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沈娟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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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卫成屋里，如今一改往常空荡贫瘠模样，变得整洁而又温馨。

卫成坐在新打的靠背椅上,对着米乐傻傻地笑着，如献宝般介绍说,“米乐，咱们就剩个梳妆桌没打好了,其他的都添置全了。你看这老木匠的手艺多好,这花雕得比木器厂订做的还精细。”

米乐随着卫成的话，到处走动浏览着,时不时点点头,当她看到炕柜上雕的喜鹊登枝时，再也忍不住惊呼出来，“天呐，这么小的一扇柜门,雕得也太精细了吧！”

卫成跟着米乐一块走到炕边,和她一起打量着，满眼欣喜地说，“媳妇你看,咱们找的师傅手艺不错吧，这打的桌子柜子,质量又好，样式又好，还一早就完工了,要不是他说想把你梳妆柜上面的花雕得再精细点，我老早就能拖回来了。”

米乐一脸满意地点点头，喜气洋洋地说,“嗯，的确不错，那老师傅有心了，值这个价钱，等你过几天去拿梳妆台的时候，买点喜糖带过去，让他沾点喜气。”

卫成连忙点点头，嘿嘿一笑说：“嘿嘿，媳妇，这下你不怪我钱给多了吧？”

“……”，米乐：你非要这么扫兴吗？

“对了媳妇，昨天我和战友聚会，疯子和我说那孙保国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了。”

米乐猛地转过头，惊讶地反问，“为什么？”

卫成抿抿嘴，脸上露出点气愤，粗声粗气道，“孙保国强迫过的女知青，要么是胆子小不愿意出来作证，要么是有把柄在他们手中不敢出来举证。孙立春打点了关系，把你们的事定为寻衅滋事，不属于耍流氓，所以过两天他就要被放出来了。”

米乐脸上顿时震怒，眼里射出一道厉光，火冒三丈道，“这公安局都是吃干饭的吗？这随便一打听，都知道孙保国是个什么货色，居然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真是便宜这个王八蛋了！”

卫成拉了拉米乐的手，同样是一脸愤怒。他看了看暴躁的米乐，呼了一口气后劝道，“别气，这次算他走运，若他以后还敢再犯，咱们定不轻饶！”

“哼！”米乐冷冷一哼，勉强收起怒容，威厉的目光凝望着窗外，刚刚原本的好心情，全被孙保国给破坏了。

……

与此同时，另一处地方同样在讨论着这件事，只不过这屋里的氛围就没有米乐他们的如此美好了。

宽敞的客厅里，两个人呈对峙姿态，甚至有些剑拔弩张。

孙保国他妈李丽华，本就因为儿子的事而心烦的她，看着大过年突然找上门来的女人，心里更加恼怒了，嘴里恶意满满奚弄道，“哼，就凭你也想要我家保国对你负责！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臭老九的女儿，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这样狮子大开口！”

被指着鼻子骂的沈娟，阴郁憎恶的目光紧紧停留在那根保养得极好的手指上，心里的仇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嘴里歇斯底里地谩骂道，“你们这一家子都是恶心人的东西，要不是我被你生的那个禽/兽搞大了肚子，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这个畜牲！”

“你个小贱人，你骂谁是畜牲呢？我告诉你，像你这种破烂货，肚子里怀的还不知道是哪个的野种呢？还想赖在我们家保国头上，我告诉你——做梦！”

“你……”，看着眼前张牙舞爪恶意污蔑她的女人，沈娟勃然变色，心里的仇恨和憎恶快速升腾，她“呼呼”地喘着粗气，快要淬出毒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李丽华。

沈娟在心里缓了片刻的怒意后，她重重地吐出口郁气，面无表情语气可怖道，“既然你不想承认，那我只好去找可以承认的地方了！我这脸也豁出去了，被人说是破鞋也不怕，反正还有一个孙保国担着流氓罪陪着我！”

一放下话，沈娟阴沉地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

“哎，姑娘，你等等，咱们有话好好说，这般义气行事干什么？”一直坐在客厅椅子上老神在在未说话的孙立春，一听到沈娟这话，立刻不淡定了，急忙站起身止住她。

已经转过身的沈娟冷冷地呵嗤一声，阴晦的脸上满是讽刺：呵，一家子都是唯利是图的畜牲，最可恨的是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畜生，真是可笑！

孙立春连忙对李丽华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拉住没有停下的沈娟，自己急急忙忙跑过来劝说道，“姑娘，这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有什么好置气的，可别气坏了身子，伤了肚里的孩子。我家保国一直不着调，他妈也不像话，让你受委屈了！来，快进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你们俩的婚事。”

“他爸，你怎么能……”，站在一旁的李丽华虽然心里清楚沈娟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也着实不愿意自己儿子娶这么一个背景成份不好，还不清不白的女人，她一脸不甘地对着孙立春指责道。

孙立春望着沈娟突然骤变的脸色，立刻暗瞪了李丽华几眼，嘴里对着停下脚步的沈娟亲亲热热道，“姑娘，来，快点进屋，咱们说一说你和我家保国的事，这婚事得尽快了，否则肚子月份大了，可就有风言风语出来了。”

沈娟满脸讥笑地跟着孙立春转过身，在看到李丽华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恶狠狠视线后，她明晃晃地对她勾起嘴角，满是嘲弄。

