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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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参加舞会穿正装的原因，玖兰枢穿着干净雅致的白衬衣搭配黑色西装……舒宴所站的位置恰巧碰到玖兰枢的衣领，加上浅粉色的唇彩，简直非常明显。

一瞬间暧昧甜蜜的气氛消散无踪，舒宴拉着玖兰枢站到穿衣镜前，查看了半天纠结的问道：“哥哥，你觉得现在用清水洗一洗还能来得及吗？”

答案当然是来不及的，房门外传来清朗的话语声，驱散着一室暧昧。金发少年穿着正装从长廊尽头走向客房，正巧看到栗色中短发的女孩子正站在门外偷偷沿着门缝看向室内。

一条拓麻有些奇怪的询问：“优姬为什么站在门外呢？是来找枢的吗？”

“诶？一、一条学长！”仿佛被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栗色中短发的女孩子猛然抬起头，有些张皇失措：“我，我……”

一条拓麻却没有注意到优姬纠结尴尬的情绪，金发碧眸的少年穿着工整净洁的正装，敲了敲门。

他在得到请进的许可之后推门而入，弯起眼眸笑道：“枢果然是和阿宴在一起呢，宴会即将开始，爷爷让我来邀请两位一同前去大厅。”

“我知道了。”玖兰枢轻轻颔首表示知晓。一条拓麻抓抓头发，把目光投向优姬：“说起来，优姬为什么会晕倒在那种地方呢，初初看到真是吓了我一跳，还好没有发生意外。”

优姬偷偷看向玖兰枢的侧脸，少年的侧脸一如既往的精致好看，依旧是熟悉的温柔笑意。但却有着说不出的生疏感。

听到一条拓麻的话语，玖兰枢微微侧头。而优姬急忙垂眸，双手不安的扭着裙角：“有一个小男孩，和妈妈走失了拜托我送他回去，我们来到一栋废弃建筑物内，作为报答他亲了我一下，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原来是这样，”一条拓麻握拳轻轻敲了敲头，若有所悟：“想必是今晚客人的孩子，吸血鬼的小孩子是会吸收人类的生气。这里就是在那个废弃建筑物地下空间改造的，蓝堂家所拥有的地下别墅，而今晚是吸血鬼们定期晚会的日子……”

——

“真没有想到，一翁会出现在这种无聊的晚会上。”早园瑠佳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高脚酒杯，绯红色的液体发出甘醇的香。

少女穿着端庄贵气的黑色晚礼服，将浅亚麻色的头发盘起，带着漂亮的宝石项链。带着贵族特有的尊贵与从容。

而她不经意的吐槽精确落入同样穿着白色正装的蓝堂英耳中，几乎在瞬间，蓝堂英就彻底炸毛：“喂，瑠佳，身为客人居然当着主人的面说这样的话……”

“明明你自己也很讨厌某些人的存在吧？”早园瑠佳冷淡的回复。显然是对早园瑠佳和蓝堂英互相吐槽的行为司空见惯，架院晓很自然的打圆场：“一翁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的确很奇怪。英，别太在意。”

早园瑠佳和蓝堂英对视一样，各自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早园瑠佳平复一下情绪，重拾高贵优雅的贵族礼仪：“在盛大的晚会中安排吸血鬼猎人进行监视，这样真的好吗？”

“只是为了双方能更顺利的举行夜宴达成的协议而已。虽然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派遣风纪委员前来。”架院晓抱胸解答少女的疑问。的确，银发少年斜斜倚靠在墙柱上，他和宴会的气氛格格不入，带着警惕和冷漠，完全不被奢华浪漫的气氛所打动。

就在这时，回荡在大厅中轻缓柔和的音乐慢慢停止，仿佛有所察觉，在场的贵族们纷纷停止交谈，不约而同转头看向大厅左侧。

在那里，玖兰枢牵着少女的手并肩行来，少女发间水晶王冠小巧精致，在灯光下璀璨生辉。

那代表着纯血之君赋予舒宴与他分享王冠的尊荣。

没有谁会对此表达出质疑，尽管被疑惑和震惊充斥内心，但贵族们仍旧有条不紊的单手扶胸，女士们优雅的提起裙裾，施以古雅的宫廷礼节。

那是浩大而无声的觐见，身为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也会向王者低下倨傲的头颅。

但在舒宴看来……这个样子好像回到学校，玖兰枢老师说完上课之后，由班长一条麻远带领同学们齐齐鞠躬……大概锥生同学扮演得是值周生的角色，所以虽然身为学生的一员，却没有和同学们一起鞠躬问好。

那这么说来，夜刈老师则是教导主任之类的存在吗？

舒宴看到夜刈十牙就纠结，她完全不了解像夜刈十牙这种强大的吸血鬼猎人对血族杀伤力有多大，但少女看到帅气男子仍旧下意识有礼微笑……这纯粹是因为夜刈十牙掌管着她的考试成绩。

“非常抱歉，我并无意打扰各位的雅兴，各位请继续享受这个晚会吧。”玖兰枢做出请起的手势，动作优雅而从容。贵族们这才纷纷起身，血族中有人提出疑问：“枢大人，您违背元老院维护人类的事情是真的吗？”

玖兰枢对这个问题毫不意外，少年不动声色的回应：“是真的。”

“枢大人真是为了我们与人类和平共处而着想呢。”

