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大臭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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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饭桌上,卫成纠结地看了眼身旁的米乐，摸摸后脑勺，满心为难后,又扒了口饭。

坐在卫成对面的杨大花,不解地看着他那副坐立不安的奇怪表情,开口怼道，“卫成，你身上长虱子了！吃饭就好好吃，你老往米乐那边瞅啥？都一个锅里烧出来的，她的饭还能更香啊！”

“……”

米乐闻言抬起头,看向卫成问道，“怎么了？”

卫成放下筷子，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小心地觑了眼米乐，开口道，“那个媳妇,今天你爸过来找我了，他让我们中秋回去过节。”

米乐面色一滞，飞快地移开目光，低头看向桌面，沉寂一瞬后，语气平淡道,“那你是怎么回他的？”

看着米乐这不喜不怒看似平静的模样，卫成心里蓦地不安起来，他往对面瞅了瞅，只见他亲爹亲妈，在他看过去的那一刹,迅速垂下脑袋，避开与他的眼神交锋。

这一刻，卫成的心，都是拔凉拔凉的。

“你今天怎么跟他说的？”见卫成不回答，米乐抬起头，目光幽长地看向他，又问了一遍。

“我……”，卫成紧张地抓了抓裤子，深吸一口气，眼一闭，心一横，老实说道，“我今天答应他了，但是媳妇，我这话也没有说死，我跟他说了，要看你有没有时间。”

“嗯。”应完一声，米乐随即转过头，招呼大家继续吃饭。

坐在一旁的卫成，举着筷子，迷蒙地看着身侧和和美美吃晚饭的一家人，心底满是迷茫：这都咋的了，他说的事不用讨论吗？应完一声就算了，也不说骂骂他！

卫成满眼哀怨地盯着桌上仿佛没把他当回事的一家人，郁闷地扒了口饭，嚼了嚼，思考一下，夹起一块肉，愤恨地嚼了嚼……

看见自己看中好久的肉肉被夹走了，卫大宝不满地看向“夹肉人”卫成，小眉头耸了耸，张开小嘴，吃掉了奶奶喂给他的菜菜，目光盯着盘中不移，打算再找块大的，让奶奶喂给自己。

心头总觉得空落落，会有大招等着自己的卫成，咽下嘴里的大白饭，心神不宁地把筷子伸到盘中，直接夹起了最上头的一块肉，不知滋味地嚼了嚼。

千挑万选终于又看中一块满足自己心意肉肉的卫大宝，笑嘻嘻地扭过头，拉了拉的杨大花的衣袖，带着她回过头，眉开眼笑地往盘里指了指，然后……顿住了！

嗯？他的肉肉呢！

不敢置信的卫大宝，张着嗷嗷待哺的小嘴，小手使劲揉了揉眼，顿感晴天霹雳地看着那少了合他心意肉肉的盘子。

宝的肉肉，谁吃了！

小脸生气的卫大宝，立刻抬起头，怀疑的目光从几人嘴巴上一一略过，最后停留在那张正在咀嚼肉肉的大嘴巴上，气愤地控诉道，“爸爸，你吃了宝要吃的肉肉！”

卫成咀嚼动作一顿，激动地望向终于对自己发难的……儿子身上，满心欢喜地松了口气，脑子一抽地说，“那爸爸吐给你吧！”

“……”，所有人震惊地看向说出这番话的卫成。

已经不喜欢吃别人口水沾过食物的卫大宝，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惊骇地看着自家好恶心的亲爹，小脸满是抗拒地推拒说，“宝不要，爸爸你喂给弟弟。”

坐在餐桌旁的摇篮里，听到哥哥喊自己的二宝，慢吞吞地爬起身，扒拉着旁边卫成的衣服，冲大宝“啊啊啊”了几声，似是在询问怎么了。

没空理弟弟，只担心自家不讲卫生的老父亲要吐给自己的卫大宝，惊慌地拿起自己的小碗，往杨大花身边躲了躲，尖声嚷道，“奶奶，奶奶，爸爸要吐我碗里。”

