这个时候,温和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妥协示弱。
主治医生没来由的觉得害怕,他看着少年清明的眼瞳,悄然后退一步,直到后背靠上病房靠近门边的墙壁上。
他不悦的皱起眉来,不愿承认自己居然对一个无法动弹的精神病人感到惧怕,鼓起勇气再次看向玖兰枢。
却见玖兰枢已经收回目光,轻轻的拽住舒宴的手指摇了摇,指了指一边的镇定剂,轻轻点头。舒宴迟疑片刻,显然是想到之前玖兰枢抗拒的举动:“哥哥……”
玖兰枢看着少女眼底的淤青和憔悴的神情,心中莫名柔软下来。他对着少女微笑起来,带着安抚。修长的食指在少女摊开的手心中划动,他在“说”,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呢,玖兰枢微阖双目,感觉到粉衣护士重新抽取了镇定剂。手腕处被冰凉的酒精棉擦拭过,少年的腕骨伶仃,因为消瘦,血管轻易就能分辨出位置。相比于几个小时的昏睡换来以后的自由,玖兰枢自然不愿意让自己再被束缚上一天甚至更久。
他需要自由,以便了解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随着有别于体温的液体同血液混合,仿佛从骨髓中翻涌而上的倦意渐渐侵蚀,玖兰枢觉得眼皮沉重起来,他并没有选择抵抗,而是顺从的闭上眼睛。
在最后的视线里,束缚带被人解开,有人捧起他冰冷的手指放到手中温暖着,随即取来药水慢慢的擦拭着挣扎出的红肿。
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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