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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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源一家人刚吃完晚饭的时候,村长来了。

褚源跑去给人开门，看到村长，笑盈盈把人接进来,“村长,你来的可真巧,我正要去找你呢。”

村长意味不明的扫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褚源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他把人迎进屋之后,翻出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放着几本书。

“这有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都是启蒙用得到的书籍，村长你拿去收着吧。”

村长眸光微暖，颔首笑道：“你是个有心的。”

他把书籍收下,又问了一下褚源学习的怎么样。

褚源还是都说好。

话落，又突然笑道：“不瞒村长,我打算翻年二月份下场参加县试。”

村长心头一跳：“这么快？”

褚源点点头：“沈先生检查过我所学,他也认为我可以下场了。”

“而且，我很有把握,今年我一定会通过县试，府试，院试,取得秀才功名。”

他说的太笃定，以至于村长都不能说他一句异想天开。

褚源低头轻笑一声，“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多人都不相信。但是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

“最多也不过几月时间了。”

村长下意识点头，点到一半，察觉不妥，抬眸看向褚源。

褚源却在看向别处，对林氏道：“娘，你整理一些东西出来，明日给爷奶送过去吧，否则他们又要指责我们了。我马上要参加县试，名声不能有半分瑕疵。”

“哎，娘晓得。”

村长听着这番话，也陷入了沉思。

如果阿源今年真能博一个秀才功名回来，他这么有天赋，又这么年轻，以后肯定会走的更远。

举人，进士，大官……

如果褚家村能出这么一个大人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受益无穷，村里的孩子以后也会有更好的发展。

这已经不是关系到褚源一个人的前途，而是整个褚家村的未来。

他做为一村之长，辛苦半生，为的什么，还不就是希望族人有一天能过上好日子。

现在一条宽敞大道摆在他们面前，要不要走，全看他们自己了。

村长不傻，相反他活了多年，自有一番处世的经验。

再等几个月，确定了这宽敞大道真的夯实了，他不但自己要走，还要带着全村人一起走。

若是有谁敢拦在路中间，阻了他们的路，也别怪他们无情了。

村长心里思量，有了一个大致的章程，他忙着回去细想，又说了几句，起身离开。

褚源亲自去送他，看着村长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他既然决定要走科举这条路，肯定要把所有的隐患扼杀在摇篮里。

他是小辈又如何，难道什么事，还让他亲自上阵不成。

只需要许下一些利益，自然有大把的人替他解决麻烦。

威逼也好，利诱也罢，褚老头褚老太都不是什么硬气的人，除了仗着老子娘的身份欺负老实儿子，真对上外人，实则怂的一逼。

褚源压根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之后的日子里，每家每户该送的礼送了，串家门联络感情也串了，然后他就待在家里开开心心过了一个年，陪了爹娘几天，又收拾了一个包裹，轻装回沈府。

林氏泪眼婆娑的送走他，要不是褚源好言相劝，林氏恨不得也跟着去平县。

褚源觉得这样不行，得给他娘找点事做，不然他爹娘还不想他想坏了。

于是，他凑近林氏耳边，低声道：“娘，咱们家现在日子好过了，二叔三叔四叔家还穷困着呢，你自己估摸着，看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咱就当结个善缘，给我积福了。”

“积福”一出，林氏立刻正了脸色，快速抹掉眼泪，严肃道：“你放心，娘肯定把这事办好。”

“哎，娘真好。”

褚源又哄了两句，然后快速上了牛车走了，不给他娘伤感的机会。

牛车还算平稳，他躺在车上，眯着眼回想这几天的事情，想起二三四房的人，微微叹了口气。

希望他娘能加快速度。

那几个小萝卜头，看着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褚源触景生情，难免想到了他小时候。

只是那个时候，他好歹还能吃个七分饱呢。

若是大人早些作为，何必带累孩子这么久。

褚源摇了摇头，把这些糟心事抛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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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源到了沈府，还没调整过来状态，就被沈文野压着重新投入到学习中。

沈文野言简意赅：“既然想要下场，那就好好珍惜这段时间，该记的都记牢了。”

“是，先生。”

褚源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系统道：“三七，接下来也拜托你了。”

系统：“没问题的，宿主。”

时间在这种紧张的气氛里慢慢过去，褚源比以前还拼，每天的睡眠时间压缩到两个时辰。

沈度一度担心他撑不住，就连沈文野都委婉劝过他，褚源现场给他们表演了一套拳法，又蹦又跳，生龙活虎。

这下，沈家人再没有异议。

褚源念书念的不知日夜，突然有一天，脑中响起一道机械音。

“学会做诗，奖励一本珍藏诗集。”