“……”，被猛地一扑的杨大花，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胸口，冲着卫成满脸嫌弃地说，“卫成，你嫌不嫌恶心！”

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恶心的卫成，急忙咽下嘴里的肉，冲着大儿子张了张嘴，为自己辩驳说，“卫骏宸，爸爸刚才和你开玩笑呢，我咋会把嚼碎了的肉吐给你？你真是想多了！”

不认为自己听错了的卫大宝，满眼警惕地盯着卫成，两只小手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小碗，不肯挪动一分。

看着自家儿子那满是嫌恶的小脸色，满是戒备的小眼神，感觉自己好尴尬的卫成：……

“啊啊……啊……”

身后，爬起身就不懒得再坐下的二宝，拽着卫成的衣服，要让他抱自己。

听着孩童稚声，感觉缓解了个人尴尬的卫成，心头一喜地转过身，抱起自家懂事的二儿子，在手里晃了晃，故意说，“二宝，还是你乖，以后爸爸只给你买大鸡腿吃。”

听到爸爸话的卫大宝，立刻从杨大花怀里出来，焦急地对二宝提醒说，“弟弟，爸爸会用嘴里吃过的肉肉喂你，脏死了！”

瞬间回归尴尬的卫成，看着一桌人投射过来的深长目光，他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满心气忿：哼……果然还是不会说话的老二最懂事，这个大儿子，以前那么多肉，都白喂了！

……

二楼卧室里，卫大宝翘起小屁股，小心翼翼地拖着自己的小铺盖，往远离亲爹的地方移了移，等不动声色移完后，他庆幸地拍了拍小胸口，眼睛欢乐一眯，呼了口气。

斜眼看着自家儿子一举一动的卫成，瞧着他移完铺盖后高兴的表情，浓重的愤懑和忧伤在心里不断徘徊缠绕。

干啥啊？这是觉得我有毛病，还是觉得我身上臭啊！不就是吃饭时说把肉吐给你，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嘛？

越想越气的卫成，抱着老二转过身，背对着卫大宝，想了想，又把二宝的铺盖从旁边的摇篮床上拿到自己的被窝旁，自言自语道，“二宝，爸爸最喜欢你了，晚上带你睡觉，不带不听话的哥哥。”

卫大宝一气，把米乐的被窝往自己身边挪了挪，小屁股一转，冲着亲爹后背放了个屁，放完后气咻咻地说，“宝最喜欢麻麻了，晚上跟麻麻睡，不和不爱干净，要吐肉肉的臭爸爸睡！”

“……”

背着身子的卫成，闻着那阵大臭屁，屏住呼吸，满心吐槽：呵，你个臭小子，放了那么臭的屁，还好意思说我臭，真不要小脸！

很快，洗漱完毕的米乐进了门，眼神往泾渭分明的床上随意一瞥，突然一愣：这是要干嘛？父子俩个闹分家啊！

还不等米乐问出声，看到妈妈进来的卫大宝，抢先说道，“麻麻，宝今天跟你睡。”

也想抢人的卫成紧跟着说道，“媳妇，你别和卫骏宸睡，他刚才放了好臭好臭的屁，会把你的被窝熏臭的。”

没想到亲爹那么讨厌，还告他黑状说他放屁的卫大宝，立即站起来大声狡辩道，“宝没放，麻麻，宝没放！”

“呵，这屋里还有臭气呢，卫三狗你还不承认！”

卫大宝小嘴努了努，立马改口说，“宝放了，宝的屁不臭！”

卫成闻言大笑，捂着鼻子扇了扇，故意逗弄道，“臭的，哎呀，好臭，臭死了……”

当了真的卫大宝，急得小脸一皱，站在床上跳脚道，“不臭，不臭，香死了！”

