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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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十年[刑侦]

文/世容

“我可真没再撒谎了！”花农连忙摇头说：“林丽有多变态,林丽丈夫可全都和我说了！”

“刺杀林丽那天，她丈夫可是没少帮忙，不然我可没把握能收拾得了她！”

冯铮看着花农卖力气的控诉,笑了一下说：“林丽丈夫已死,你很是知道死无对证。”

花农撇撇嘴,在铁质审讯椅上挪了挪坐痛的屁股,视线看着因为输液袋栽倒在地面上直接被顾远之拔了针头的手背淤青,再次闷不吭声。

“王徜徉,我说你以前也算是个大老板，怎么说起话来畏首畏尾的？”顾远之随意翻弄着王徜徉的资料说：“哦,找到了。”

“你虽然入狱明面上是因为犯了事。”

“其实,你是因为十五年前，在酒会上意图侵犯苏小小，最后还被任青抓了个正着。”

“你居然还刺了任青一刀？”

顾远之八卦地翻了翻陈年笔录,无语摇头说：“难怪苏小小去世不久,你就被任青扔进监狱里了。”

花农嘿嘿傻笑着。

顾远之却突然脸色一冷说：“你现在所说的证词，意思就是你之所以想要杀死林丽，只是为了自保,而不是怀疑林丽杀死了刘灵。”

“之前别墅内前主人夫妇的死亡，你不知情。”

“福尔马林里的人为什么会死，你也毫不知情,但是你知道肢解尸体的人就是林丽。”

花农先是视线落到了冯铮的身上,才慢慢回落到顾远之的脸上,慢慢点了点头。

顾远之晃了晃有些酸疼的脖颈，侧头看向冯铮说：“你就这么一直忍着？”

冯铮抿了口水说：“那你还想怎样？”

顾远之轻蔑地扫了一眼花农，看着他眼底的窃喜和面上的惶恐，轻嗤一声说：“就这么着顺着他,把自己当猴耍？”

啪啪——

顾远之无力地双手拍合着，轻笑一声说：“王徜徉，你一直都没回答一个问题。”

“林丽这么做，对于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花农嘴边变态二字还未再次出口，顾远之眉头一挑，听着花农突然的答非所问轻哼了一声，他慢慢直起身子，哼了一声说：“还以为你要说点什么有用的。”

“这么多天没人审讯你，瞎话编起来这么费劲吗？”

“一天编一句，也能说出来几句吧？”

花农在铁质审讯椅里慢慢后靠，视线却越过尽在眼前的顾远之，望向远处的冯铮。

冯铮抬手轻拍了拍顾远之的后背，肖瑶在一旁轻咳了一声说：“不要浪费警务资源，这对你未来的量刑会有影响。”

花农齿尖轻碾着自己的下唇，视线低垂盯着自己残存的掌纹说：“我的确不是因为怀疑林丽杀死了刘灵，才对她痛下杀手。”

“我和刘灵又不熟，没必要为她杀人。”

“何况，林丽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们问她不是更直接？”

顾远之听到花农此时的语气，气得翻了个白眼，怒斥一声说：“你不会真的以为警方和法医都是废物吧？”

“我们只是在等你的交代，而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远之无语地侧头看向冯铮说：“这人显然是被你们哄得迷了智商，我再忍他半秒，冯铮你看到底要怎么办！”

冯铮看向“他既然已经亲口承认自己是王徜徉，说死者是杜浔峰，那你可以质问了。”

顾远之听到这句，这才皮笑肉不笑地扭头看向花农说：“你还真是喜欢班门弄斧，自以为是地布了一局残棋，还真就以为自己十面埋伏，静等别人落入圈套了？”

“你自己到底是谁，你以为你能骗得了谁？”

顾远之倾身讽刺一笑说：“你是杜浔峰。”

