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反皇大夫病弱神捕（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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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小温山之行邀请莫殊一同前往，就算对陆任来说,也不是一件能轻松完成的事。

毕竟小温山别院是反皇派、甚至直接就是反皇派首脑所在的地方,那对莫殊来说，完全就可以算是敌人的大本营。

就算他默认把令牌借给了陆任,也不代表他会在还没完全变换立场的时候跟着陆任去那种地方。

除非在那之前陆任能把人完全离间到自己这边来,那也需要在三天之内见到莫殊才行。

路人甲的身份确实有些麻烦,按照原剧情来走,原主直到死的那一天才第二次看到莫殊。

在医馆守株待兔等莫殊自己过来也不是不行,但他们毕竟没约定什么准确的时间,陆任也太喜欢被动的等待。

说到底，要不要带莫殊过去,也是个问题。

牛大嫂那边对他来说就是个接任务的点,至于要不要完成，还要看他自己的思考和选择。

时间毕竟还早，莫殊也不着急。

从小壮家离开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招收了两个能辨识一般草药、对医术有兴趣的杂工，又把城西的刘大夫和他三个徒弟都挖了过来,全权把医馆交给他们料理。

等他把与医馆有关的事处理完善委托出去，三天时间已过了一天。

陆任想着是时候可以去一趟六扇门找莫殊叙叙旧,连理由他都想好可以是病人身体的后续观察了,却在出发之前收到了对他们来说爆炸性的消息。

消息是小壮他们团队里另一个常来医馆帮忙的孩子带来的。

名叫浩子的小孩是偶然间听见下朝的两个官员谈话,然后急着跑了回来的，路过医馆看到陆任的时候就先同他说了这件事。

因为各方势力动荡，才安分了没两个月的皇帝突然说要为他心爱的妃子在京城外建立斗兽场,而且只给工部二十天，时间短，工期急，工部下面的工匠人数也不足，所以朝廷马上会在京城及周边征收工匠，征用每家每户至少一个男人。

每到这个时候，最苦的就是他们贫民区的人。

国家征工，做的事多，给的钱少，完不成任务还会遭受池鱼之殃。

皇帝耽于享乐，这种突然想造个什么，来民间大肆征工的事在原主的记忆中也发生过不少次，直到近两年才少了许多。原主成年后，只参与了一次，就差点去了半条命。后来就算练了武有了内力，每次也都选择掏尽家财，让来征工的官兵离开。

作为一个继承了整间医馆的大夫，陆任的家底其实比外面百姓还要雄厚一些，还能和京城其他富人一样选择花钱消灾，而那些没有存款，甚至日常用度都吃紧的平民百姓，大都只能被官兵强行带走。

也怪不得浩子要急着跑回来。他能提前通知其他人，就能让更多不想被征工的人在官兵到来之前做好准备，或逃或躲，一直到征工结束他们可能都不能好好生活。

陆任在浩子跑走前拿了串铜板给他，作为得知消息的谢礼。

虽说事发突然，但他的医馆这次其实并不用担心太多。先不说他来之后完成了六扇门的寻医令，就是在以前，那些官兵对医馆也是特别照顾的，毕竟谁都会有生病受伤的时候，没人会想得罪大夫，所以无权无势的陆任才能几次三番用钱解决。

让陆任更在意的，还是浩子话里的另一个信息。

皇帝要为他心爱的妃子建立斗兽场，是哪个心爱的妃子？

他问浩子的时候，小男孩虽然不确定，但也把从官员那里听到的话重复给他听了。

“好像说的，是银贵妃还是林贵妃的？”

偏偏是林贵妃！

陆任曾和莫殊短暂的聊过关于皇帝的话题，当今皇帝确实沉迷美色，后宫佳丽三千，宠爱全凭他的喜好，贵妃也仅有两位，另一位姓公孙。

莫殊虽然也深受皇帝的重视和宠爱，却不会有人会把手握实权的莫殊跟皇帝的后宫嫔妃相提并论。显然莫殊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也说不必过多忌惮林贵妃的话。

陆任可不觉得六扇门的办事效率会这么低下，在莫殊做出判决后又过去了这么多天，应当已经把王氏的案子上报给皇帝了。

如果莫殊真的已经上报，皇帝还有闲情逸致为林贵妃劳民伤财的建造什么斗兽场。那可见在皇帝眼里，美人和臣子之间的轻重，或许完全与莫殊认为的相反了。

莫殊在六扇门时就屡破奇案，被封御前神捕也是全靠真才实学，性子又偏冷，说是恃才傲物也不为过。如果这次皇帝在他和林贵妃之间选择了袒护林贵妃，陆任还真有些担心莫殊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这回算是浩子偶然听闻，实际上大多数朝堂上的事情，他们光待在贫民区可不会知道。