被卫大宝着急的小模样，逗得哈哈大笑的卫成，乐呵呵地指着又急又燥的儿子，“哈哈，卫三狗，你真不要脸，居然说自己的屁香。”

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卫大宝，在床上又嚷又跳地争辩说，“香的，香的，就是香的……”

“哈哈哈哈……”

米乐冷冷地看着把儿子惹得快要把床跳塌了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冷漠道，“卫成，笑够了吗？笑够了，咱们就来说说你私自答应去过中秋的事。”

笑声卡在了喉咙里的卫成：“……”

他缓缓地停下笑声，慢慢地把怀里的老二放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规规矩矩地坐好，把手放到大腿上，埋下大脑袋，乖乖等着挨训。

被脚下被子一绊，摔倒在床上的卫大宝，侧过小脑袋，往下探了探，瞪大眼睛瞅着自家突然变成鹌鹑的亲爹，呆了片刻后，小手指着他大笑起来，“咯咯咯……”

憋屈不敢言语的卫成，听着儿子那幸灾乐祸的大笑声，默默地把头又往下埋了埋。

米乐走到床边，对儿子做了个静止动作，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让他往旁边挪了挪，自己坐到一旁，语气冷凝道，“既然你开口答应了，明天就自己一人去过中秋。”

卫成满脸忧愁地揪了揪身下的被子，低头闷声道，“可是媳妇，我又不认路，咋去啊？”

米乐一噎，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我告诉你地址，就在……”

“我不认路啊！”卫成猛地抬起头，打断了米乐的话，一本正经地重复道。

米乐一气，瞪着装傻的卫成，冒火地低吼道，“你不认路，怎么给人家送行李的！”

卫成摊摊手，满目认真地分辩说，“他们跟车给我指路的呀！”

“……”，看着面前故意找借口，就是要骗她去过中秋的卫成，米乐闹心地踢了他一脚，转过身气闷道，“不认路正好，反正我也不想你过去，你就当不知道这事。”

卫成眼里的笑意一顿，死皮赖脸地把头凑到米乐肩上，不怀好意地说，“媳妇，这哪行啊，你爸他都知道我在火车站拉板车了，要是我没去，他又去找我咋办？那火车站人那么多，闹起来可是有看头了。”

米乐扭过身，揪起一旁的大耳朵，凶狠狠地说，“你就是拿定我了，是吧？”

“嘶……媳妇，没有，我这是……”

“噗……噗噗……”

三个震天响的臭屁，清晰地传了过来。

卫成闭上嘴，和米乐同时望向放屁的大儿子。

被看得羞涩的卫大宝，赶忙捂住了自己小屁股，到处嗅了嗅自己放的大臭屁，心头一悲，小脸往被子里难过埋了埋，小手指着卫成，带着哭腔哽咽道，“麻麻，不是我，是爸爸放的大臭屁。”

“……”，卫成无语地瞅着把屁往他头上推卸的胖儿子。

米乐看着已经长大，学会在她面前要面子的儿子，幽幽目光，直直地望向一旁的卫成：认了这屁，我就陪你过去过中秋。

看懂米乐眼神含义的卫成，虎躯一震，心里一乐，对她挤了挤眼，朗声应道，“对，刚才那大臭屁是我放的。”

埋着脸的卫大宝，喜出望外地从被子里抬起头，扑到米乐怀里，仰着小脑袋，兴高采烈地说，“麻麻，刚刚那臭屁，不是宝放的，爸爸说了，是他放的，好臭！”

米乐笑眯眯地点点头，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说，“对，是爸爸放的。”

卫大宝见妈妈相信了，抬起小手，在鼻子前作势扇了扇，小脸鄙夷道，“爸爸的屁真臭，不像宝的屁，都是香的。”

“……”

看着儿子睁眼说瞎话，默默背锅的卫成：……你说这话时，能要点脸吗？刚刚那屁是谁放的，当你妈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