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哄人的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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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识真不是故意的。
他当真不认识这什么缚魂索。
他发小封弦虽是个数一数二的器丹双修,但除了些救命的丹药,喻识对余下的法器之物皆不上心。
他也不大用上心,上辈子他的剑法登峰造极,有分山开海的功力,能伤着他的法器着实不多,见一个劈一个就是。
想不到这辈子栽在此处了。
喻识把陶颂抱上来的时候,陶颂已面色惨白,额上铺满了大颗汗珠,下唇咬得尽是血口子。
封弦抬手收了缚魂索,陶颂疼得一哆嗦,软软地瘫在了喻识怀里。
好在筋骨并没有伤着。喻识揽住他,轻轻撩开他衣襟,见着纵横交错的青紫勒痕,也着实有些心疼。
封弦于一旁啧啧两声,连连摇头:“有些人呐,这心真黑,手真狠。”
喻识自知理亏,没话找话地骂他:“这么金贵的东西不随身带着,放乾坤袋里做什么?丢了怎么办?”
封弦袖手而立:“金贵个屁啊,我自个儿造的东西,爱放哪儿放哪儿,爱丢几个丢几个。”
崔淩本就因陶颂的模样惊骇不已,闻言更是吓了一跳,惊异问道:“前辈,前辈难道是‘江海客’封弦封散人?”
封弦洋洋得意地一点头,崔淩又转向喻识,迟疑道:“那这位前辈是……”
封弦接口道:“他是流景阁刚出关的六长老,姓石。”
这“石榴长老”确实不是什么好称呼,因而崔淩只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见过前辈。”
喻识也没功夫计较封弦的编排,他碾开一粒丸药,给陶颂颈间的伤痕抹了抹,想将领口再拉低些,却触到一本巴掌大小薄薄的小册子。
他怕陶颂硌得慌,正要掏出来,陶颂却忽然睁开眼,伸手捂住,兀自拽上了衣襟。
喻识只当他晕过去了,见状忙温声道:“有哪儿疼得厉害么?”
封弦难得见喻识吃瘪,端出十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痛心疾首地感叹:“你说这好好一孩子,一门心思奋不顾身地要护着你,你却给人家吊了一晚上,这人的良心啊真是……”
崔淩在一旁听得委屈,眼眶都红了。
喻识甩来一个凌厉的眼刀,让他闭了嘴,抱起陶颂柔声细语地哄:“这次是我错了,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陶颂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愤愤道:“分筋错骨的缚魂索你不认得?”
这一模一样的问话,喻识就差指天立誓了:“我真不认得。”
陶颂一扭头:“你哄谁呢,骗人!”
封弦于一旁笑出了声。
喻识瞧着认错也认不下去了,只得问崔淩:“你们有住处么?先送回去躺着歇歇。”
崔淩听话地点头,遂将他们带回到临近大道旁的一家客店。
距店里尚有几步,陶颂便挣扎着要下来。喻识拦不住,只能虚扶着他咬牙往前走。
小店瞧着虽陈旧,却极其整齐干净。夜色已深,大堂内仍燃着通明烛火,扶风山十余个素衣玄带的弟子端坐其中,衣袍上虽有打斗奔波的痕迹,身板倒是端端正正的。
陶颂推门进去,众人便欣喜地迎了上来,纷纷唤道:“陶师兄你回来了!”
陶颂硬是撑出师兄庄严的架子:“邪物已经除去,无事了,大家早点歇下吧,明日早些启程。”
一弟子眼里尽是崇拜:“陶师兄果然厉害,出手就妖邪尽除!”
陶颂品性端正得很,自然不肯揽功:“不是我的功劳,此番驱邪,多亏了这二位……”
他瞧了喻识一眼,不甘不愿地勉强说了句:“多亏了这二位前辈,仗义出手。扶风山多谢相助。”
诸位弟子同他俩见了个礼,问得封弦的身份,自是惊讶不已,扯着他便开始问东问西。
喻识瞧陶颂额上又渗出汗来,不由摇头,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
陶颂脸皮薄,忙忙地推他。
还没推开,便有弟子凑上来,一脸担忧:“陶师兄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喻识低头朝陶颂促狭一笑,陶颂心下一跳,生怕他大庭广众地说出来缘由,立刻老实了。
喻识和气笑笑:“伤着一点,不大要紧,我先送他回去休息,你们别聊太晚。”
有一弟子与他指了房间,喻识抱着他回去,廊下的灯笼摇摇晃晃,洒下一地深深浅浅的光影。
怀里的人似乎疲乏得很,喻识轻轻晃了晃他,低声问道:“还生我的气呢?”
陶颂只不答话,待喻识将他放在榻上,擦亮烛火时,方抬眸道:“你那么厉害,怎么不早说?”
烛火轻快地向上跃着,喻识低头与他拉开床被子,佯作委屈:“是你非要挡在前面,还句句咬着话头教训我。我说我厉害,你当真信么?”
陶颂不说话了。
喻识凑过去,眉眼蕴了弯弯笑意:“那咱们算扯平了。”
陶颂根本不着他的道:“得把你也在崖边吊上一夜,才能算扯平了。”
喻识能屈能伸,立刻换了个说法:“那就当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先饶了我吧。”
这人说放下架子就放下,陶颂连气都生不出来,只推他走:“你出去,我要洗个澡。”
喻识笑着起身:“那我去吩咐店家给你备水?”
