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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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倒打一耙，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心眼挺多的。”白青博哭笑不得，他明明啥都没做，怎么到了她嘴里跟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她不愿意多掰扯这个话题，“给我，不然我生气了。”

白青博把碗举高，端详了一会儿，故意打趣：“生气了会咋样？”

夏瑶憋红了脸，没想到他这么可恶，她就知道这个混蛋骨子里就是个坏胚子。

“我踩你。”她凶狠威胁。

这副凶巴巴的样子落在白青博眼里还挺稀罕的，没想到真的挺凶的，把轻咳了一声，把碗送到她手里。

得到了想要的，夏瑶准备走，辫子被抓住了。

“你怎么那么讨厌。”她快要被他气哭了。

“诶，你回答一个问题，回答了我就不为难了你了，咋样？”

夏瑶死鱼眼看着他。

白青博指腹摸着发绳上那朵指甲大的小花，爱不释手。

“你是不是喜欢王四虎？”

夏瑶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脑子里多了王四虎那张脸，憨厚老实，跟白青博完全不一样，人家也不会恶劣的欺负她，还帮她干活了。

“不喜欢”她回答。

“哦”白青博拖长尾音，声音上扬，带着点点欣喜。

白青博并没有第一时间松手，得寸进尺，“你家白萝卜挺好吃的，明天给我送一个。”

不等她拒绝，他添了一句，“你要是不送我就去你家。”

夏瑶被气得不轻，跑开之前狠狠踩了他一脚，听到身后的男人痛的跳脚那口闷气总算消了些。

——

“我吃不惯那味，我还以为白青博也不喜欢吃，之前尤正平和包文德吃的时候我看他尝都没尝，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喜欢，一大盒被吃了一半，别人要还不给。”

“看来之前炒的不好吃，今天的好吃一些，之前是王冬梅家做的，这次是夏瑶拿过来的，我听说夏瑶那寡妇娘手艺很好。”

这些话对话全部落在田梦兰耳朵里，她自然看见了白青博在院子里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尽管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白青博对夏瑶真的不一般。

她对他示好那么多次，难道他一点都没察觉吗？

还是说他对夏瑶只是玩玩，根本没想和她长久？

田梦兰自我安慰，不会的，白青博家里肯定不愿意他留在村里，就算有好感又怎么样，注定不会有结局。

——

沟里的活忙完之后，夏瑶没啥事可干，冰天雪地的啥也做不了，她躲在屋子里继续看书写字。

恢复高考还有两年时间，她得趁着这段日子好好努力，争取考上大学，上辈子没能考上，这辈子她怎么都要再努力些。

没有老师教，自学的难度很大，她抓耳挠腮快一个小时了，这些题目还是没办法做出来。

马雪萍拿着背篓出门了，跟她交代道：“瑶瑶，要分猪肉了，我得去镇上一趟，要下午才能回来，你自家在家把门关好，别被人欺负了。”

夏瑶送着马雪萍离开了家，把院子的门关好，继续跟难题斗，课本都被她翻烂了还是没找到解题方法。

嘭嘭嘭

苏晴晴声音传来：“夏瑶，你在家吗？”

苏晴晴找她来玩的，看到她居然在看书，吃了一惊，“你看这些干啥，又没有用，白白浪费时间，走吧，我们烤鱼去。”

夏瑶应下，打算换换脑子，把书本放在了随身跨肩的布兜里。

两个姑娘手牵着手往大河那边跑，这时候只要没事，大多数人都会在冰冻的河面上抓鱼，打打牙祭。

一眼看过去，宽敞的冰河面上聚成了好几堆人，这时候就能看出人缘好坏了。

人缘好的人多一些，差的少一些，有几处居然就一个人。

夏瑶和苏晴晴她们有六个人，全是姑娘家，抓鱼的时候费了老大劲都抓不到，火盆的炭火烧了大半，连一片鱼鳞都没摸到。

苏晴晴跺脚，搓着手哈气，“这样下去不行啊，得找几个男同志跟咱们一伙，不然根本抓不到鱼，你们觉得了？”

夏瑶几个人点头如捣蒜，问题来了，“找谁啊？”

苏晴晴伸着脑袋张望了半天，“这样吧，我过去问问，看谁愿意跟我们一块。”

她跑了几处，人家一看她们几个女同志都不愿意过来，女同志被默认了抓不到鱼，只能吃闲饭，一条鱼轮下来还不够塞牙缝。

别的人堆也有女同志，发现苏晴晴居然光明正大的撬墙角，刚开个头就被人家训了一通。

苏晴晴灰溜溜的回来，摊手，“没办法了，找不来人，还以为能吃到香喷喷的烤鱼，看来想多了。”

夏瑶撩起袖子，“我去抓。”

