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一个世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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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舟言对退婚的事情毫无疑义，毕竟进行到这个阶段，他也应该跟程如意打得热火朝天了，更何况他对稚育本来就毫无感情。

于是，就在稚育火急火燎转移了财产后，孟舟言也把两个人退婚的消息捅到了家族里面去。

稚育就是因为这事被叫回了家。

她转学来这边其实就是被家里扔过来跟孟舟言培养感情的，只是两个人对彼此都毫无兴趣，但是为了江纵，她自己租了在学校附近的房子。

贝稚育像被押审的犯人一样站在两个人的面前。

她看着贝父还象征性地推了推金丝镜框，不由抽了抽嘴角。

贝母脸色十分不好地说：“听说你跟孟舟言退婚了。”

“……嗯。”

“还是你提的？”

“是。”

贝母突然提高了声音，质问道：“贝稚育，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两家联姻能给我们家带来多少利益！孟舟言一表人才的，你有什么看不上的！”

稚育神色淡淡，“我不喜欢他。”

“……你给我谈喜欢？”贝母气急败坏，“喜欢有用吗？”

“我不知道喜欢有没有用。”稚育镇定地看着两个人，缓缓地说，“我只知道，我不想以后过着像你们两个这样的生活。”

“……”

“……”

贝母彻底被气到了，她连说了几个“你”之后，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我等着。”

稚育转身就想要离开，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贝父沉声道：“贝稚育，你最好想清楚了，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贝家给你的。”

“……”

她想得可再清楚不过了。

她转头冲他们粲然一笑，“那就让这一切都毁灭，同归于尽吧。”

“……”

她往外走，正好撞见了刚刚回来的弟弟。

弟弟有些懵，“呃，姐……”

稚育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有家里突然传来的一声，“那不是你姐，让她滚！”

弟弟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是又怎么了。”

-

江纵最近过得还不错。江父恢复得还不错，网吧老板也给他道了歉，还在威逼利|诱之下让那个亲戚把他做的游戏原件找了回来，并且在稚育的推荐之下又找了一份奶茶店的兼职。

甚至是，稚育不知从哪找了关系，先是把邓可找来把当初的事情澄清了下，还在学校和当地公安的协助之下给江纵补发了个见义勇为的奖。

虽然事情办得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但总归是有了一个交代。

“对了。”晚自习，江纵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你前两天退婚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稚育保证道：“干净利落！”

“……你们两家那么轻易就同意了？”

“是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

停顿了一会儿，稚育才不确定地问道：“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没有为了这件事作出牺牲，而觉得我没有为我们的感情付出吧？”

“…………”越说越离谱了！

江纵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把话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因为他提前从孟舟言那里得知了稚育跟家里闹得并不好，她几乎以毫不妥协的姿态来对抗所以的反对。

她没有给其他人别的选择，也没有给自己退路。

简单来讲，她被单方面解除了家族关系。

但是哪怕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了，她对着他还是一句不提，就好像他不主动问起的话，那件事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被解决了。

她甚至还能好似毫不在意地用夸张的话来调侃这件事。

江纵突然说：“我听孟舟言说了具体情况。”

“……”

“你被扫地出门了。”

“……”怎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稚育有些不服，“你不是很讨厌孟舟言的吗，怎么会从他那里刺探消息？”

“这难道是重点吗？”

“呃……”

稚育绞尽脑汁了一会儿，诚恳道：“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这么糟糕的啊，至少今天还有一件事是值得开心的。”

江纵的眼皮一跳，“什么？”

“你的生日啊。”

“……”

看着对方有些失神，稚育忍不住问道：“不问我要一下生日礼物的吗？”

“……要。”

稚育的声音像是带了蛊惑似的，轻轻柔柔，又被故意拖长，“那跟我一起私奔吧。”

“……”江纵恍惚了下，好一会儿才听出来她是在开玩笑。

未等他反应过来，稚育拉着他猫着身子出去了。

江纵下意识地开口：“去哪？”

“你介意吗？”

当然不。

走廊上的灯被他们悄悄打开，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巡逻的纪检，两个人走到楼梯那里踮起脚来快步走。

