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两宝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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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邋遢”卫二宝,趴在地上仰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他那站在二楼楼梯口最爱的爸爸。

他动作极为迅速地爬到楼梯边上，扬着特别欢喜的笑脸,激动喊道,“爸爸！”

“哎！”卫成响亮应了一声,下了楼，一把抱起了对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儿子。

还未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米乐，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卫成那毫不避讳的抱起举动，顿时震惊得不行：我的妈呀，那么脏都能抱得那么兴起,佩服佩服！

被抱起的二宝，顶着那脏脏的小脸，极为依赖地对老父亲蹭了蹭,又用那黑不溜秋的小手，笑咯咯地摸了摸老父亲的大脸。

瞬间，卫成脸上就出现了两道黑乎乎的污迹,醒目而又难看。

卫成乐呵呵地抱着脏儿子晃了晃，丝毫不嫌弃那又黏又黑的小手，给自己脸上身上带来的黑痕。

米乐瞠目结舌地微张开嘴，神情中带着抵触地盯着卫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身子，打了个寒颤。

我的天呐,那么脏，居然还能忍受得下去！

怪不得这儿子那么喜欢他爸，感情是因为这个爸爸不嫌他脏，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地去爱他！

对不起，儿子,妈妈不行，妈妈怕脏，你最爱爸爸，妈妈再也不眼红了。

“爸爸，爸爸，你在哪里？宝醒了。”楼上，又传来了唤爸声。

卫成拍了拍手里的二宝，抵着他那脏脏的小脑门，轻声细语地说，“二宝，哥哥醒了，爸爸去帮哥哥穿衣服，马上就下来好不好？”

抱紧卫成脖子不松手的二宝，不乐意地高亢唤道，“爸爸，爸爸！”

卫成满脸甜蜜地轻笑出声，饱含自得的目光轻扫了一圈屋里人，语气温和地安抚说，“好好好，爸爸带你一起去，真是的，一刻都离不开我。”

“……”，米乐目瞪口呆地看着抱着“小叫花子”准备上楼的卫成，傻了片刻后尖叫制止道，“卫成，你不许把这个脏泥猴带上楼去，不然，你以后和他一块儿睡大街！”

卫成得意的身影一僵，他垂下眼瞄了眼正对自己笑得好看的二宝，不到一秒，就做出决定。

他飞快放下手里的儿子，几个台阶连跨，跑到楼上大声说，“二宝，爸爸去去就来，你先在楼下等等。”

一个没注意，就抓不着爸爸的二宝：？？

他放下直直高举的手，也不闹脾气，左右瞄了瞄，往后退了退，一屁股坐到楼梯口的正中央，仰起头，痴痴地望向二楼的楼梯处，犹如一块静止的“望父石”。

客厅中的三人：“……”

卫成快速打理好睡醒的大儿子，抱起他，出现在了二楼楼梯口。

被抱着的卫大宝，打了个小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似梦似醒地窝在亲爹的肩膀上，看着楼下。

突然，他眨了眨眼，小手又使劲揉了揉眼睛，浑身慵懒一散，对着楼下的米乐张开小手，开心唤道，“妈妈，妈妈，妈妈……”

坐在楼梯口的二宝听了，看着正在一步一步下楼梯的亲爹，心急催促道，“爸爸，爸爸，爸爸……”

“妈妈！”

“爸爸！”

卫成下了楼，弯下腰把大儿子往地上一放。

卫大宝那小脚一落地，“噔噔噔”直往妈妈身边跑，一把扑倒了米乐怀里，高兴极了。

“妈妈。”

米乐瞅了瞅怀里干干净净的大儿子，满目温柔地应了一声，“哎。”

早就在那儿等急了的二宝，见爸爸放下了哥哥，他立马爬起，一下挤到了卫成怀里，昂头冲爹直笑，欢乐极了。

“爸爸。”

卫成望了望怀里邋里邋遢的小儿子，满脸慈爱地回了一声，“嗯。”

一天到晚又给大孙子喂肉，又替小孙子洗手的杨大花，怀里抱着个酱油瓶，孤零零地站在一旁，无人问津。

“妈妈，宝帮你放书包。”在亲妈怀里好好腻歪了一下的卫大宝，抢过米乐身上的包，卖乖说道。

米乐把包带拎住，把手里的几本小书递给了儿子说，“书包妈妈自己背，大宝拿这几本书就行了，这是妈妈买给大宝的，一会儿咱们一起学算数。”

卫大宝一听这是妈妈买给自己的礼物，他眼睛弯起，咧嘴笑道，“宝学，宝学，妈妈走，走！”

米乐笑盈盈地跟着儿子走向沙发，放下手里的包，搂着他说，“咱们等会儿学，大宝睡醒先喝水。”