杜浔峰？！

之前一直被指名道姓称作王徜徉的花农愣住了，他目瞪口呆一般僵硬在审讯椅上，干嘎巴着嘴，却半个音也没发出来。

“很意外？”顾远之揉了揉自己殷红的手背，轻笑一声说：“警方突然不配合你的戏码，是不是很意外？”

“你之所以会在沉默多天，却在刚才突然打开话匣子。”

“原因是什么？”

顾远之微微歪了一下头，抬起指尖戳了戳自己说：“是因为我刚才发了疯地称你为王徜徉，随后警方也很笃定你就是王徜徉之后。”

“你仔细回想一下，对吧。”

顾远之莞尔一笑说：“你从始至终，都希望别人认为你是王徜徉，而不是杜浔峰。”

“你对这个身份异常的敏感。”

“当我身为法医，将监狱内的体检报告和福尔马林里尸体的检测报告拿出来，并板上钉钉一般陈述你就是王徜徉之后，你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发现，你终于可以成为玩家，参与到这一团乱麻之中。”

“杜浔峰，你的如意小算盘打错了，你也欺骗错了人。”

顾远之抬起手来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手背上疲惫的烟紫色淤痕在白炽灯下分外扎眼，他不耐地说：“咱们就先从你想欺骗我这个法医开始说起。”

“我得先承认，你的确是很认真地布下了棋盘。”

“但是你显然不承认隔行如隔山，你看重人的劣根性，却忘了什么叫做职业道德。”

“你就从没想过吗？”

顾远之从桌面上的纷乱证据中找出刚才的两份材料，再次捏在手上，冷眼看向花农说：“你就根本没有想过，法医会把福尔马林当中的每块碎肉都取样做了dna检测？”

花农双眼猛地大睁，双手下意识地紧握，受抢伤的那只手瞬间殷红开来。

顾远之轻笑着说：“因为你太急功近利，什么事情都做得太急，哦，也不能怪你太急。”

“毕竟你才刚出狱不久，你得知自己竟然身患胃癌时，已经迫在眉睫。”

顾远之扔掉手里的资料，单手支着下巴好笑地看着花农说：“福尔马林里的尸体为什么一定要被扒皮肢解？”

“埋藏在花园地下的夫妇尸体为何只剩残骸余骨？”

“这显而易见的非同寻常，很容易就能引起警方和法医的关注。”

“你以为把尸体粉碎，就能蒙混过关？”

顾远之将桌面上的一叠体检报告直接扔到了花农的眼前，那份材料的厚度足以敲击着地面瓷砖发出一声脆响。

啪嗒——

有关于别墅前房主胃癌的体检报告单，就那样在地面上颤抖两下，便归于平静，陈列在花农的眼前。

“这些就能解释，为何别墅前房主夫妇为何死后内脏全无，只剩皮骨。”

“你就是想要那与自己一样有了癌症的胃！”

啪嗒——

又一份印有骸骨dna比对的检测资料，被扔到了花农的眼前。

“在福尔马林里找到的胃癌残片，居然真的和地下深埋的骸骨有着完全一致的dna。”

顾远之猛地站起身来，直逼花农面门而去。盯着花农满是惊惶的眼睛，顾远之恶狠狠地说：“那么现在，咱们再来聊一聊，你准备了将近十年的金蝉脱壳？”

“嘶——”花农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手已经被顾远之捏住，丝丝疼痛攀爬而上。

顾远之盯着花农手掌内残存的掌纹，轻笑一声说：“你和真正的王徜徉，在狱中同时被爆裂的滚烫热水迸溅。”

“怎么就你的掌心上还能残存清晰的掌纹，手背却烫灼一片？”

“而福尔马林里的尸体，双手掌心面目全非，手背处却有一片残存的完好皮肤？”

“嗯？”

顾远之微挑的鼻音，缓缓回荡在审讯室内，花农的手却不住地颤抖着想要拼命抽回去。

“问你呢！”

