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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妩远远地朝那堆人群里瞥了一眼。
“这是在布施?”
整条街都空落落的,就这一处聚了些人,自从他们进城来还是第一次看多那么多活人。
“许是哪个大户人家在施粥做善事,我们快些走罢。”白须老者念着疫病,着急去帐内。
突然,眼角一道身影在人群中一晃而过,周清妩踮起脚,仰着脖子张望。
“这还用问?眼睛看看就知道了,他们都拿着碗,你没长眼睛啊!”莲心脚一跺,挡在了她面前,“你到底去不去啊!”
周清妩终于把视线移向她,上下一番打量,疑惑道:“你向来这么暴躁吗?若是肝火旺,我劝你多喝点菊花茶,省得便秘。”
这人真是奇怪,若是便秘导致了她心情不佳,爱发脾气,肝火不就更旺了?火气大愈发便秘,如此往复造成恶性循环,还没个头了。
她叹了一口声,转身便跟着老者走了。
而她错身的那一刹那,恰巧有一道目光看了过来……
莲心刚想发火,但是视线在她纤细婀娜的身段上转了一圈儿,突然眼神一闪住了嘴,随之露出一个阴恻的笑容。
病人都集中在不远处的城郊,白须老头早先一步到连帐里去喊人了。
周清妩背着挎包,观察着帐子的数量,待看到堆在两旁的尸体以及时不时窜出来的老鼠时,住了脚。
额角青筋跳动,她内心疯狂咆哮——尸体都堆在这里,你不得病谁得病!
这时两个老头撩开帐子过来了,周清妩实在忍不住,上前说道:“两位前辈的经验该是比我丰富,这尸体全堆放在这里,不是白白增大了传染的风险吗!为何不切断源头尽快处理了?”
白须老头一愣,倒是那姓王的大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道是个急脾气。
不过这话却说得一点儿都不出错,洪灾过后尸体不及时处理,很容易爆发瘟疫,而此次渝州府衙没有处理到位,洪水退去后,不仅尸体没有及时焚烧,活着的百姓也没好好安置,这才导致如此惨痛的局面。
王大夫解下纱布,叹了口气,“老夫也是才来不久,这尸体以及衣物通通都要焚烧,可府衙派来的人手不够,才区区几人,这时时刻刻都在死着人,来不及运呐!”
“这么大的州府,哪能才派来几人?”她着实不可思议,难不成这衙门的人也都染了病?
白须老头和王大夫相视一眼,皆不说话,倒是一旁听了许久的莲心开口了。
“还不是贪生怕死!向我爷爷讨了汤药就躲着不出来了,靠我们,我们怎么抗得住?我与爷爷都几宿都没合过眼了!”
说到这,她连原本是过来找人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这出了事才知道先前李太守的好,而某些人,一但出事就当起了缩头乌龟,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手下,哼!”
“住嘴,莲心!”白须老头遏制她。
莲心一听,有些委屈,“爷爷,安家那个二世祖,他从前就在医馆欺……”
她突然噤声,瞄了眼周清妩,低下了头。
“哎呀,好了好了!”王大夫听不得这些头疼的事,“小姑娘,我听老白说,你治好了这已经染上了疫病的人?来来来,咱们过去商讨。”
连帐一长排,地上铺着简陋的草席,挤满了或躺或坐的人,她沉默地看着草席上一个个痛苦呻|吟的病人,心中不是滋味。
“大夫,救救我,救救我……”突然间,一个浑身肿胀的男子爬过来扯住了她的脚,猝不及防吓了她一跳。
王大夫熟练地将他扯在她裙摆上的手拉开,如善从流地安慰他,“行,会救你的。”
他转头对她悄声道:“他们都是无心的,只是想活着罢了,你别放心上。”
周清妩抿着嘴,摇了摇头。
她在王大夫惊讶的眼光中蹲了下来,一把擒住男子的手腕,纤指熟练地搭上脉搏,沉吟片刻,她又按压了他肿胀成块的几个部位,接着询问了他一些问题。
那男子几日来一直饱受痛苦,眼看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平躺着抬出去了,又想着被洪水淹没的庄稼与家舍,心中愈发绝望悲愤。
这里的大夫人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少有顾及到他,他在疼痛和悲愤的折磨中孤注一掷地抓住了那个新面孔。
原以为又会得到一句熟悉的话,没想到这新大夫竟真的停了下来,晕乎中他稀里糊涂回答了问题。
“可用。”
“当真?”王大夫欣喜道。
周清妩又号了几人的脉,症状都与那男子相差无几,她蒙着厚厚的纱布,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可是此时那双眼睛却透着令人信服的坚定。
“可以用!”