何况是莫殊这种身份特殊，就算真有什么也会让人把事情压下来。

陆任原本就准备去一趟六扇门，现在不过是又多了一层去的理由。

他一路未停，从贫民区走到六扇门门口，最先看到的却是一大批羽林军刚从六扇门里出来。

一个个面容严肃，像是刚办完什么重要的公事。

陆任等他们全部走完才提着自己的小药箱走过去。

今日守门的恰好还是那天守在门口，见过陆任的小捕快。

作为少数见过医治好莫殊的大夫的捕快，一听陆任说是来回诊的，他没怎么问就放他进了门，又对他的认真负责表示了感谢。

“刚刚从里面出来的是羽林军吧，六扇门里发生什么事了吗？”陆任假装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毕竟羽林军是皇城禁军，一般都听皇帝的命令行动，他会奇怪也没什么问题。

他这一问，刚刚还笑着的守门的捕快就立马叹了口气：“他们是来六扇门搜人的。不过我们根本没藏，他们当然搜不出来。”

“是什么人，竟然搜到六扇门来了？”陆任加深了疑惑的语气，像是个完全不知情的大夫一般问，“有没有藏在这里，难道神捕大人还能不知道吗。”

“莫大人的院子都被列为重点搜查区域了。”那捕快摇着头，别的却也不准备再向陆任透露。

但光他说的这些，就足够莫殊推测出一些事情。

看来皇帝和莫殊之间，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争执。至于皇帝在找谁，为什么找到这里来，更具体的事情，他倒不如直接去问莫殊。

莫殊和门口的捕快告了别就往里走去，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到六扇门，连带路的人都不用，就能直接往莫殊所在的小院走去。

与此同时，莫殊的院子里也不止莫殊一个人。

皇城里最受宠爱的纯然公主穿着一身男装潜入六扇门，然后被莫殊在院子里逮了个正着。

陆任靠近这里的时候，纯然公主正扯着莫殊的袖子撒娇。

“那帮家伙连这里都敢搜，真是胆大包天。”小公主放软了声音冲莫殊道，“这次是父皇不对，我是真的很想站在双予哥哥这边的。”

“不劳公主操心。”莫殊面无表情的收回袖子，冷的像是一桩木头。

“双予哥哥，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真心想帮你的。”纯然公主绕到他前方，面露羞涩的道，“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让父皇赦免李捕快的罪。”

莫殊的目光从旁边的植物移到了纯然公主身上。

纯然公主红着脸和他对视，轻声道：“只要，你同意做我的驸马。”

几天前，皇上就派李公公来叫他入宫，在关心他身体的同时，也与他商讨了此事，那是他就以身体配不上公主为由拒绝了。当时就惹得皇上冷了脸，但莫殊并不会更改他的答案。

“臣早已……”

“双予哥哥！”纯然公主大概也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她踮起脚尖，在莫殊对她尚无防备的时候，就想探身亲他的脸。

然而莫殊的反应也很快，在她贴上来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躲过的同时按住了她想攀到他身上来的手。

“公主殿下，请自重。”

陆任走到小院门口的时候，远远看到的恰好就是这令人误会的一幕。

莫殊背对着他，主动抓着一个男人的手，被他抓着的人面色绯红，正在跟他说着些什么。

被他触碰的时候还一副百般不情愿的样子，却能主动亲近另一个人。

明明应该感到有趣，也可以当看戏一样看下去，可心底的不属于情绪却不受他控制的翻腾起来。

看到主角后就会产生的杀意，因为在上个世界已经体验过一次，也知道用什么方式可以消除，陆任已经可以熟练压制，甚至直接当没这一回事。

却在这一瞬间，直接冲破了桎梏，甚至连他本身的行动都受到了影响。

陆任毫不遮掩走进去的时候，瞬间就吸引了院内两人的注意。

莫殊转过身看到陆任，难得的慌乱了一下。他毫不犹豫的松开了公主的手，甚至往旁边退开一步，就像是急着和她划清界限似得。

“不知在下是否打扰了大人的好事？”陆任面上微笑着，眼睛却一直锁定在莫殊身上。

“你是谁，怎的不通报一声就随意进来。”纯然公主还红着脸，却依旧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想赶陆任出去。

陆任走近了才发现莫殊身边的原来是个女人，不过他也确实从未见过也不认识她：“抱歉，我时间有限，才多有打扰。”他看向莫殊，脸上虚假的笑容加深，“不知莫大人，可否先跟在下到屋内一叙。”

“你这人好生无礼，还敢说什么时间有限，没看到我和双予哥哥正在谈……”

“殿下，这位是六扇门特聘的大夫，现在已是我的看诊时间。”一直无动于衷的莫殊眉头微微皱起，只简单向纯然公主解释了一句，就看着陆任道，“陆大夫，请跟我来。”

陆任维持着笑容，又冲一脸怒气的公主点了下头，才跟着表情略有些变化的莫殊进了院子的正房。

几乎是一关门，在那位公主的视线被完全隔绝在外的瞬间，陆任就收敛了脸上的所有笑容。

“陆任，我唔……”莫殊才开口，连话都能没讲全，就直接被陆任抓着手按在了门边的墙上。

陆任完全不准备给他解释的机会，一直萦绕在心中被他压制住的杀意在刚刚就发生了改变，此时化成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驱使他毫无轻重的将莫殊锁在墙上，以最粗暴的方式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