“不愧是冠以玖兰姓氏的继承人。”

简单三个字换来的却是血族们交口称赞。

尽管做了那么多事情，维护锥生零也是要让计划顺利进行下去，但面对疑问，玖兰枢却只要接受赞扬就可以了。

正如玖兰枢回归到这具躯体时对优姬所说的那样，一件事情，当所有人都认定时，它就已经成为不容置疑的事实。

现在，他是施恩者，而锥生零是接受他庇护的存在。

——

玖兰枢和舒宴作为最重要的来宾，理所当然跳了开场舞。余下时间因为舒宴对跳舞兴趣不大，而且因为玖兰枢的原因，基本没人前来邀请少女跳舞。

晦涩不明的局势下，谨小慎微总是没错的。

参加舞会的血族中不乏当今人类世界中出名的演员歌星，或者著名产业的董事长，任何一位在人类世界中都是被追捧尊敬的人物。

血族们满以为人类少女会惊讶，但他们从舒宴身边走过去，少女没有任何反应，神情淡然看起来颇有几分出尘冷清的味道，仿佛他们只是路人甲乙丙……血族们心说单瞧这一份疏离气质，即使在人类中，也是拔尖的存在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对舒宴而言，他们的确就是路人甲乙丙。

舒宴自从穿越来便一直在黑主学园中，黑主学园是非常优秀的私立贵族学校，但唯一的缺点是并没有配备电视，在校园中舒宴也不能订报纸，再说她对日本时事也不感兴趣。

别说走过眼前的是国际歌星和世界500强企业的董事长，就算是日本首相亲自莅临她也不见得就能一眼认出来。

……真是美妙的误会。

舒宴并无意在舞会上多加停留，她同玖兰枢说了一声，便用身体微感不适的接口推脱回到客房中。玖兰枢颔首默许，目送着舒宴穿过大厅走上楼梯，背影消失不见这才回过头来。

正在同纯血之君寒暄的蓝堂家家主注意到这一幕，低声说：“时隔多年，终于再次看到这样眷恋的眼神，真是令人怀念。”

玖兰枢手指轻轻摩挲杯壁，垂眸辨不清眼底神色，声音温和的回道：“对家父家母不幸消逝之事，至今我仍深感悲恸遗憾。”

——

舒宴推开客房门的时候，黑主优姬正坐在扶手椅的一侧，双手放在膝盖上，垂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听到推门声恍惚抬头，有些迟疑的开口：“舒、舒宴同学？”

“黑主同学一直都这样客气呢。”舒宴把黑主优姬当成普通同学，偌大舞会只有她们两个是人类，平白就多了些亲切感。

舒宴把曳地裙裾提在手中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座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临近午夜，按照正常作息时间而言，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进入梦乡。

“这么晚了，应该会饿吧。吃点东西会感觉好很多。”舒宴把带上来的甜品分给优姬一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很诱人的草莓慕斯，即使明知里面糖分会让人发胖，但很少有人会拒绝它的蛊惑。

“……谢谢。”从黄昏时分就开始进行一场名为‘妈妈在哪儿’的公益徒步活动，又被走失小男孩一吻变成睡美人在地面昏迷很久，优姬的确很需要食物来缓解饥饿。

她将草莓慕斯捧在手中，舒宴很自然的低下头食用自己那份，她吃得很快，并非故作仪态的小口轻咬，似乎感到心情愉悦，舒宴弯起眼眸，看起来非常轻松。

……舒宴同学其实很优秀吧。

能获得枢学长的爱恋什么的。

优姬默默想着，带着几分酸涩和奇怪的释怀感。仿佛是一直被困扰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选择追逐还是守护，这一次她终于能给出肯定回复。

“说起来舒宴同学知道枢学长的身份了吧？面对这么多血族，舒宴不会感到害怕吗？”优姬有些好奇的询问，打破沉默气氛。

舒宴咬着勺子想了想，很快回复：“当然知道，如果我面对血族中最厉害的一个都不会害怕，那么对其他人，我也没必要害怕嘞。”

“所以，即使对方是吸血鬼，以人类鲜血为食也没有关系吗？”显然很少有人会和优姬讨论这个话题，优姬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

舒宴摇摇头，认真说道：“对我而言，就算变换了身份也没什么关系。我只要知道，枢还是那个会弯下腰替我系鞋带，会给我提前做好早餐，会穿上我搭配的衣服的人就足够了啊。”

这个回答简单得有些出乎优姬预料，优姬捏着银质勺柄，咬住下唇：“所、所以，为了这些，即使有碍伦理也要在一起吗？”

舒宴的三观历经穿越、粉绿头发、男友是血族等事件洗礼，要是还能□□而且正直，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在boss男友的教导下，没有演变成你杀人我挖坑的地步已经很不错了。这个时候就别指望她能为此纠结上演一场虐心大戏了。

舒宴偏偏头，有些奇怪的看了优姬一眼：“和我谈恋爱的是枢，又不是伦理。自从伦理课老师换成了夜刈老师之后，我可是完全没有了和伦理相亲相爱的想法。”

黑主优姬表示她遭到了来自舒宴的洗脑攻击。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开始按照舒宴的思路脑补她和锥生零的事情。

……继锥生零、黑主灰阎、一条麻远之后，受害者又多了一位纯洁善良的女孩子，真是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