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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孩子都被送到县医院进行检查。
次日,沈画和霍延也去了一趟县医院,带了不少零食去看望孩子们,另外也是要接受有关部门的沟通。
事情经过没什么好说的。
主要是解释秋橙。
特情处的人员没来,沈画当然不能提秋橙的特殊能力,只说她从小力气就大,异于常人。
等羊梦派人过来之后,接洽的工作就由他负责了。
至于说学校坍塌的事情,沈画在电话里跟羊梦多提了一句两句,这种豆腐渣工程,责任是一定要追究的。
只是这里地处偏远,消息封锁起来会比较容易,如果有人想要欺上瞒下封锁消息,那调查可能就只是一句空话。
医院里。
大部分孩子检查之后没什么大碍,就被送回去了。
留下的几个,现在就骨折需要动手术的那个伤势算是最重的。
“多亏沈医生处理及时。”医院的院长知道沈画过来,也过来打声招呼。
普外的廖主任也来请教沈画,“阳阳的腹腔内有积血,按照出血量来说应该是某个脏器严重受损,或者是动脉血管出血才会导致的,但我们检查之后发现,他好像只是脾脏出血,出血也不太严重……”
沈画也没解释太多,这本来就是无法解释的事情,更不能随便误导别人。
“可能是出血时间长,受损不是特别严重,我给止血了,就会导致现在这种情况。接下来腹腔积血排出要做好……”
除了阳阳,就是蓉蓉。
蓉蓉头部的外伤看起来还是很严重的,甚至怀疑她有颅内出血,但实际检查结果却是相当乐观。
沈画只说是够幸运。
整体交流还是比较愉快的,这些医护人员就跟小粉丝一样在追星,沈画也没什么架子。
无论是谈到哪里,她都不吝啬意见。
廖主任感慨:“我们这边跟大城市大医院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
沈画没多说什么,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廖主任迟疑了好久,还是低声跟沈画说:“沈医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沈画:“你说。”
廖主任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沈医生,我婶子得了胶质母细胞瘤,头疼的比较厉害。目前的考虑是,脑外那边帮忙联系广市的专家来开飞刀,后续就在本地进行放疗化疗。但我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我想请您看看,从中医上,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沈画没说话。
廖主任赶紧又说:“主要是老人头疼得特别难受,晚上整宿都睡不着,飞刀约的是三天后,周末,人家大医院专家也没时间,挤出来的时间。”
沈画点点头:“行,我去看一眼。”
廖主任顿时就惊喜不已,感激不尽。
沈画又转头看向站在她身边的霍延,“现在也差不多中午了,我去看一下这位病人,你刚好想想咱们中午吃什么。”
霍延点头。
廖主任赶紧又说:“这位是沈先生吧,我听说沈先生的手昨天伤得也不轻,不需要再处理一下,我叫护士来给沈先生换个药?”
霍延微笑摇头:“多谢,不用,换过药了。”
廖主任旁边的医生忍不住笑起来:“有沈医生在,肯定没问题,廖主任您这提议多余了啊。”
廖主任也不生气,哈哈一笑:“是是。”
一行人去了脑外那边。
“梁主任。”廖主任叫住走廊上的一个男人,又跟沈画介绍,“这位就是脑外的梁主任。梁主任,这是沈医生。”
“你好。”
沈画和梁主任点头示意,也没握手。
“沈医生是吧,昨天送来的砸到头的蓉蓉,就是沈医生处理的吧,止血非常及时,蓉蓉脑部淤血情况不很明显,也没有多余的脑损伤。”梁主任笑道。
沈画笑笑,也没多说什么。
廖主任连忙又跟梁主任说:“我请沈医生来看一下我二婶的情况。”
梁主任挑眉:“你想试试中医?”
廖主任:“我主要是担心老太太的身体太虚弱,做手术后化疗放疗对身体损伤更大,还有就是老太太现在头疼的厉害的很,看看能不能缓解一点。这么大岁数了,这罪真是受不起。”
梁主任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但是见了老太太之后,老太太却很反对。
“叫我试试中医?”老太太一只手一直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直接说道,“这可是肿瘤,中医能成吗?人家大医院的医生不是说了,必须要切除肿瘤。中医能切除肿瘤吗?”
廖主任:“这位沈医生不是普通中医,她治过非常多的疑难杂症。治疗的事情先放后说,主要是让沈医生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您的头疼。”
老太太的手还在敲着自己的脑袋:“那就试试吧,不会影响大后天的手术吧?”