那男子起先还没清楚状况,但从王大夫的表情中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悲喜交加下这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忍不住哽咽起来,别过脸抹着眼睛不停道:“谢,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方子是根据药丸原先的配方改良过的,王大夫看过后很惊喜,连连说妙,立马去找人试药了。
周清妩被留在了帐内,她的出现让周围竖着耳朵的病人重燃希望,都争抢着让她瞧瞧,她一下子就被团团围住了。
她没理睬幸灾乐祸的莲心,反而极有耐心在一张桌子后坐下,让他们排着队一个个来。
她想她从前可能是没这耐性的,是阿竹教会了她,对待任何一件事都要认认真真,因为他们都是对等的。
然而她始终觉得外面一大摞的尸体就这么随意摆着终归不妥。
像个定时炸|弹。
趁着间隙,她跑过去询问白须老者,问这里谁能主事。
老头停下手里的动作,不住地摇头,“这里没人主事,你若真想找主事的还得上府衙找兵房,兵房才管出人。”
渝州的府衙?
“你要是想找府衙,我带你去!”一旁的莲心早就支起耳朵在听,听到这里她突然插话,“我知道在哪,我带你去府衙找兵房。”
说着,抓起周清妩的手就把她往外带。
“这孩子——”老者摇摇头,都吃了那么多次闭门羹,怎么还不学乖。
“你放开我!”周清妩甩开她,揉着被她抓疼的手腕奇奇怪怪地看着她。
“你想搞什么花样?”周清妩又不蠢,她的敌意那么明显,会如此好心?
“我又不是在帮你,我是帮我们渝州城,你别冤枉人!”莲心哼了一声,那态度简直是像帮乡下穷亲戚找房一样。
周清妩将信将疑地跟着她,两人来到一处缺了两个石狮头的破败府衙。
“看,我没骗你吧?”看周清妩正在看牌匾上的字,她得意道。
周清妩瞧了她一眼,心想可能她确实是没骗人,她走上前,拿起棒槌去击鼓。可是鼓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到人来开门。
她弃鼓,去叩那漆红的大门。
铜环一下一下撞击着铜钉,依旧无人。
“我告诉你,我知道太守府在哪儿,我们还可以去那里找人。”这时,莲心又凑上前与她说。
周清妩深吸了两口气,告诉自己要沉住气,然后一把推开她,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喂,明天早上我在医馆门前等你!你听到了没!”她在后面大声喊道。
回到医馆,周清妩一把扯开纱布,猛灌了好几口水,心里的火气才平息了些。
不能气不能气,生气就中招了。
“你叽叽咕咕在说什么呢?你去了之后咋样啊?”蓝桉玉把头凑来。
“我的狗呢?”她环视了一圈,没找到大黄。
“刚自己跑出去了,拉都拉不住。”蓝桉玉摊手道。
“不是让你帮忙看着吗?”周清妩有些急了,这里最缺的就是食物,被人捉去还不被剁着吃了?
“这不是拉不住吗,你这狗怎么养得又凶又蠢的,哎,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儿去找……”
李元柏在城中巡视了一圈,对情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目前渝州无人管事,府衙的衙役尽数出去寻找失踪了的钦差,安太守在家中忙着空口写奏折,一没想补救措施,二没开仓放粮救济百姓,这城中倒是无人来管。
蠢货!
李元柏在心中暗骂,搜刮起民脂民膏倒是有一手,关键时候就会龟缩在壳里,就是因为有这种人存在,朝廷就算降减税负百姓也过不上好日子。
阿竹一路都在观察他,发现此人一路都在旁敲侧击询问当地赋税劳役之策,并不像情报中所说的闲散不掺政事。
想来七杀楼的暗探也并非无所不能,不然那人也不会把事拖至今日。
这时,李元柏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主子,王大夫托人说,说来了个神医,带着药方过来的,这,这瘟疫有救啦!”
“此话当真?”李元柏捏着他的肩膀,那小厮主动忽视他家主子的失态,用力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天佑我东晋!”他去过那连帐,里边的惨象就算是常年浸淫在尔虞我诈中的他也不忍再看第二遍,“快带我去见见他!”
阿竹对“神医”二字特别敏感,因为他的阿妩也是神医,她的医术肯定比这个“神医”更好!
当然,他也只能自己在心中默道。
大黄一路嗅着味道,终于,它在一条小巷口猛地抬起狗头,见着了那个熟悉的人影。
它欢快地吐出舌头“汪”了两声,正当它准备奔过去时,一双手从暗处捂住了它的嘴,并把它拖进了小巷。
阿竹耳朵一动,倏然转身,但是身后空荡得连个影子也没有……
周清妩气喘如牛地紧紧捂着大黄的狗嘴。
她瞧着这两颗绿豆大小的无辜狗眼,无辜,它竟还敢无辜得出来!
“你是狗吗?你是一块肉啊!”她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道。
“既然找到了就快走吧,要教育还是回去再教育吧,这里冷冷清清怪吓人的。”蓝桉玉对这种阴暗的小巷有阴影,不禁打了个哆嗦。
“和他一样不知给我省心!”周清妩抱怨,给了它个脑瓜崩后就拖着走了。
阿竹脚步一顿,心脏“砰砰砰”地快速跳动起来,在李元柏和小厮诧异的目光下,他急切地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街上寻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暗戳戳期待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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