卫大宝一听，连忙转过头，冲站在门边的杨大花喊道，“奶奶，喝水。”

“隐形人”杨大花，隐下嫉妒的嘴脸，心里气闷地嘟囔起来：呦，要喝水了，终于想起我这个奶奶啦！

站在楼梯口和小儿子交流感情的卫成，抬起头跟着嘱咐说，“妈，顺便给二宝也弄点水洗洗，这你给他吃的啥啊？小手上黑糊糊的，搞得我脸上都黏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米乐，惊奇地抬起头望向卫成，满脸欣慰地感叹：还好还好，没瞎！

满心郁闷的杨大花，瞥眼看了看两个孙子，往厨房边走边道，“要洗你给他洗，我刚才可跟你儿子保证过了，下次让他爸洗。”

卫成十分痛快地点点头说，“行，你把水端过来，我给他洗洗手，洗完和他哥哥一起学习。”

正在和大儿子相亲相爱学数字的米乐，闻言一滞，赶忙抬头说，“你必须把他洗得干干净净，身上的脏罩衣也给我换了，才准过来。”

卫成闻言一顿，低头瞅了眼比之以前今天还算干净的二宝，替他打抱不平起来，“媳妇，干嘛呀，都是你生的，你咋还能嫌二宝脏呢？这少了教导，可是会让他算数比不过哥哥的。你瞧瞧我，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教他们打架都是一起。”

米乐心里一恼，气急说道，“你不嫌他脏，那就你教，咱们一人教一个，比试比试。”

“不是媳妇，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你是个大学生，我小学都没毕业，你让我教孩子算数，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爷俩嘛！”

米乐斜眼一瞥，嘲讽道，“谁欺负你了，你这三十好几的人了，难不成如今连个几加几都搞不明白，教不会孩子算数吗？”

被激起了火气的卫成，突然怄气地把孩子抱到餐桌旁，拉开椅子说，“行，咱们就比比，看看是大宝学得好，还是二宝算得快！”

“行了，先别斗嘴了，大宝快来喝水，二宝快来洗洗。”杨大花端着盆水，又转过身拿了两杯水出来，对一直看热闹的周小云招招手说，“小云，快来坐下喝杯水，一会儿吃了晚饭再回家。”

周小云脸上打趣的笑容一收，急忙摆摆手婉拒说，“婶子不了，也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还有酱料的生意要忙呢。”

杨大花看着说完就急急出门的周小云，无可奈何地嘀咕说，“唉，小云这孩子就是懂事讲礼，要不是之前有家里拖累，肯定早就找到好男人嫁了。哎，米乐，你们学校有没有啥合适的男同学，你也给小云介绍介绍。”

米乐抬起头，望向空无一人的大门无奈道，“有倒是有，先前我也和小云说了，只是她说不感兴趣，要一心赚钱把生意做大，以后让侄子养老。”

杨大花凝望着门外，叹息着摇摇头，缓声说道，“人各有命，缘分到了，自然就成，外人再咋使力都不行。就跟这卫成一样，死皮赖脸硬是拖到快三十了，一遇到你，这不想法设法也要娶回来。”

心头一梗的卫成：不是……妈，谁死皮赖脸了，你把话说清楚！

小耳朵竖得尖尖听闲话的卫大宝，猛地扑到米乐怀里，天真说道，“妈妈，等宝长大也娶你。”

米乐被逗得一乐，摸了摸那小脑袋瓜解释说，“你不能娶妈妈哦，因为爸爸娶了妈妈，现在你要好好学习，长大后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小姑娘。”

卫大宝拧起小眉头，深深思考了一下，看着米乐认真说道，“那宝就娶一个，都把肉给宝吃的媳妇。”

“哈哈，行，咱们现在来学习，争取长大后天天吃肉。来，这是数字一，这是数字二，一加一等于二……”

另一侧正在给二宝洗爪爪的卫成，揉了揉那小黑手，不甘示弱道，“二宝，来，咱们也学！这是一根手指头，这是两根手指头，咱们以后算一加一等于几的时候，就掰手指头数！”

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的米乐，一脸无语：……我果然高看你的教育水平了！

“爸爸，手，手！”被亲爹把小手泡在水里老半天教学的二宝，焦急地提醒道。

“二宝乖，再等等，咱们还有一根手指头没数完呢！你看，这虽然单拎出来是一根手指头，但它和所有的放在一起，就是第十根。好了，咱们现在把小手擦擦，爸爸马上教你当十根手指头不够时咋办，这是爸爸的老师教爸爸的！”

米乐：“……”，就是那个教你数手指头节的老师吗？

“妈妈，宝记住了。”

怀里响起的童稚声，打断了米乐心里为小儿子算数的微微担忧，她扬起笑脸夸奖道，“大宝真厉害，那么快学会五以下的加法了。好了，咱们现在来学习五加六等于多少？你看这是数字五，这是数字六，它们……”