廖主任:“不会影响。”
沈画上前给老太太把脉。
片刻之后,她就说道:“头疼可以缓解,我扎上两针就行。至于说脑子里的肿瘤,中医的确没有办法切除,但可以控制,可以用针灸加药物,让肿瘤缩小,控制肿瘤的变化,能达到带癌生存,不会对病人的生活质量造成太大影响。”
廖主任一脸惊喜。
老太太却是不敢相信:“不用做手术?”
沈画点头:“您的身体底子较差,手术后的放疗化疗对身体伤害很大。我个人建议您使用中医疗法。但中医疗法也有一个问题,我可以现在给您做第一次治疗,并且开药,不过在三个月后,您还需要自己去海市喻和堂,挂我的复诊号,再做第二次治疗、拿药……三个月一次,总共可能需要一年半到两年左右,控制得差不多了,以后每年复诊一次,查看肿瘤是否有变化即可。”
老太太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就针灸加中药,不用做手术就行了?”
“对。”
老太太:“可我听广市的那位专家说,这瘤子要是不管,它还会长大的,它在脑子里就会压迫这个压迫那个,万一破了,连救都没得救,还说最好是要切除。”
沈画:“从手术角度来讲是这样的。”
老太太一脸狐疑:“那你又要叫我不做手术,万一肿瘤长大了,再做手术就晚了。”
沈画顿了顿,笑笑:“这个确实,没人能保证什么。我不能保证使用中医疗法,就一定能完全控制住你的肿瘤,同样的,手术切除,也不能保证肿瘤就不会复发。这是一种挺容易复发的肿瘤。”
旁边陪床的应该是老太太的儿媳妇。
她问道:“对对,之前那位专家也说过这种肿瘤就算开刀,也不能保证除根,复发的几率还是很大,是不是啊梁主任?”
梁主任点头:“对。”
儿媳妇又问:“两种办法都有风险,那哪一种更好?”
廖主任解释道:“两种方法各有有缺点。首先是二婶的身体不好,手术后还要放疗化疗,都是很伤身体的,很难受,很多人也承受不了。”
“其次就是费用问题,这个手术要请广市的专家来做,其实就是请飞刀。请飞刀的话,因为梁主任和广市那位郝医生比较熟悉,人家只收取我们1万的飞刀费,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费用,就是报销下来,至少也得几万。”
“这还不说后续的化疗放疗,费用也不少。”
廖主任又看向沈画:“沈医生,中医治疗的话,费用大致在多少?”
沈画:“不算我的挂号费,一次针灸加药费,大概2500左右,大概需要5到6次,一万多吧。不过你们也要考虑交通费用的问题。”
廖主任点头,跟老太太说:“主要是中医治疗能让您免受化疗放疗的痛苦。”
儿媳妇也看向老太太:“妈,大哥说的有道理,主要还是为了您的身体考虑。”
老太太却是不太相信,冷笑一声:“为我身体考虑,还是为了钱考虑?你们就是怕花钱。叫我看中医,能少花钱是吧,等我脑子里这瘤子长大得割都割不了,就不用管,直接叫我死了算了是吧?”
儿媳妇脸色难看:“妈,您怎么能这么说。”
廖主任也脸色也不好看:“二婶,这种肿瘤特别容易复发,手术后再复发,您还得做第二次手术,又花钱又遭罪。主要是沈医生真的特别厉害,您是不了解……”
“我怎么不了解?中医不就那个样子,给你扎几针,熬点黑乎乎的药汤子。我承认,中医在治风湿治颈椎病,还有治女人的病上,是有用。可我这是啥?这是肿瘤,是癌症,中医能治吗?你唬谁呢。”
老太太头疼得厉害,思路却是很清楚,“咱们镇上那个王贵他妈,肺癌,人家医生给开了啥进口药,一个月就得好几万,他们舍不得花钱。人家医生说那就做手术,得十来万,他们还是不舍得花钱,就忽悠着老婆子去看中医,那中医也是说什么带癌生存,结果呢?”
“本来是早期,给拖成了晚期,后来可想通去做手术了,去医院人家医生说晚了,治不了!花大价钱买药,勉强维持着吧,他们哪有那么多钱。”
“人家医生说你们早点治,也就是十来万的事儿。那中医治癌症都是骗人的。”
老太太冷笑:“你们少忽悠我上当,我就要做手术。”
廖主任没法子了。
沈画笑笑:“治疗方法本来就不只有一种,这种病更多采用的还是手术治疗,中医治疗的话,我也只能说我的治疗方法是有效的,其他医生我也没办法保证。总归来说,治病这种事情,还是看病人意愿吧。违背病人意愿治病,效果也不会好。”
廖主任很是抱歉。
“不好意思啊沈医生……”
老太太却说:“治疗肿瘤我肯定不用中医,不过我这头疼的厉害,你能不能给我止止疼?”