李丽华瞪大眼睛，满心嫌恶地看着对她毫不尊敬的沈娟，心里阴狠狠地谋划着：哼，你个小浪蹄子，先忍你这么一回，等我家保国的事情解决好后，我再好好地整治你一番！

不知道以后会被暗整，或者说根本不在意的沈娟，重新进门后，直接大咧咧地坐在主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她下首一脸愤恨不满的孙立春，心里有种爽快的报复感。

她脸上露出畅快，对着强忍怒火的两人趾高气昂道，“我听说孙保国以前有过一门婚事，这样正好，你们也不用麻烦了，直接点，你们当初给那个女人多少彩礼，我要双倍！”

强行憋着怒气的李丽华，一听沈娟这小人得志的话，立刻跳起脚来，嘴里骂骂咧咧道，“我呸，就你也配要彩礼，还要双倍？像你这样坏了身子的破烂货，我是一分都不会给你，我们家肯愿意要你这个破鞋，你该洗洗脸烧高香了！”

再一次被恶毒嘲弄骂破鞋的沈娟，心中的愤恨早已堆积到让她无法再产生波动的程度。她轻轻一瞥，立马站起身，浑身阴霾地转身就走，不带一丝停顿。

眼里充血暴怒的孙立春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大喊，“姑娘，咱们再商量商量，双倍实在困难，和她一模一样行不行？”

“他爸……”，李丽华一脸不甘地拽了拽孙立春的衣服。

沈娟傲气地转过头，对着两人眼里得意地大笑不止，等她借着大笑抒发完心底的彷徨、愤怒、悲哀、耻辱……后，才冷漠地木起脸，冷冰冰要挟道，“两天后，我要见到所有东西，准备不了的全部给我折算成钱票。记住，只有两天，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卫家村见不到你们带着彩礼过来正式提亲的话，你们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砰……”，大力的关门声让屋里的孙立春两人一颤，耳边仿佛还残存着沈娟阴森森的威胁，让他们既愤怒憎恨，又满心惶恐。

……

被沈娟成功威胁到的孙立春夫妻俩，为了他们宝贝儿子孙保国，强忍住心里的不甘不愿，在沈娟规定的时间内，大张旗鼓，风风光光地带着媒人来替还在牢里的儿子提亲了。

以为这件事完了的所有知青，不敢置信地瞪着和孙立春、李丽华两个人你来我往和和美美的沈娟，心里的错愕都快要喊叫出来了。

李卫华左右看了看三人，当着孙立春两人的面，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沈娟，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沈娟脸色一僵，飞快地大笑掩饰，“哈哈，当然是心甘情愿的了。对了，今天我就跟着孙保国他父母回去了，这几年多谢你们大家的照顾了，来，这儿有糖，大家都过来甜甜嘴！”

所有人或站在堂屋里头，或站在院子外头面面相觑，相邻的人互相对视几眼，脚下的步子始终未能迈出。

沈娟抬起的手僵持在半空，看着大家脸上的不赞同和怀疑，心里一悲，险些落下泪来，她连忙硬扯出一抹微笑，拿起孙立春带过来的便宜水果糖，开始一个一个分发起来。

大家尴尬地接过沈娟硬塞过来的糖，不自在地对她道了声祝福，沈娟微笑着点点头称谢。

等发到米乐和王淑梅手里时，沈娟看着两人替她可惜的目光，心里顿时一酸，慌忙压下一直高昂的头颅，塞了一把糖后仓皇离开。

等分完糖后，在所有知青的见证下，媒人报一样，孙立春就交一样彩礼到沈娟手里，那厚重的彩礼立刻引起所有知青的惊呼，他们忽然推翻自己之前的猜测，觉得这公社主任家莫不是真心要娶沈娟？

仪式结束后，在孙立春阵阵催促离开的喊声中，沈娟突然喊了一下李卫华和米乐，在俩人的诧异中，沈娟嗓子喑哑地解释说，“我想请你们两个帮我做个见证，立个字据——这份彩礼归我一人所有，由我一人支配，任何人不得强行占有，包括我未来的子女。”

沈娟此话一出，孙立春和李丽华顿时变了脸色，刚刚欢欢喜喜娶媳妇的模样瞬间无影无踪，俩人同时暗恨地瞪着破坏了他们如意算盘的沈娟。

而被沈娟莫名点出来的米乐，站在人群后头，一脸惊诧，她对着沈娟指了指自己，在她的点头示意中，米乐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再怎么选，也不会选到自己啊？

同样被沈娟喊到名字的李卫华沉吟片刻后，对着米乐招招手说，“米乐，既然沈娟邀请我们了，那咱们就替她做个见证，让有些人掂量着点，咱们嫁出去的知青，也是有人帮忙做主的，不要随意辱没了她！”

站在桌边内心忐忑不安的沈娟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一酸，眼眶一热，控制许久的泪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谢……谢！”

伴随着沈娟时不时的抽泣声，米乐和李卫华在孙立春夫妇俩的怒视中，替沈娟公证了她的那份字据，签上了他们的大名。

笔一落下，所有事情就此了结，在孙立春和李丽华的冷脸下，沈娟带着一个小包袱，离开了她呆了几年的知青点，踏上了不知是喜是悲的征途。

住在小破屋，听到动静的赵艳，慢慢地走到大路边上，目光诡异地注视着一群人离开的背影，冰冷的眼睛下，嘴角缓缓扬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心底的那头凶兽冲破桎梏，彻底放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结婚ヽ(≧Д≦)ノ，要晚点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