冰窟窿下的水刺骨的冷，河水距离并面上有一定的高度，需要借助外部工具还得有技巧，就算撒网也网不到。

不过五分钟左右，夏瑶脸冻红了，手僵了，行动变得笨拙。

苏晴晴看不过去，“算了吧，咱们还是回去，真的好冷，烤火都没用。”

人群出现了一阵骚动，苏晴晴往一处看过去，“来了一大群男知青，诶，尤正平他们好像也在。”

夏瑶蹲在一旁，降低存在感，眼前一道人影跑了过去。

“苏晴晴过去干嘛？”苏晴晴问。

“听说找男同志帮忙。”

“她们不是有好几个男同志吗？怎么还去找？”

“这还不明显吗？村里人咋传的难道你们没听见吗？”

苏晴晴一脸懵，“传啥？我没听说啊，难道出啥事了？”

那人压低了声音，在苏晴晴旁边小声道：“听说白青博喜欢王冬梅，好几次主动找王冬梅，依我看白青博应该看中了她是大队长女儿，献殷勤博好感，想回城，根本不是喜欢。”

夏瑶脑袋不受控制的往那边的人群看去，看见了王冬梅站在了白青博中间，正跟他在说啥。

王冬梅低着头，对手指，“白青博我们那边人很多，你跟我们一起吧，根本不用你抓，能吃现成的。”

包文德没节操的一拍手，“我看行，博哥咱们去吧。”

田梦兰出声：“你能不能有点原则，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吗？你要走了我们可要少好几个人，没你这么办事的。”

其他人跟着附和，全部笑骂包文德。

王冬梅怕他们不肯去，急忙开口：“你们也可以跟着一起，人多热闹，咱们还可以分工。”

一群人蠢蠢欲动，田梦兰想再说啥也不好开口了，只能木着脸看着王冬梅。

真是狗皮膏药，哪里都有她，看来警告根本没起作用。

白青博上前，在一群人目光下朝着一处走去。

经过王冬梅身边的时候丝毫没有停留。

王冬梅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不明所以的跟在他身后，“白青博同志，不是那个方向，我们的人在左前方。”

白青博脚步停下，“我不跟你们一块，别烦人，滚开。”

尤正平从中打圆场，“哈哈哈，就是，王冬梅同志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没有意外的白青博跟尤正平他们三个人是一起，至于其他的知青三五成群，分成了几堆。

苏晴晴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旁边的三人组，怎么就在她们旁边砸坑，那她们还抓啥鱼，都跑到他们哪里去了。

几个女同志有怨不敢发，夏瑶更是不知所措，她蹲在那里起不来了。

明明很冷，她急出一脑门汗，双腿发麻，她怕站起来掉入冰窟窿里，

旁边的白青博大剌剌的坐在那里，翘起二郎腿，撒网，等待，悠闲的样子让人想撕烂她的脸。

苏晴晴几个人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囧样，想要离开又不甘心，把希望寄托在夏瑶身上，等着她抓鱼给大伙儿吃。

包文德哈哈笑，“小土妞你这样能抓到鱼吗？难不成蹲在这里就行了，鱼会自动往你手上跳吗？哎哟，你要笑死我呀。”

包文德一嚷嚷，很多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村里人习惯嘲笑夏老三，这会儿有人带头，笑得人自然肆无忌惮。

“她是个傻的，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包文德同志你们多在村子待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苏晴晴快被气哭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夏瑶才不傻呢，她……”

“哈哈哈，看吧，说不出来了吧，傻就傻，偏要争。”

“你们怎么这样，夏瑶就是不傻，她、她会看书识字，她袋子里还带着书本呢。”苏晴晴为了给夏瑶抱打不平，从她布兜里掏出书本，“看吧看吧，她看书识字呢，比你们强多了，你们凭啥笑她，你们好多人还没她厉害呢。”

村里的女孩一般都没上过学，认为女孩子读了书也没用，夏瑶的两个姐姐就不识字，因为马雪萍打着让她招个上门女婿撑门户的原因，咬牙让她念书。

苏晴晴只顾着激动，碰了一下夏瑶。

扑通一声，重物掉入水里的声音。

苏晴晴一回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刚才还蹲在她脚边的夏瑶不见了。

白青博脸色一变，扒开苏晴晴，想都没想跟着跳入了水里。

周围骚动起来，尤正平和包文德第一时间来到了冰窟窿旁边。

包文德急得手足无措，“咋办啊，水那么冷，博哥怎么说跳就跳下去，好歹身上绑根绳子，万一上不来咋办？”

“你别在这里愣着，快去找绳子，要是博哥没上来我下去救人。”

周围的人全部慌了神，想帮忙的男同志们把冰窟窿团团围住。

这可不是开玩笑，一般掉下去都是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