廖主任都觉得尴尬。
老太太的儿媳妇在边上,也是一脸菜色。
看老太太实在是疼的难受,沈画也没介意那么多,点头:“可以。”
两针下去。
老太太长长地舒了口气,浑身都放松下来。
“一股子凉气钻进来,舒坦。”老太太忍不住说。
沈画取针,老太太就已经睡着。
“对不起沈医生,真的抱歉。”廖主任连连给沈画赔不是,“这样,中午我请沈医生你们吃个便饭。”
沈画笑笑:“不用了,我跟我男朋友好久没见,我们想单独吃饭。”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廖主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接连道谢。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沈画也没放在心上。
为什么不很强势地给人推荐中医?
因为真的没有必要。
中医的水平参差不齐这是事实。
其实西医的水平同样也参差不齐,但因为西医有各种量化的化验单作为辅助,即便你吃了西药还是没好,可只要医生是根据化验单做出判断开药,那不管你告到哪儿,医生都没错处。
中医的话,一副药两副药吃不好,患者就会判断这是庸医。
而中医就是因为没有具体量化的标准,其中真的不乏江湖骗子,反正骗了患者,患者只会说中医没用,也没给病人治出个好歹来,也不怕担什么责任。
因此对于很多人来说,中医就像保健品一样,吃不好也吃不坏。
沈画她也只能对自己的治疗负责。
所以硬要给患者推荐中医,如果患者碰上江湖骗子了呢?
没必要。
况且胶质母细胞瘤的治疗上,手术本来就是最常规的方法。
从医院出来,沈画挽住霍延的胳膊,“想好吃什么了吗?”
因为是在外面,霍延的手还包着纱布,其实里面的伤口已经差不多都愈合了,只不过新长出来的指甲只有薄薄一层,特别娇嫩,碰到会疼,包着纱布其实也是一种保护。
“火锅。”霍延说,“这里的鱼和菌菇很鲜美,还有羊肉、牛肉都很好。”
沈画笑眯眯地挽着他:“好呀。”
“这家店我和阿文来吃过。”霍延说。
好不容易约会吃个火锅,两人不怎么想带电灯泡,但秋橙又不肯离开沈画太远,阿文就说:“这家是小火锅,就是每人一锅,咱们坐那边。”
秋橙显然也明白阿文的意思,嘿嘿一笑,“成,我其实还想单独坐一桌呢。”
阿文一开始没明白秋橙的意思,等到秋橙点菜……
他就明白了!
秋橙点的量,够五个人吃的。
结果秋橙点完之后又把菜单给他,“你也点啊。”
阿文:“……”
感情这一桌子的菜,还不包括他那份?
沈画和霍延要了包厢。
主要是在包厢里吃的话,可以叫霍延把手上缠的纱布给解开,不然两只手包得跟粽子一样,怎么拿筷子。
沈画的食量也不小,但跟秋橙还是不能比的。
“这个菌子很鲜,但是要多煮一会儿,先吃点别的。”
霍延给沈画涮了牛肉、羊肉,还有鱼。
“这是当地的一种野菜,他们叫白花菜,我查了一下学名叫龙葵吧,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分布,不过好像只有南边的人常吃。”
霍延说,“这个菜煮了之后,有点苦,但又有回甘,我挺喜欢的,你尝尝。”
确实,苦后有回甘,很好吃。
“这个木耳一般都是新鲜采摘的,也很好吃。”
霍延又给她烫了木耳。
只是一不小心,红油溅在他手上,好巧不巧,正落在他受伤指甲脱落的那几个手指上。
沈画动用异能给他治疗,促进他伤口的恢复,但也只是叫他长了一层薄薄的新指甲。
新指甲因为太薄太嫩,红油滴上去刺激着会很疼。
霍延却只是微微皱眉,想要拿纸巾去擦。
沈画已经拽过他的手,放入口中。
小时候手上有伤口的话,老人们都会说唾液杀菌,放嘴里吸一下就好了……
虽然长大了知道这种说法站不住脚,但还是会下意识地这么干。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霍延整个人都愣住,眨着眼睛看她。
沈画轻咳一声,放开他:“咳,有点儿辣,还疼吗?”