“宿主是否领取奖励。”

褚源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诗作，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哭的表情。

气温回暖，转眼到了二月份。

终于到了县试的日子，这次与褚源一同去的，还有沈度。

褚源太过惊讶，都忘了紧张。

“师兄，原来你还没下场啊？”

沈度温和笑道：“之前父亲认为我年龄小，心性不够稳重，所以压着不让我去。”

褚源啧啧摇头，“沈先生真是太那什么了，本来你可以成为一个远近闻名的神童的。”

沈度被他逗的笑出了声，“不过是虚名罢了。”

他的声音清润如水，像他这个人一样，清缓的，有独特的节奏。

褚源撇了撇嘴：“师兄，你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可真不像一个少年人。”

沈度：“稳重些总是好的。”

褚源彻底没话了。

他们一起在本县礼房报名，填写籍贯，名字，年龄，三代履历等等，这些是为了确认考生的家世是否清白，家中是否服丧。

此外他们还需要有廪生作保，一般考生会花钱在本地请一个秀才作保，但是有沈文野在，褚源和沈度都省了这笔钱。

褚源早就猜测过他家先生不简单，可能是个举人什么的。

没想到他家先生更夸张，以前居然是二品文官。

然后年纪轻轻就辞官了。

褚源：………

先生，你真是好绝一先生。

太刚了，大写的服气。

不怪褚源反应这么大，见多了读书人通过科举拼命往上爬的，冷不丁看到他家先生这么一个不慕名利的，不服不行。

褚源佩服之后，该干嘛干嘛去了。

他就是一个俗人，他想往上爬，想做官，想拥有权利。

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县试的考场在县衙礼房，主考官是本地县令。

县试分为四场，一天一场。

他们进场前，沈文野只对他们道：“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像这种最基本的考试，沈文野没放在心上，他对自己的儿子和学生有信心。

之前他已经给两人依照县试的格式，和往年的题型，出过题。

县试的内容并不算杂，大致能分为五类：贴经，墨义，杂文，诗赋，九章算术。

县试也主要考两点，背诵，字迹。

只要这两样没问题，县试基本稳过。

考生进场后，第一天考试内容是帖经，第二天考的是墨义，第三天是帖经墨义杂文一起考，第四天就是经义诗赋九章算术。

褚源其他的没什么问题，九章算术甚至算得上强项，但是在诗赋上就弱了许多。

他也想过，要不要背几句古诗，但很快就否决了。

他前世听到的那些古诗词，都是经历过时间的洗涤，留下来的精品。

他一个西贝货，只要一开口就露馅了。

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强求。

最后，他硬着头皮做了一首勉强押韵的诗。不会出头，但过关应该是可以的。

………

沈文野在家里等了四天，沈度和褚源回来了，他什么也没问。

只是安排儿子和学生去书房抄书。

沈度：………

褚源：………

不是，我的先生喔，咱好歹才考了试，不安抚就算了，咋还罚抄书呢。

沈文野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学生在想什么。

冷冷一哼：“静心。”

褚源：很好，这理由很强大。

先生发了话，乖学生只好照做了。

抄书的确很稳心神，至少褚源是安分下来了。

直到十天后，榜单出来了。

沈度位居榜首，褚源则稍次了些，排在第四位。

不过这也很让褚源高兴了，这是起了一个好的开头啊。

通过了县试，他就有参加府试的资格了。

同年四月，他在府试中取得好名次，终于成为了一名童生，当天他就让人把他中了童生的消息传回村里。

褚家村的人都是懵的。

这就考上童生了？

不是才念书一年吗？

其他人念个十几年都没考上个童生呢

褚家村的村民也是第一次直白的感受到，原来人跟人的智商差距有如此之大。

褚父和林氏如何高兴不提。

褚源和沈度在名次出来之后，跟其他考生一起去拜见过行官之后，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温习当中。

府试之后就是院试了，只有通过院试，才是秀才。

秀才的好处有很多，每个月都有五斗禄米，一个季度能领一次，还能免除三人的赋税和徭役。

除了这个实质的好处，秀才见官不跪，府级以下不能对秀才动私刑，还能凭借秀才文书走遍天下。

褚源最远的地方，也只到过平县，而平县距离褚家村也在百里范围内，所以褚源用不到路引。

等到他以后想去更远的地方，就非要路引不可了。

虽然他能弄到，但是真的很麻烦啊。

他最讨厌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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