————

当年，在监狱食堂内，水管爆裂后的慌乱中。

杜浔峰趁王徜徉不备，双手箍住王徜徉的手，狠命按压进滚烫的热水中！

嘶——！

啊啊啊啊——！

王徜徉惨绝人寰般的嘶吼声中，杜浔峰倾身小声说：“哥，同是孪生兄弟，我也该享享福了吧？”

说完，杜浔峰便更用力地将两人的双手按向漏水处，在焦灼出烤猪皮一般的恶臭味的霎那，杜浔峰猛地松了手，他的手掌指尖惨烈，手背水泡起伏。

而王徜徉则疼得满头大汗，手心内鲜血淋漓！

————

花农的手被顾远之直接扔弃，跌落在铁质审讯椅上，手铐叮咚作响。

冯铮轻咳了一声说：“其实，只要强制你再次检查胃部，便可以轻易证实这一点。”

“你就是刚刚出狱的那个‘王徜徉’。”

花农低着头，闷声笑了一下说：“就因为我也得了胃癌？”

“你们刚才说的所有东西，推测的属性太强，这都不能算是铁证。”

“这些都不能成为证据。”

“我本来就是刚出狱的王徜徉，根本就不是杜浔峰，你们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别和我搞推理那一套，没证据你们就说我是杜浔峰，别搞笑了。”

花农再次恢复了之前要死不活的状态，抿着唇，挑衅一般看向对面审讯自己的人。

“噗嗤——”

顾远之突然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说：“杜浔峰啊杜浔峰，你似乎是忘记了，你为何会在听见任青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警觉。”

“用我提醒你吗？”

顾远之用手当刀，轻轻戳动着自己的腰侧说：“十五年前，你曾趁王徜徉不在，乔装打扮，在宴会上大出风头，piu地一声还扔过一个酒瓶子。”

“随后你还打晕苏小小，最后在昏黑之中，刺了任青一刀。”

“而那柄刀，一直随着任青进了手术室。”

“作为律师出身的任青，他立即将这柄刀做了证据保全。”

“那上面可有着你的掌纹啊，杜浔峰！”

顾远之轻轻提起一张证据保全的纸张，再次拿起掌纹比对数据，以及当年为了平息事件，真正王徜徉给任青出具的道歉信，以及证明自己当时并不在文城的一系列人证物证。

以及真正王徜徉的双手全部掌纹的录入证据。

那些轻薄的纸张，随着顾远之的摇动，在空中发出喟叹一般的嘲弄。

花农杜浔峰面对着真正的铁证，他终于慌了神，垂下了头。

顾远之突然咧嘴一笑说：“我现在倒是可以回答你最开始的那句提问了。”

————

花农杜浔峰曾不耐烦地说：“我杀人未遂，无论我是谁，也都不是死罪，你们总是抓着我问来问去，有意义吗？”

————

顾远之此时回答说：“总是抓着你问来问去，有意义吗？”

“有啊。”

他挑眉一笑说：“因为这些人里面，你最菜。”

噼里啪啦——

花农杜浔峰犹如疯了一般再次疯狂扭动起来，恨不得窜起来吃了顾远之！

冯铮摇了摇头，沉声开口说：“杜浔峰，你的身份之所以这么敏感，以及为何你会对林丽产生杀机，你还要我们警方给你铁证吗？”

花农脖颈粗筋崩裂，整个人处于暴怒的边缘，仿佛是身份的败露能将他拖进深渊。

他喘着粗气看向冯铮。

冯铮淡笑一下，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繁杂的证据，慢慢起身说：“可能隔壁的管家，会很感兴趣知道，你是杜浔峰的这个消息。”

“等等——！”

花农突然嘶吼一声，他慢慢坐好，正襟危坐地说：“我说！”

冯铮却转头对肖瑶说：“你出去休息吧。”

肖瑶点了点头，刚刚出门，便揉搓了一下手心里冯铮刚塞过来的纸条，低头看去。

纸条：速速联系陈勇，文城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体谅我这个搬砖的秃头作者，对你们的喜爱和感谢似乎无法用语言来表达，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