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华丽的冒险[民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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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曦将藏在身上的瓶子拿出来交给斯月，在这之前，斯月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玉曦。

王室和圣殿骑士团关系密切，可以说是交易关系，很多国王和护卫兵不能出面办的事情，国王都会选择和圣殿骑士团合作，支付一定的报酬让他们去做。斯月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团长接下国王发出的“寻找歌林公主的下落”的任务，并将这个任务交给斯月去办。

斯月在城堡蛰伏两年之久，几乎将肯尼城堡和肯尼伯爵远近的亲属好友调查了个遍，最后也只能得出歌林公主被她的贴身女仆害死的信息，他将打探到的消息呈报给国王，却被驳回。原因是老国王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歌林就这样死掉，再一次下了命令给斯月，让他留在肯尼城堡。

老国王对歌林公主的失踪很是伤心，连带着不喜欢肯尼伯爵一家子，即便是歌林的亲生女儿玉娜，他也是不闻不问。正是因为这样，肯尼夫人安拉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玉娜。

斯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瓶子，虽然知道歌林公主的魂魄就藏在这里面，但是怎么放出来是个问题，而且歌林公主的肉身是不是已经被火葬也未可知。

刚刚在一边补眠的乔森向着两人走了过来，在两人中间的位置随地而坐。

天边已经泛了鱼肚白，他们已经在马车上呆了一夜了。

“我们接下来往哪里走？”乔森打破两人的沉默，他对赶路和玉曦之外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毕竟他陷入现在这样有家不能回的境地和玉曦脱不开关系。

这几个时辰已经是斯月指挥着路线，玉曦知道斯月已经想好了去处。

“斯月，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问题，一是怎么解救歌林公主，二是怎么回去古堡。”玉曦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避讳乔森，毕竟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她真正担心的是斯月这里，现在这个世界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不说肯尼城堡还会不会发生火灾，即便城堡会被一场大火毁掉，也不会波及在外的斯月。

那么，斯月会不会就这样一直留在这里，直到老死。

这样的话，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即便可以找得到，也要费很大的功夫。

斯月没有回答玉曦的问题，他心里也很纠结，在古堡困了一千多年的灵魂如今可以重归故土，心中说不激动是假的，让他就这样放弃现在的生活回到那个荒废破败孤寂的城堡，真的不甘心。

“乔森，”斯月看向乔森，将手中的瓶子递过去，“你最后一次见歌林公主是什么时候？”

“你是说她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亡的时候？”

玉曦不明所以的问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区分？”

“大小姐，因为斯月问的时候并没有说清楚。如果是活着的时候，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见过歌林公主的尸体，即便是肯尼伯爵都没能见到的歌林公主，却被我见到了。那是一个晚上，城堡里的人因为全员出动寻找歌林公主的下落，整个城堡只剩下那么几个人，包括刚刚来城堡做事的我。我当时在窗口的位置吹风，正巧看到有人将歌林公主的尸体放在水晶棺材里，那些人的手臂上戴有王室护卫兵的徽章。”

“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伯爵呢？”玉曦问。

乔森摇头，“别说是伯爵，任何人我都没有说，我担心会被灭口，人在做决定的时候总要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我也不例外，我只想多活几年。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成为你的骑士，可是在知道你就是大小姐之后，我就打了退堂鼓，知道这一辈子是不可能了。”乔森说着，释然的笑了，“但是，现在这样也不错，你去哪我就去哪，虽然我们身份有别，能在你身边我就很开心了。”

“咳咳，”斯月轻咳了两声，“我们还是聊聊歌林公主的事情吧。”

玉曦虽然被乔森的话弄的脸泛起了红，但是她纠结再三还是想把她不是真正的玉娜的事情说出来，“乔森，谢谢你对玉娜的感情，即便她这几年生活这么艰难，还有你在默默的关心着她，我想，她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乔森奇怪的看着玉曦，张张嘴想问玉曦“为什么这样说你不就是玉娜吗？”

玉曦唇角弯起，眼中却带着歉意，“乔森，我并不是玉娜，我的名字叫玉曦，来自另一个世界，在前天你见到的还是真正的玉娜，至于为什么换成了我，有些事说不通，我也不能说。不过，我能和你保证，很快，玉娜就会回来，我会还你一个完整的玉娜。”

