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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交织,两人之间气温升高。
明粲仰头覆上黎渊的薄唇,积攒在心底许久未曾爆发的乖戾与大胆在此刻尽数释放。
黎渊是知道明粲骨子里的野性的,但没想到她竟然能放肆到这个地步。
唇间贴上的温度原本微凉,而后像是燎原的火焰一般,无法控制的升高。
黎渊稍一晃神,眸里渐渐恢复了冷静。
“夭夭。”
他退开一点距离,沉声唤。
这一吻浅尝辄止,明粲柳叶似的细眉轻拢,在听见黎渊的声音后,又放松下来。
她忽闪着盈盈含水的眼,嬉笑着伸手,想去触摸黎渊微微上挑的眼尾。
“先生,您真好看。”
手肘抬起一半,却又迅速软倒下去。
明粲身子一歪,忽然没了声儿。
……
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黎渊下意识托住明粲即将后仰的身子,以防她摔进水里。
女孩儿呼吸浅淡又平稳,浑身卸了力,这会儿再看,安安静静闭着眼的样子又恢复了往日的乖巧。
仿佛与刚才不是同一个人。
黎渊定定地凝视她许久,深黑如墨的眼中似有暗流涌动。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脱离了掌控。
-
明粲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午后。
她撑着床坐起,后脑勺还闷闷发疼。
破碎的片段在脑海里不断闪过,最后的记忆停在她走向黎渊的那一刻。
明粲这是第一次了解到自己的酒量到底糟糕成了什么样子。
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虽不说千杯不倒,但至少也能有个正常人的酒量。
没想到。
居然。
一杯倒。
……好丢人。
黎渊大概是出去了,偌大的双人床中间只躺了她一个人,睡衣整齐服帖,床边放着杯白开水,窗帘打开一层,阳光顺着薄纱缝隙落在地面,室内的处处细节都彰显着平静。
明粲收回视线。
昨晚她应该没出格,要不然以黎渊的性子,她要真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甚至都有可能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吧?
明粲这样想着,稍微放松了点,她把床头柜上的水杯拿着,边喝水边向卫生间走。
洗漱的时候,放在台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明粲空出一只手,点开消息。
【顾西:乔菁不来就算了,怎么你也不来了???】
明粲奇怪地回了个【?】
【顾西:我顾东,用我哥的号,你把我屏蔽了我没办法。】
【明粲:哦。】
【明粲:退学了。】
明粲觉得自己和顾东并不算熟络,且她本来就不是喜欢和人打交道的性子,所以回复的不冷不热。
但顾东大概认为他俩是“不打不相识”的关系,明粲回复之后就熄了屏,他却噼里啪啦又发了一大堆,导致屏幕亮了又灭,提示音响得心烦。
明粲洗漱完才重新拿起手机,一看满屏都被对话框占满了。
【顾西:那你怎么办???】
【顾西:别是那些狗比领导的决定吧?你那天太勇了,我看着都提心吊胆。】
【顾西:你也不要往心里去,要不要我去帮你说说?】
……
【明粲:……不用。】
把屏幕倒扣在洗手台上,明粲洗好脸,又听见了一声提示音。
她有点烦躁。把手擦干后才慢吞吞把手机抓手上,边走边按电源键。
屏幕再次亮起,好像不是顾东,是一条别人发来的短信。
又是谁给她发消息?
明粲踩着拖鞋坐到床沿,晃着腿点开——
【黎渊:夭夭,到后院来。】
“……”
明粲手机差点没抓稳。
她身子一个前倾,两只脚上松松散散挂着的拖鞋“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黎渊很少以发短信的形式通知她事情,事出反常必有妖。
明粲死死盯着末尾那个句号,心底不可抑制地生出了紧张的念头。
人对未知的事物总会下意识的心里没底。
不敢耽搁,她重新穿好鞋,脚步匆匆走向后院。
后院遮阳棚下有把椅子,黎渊长腿交叠,背对着明粲。
很平静,平静到让明粲心里更没底。
她故意加重了脚步声。
黎渊没有任何反应。
“……”
明粲抿抿唇,绕过椅子站到了黎渊身前。
黎渊仍是那副冷淡优雅的模样,手随意搭在一旁,白衬衫衣领敞开一大片,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既慵懒,又透着几分颓靡。
他只不过抬了抬眼皮,便没再看明粲,手指慢条斯理叩在桌面上,让人读不懂他的情绪。
“一杯椰林飘香,就能让你醉得不省人事?”
明粲蜷了蜷脚趾,声音干巴巴的:“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黎渊视线轻轻扫过明粲,神色又淡了三分。
凉薄得过分。
明粲脊背一僵。
这个眼神让她突然注意到,自己和黎渊之间的氛围似乎又有了变化。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但她总觉得缺了什么。
就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忽然横在了他们之间。
所以,缺了什么?
是温度吗?
明粲不知道。
但。
危机感一旦涌起,便如何也平静不下。
“先生……”
明粲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轻唤。
黎渊坐直身子,衬衫领口向两旁肆意歪斜,压下来的寒凉气息却也越发危险。
他口吻不似命令,却又不容置喙——
“夭夭,我们的旅程,需要提前结束了。”
说完,他起身,“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们回去以后,好好谈谈。”
却不料,甫一站直,头痛陡然如潮水般阵阵袭来。
黎渊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屈膝坐了回去。
明粲见状,迟疑地上前一步:“……先生?”
黎渊当即伸手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像是已经形成了依赖,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只要明粲接近他,头痛的症状便会减轻许多。
明粲知道这是安慰黎渊最好的方法,也不挣扎,甚至自觉地往黎渊怀里缩了一下。
当看清楚了黎渊眼底的一片青黑,她微讶:“先生,您昨晚……?”
头痛感终于有了明显的减轻,黎渊无奈地苦笑一声,“嗯,没睡好。”
岂止是没睡好。
昨晚在帮明粲换好睡衣的过程中,她时不时还会缠他一下,惹得他心绪不宁。
特别是她无意识地咬住自己的唇瓣时,总能将他的回忆勾回之前那个吻。
不过一个算不上旖旎的画面,甚至让他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起了反应。
真可笑。
明明他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宠物,却又甘愿将她融入自己的习惯之中。
黎渊阖上眼,轻嘲一声,埋首在明粲的颈窝处,似是有点疲惫。
算了。
先饶她这一次。
“回去以后,陪我参加一个晚宴。”他默了会儿,开口道,“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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