“不用你去。”陶颂不领情,“劳你喊崔淩来吧。”
饶是已经见过,崔淩替陶颂除衣服时,还是被他周身深浅勒痕吓了一跳:“这勒得恐怕比你伤的还重些。”
陶颂泡在热水里,有些疲惫:“没白忙活就行,灭了施术的魔修,还一举端了怨灵老巢,附近乡民能安生了。”
崔淩颇为后怕:“那魔修已很是难缠,好在遇上这两位前辈。”
陶颂复回想起崖间斩杀邪灵之事,他离得极近,亲眼见到山月剑分山劈海的气势,心魄一时仍有些震动。
他又遥遥看了眼收在衣襟里的小册子,突然隐约感觉,流景阁这位眼生的六长老,持剑时,似乎有些画册中第一剑修昔年的样子。
他心下微微一沉,转头挪开眼去,不料转得猛了,扯着半个身子生疼。此刻再念起喻识嘴脸,登时换了个想法,心道此人油嘴滑舌,毫无分寸底线,和第一剑修比,简直玷污了逝者。
喻识尚不知他玷污了他本人,传话给崔淩后,又寻了个老实弟子,问道:“你家陶师兄,平时喜欢吃什么?”
那老实弟子细细想了一遭儿:“师兄从不挑拣,前日里才夸了路上的煎饼果子。”
喻识心道,煎饼我最拿手了。他翌日起了个大早,重操旧业做了一叠煎饼,端着去陶颂房里,却得知扶风山的弟子天微亮时便离开了。
封弦倚着门框揶揄他:“怎么的,热煎饼连冷脸都没贴上?”
喻识轻轻一笑:“只可惜我磨了半瓶子丹药进去,真是白白浪费了。”
封弦一口煎饼呛在嗓子眼,含混不清地指着喻识骂:“你再敢碰我乾坤袋,我就去告诉你师父,让他托梦收拾你!”
封弦此人,最是小心眼,许久之后于归墟之中见到喻识师父时,竟然真的咬牙切齿地重提此事。只是喻岱长老素来护短,不肯与徒弟计较,倒白费了他一番口舌。
这自然都是后话。
眼下尚未入夏,惠风和暖,明晃晃的日头照下来,道旁的青葱草木都鼓着劲儿向上长,人倒是愈发懒下来,喻识和封弦一日三歇地磨蹭到燕华山,已是最晚的一批人了。
仙门大会是仙门百家的清谈盛会,十年一次于这燕华山庄举办,除却大小道经讲坛之外,次次都由主理门派拿出一样稀世法器做彩头,让各大门派的翘楚弟子比试争夺,是各大仙门显摆后继有人的好场合。
当年,喻识堪堪百岁,云台门就许他在仙门大会上露脸,效果自是一鸣惊人,一出剑直接亮瞎了各大门派的眼。
瞧着山庄门口接迎弟子白衣玄带的打扮,今次大会应当正是扶风山主理。
日光偏西,一道艳丽晚霞遥遥绕着绵延山势,层层陡峭青石阶直通巍峨山门,再向上,便是燕华山庄精巧秀丽的亭台楼阁了。
接迎弟子取过封弦的名帖,当即骇了一跳,虽是涵养极好,仍偷偷瞄了封弦好几眼,毕恭毕敬地行礼:“晚辈见过封散人。”
封弦摆出高深莫测的架子,略一点头。
那弟子再接过喻识名帖时,便没有这样夸张的敬意了,只寻常执礼,末了沉痛肃穆道:“前日方闻得流景阁顾老阁主仙逝消息,顾老前辈仙去,仙门同伤,还望长老节哀。”
喻识倒是一惊,此刻方知此事。因师娘的关系,他幼时与顾老阁主时常相见,念起昔日情状并当下处境,只觉得心下俱是一片物是人非的荒凉。
灯火灼灼,喻识在膳堂狠狠扒拉了三碗饭才缓过劲儿来。封弦清楚他的性子,也没拿话安慰,只默默地摆弄着一条护腕陪他。
堂下静得很,只有一桌子扶风山弟子叽叽喳喳地玩笑声。封弦让他们吵得头疼,正要拉着喻识出去消消食,门口忽进来了五六个年轻弟子。
仍是素白衣袍,却系了墨蓝衣带,以精巧江崖海水纹样装饰衣袖下摆,山海相依,祥云浮动。
正是出自喻识所在的云台门。
封弦心道这糟心的事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挤在一处叫人撞见。他知道喻识心绪不好,此时再见生前门派,怕更是不妥,就要扯了他走,那门口桌上的扶风山弟子却抢先一步,堵住了门。
一年长些的云台门弟子护了护身后的人,皱起眉头:“卢往你让开些,拦着我们的路了。”
卢往只扬起了三分不屑,站定了不动,嘲弄道:“早已过了用饭的时辰了,苏彻,你这个做师兄的,怎么不早点带你家师弟来吃饭?是输了比试,没脸见人了吗?”
苏彻有三分羞恼,但显然不欲与他多言:“知道时辰不早了就起开点,吃饱了一边凉快去,好狗还不挡道。”
卢往让他刺了一句,压了压火气,又转向苏彻身后的小弟子们,讥笑道:“可眼下已没有饭菜了,我们桌上还吃剩了点,匀给你们两口?”
卢往给他们指了一下,膳堂确实已快无人了,只几口大锅,勉强有些汤水。他笑了下,又道:“只是这口饭不能白给。跟着你们苏师兄连饭都吃不上,不如随了我去,喊我一声师父,就赏你们口饭吃?”
云台门有小弟子要出来说话,苏彻稍稍拦了一把,只愤愤瞧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卢往却又上前挡着:“你们吃饱了,剑法尚且不能入眼,饭都不吃,是打算将师门的脸都丢干净吗?”
苏彻怒极了,面上尽是不平之色,口中却说不出什么恶言。
喻识在一旁听了半日,此刻啪嗒一声放下筷子,不耐烦地低声道:“自己不能上,还不让别人上,一看就是许愫教出来的徒弟,连个架都不会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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