“她在哪里？”乔森脸上的笑意散去，眼中的光犀利的吓人，看着玉曦的时候似乎在透过躯壳看玉曦的内心。“既然你占有了她的身体，回答我她在哪里是应该的吧，毕竟是你霸占了她的身体不是吗？”乔森的手颤抖着紧握成拳，声音透过紧咬的齿缝传出来，“我给你一月的时间，如果你还不把身体还给玉娜，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知道。”玉曦难得的好脾气，面对对方的咄咄逼人笑意不减，“等我找到回去的办法，我就会把玉娜还给你们。”

“该说抱歉的是我，”斯月拍拍乔森的肩膀，“是我把玉曦带来的，你要恨的话就恨我吧，出于责任，我也会把她送回去，到时，你就能见到玉娜了。”

乔森站起身，回到了马车那里，看着里面昏睡着没醒的绿丽丝，没有回头，就这样对两个人用没有什么感情起伏的声音说：“歌林公主的尸体就在王宫，我想，国王他肯定早就知道公主的魂魄还在，如果你们想救她的话，最好现在就启程去王宫，将这个封印歌林公主魂魄的瓶子交给国王，王室能人众多，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既然玉娜不在这里，我也没必要跟着你们了，我会把绿丽丝放回去，你们不用担心追兵的事情。”

“我只等你们一个月。”

乔森说着上了马车，挥着鞭子，让马儿转了个方向，向着来时的路回去。

“说出身份的事实后悔吗？乔森他，看上去不大好。”斯月收回视线，问在河边洗完脸的玉曦。“你的名字很好听，给我的感觉也很特别，说实话，能认识你，我还是很开心的。”

“没关系，长痛不如短痛，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们的错，占了玉娜的身体，不知道玉娜的魂魄到哪里去了。”

“或许还在这个身体里也说不定，只是沉睡了而已。”

“希望是吧，不然我就是罪人了。”玉曦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斯月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来到河边，沾水擦脸，玉曦歪着身子等着斯月取下蝴蝶面具，可以对方压根就没把面具取下来，而是就这样用帕子擦了面具和没被面具遮住的地方。这让玉曦怀疑斯月的脸是不是早年受过什么伤羞于被人看到才会这样遮掩。

“我们去王宫，但是马车被乔森驾走了，我们只能步行去了。”斯月用手遮着额头，眯着眼躲着阳光的直射，看太阳的方位。“我们要沿着最近的一条路去才可以，这次出来一个铜币都没有带，走大道的话，恐怕会把腿累废了。”

玉曦点头，“按你说的办就好，我对这里一点也不熟，你说怎么走，我就跟你怎么走。”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卖了钱买匹上好的马，带着这个瓶子去王宫邀功请赏？”斯月晃着手中的瓶子哂笑。

“无聊。”

最近的一条路，也是最危险的一条。

它穿过黑森林。

一路相安无事，两个人饿了就打野喂摘野果，晚上就在树上找个相对安全舒适的地方睡觉。两个人商量好斯月守前半夜，玉曦守后半夜，可是一晚上过去，玉曦都不曾听到斯月叫自己换班。

就那样过去三次之后，玉曦在睡的迷迷糊糊时挣扎着醒过来，看到的却是斯月近在咫尺的脸，眼中流动着温润的光，他将自己护在一方天地，月光下他的脸温和朦胧。

玉曦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心里涌上的除了感动，就是罪恶感。

她的恋人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或许，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之后杳无音讯查无此人，但是有一点，她心里一直以来告诫自己的是，不会再因为另一个人动心。可是就在刚刚，因为斯月，心脏又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一声一声无法停止。

“这里离黑森林不远了吧，你去睡吧，我来看着就好，养好了精神才能赶路啊。”玉曦抓着藤蔓荡到另一根粗壮的枝丫上，两人隔着大约五个人才能围住的树干背靠着，“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请好好休息吧。”

斯月一直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耳中听到的都是虫鸣声，还有来自远处高山之巅的狼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