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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林湛再度醒来时,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天了。
伤口处结痂,也不甚疼了。
只是腰背和臀腿很是酸楚,即便不用揭开衣服看,也知道此时此刻是什么情形。
可当听见玉官说,他三天三夜都没出过房门时,还是大吃了一惊。
不知道太子是不是想死,脑子里猛然想起一句“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
林湛不想再搭理太子了,连自己重伤时,还管不住身上那二两肉,也不知道以后还能指望他干个啥事。
玉官说,太子近来公务繁忙,皇上身体大不如前,如今皇子们中,唯有太子衣不解带地从旁侍奉,孝心感动上苍,文武百官敬重太子之类云云。
林湛心里暗嘲,知晓就以太子那个狗脾气,一直都是无利不撒网的货色,这会儿跑去跟老皇帝献殷勤,十有八|九是盯着老皇帝,看他别把皇位传给了其他儿子。
以林湛对太子的了解,反正不管传位诏书上写了谁的名字,未来当皇帝的人,必定是他景钰。
遂对玉官的话充耳不闻,当个玩笑直接左耳进右耳出了。
伤势还没好利索,但没此前那般痛彻心扉的疼了。林湛是那种好了伤疤立马忘记疼的主儿,琢磨着东宫也就这么大点地方,此前他跟太子搞地下情那会儿,在东宫里没少折腾。
大大小小的宫殿都摸得挺清楚的,哪些宫殿能藏人,哪些宫殿藏不得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数。
景钰约莫是派了玉官过来盯着林湛,不准他在东宫随意走动。
也是,东宫上下有不少人认得林湛这张脸,要是被人传扬出去,肯定不止是“金窝藏娇”那么简单。
年少时林湛闲来无事看过几本野话集,像什么《风流太子一昔之间惨遭朝臣陷害,愤然下乡养猪》,还有什么《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暗恋东宫太子,深夜潜入府邸送上小雏菊》,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本叫作《偏执腹黑狗太子囚困臣子,日夜恩爱缠绵》。
都是一些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因为此前林湛对太子深恶痛绝,看这种东西都出于一种报复心理,不仅自己看,还拉着宋令仪一起,虽然每次宋令仪都要骂他满脑子装着狗屎,但实际上挺纵容他的,还会跟他讨论,说哪本写得不好,哪本不写实。
现如今林湛被太子囚困于此,觉得当初看的那些东西还是挺写实的。
太子不就是囚困了他,还用了那种下三滥的东西把他迷晕,还同他日夜缠绵不休?
林湛想到此处,叹了好大口气,同玉官道:“你不必这般如影随形,东宫那么大,一根苍蝇腿都透不出去,我一个武功尽失,内力全无的柔弱男子,能逃到哪里去?”
玉官道:“请林公子莫要为难奴才,殿下说林公子足智多谋,冰雪聪颖,让奴才务必寸步不离地跟着,否则怕林公子出了意外。”
林湛以为,太子应该是想说他诡计多端,可能是玉官不好意思如实吐出,遂委婉地换了个比较温和的字眼,于是点了点头,忽然指着玉官身后,满脸震惊道:“景钰?你……你这是怎么了?”
玉官一愣,迅速转过身去。后颈猛然一痛,林湛一记手刀给他打晕,拍了拍手掌,摇头叹气:“傻孩子,以后还是多听听你们殿下的话吧。”
等与玉官调换了衣服,林湛就去寻景臣了。
本来是打算直接逃出东宫的,后来想想东宫的侍卫们也不是吃素长大的,而且要是被景钰知道玉官办事不利,保不齐玉官就没命了。
遂打算去寻一寻景臣,便在东宫能藏人的所有宫殿里挨个寻了过去。
可却一无所获,正当林湛低头叹气时,遥见有人行了过来,定睛一看,却是薛太尉家的那个小王八蛋,此前与自己如胶似漆,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薛琮。
当即林湛恨得牙根痒痒,趁左右无人,一下扑到薛琮身上,掐着他的脖颈摇晃:“你这个小王八蛋!老子都快被太子弄死了,你还敢来东宫?”
薛琮被他掐得快喘不上来气了,两个人双双摔倒,顺地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住。
“林……林湛,你还没死啊?你没死?!”薛琮满脸惊喜,对着林湛又亲又抱,“你真的还没死啊?太好了!”