霍延盯着她:“不疼。”
沈画点点头,又看他:“你也吃呀,别光给我煮。”
可霍延还是给她煮了蘑菇,滑嫩的蘑菇,吸了红汤之后变得更加饱满,口感和味道简直绝了。
“这个蘑菇不吃辣的太可惜了。”
沈画又下了几个蘑菇,跟霍延说,“可惜你不能吃,就不说嗓子了,手上这伤长好之前,也不能吃辣的。可怜的进宝。”
霍延看她:“尝一小口行吗?”
沈画:“……真想吃啊,这个特别辣的。”
霍延点头。
沈画想了一下,也点头:“行,那就吃一点点,就这么一丁点,也没太大影响。”
她给霍延夹了一小片蘑菇,可霍延又把蘑菇夹给她,用碗接着,送到她嘴边。
沈画眨眨眼,没明白怎么回事,但下意识地就张口。
霍延却放下碗,一只手扣住她的脑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唇已然贴了上去……
蘑菇什么味道她不知道。
等霍延放开她的时候,她甚至不大想得起来蘑菇到底是被谁吃的,只是忍不住舔了舔唇角,意犹未尽。
没办法,身体太青春了,容易冲动。
霍延脸和耳朵比她还红。
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又有点儿心虚:“是有点儿辣。”
他给沈画倒了杯橙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是本地产的笨橙子,味道还好。”
沈画忍俊不禁。
她一边喝着橙汁,一边幽幽说道:“进宝,亲女朋友不需要找借口的。”
“……哦。”
霍延放下橙汁,又给往锅中下了芋头块。
“本地的芋头很好吃,煮透了又绵又软,就是得慢慢煮,可能要好几分钟才能煮好。”
沈画也放下果汁:“嗯。所以呢?”
他看着她,清澈透亮得让人一眼沦陷的眼眸中,只有她一个人。
眼神纠缠。
气息纠缠。
唇齿交逐。
一顿火锅吃了好久,汤都加了三次。
却还没吃饱。
下楼的时候,阿文和秋橙已经吃完了,秋橙战斗力爆表,连带着阿文也比平时吃得多。
“霍哥,你吃辣了?”
阿文有些惊讶,“你的嗓子,还有你的手……”
霍延一向不吃辣的。
他更爱吃甜。
而且吃辣很刺激嗓子,他要保护嗓子,更是从来都没吃过辣。
霍延:“……吃了一点。”
阿文顿时就说:“您这吃了不止一点吧,看那嘴都辣肿了。”
霍延:“……”
沈画忍不住笑,慢悠悠地说:“是啊,他可吃了不少辣,我都没吃饱。”
下午,霍延在联系人,关于重新给村子盖小学的事情。
沈画靠在床上看了场球赛。
沈直顺利入选马竞u17,并且在跟皇马青训的比赛中替补出场,进了一球。
非常漂亮!
u17的比赛是没有转播的,在网上能搜到的图片、信息都很少,沈画看的是应青戎让俱乐部的负责人给她发过来的,完整的全场比赛。
并且还附有俱乐部教练给的分析。
沈直的技术提高很快,身体素质提升也很大。
同时甚至也没丢下文化课的学习,他已经顺利通过语言考试,进入了当地的高中同步学习,只不过他花在训练上的时间显然更多。
沈画主要看的是弟弟出场的下半场最后30分钟的比赛,看完之后,霍延还站在阳台打电话。
她丢下手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哎,男朋友的腰太诱人,还有一层薄薄的腹肌。
“事故原因……”
霍延忽然一顿,吸了口气,又继续用平静的语调说,“那是地方上的事,村学校必须尽快落实……”
某人的手钻进他衬衫里面,在他那层薄薄的腹肌上为所欲为。
霍延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继续说:“其他要援建的地方,先派人检查校舍安全情况,对于有安全隐患的,优先进行……”
沈画抽回自己的手挪到他身前,双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双臂吊在他脖子里,去啃他的下巴。
霍延的气息有些不稳,但还在听取电话那边的方案:“设计图可以参考之前的,另外增加足球、篮球设施,乒乓球台等……”
沈画还在捣乱。
他要打电话,没低头,她啃不到他下巴,就咬住他喉结……
霍延:“嗯——咳,具体方案,发我邮箱,时间上要尽快,先这样。”
他挂了电话,看她,不发一语。
沈画轻咳一声,松手,双脚也从他脚上退了下来,笑眯眯地说:“男朋友太帅了,认真工作的样子更帅。”
霍延把手机放在阳台围栏上,“所以你就捣乱?”
