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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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秋烨抱着一袋猫咪零食站在门口：“夏医生，你忙完了？我手机开的静音，刚刚没看到。”

他脸颊上还有零食粉末，嘴唇因为刚刚舔过而显得格外红润。

他正手忙脚乱地扯头上的粉色蝴蝶结，并把可爱的蝴蝶结藏在兜里。这样的动作使他蓬松的头发显出几丝凌乱，几缕发丝向旁边翘起。

夏安和目光一软，帮他抹去脸颊上的零食碎屑：“我有时间了。你爪子怎么样？”

“没问题了。”

卫秋烨慌乱地擦擦脸，零食袋子吧唧一声掉到地上。

他小声“呜”了一下，又想去捡零食袋子，又想着不如先把手擦好，于是形成零食袋子掉在脚边，他眼巴巴盯着零食，焦急又细致地擦手的状态。

夏安和俯身帮他捡起零食，抖了抖包装袋：“没撒出来。”

因为已经吃到只剩一半。

对面办公室的人在集体招手：“秋秋，这里还有别的口味的零食。”

“秋秋你打完招呼了吗？快让姐姐抱抱是不是重了，姐姐好久没看到你了。”

“秋秋我新给你买的蝴蝶结喜欢吗？我这还有手工制作小围脖。你快看看合不合身。”

夏安和干净利落地关上自己房间的门：“他胃不好，不要随便投喂。”

“呜呜呜我还没给秋秋喂过食。夏医生太无情了。”

卫秋烨擦完手，接过零食袋子，向他挥挥手：“没关系的，这些我都吃。夏医生，我看完病了。你们要下班了吧，我也走了。”

夏安和扯着零食袋子的手一紧：“你看完了？”

卫秋烨不知道他为什么使力，差点被他扯过去，脚步趔趄，迷茫地抬眼：“对啊，因为你好像没时间，我就找季医生看了。”

夏安和的手攥紧袋子，被拉扯的零食袋发出细碎的“卡擦”声。

卫秋烨怕它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不敢再抱着，一小点一小点地把袋子往夏安和那边让。

夏医生的眼神有点可怕。

真的不让他吃零食啊……

夏安和沉默片刻，展颜微笑：“那我给你梳……”

“毛梳过啦。”卫秋烨空出一只手理理发型，眼神突然慌张，“啊……不过好像又被我搞乱了。”

他急急忙忙压翘起来的头发，祈祷夏安和暂时失明。

“我帮你再梳一次。”

卫秋烨呆了呆：“不用了。已经到下班时间，你下午这么累，还是早点回家吧。我下次再来。”

“我不累。”夏安和握住他的手腕，“我新给你买了梳子，不给你梳就要一直放着。你忍心看它落满灰尘只能被扔掉吗？”

圈在手腕上的力道像一圈滚烫的烙铁，在他身上烙下不可挣脱的桎梏。

“那……”卫秋烨一阵失神，嗓子发干，声音都不像自己的，“那就……梳一会？”

夏安和笑如春风化雨：“我马上给你找梳子。”

卫秋烨乖乖点头，找了个椅子坐下：“嗯。”

夏安和从后面揽住他的肩，低声在他耳边叮嘱：“我很快回来，等我。”

卫秋烨从肩膀到脖子都僵直不敢动，耳后他呼吸洒过的地方蔓延出细细的痒意：“好。”

呼吸的轨迹总让人误当成吻痕的行进。

卫秋烨垂眸不语。

夏安和也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很快离开，而是注视着他的背部，和那截露出来的雪白的后颈。

卫秋烨的耳中清晰响起钟表指针移动的声音。

滴——答——

好像比平时要慢。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同事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小夏，又有人找你了。诶，他在这啊？”

卫秋烨：？

叫他吗？

“我的小祖宗你跑到哪里去了！来让叔叔看看有没有哪有问题。”

同事痛哭流涕，即将跪下来抱他大腿。

“我的小宝贝你可不能出事啊！”