林湛抬手把薛琮推开,不冷不热道:“没死也快死了,而且还是被太子弄死的,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以后就替我报仇雪恨,往太子心窝里戳个十七八刀。”
薛琮红着眼眶道:“那哪能呢,他可是我太子表哥啊。”
林湛就知道薛琮是这样的人,自己与他的情分,永远排在了太子后面,好像年少那会儿跟他出去吃喝玩乐,把酒言欢,勾肩搭背一道儿出去闯祸的情分,通通喂狗了,遂长长叹了口气,问他:“你既然是太子的人,应该知道景臣的下落吧?看在我与你多年的交情上,带我去见一见景臣,应该不为难你吧?”
薛琮苦着脸道:“为难倒是不为难,只不过要是被太子表哥知道,我怕……”
“你怕什么?就你这样不管遇见什么事都能全身而退的本事,还怕太子会弄死你?”林湛笑了笑,略有些嘲弄道,“你可是家里的独苗苗,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爹娘不得把东宫拆了,就是哭闹个三天三夜,都够太子受的吧?”
薛琮想了想,点头道:“说得也是。”
林湛此前设想过无数种再见到景臣的场景,以为景臣会声嘶力竭地跟他大哭大闹,或者是上来就动手打人,已经做好了无论景臣怎么动手,他都不会反抗的决心。
可真当看见景臣时,又与林湛想象中完全不同。
景臣看起来清瘦了很多,穿着一件玉色的绸衫,跟记忆里那个坐在花溪后面看书的贵公子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既听不见,也说不了话。要是用太子的话说就是,又聋又哑。
林湛往前走了几步,深深地凝视着景臣,见他坐在床上,低头摩挲着手里的书,上面赫然四个大字,南风记事,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景臣还留着。
封皮都被摩挲褪色了,可见景臣时时拿在手里,日日夜夜地摩挲,才将当初那般热烈鲜艳的颜色摩挲成了如今惨淡的模样。
喉咙微微有些哽咽,林湛知道景臣听不见脚步声,缓步行了过去,抓着景臣的手臂,缓缓跪了下去,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无声祈求他的宽恕。
景臣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满目惊吓地望着突然闯进来的两个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摸了摸林湛的头发,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不怪他。
林湛心里难受得要命,当时要是不把景臣送到红袖坊,也许他就不会遭遇那种事情了。他倒是希望景臣能打他几下出出气,随便捞起身边什么东西,狠狠往他身上砸几下也好。
可景臣并没有,比以前温和多了,还把林湛扶了起来,拉他到床边坐下。
薛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索性挠了挠头,出去守门去了。
林湛有好多话想跟景臣说,话到嘴边只有一句:“我愿意了,景臣,我愿意!”
这是此前景臣问过他的,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当时林湛跟躲瘟神似的,能躲多远躲多远,眼下却极诚恳地说,他愿意了。
可景臣却再也听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摇了摇头,还把手里的书也还给了林湛。
那些年少时的天真热忱,旖旎春光,终于还是要亲手斩断。
林湛心里很难过,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景臣才好,想抱一抱他,又觉得太唐突了,喉咙像是含了一口沙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景臣现如今倒是很善解人意,眸色平静温和,像是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遭遇,并且以温柔来面对往后余生,林湛却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出当初那个骄傲的身影了。
也许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寂寞的时光中,慢慢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只是林湛始终不肯承认,觉得所有人都在原地未走,总有一天会迎来大团圆的结局。
可却忘记了,所有人都在被逼着往前走,也许有一天林湛蓦然回首,身后早就空无一人了。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觉得活了那么久,终究还是一个人,手里啥都没攥住。
凭白在京城走了一遭,像是在刀山上滚了一圈,啥没捞到不说,还落了满身伤痕。
薛琮在外头嚷嚷:“你俩快点,有什么话赶紧说,回头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岂不是要遭殃了?”
林湛嫌他啰嗦,拉着景臣的手,在他手心里写字,然后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景臣摇了摇头,蜷缩着手指。
林湛又写了几个字,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景臣还是摇头,一副看破生死的模样。
林湛也不泄气,在他掌心里写:你永远是我心里最明亮的少年。
景臣垂头,一颗很大的眼泪,终于顺着睫毛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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