他甚至无暇去辨别她又说了些什么，只是想就这么跟着她一直跑。

被无限放大的痴妄悄无声息地蔓延，江纵放任自己的感觉，反手拉住了她的手。

稚育瞥了一眼两人的手，调笑道：“今天需要暖手服务了？”

像是害怕被挣脱开一样，江纵有些用力。

两个人跑到墙边，在夜色的掩映下准备翻出去。

江纵本来想说，爬不上去的话他可以让稚育先垫着他上去的，结果一转头就发现女生已经跃跃欲试了。

只是在往下跳的时候，稚育迟疑了，她求助地望向对方。

江纵一跃而下。

这不过是个矮墙，直接跳下来其实也没什么事，考虑到女生可能是心理上有些害怕，他象征性地冲她张开了胳膊。

几乎没有犹豫，稚育稳稳地跳进了他的怀里。

“哟。”她在江纵的怀里轻轻动了动，把头挪到了他心脏的位置，故意说，“心跳得这么快，该不是爬墙吓得吧。”

“……”

江纵突然有些庆幸，还好此刻夜色正浓，看不见他脸上的红晕。

-

晴朗的天空稀有的闪着几颗星星，月亮也亮得袭人。

稚育带着江纵去了提前订好蛋糕的甜品店，两个人提着已经做好的蛋糕进了这家店里唯一的包间。

包间里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两个人坐在窗子旁，摆好了蛋糕。

江纵看着被提前用气球和彩带装点好房间，突然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总有人要帮你记得这些。”稚育瞥了一眼窗外，有些惊讶地说，“快看，孟舟言和程如意诶！”虽然知道剧情走向，但她还不至于连两个人走哪条路都清清楚楚，她是真的没料到这两个人会从这边路过。

“他们两个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稚育接过话来，“他们两个会历尽千辛万苦走到一起的。”

江纵看着开始摆弄盘子和蜡烛的女生，心下一动，顺着问：“那我们呢？”

蜡烛被点亮了，稚育走过去关上了灯，转过头来说：“我们会比他们早一些。”

“……嗯？”

江纵透过烛光看着稚育笑意盈盈的脸，听到她煞有其事地说：“我掐指一算，觉得今天适宜开始交往。”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你的生日啊，良辰吉日。”

“……”

稚育的兴致明显要比江纵要高，他望着突然开始唱起了生日歌的女生，心中有些微妙的触动。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这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着实让人心中酥酥麻麻。

“许个愿吹蜡烛吧！”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始终浮现出来的，是稚育神色不同的脸。

即使没有睁开眼，他也能感受到蜡烛的火焰跳动着。女生就像是席卷而来的火焰，大火熊熊，却从没有逼迫他接受，只是静静地燃烧自己。

但耀及了他。

看到江纵吹灭了蜡烛，稚育在黑暗中摩挲着准备去开灯，没能走过去，就被少年拉住了。

他说：“为了庆祝第一天在一起，你也许个愿吧。”

稚育在黑暗中笑了笑，她歪头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那我希望——”

“你的愿望都能实现。”

“……”

她倾了倾身子伸手，“啪”地把身后的开关按开了。

房间亮了起来。

江纵微微低着头，轻笑出声：“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啧，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信这个干什么？”稚育重新坐下，慢条斯理地开始分蛋糕，“你只需要把愿望告诉我，然后我帮你实现就好了。”

她笑吟吟地抬头，“更易操作、更易实现不是吗？”

女生忽地探过身来。

心被高高悬挂起来，江纵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隐约能够看到她眼底倒映的自己，那杂乱无章的心绪好像就这么一丝不苟地袒露了出来。

稚育冲他神秘地一笑，在他睫毛颤抖着闭眼的瞬间，毫不客气地将蛋糕抹到了他的脸上。

“…………”江纵觉得他刚刚屏住的那口气差点没上来。

女生止不住地笑容外溢，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戏谑地问：“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亲你吧？”

江纵黑着脸没有接话。

他看着女生故技重施地凑了过来，有些不满地把脸别开了。

稚育伸手把他的脸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般的吻很快就结束了，但他的嘴上还是蹭上了一点奶油。

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