“这是捣乱吗?”沈画眨眼,“行吧,就算是捣乱,可是进宝同学,谁叫你站我面前的?就是在引诱我犯罪!”
霍延盯着她,下一秒,伸手扣住她的腰,一个用力就把她举起放在阳台围栏上,他双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腰,防止她倒向外面。
他的动作太突然,她也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抱住他的头,两条腿也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腰。
霍延微微仰头看着她,目光灼灼:“那你现在,想怎么犯罪?”
次日。
沈画跟着霍延和公司的人一同又去了山村。
一进村子,村支书还有大队长就迎了上来,反反复复地说着感激感谢的话,看到霍延手上缠着的纱布,他们也是感动不已。
“真是多亏了你们,娃娃们都没大事。就是可惜了新冉。”
村支书说,“新冉大学就是上的师范,毕业之后本来都跟市里的重点高中谈好太留下,可回了村子一趟,刚巧村里分配过来的老师辞职走了,新冉带了孩子们个把月……谁知道,这一带,新冉也就不肯走了。”
“咱们这村子又穷又偏,咱本地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是外地来的老师了,咱都不怨人家。新冉也说,自己人都不愿意留下,还能要求别人留下?他就自己留下了。”
“新冉留下这几年,咱村的孩子有好几个都考上县里的初中,比镇上学校的成绩还好呢。去年还有一个娃娃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人家都说那个高中只要考进去,就肯定能考上大学。”
村里人都可难过得不行。
霍延跟村支书说了新校舍的事情,本来也要给这里改善校舍,但因为时间关系,还没轮到这边,谁知道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祝新冉他爸以前出去打工得了尘肺病,现在丧失劳动能力,他妈妈前两年就过世了。现在家里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
“我们本来都不敢跟奶奶说新冉的事儿,可早上不知道奶奶从哪个小子嘴里听说了,一下子就厥过去了,醒来就有点儿中风。”
霍延微微皱眉:“奶奶中风了?还没送医院?”
“要送呢,村里三轮车去了镇上,打电话叫回来,还没回来。”
沈画看向霍延:“我过去看看吧。”
霍延点头,低声说:“奶奶和祝叔叔他们一家人都很好,公司要在这里推广种植的药材,一开始大家顾虑都比较多,对合同他们也都看不懂,是祝新冉他们一家帮忙,才能尽快说服村民们相信并且接受。”
到了祝家,就是很简单的农家房。
男人听到脚步声,见到大队长先进门,立刻就说:“车回来了没有?”
大队长说:“还没,是沈总他们来了。”
男人脸上一喜,果然就看到霍延带着沈画进门,他赶紧说:“沈总,麻烦用一下你们的车好不好,把我妈拉到医院……”
霍延立刻说:“祝叔叔稍等一下,不急,这是我女朋友,她是医生,让她先给奶奶做个检查。”
男人连忙点头。
沈画去给老太太做检查。
老太太的确是中风,嘴歪眼斜,手发抖,叫不醒……
“奶奶你别着急,情况不是很严重,我给您扎几针,再喝几服药就好了。”沈画说。
她立刻取出自己的针灸包。
首先是针刺十指,也叫刺十宣,其实就是指尖放血,可以醒神开窍。
这是在中风、脑溢血昏迷的病人中常用的一种急救方法,跟西医的放血疗法有着本质区别。
沈画又点刺奶奶的耳垂,同样是放血,作用一样。
之后,沈画才开始在祝奶□□上行针……
在她取针之后,祝奶奶就醒了过来,原本歪斜得十分严重的嘴,这会儿也恢复了很多,老太太甚至能说话。
“我这……脑子跟糊住一样,能听见你们说话,就是干急动不了。”祝奶奶说。
沈画道:“您可别急,您脑血管有轻微血栓,血压也高,一着急就容易出问题,我给您扎几次针,以后再吃几服药。不过如果以后血压控制不住的话,必须得长期吃降压药。”
“谢谢闺女,你是小沈的女朋友是吧,真好,你们般配的很。”
祝奶奶勉强笑了一下,“新冉他……”
“祝奶奶,新冉是为了护住小甲……”门口的一个女人哭着说,“要不是新冉,小甲就没了,奶奶,以后小甲就是您孙子,给您和祝哥养老送终!”