卫秋烨面部肌肉微微抽|动，坚决又不失礼貌地拒绝他的拥抱：“我就在隔壁办公室，季医生她们刚刚在给我梳毛。夏医生，既然你还有病人，我就更不应该打扰。”

他再次挥手，抱着零食又去隔壁办公室打了个招呼，提着更大一袋零食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对上夏安和的视线时，他不知怎么脸上一阵火烧，把袋子移到离夏安和比较远的那只手，暗暗加快脚步。

“小夏，你怎么了？”

“我下班了，病患应该交由晚班医生负责。”

“话是这么说，你不是还没走吗？害，病人又不是真有什么大毛病，不就是来看你的嘛。”

夏安和边解扣子边走向换衣间，再次重音重复：“我下班了，请他明天再来。”

＊＊＊

【你不想他给你梳毛吗？】

“想啊，可是他有病人，我又没有生病。”

卫秋烨走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医院所处的路段比较偏僻，只有星星点点散落的灯光，像是天空的倒影。

但猫在这种环境反而很自在。他的尾巴都微微勾起来。

【你排队在前面。】

“我已经看完了。”卫秋烨晃晃手中的零食，“我还拿了很多吃的。”

说来有点羞耻，兽管局的人都很喜欢投喂他，还喜欢在他面前自称哥哥姐姐。

明明他的年龄是他们的好几倍。

以前那些人就很喜欢他去看病。他看完病，闲下来的人就会围在他身边，有的拿逗猫棒，有的拿零食，不停引诱他扑上去，还特别喜欢摸他的毛，他都要秃了。

卫秋烨不喜欢吵闹，所以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感到自己的私猫空间被侵犯会低低地吼两声，礼貌地用爪子推开他们。

不过他们好像更兴奋了，也不知道在激动什么。

“我和季医生也很熟，夏医生来之前，都是她给我看病。”

季医生也很温柔，就是有的时候过于痴迷他的毛以至于……有点吓猫。

他又回忆起季轻歌把一堆从他身上梳下来的毛堆到他头上，一边陶醉尖叫一边拍照的场景。

夏医生就不会，很有距离感。

距离感反而给猫一种安全感。

“他们对我这么好，我也不能让他们担心。”

他当时在等候室睡着睡着，突然感到有人给他盖毯子，一抬头就看到季医生担忧的脸。

季医生还以为他被欺负了，挽起袖子就要帮他报仇。

虽然季医生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似乎是武术冠军，卫秋烨亲眼看她干翻几个彪形大汉，营救落难幼兽。

他不想让其他人担心，想着夏医生很忙，估计暂时没时间顾他的事，反正在谁那看病都是看，就跟着季医生走了。

“我太钻牛角尖了。其实不一定要夏医生看。”

他一开始想的是，反正等待只是耗他自己的时间，他想等就等了。

但是还有特别小队的其他队员在默默关注他，还有医院的其他医生在关心他的身体。

卫秋烨顿时感到背上沉重的担子。

【是吗？】

卫秋烨抿抿唇。

其实有可能的话，他当然还是希望是夏医生帮他看病。

如果夏医生有时间、而且愿意的话。

“不过我没想到那个人是漠王。”

季医生帮他看了爪子，说他是遇到了一种叫漠王的毒虫。听说这种毒虫在受到刺激、濒死之前会释放大量毒素，和敌人同归于尽，他的爪子就是接触到毒素才会难受。

那个假魔王真的是“漠王”。

卫秋烨哭笑不得。

一个方言引发的错误。

“也不知道莫望是怎么对他的，不会真的吃了吧。”

【对于魔王来说，他是很好的营养。】

卫秋烨沉默。

可是他们不该给魔王这些营养……吧？

“噔。”

一块小石头掉到他头上。

卫秋烨捂着头，抬头看看。

起初他只是想看看是不是风太大，把地上的石头吹起。

但他很快就发现更多石子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笨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