被擦着小手的二宝，听到声音扭过头，好奇地看着沙发上的妈妈和哥哥。

发现儿子不专心的卫成心里一气，拍了拍那恢复白净的小手，咳了下嗓子示意说，“二宝，注意力集中点，不要看那边，爸爸现在来教你咋数手指头节。”

并不想理会爸爸的二宝，利索地爬下椅子，奔到米乐身边，直勾勾地盯着她。

米乐抬眼瞧了瞧脸上身上还是污糟糟的小儿子，满眼心塞，她拉起那干净的小手，往身边带了带说，“二宝，来，咱们和哥哥一起学，你爸爸教得什么玩意儿，简直是误人子弟。”

看着二宝跑路就堵了口气的卫成，听了自家媳妇的话，差点没背过去：……他教得咋的了？绝对适合还不会说话的孩子！

“这是数字十，十加十就等于二十。好了，大宝二宝记住了吗？”

卫大宝自信地点点头，朗声答道，“宝记住啦。”

米乐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另一侧脏兮兮的二宝，愣了一下鼓励说，“妈妈知道你还太小，一会儿提问，哥哥回答你复习。”

“妈妈，快问快问，宝准备好了。”一旁的卫大宝迫不及待地摇了摇米乐的手臂，焦灼地催促道。

米乐眼里含笑地清了清嗓子，端正身子，清脆说道，“好了，现在提问，一加一等于多少？大宝，回答！”

卫大宝眉头都不皱一下，自信满满地说，“三。”

“！！”

米乐眼里的笑容一滞，不敢置信地瞪向说出这个答案的儿子，发急道，“大宝你再好好想一想，妈妈刚才怎么教的。”

卫大宝丝毫不受动摇地说，“妈妈，宝知道，就是三。”

“……”，三个屁啊三，小模样还挺自负！

“哈哈哈，媳妇你这教的啥玩意，连一加一都没记住！”

米乐羞恼地瞪向卫成，刚要开口骂他，却被身侧的二宝大力扯着衣服，她憋下心头的火气，警告了卫成一眼，低下头轻声询问道，“怎么了，二宝？”

不怎么会说话的二宝，看了哥哥一眼，笑嘻嘻地翘起了两根小手指头，在妈妈面前晃了晃。

话全堵在喉咙口的米乐，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居然能听懂，并且能回答出正确答案的二宝，一时沉默，浓郁的自我怀疑在心底快速升起。

这怎么可能！

她的教学方法……居然还干不过掰手指头！

这绝对是对曾经做过小学老师人的侮辱！

站在沙发后头的卫成，看到自家二宝举起的那两根小手指时，同样一愣，满心惊疑，不过那为人师的自豪感在心底快速涌起，如同烟花一般灿烂绽放。

“哈哈哈……媳妇，我这教得可比你教得好多了，一点都不耽误孩子！”

“……”

良久的沉寂在米乐周身环绕，她忽然坐直身，对卫成冷哼一声说，“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你等着，我问个难的！”

米乐让俩个孩子起身并排站着，与自己面对面，她一一看过，厉声问道，“四加五等于多少？”

卫大宝激动地抢答道，“妈妈，宝知道，等于十。”

米乐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看向二宝，只见他笑眯眯地张开两只小手，对自己摆了摆，摇了摇，晃了晃……

被打击到自信心碎一地的米乐：呼……不难过，不难过，都是自己生的娃，好与坏，笨与蠢都得接受着！

没想到自己原来还有当老师天赋的卫成，躲在沙发后头捂嘴偷笑，“嘿嘿嘿嘿嘿……”

听到笑声恼羞成怒的米乐，恶狠狠地用手肘撞了一下身后的沙发，咬牙发狠说，“七加九等于多少？”

生怕落后于人的卫大宝，第一时间大声嚷道，“妈妈，宝知道，宝知道。”

米乐看向跳得最欢，可是没一个答对的大儿子，瞪大眼睛，满是威胁，“你又知道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回答有问题的卫大宝，肯定地点点头，响亮回答道，“嗯嗯嗯，宝知道，等于二十。”

米乐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秉着一口气看向二宝。

只见他把小手翻来覆去寻摸个遍，最后急躁地对沙发后头喊了一声，“爸爸。”

如过大年一般高兴的卫成，顶着一张喜气洋洋的脸，自鸣得意地扬声说，“哎，二宝快过来，爸爸教你数手指头节，咱们争取今天把个位数的加减法全弄明白喽！”

米乐目送着迈起小短腿找爸爸的小儿子离开，扭过脸看向一脸沾沾自喜的大儿子，气极反笑。

很好！没有一个答对的，说明她的教育方式很值得重新研究。

看来，是时候考虑将掰手指纳入教学方案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