沈画和霍延退出屋子。
霍延拿了本子摊开,让沈画写方子,写了就撕下来递给大队长,“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回来赶紧给老太太熬上。”
“不用去医院了?”大队长还有些不敢置信。
霍延点头:“不用去了,没有哪个医生能治得更好。”
沈画失笑。
由于祝新冉意外过世,村里的气氛都很沉重。
但工作还是要做,中药材的种植培育就跟农作物一样,也是有时机的,现在不处理好规划好,等错过了种植时机,就得多耽误一年。
霍延带着沈画去了村子后面,这一块平地是在做育苗,等明年春天,就可以移植到后面的山林中,进行仿野生环境的种植。
霍延和技术员在跟大队长以及村里的几位庄稼把式交代种植上的问题,也教他们学会使用通信工具。
等他们这边电话线通了之后,就顺着电话线再拉一条网线。
这里风景如画。
沈画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着霍延,看他工作。
他跟着技术员学了很多中药材种植的知识,提起什么他都不陌生,看样子的确是下足了功夫。
如果不是受伤受伤,他肯定还会实际行动。
“画画。”
霍延叫她。
沈画走过去,霍延拉着她到旁边的一小块地里,这里搭的架子,种的黄瓜。
霍延的手不方便,叫沈画自己摘。
摘下来,拿水冲洗一下就可以吃了。
“好吃吗?”霍延问。
沈画点头:“很有黄瓜味。”
霍延笑:“我种的。”
沈画颇为惊讶,她知道霍延会下地,但却不知道他会亲自种一小块地,虽然不大,但真的很难得。
“之前还担心我们要走的时候,黄瓜还没结,现在看刚好。”
霍延笑道,“村里的工作其实差不多了,接下来校舍方面,会有专人过来负责。过两天我跟你一起回海市。”
沈画把咬了一口的黄瓜送到他嘴边,霍延也咬了一口。
“回去的时候,摘黄瓜当特产?”沈画笑。
霍延点头:“那边是祝奶奶家种的甜瓜和西瓜,都是边角地,不好种粮食,他们就种点瓜果,我们走的时候摘一点,回去给叔叔阿姨尝尝,还有我外公外婆我爸妈他们。”
沈画挑眉。
霍延一向很少提他家里人,也几乎不回家。
她一直不知道霍延的心理问题,根源在哪儿。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只是因病导致的抑郁吗?肯定不是。
他对水那么惧怕。
就连泳池都能让他害怕。
技术员在跟大队长他们聊,霍延带着沈画进山,看规划好的种植基地,现在已经做了初步处理……
“这里的生态环境非常好。”
“最大的问题是交通,下一步我们打算另外修一条路,能连通周边好几个村落,这一大片山上都种植中药材的话,规模就相当大了,主要是这种环境之下,药材的品质会非常好。”
沈画看着他,嘴角含笑。
原来并不只是在说起音乐的时候,他才会这么神采飞扬。
“霍延。”沈画轻声叫。
“嗯?”他看她。
沈画眉间带笑:“又想亲你了,怎么办?”
他凑近过来,“这么办……”
这一次,轮到他咬上她的唇。
在小山村待的这两天,沈画全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当然,最好的放松方式么,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有这么帅气迷人的男朋友在身边……
想亲就亲。
离开之前,沈画和霍延又买了不少东西,去医院看望孩子们。
廖主任也特地过来找沈画:“沈医生,这就要走了?一点土特产,给你带上,上次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了……”
沈画推辞:“不用,村里人给带了很多,我们也拿不下了,心意我领了。老太太做手术了?”
廖主任点头:“昨天做的手术,手术很成功。”
沈画笑笑:“那就好,术后化疗放疗很伤身体,可以考虑找中医扶正。”
廖主任明白,又连连跟沈画道谢。
她也没说谎,村里人感激霍延,也感激她和秋橙,给他们准备了很多土特产,非要让他们带上,还不断叮嘱有空了多回来看看。
霍延半点儿都没有不耐烦,一一答应,也收了大家的东西。
回海市的路上,阿文开车,秋橙坐在副驾驶,沈画和霍延在后排。
两人头靠着头依偎在一起休息,十指紧扣。
“姐,姐?”
秋橙叫了她一声。
沈画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秋橙低声说:“羊梦刚给我发消息,梅姐招供视频那位看了,没有问题,她说的是实话,全部都交代了,这几天警方又解救出来十几人。”
沈画:“那就好。”
秋橙迟疑了一下:“梅姐的女儿也找到了。”
沈画挑眉:“找到了?”
秋橙点头:“但她女儿……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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