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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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清涵自顾自喝酒，完全无视张博的话。鼎盛公司是临时加进来的投资方，对此，她并不知情。毕竟在剧组中，拉投资商这种事是制片人关注的事，演员的重心是在，如何演戏上。

如果她提前知道张博这个二世祖也参股了，是绝对不会接下这部影片的。

肖清涵皱眉，桃花眼中凝聚着冷意。

张博当年被肖清涵直言拒绝过，所以他也知道这个女人的性子，见怪不怪了。这位二世祖现在对肖清涵没丝毫兴趣，不想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泡妞时间，随意冷嘲热讽几句便作罢。

张博倒了一杯红酒，手指在酒杯上来回摩挲着，把制片林兴中招呼了过来，悠悠然说，“我想单独和顾小姐喝几杯。”

制片在娱乐圈混迹多年，自然明白张博的意思，他忙组织大家离开这个包厢。

制片和投资商的意思，艺人们哪里敢违抗？一个个起身，准备离去。

肖清涵坐在位置上，一动也不动。

张博暗自咬牙，冷声道，“几年过去了，肖影后竟然还是不懂娱乐圈规则？我今天心情好，懒得和你计较，你现在从我面前消失，什么事也没有。不然的话，这主演肯定立刻换人。”

“消失？”肖清涵正色道，“我为什么要从你面前消失。笙欢是我认的妹妹，她怕生，离不开我这个姐姐。”

顾笙欢感激地看着肖清涵。相识才几天，对方竟然肯为了替她解围，而不惜得罪投资商。

“很好，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演这个戏了。”张博玩世不恭的脸上骤然凝重了起来，“林制片，把肖清涵给我撤下去。”

鼎盛公司是林兴中费尽心力拉来的投资商，他不愿意得罪张博，只能答应着。

沈青城重重放下酒杯，鄙夷地看了一眼林兴中，沉声道：“换演员，怎么也得征求下我这个导演的意见吧？”

林制片心中一沉。看样子，沈青城是保定了肖清涵。他走到沈导演边上，轻轻拉了下他的衣服，示意对方不要和张博杠下去。

沈青城甩开他的手，声色俱厉，“虽然行业风气不太好，可我们搞艺术这行的，也该有些道德操守吧。肖清涵是我挑选来的演员，她很符合剧中人设的气质，绝对不可以换下。”

肖清涵上部大爆的宫廷剧的导演，是沈青城的好朋友，刘子金。当初拍摄宫廷剧耗时两年，刘导演算是非常了解肖清涵。这个演员有天赋，有毅力，不甩大牌，工作努力，每一条都符合刘子金的标准。

所以，当得知《民国风云》剧本演穆灿人设的演员还没定下来时，刘导演特地向沈青城推荐肖清涵。

经过几天的相处，沈青城对肖清涵也是赞赏有加。怎么可能允许制片和投资商胡来，把如此优秀的演员换下去。再者他仗义出声，也是为了保顾笙欢。

张博眉头隐了隐，“沈导演，你确定要为了一个演员，和我撕破脸皮？”

沈青城刚毅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确定。”

张博摔下酒杯，松了松领带，掐着腰，光鲜亮丽的西服褶皱了一大块，怒火中烧，“好，很好。有种！”

他气哄哄摔门而去，几个跟班忙跟上前来。

一场饭局，不欢而散。剧组人员也没有心情再吃饭，一个个走出了包间。沈青城、赵家安、林兴中等三人走在最前头。

林兴中埋怨道，“沈导演，鼎盛是我好不容易拉来的投资商，你这么一弄，人家肯定会撤资。这戏还怎么拍？”

沈青城声音很冷，“我没说你，你倒先埋怨起我来了？剧组不是已经有三家投资商了么？为什么还要拉鼎盛过来？你不知道张博的德性？”

林兴中踌躇了下，说道：“那三家投资商加起来的投资，还没有鼎盛多。资金足够，影片画面可以制作更精美啊，服装道具可以更讲究啊。”

“我知道张博的为人，可有什么办法呢。大环境如此，这年头哪个剧组不把投资商当金主一样供起来。唉，你倒好……”他心痛地比了个手指，“两亿，鼎盛投资的可是整整两亿啊。”

“鼎盛撤资就撤资，我还不相信凭借我的名气，会没有娱乐公司来投资？”沈青城道。

林制片没好气道：“本来我相信有，可是这么一闹，还真说不准。你别忘了，鼎盛公司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张博要是想从中作梗，你找人来投资这事很悬。不管了，我也懒得管，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他独自一人走远。

编剧赵家安道，“老沈，我觉得你……”

“我怎样？我做的不对？”沈青城冷眉问道，“你难道也被腐蚀了？”

“不，不……”赵家安摇头道，“我觉得你做的很对。只是接下来，我们得想想让人来投资这事。”

顾笙欢和肖清涵并肩而走。

“肖影后，今天真的谢谢你。”经过今晚的饭局后，无形中，她对肖清涵又亲近了几分。

肖清涵脸上浮动着酒后的红晕，眉头轻佻，意味深长一笑，声音很酥软，“那你要记住这份恩情，以后找机会报答我。”

顾笙欢愣了愣，她以为肖清涵会说些，没事、不用谢之类的话。

“怎么，不愿意？”肖清涵眼尾上扬，声音越发暖昧。

“没有，挺愿意的。”

“真听话，乖。”

“肖影后，你能不能以后别一直说我乖之类的话，这样让我觉得我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顾笙欢一本正经道，樱桃似的嘴唇微微撅起。

肖清涵忍不住笑了，“你可不就是个孩子么？才二十二岁就要装成熟了？”

顾笙欢惊讶：“二十二岁还小么？”

“别人我不觉得。你在我心里，是个小孩子。”

顾笙欢：“……”

这女人是对孩子有什么误解的么？

“笙欢，商量个事情呗。”肖清涵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点小小的恳求。

“什么事啊？”

影后眉眼弯弯，“以后叫我姐姐，好不好？”

顾笙欢一直很想当别人姐姐，所以她会对向楠百般温柔照顾。这两天下来，她发现当姐姐的滋味真不错，很有成就感。她才不要当人妹妹呢。

“不行。”顾笙欢坚决摇头。

“额。”肖清涵惊讶道，“为什么？”

“我家里已经有两个哥哥了，一直想要有个妹妹呢。”顾笙欢云淡风轻道。

肖清涵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你妹妹？”

“挺想的。只可惜，年龄辈分不对，这样好像有点折煞我，贬低你的资历。”顾笙欢嘴角一抿，精致的脸上有着属于青春女孩子的天真。

肖清涵心道：这姑娘，还真是挺敢想的。其实，为了接近她的笙欢，降低下身份有什么不可以呢？以后二人以姐妹的身份相处，她就可以有各种借口可以和笙欢亲密了。

“其实呢，你想当姐姐也行，那以后我就私下叫你顾姐姐了哦。”肖影后突然回想起顾笙欢对小助理一副温柔体贴、嘘寒问暖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当了顾笙欢的妹妹，大概也能各种撒娇卖萌，各种享受特权了。

顾笙欢一脸的懵懂，这影后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啊？

“别，别。我刚才就随便开玩笑。”

肖清涵眨眼，修长的睫毛轻颤，脸色绯红，“我是认真的。”

“不行，别人听到了，非要笑话死我。”

“私下叫呗，晚上对戏的时候叫。”肖清涵看了边上无人，偷偷叫了声，“顾姐姐，请多多指教。”

顾笙欢竟然无言以对，唯有愣在原地。

肖清涵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呆傻样子，忽然心生一计。她扶着额头，往后趔趄了几步，啊哟一声。

顾笙欢忙问道：“你怎么了？”

“头晕，扶一下我。天旋地转的，快要摔倒了。”影后轻声道，模样很是可怜兮兮。

顾笙欢信以为真，果然扶着肖清涵。

“唉，怎么好端端头晕呢？”

美丽的女人往顾笙欢怀中蹭了蹭，像只小动物一样，“大概，多喝了两杯吧。”

“不会吧？我刚才看你在饭局上，一副很能喝的样子。”顾笙欢诧异道。

“是为了撑场合，装出来的。”肖影后自有一套说辞，编造得不亦乐乎。

“有什么好装的啊？不会喝就别喝么，多简单的事情。”顾笙欢关心道，“醉酒很难受，找个地方给你泡醒酒茶去。”

“好，顾姐姐真好。”肖影后轻嗔一句，在顾笙欢耳中弥漫着温热的气息。

正值夏日，夜里的风还有些热气。两种气息相互交叠，顾笙欢觉得有一种酥麻的感觉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