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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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源忙着备战院试,除了睡觉，脑子就没有停下思考的一刻，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各种文字里。

却不知千里之外的京城,他的朋友陷入了烦恼中。

李氏挥退下人,与女儿单独在厢房中闲聊。

“昨儿个成安公夫人又来了。”

傅苧眼帘低垂,淡声道：“我知道。”

李氏叹了口气：“既如此，你就该知道她为何而来。”

傅苧不语。

李氏拿她没法子，无奈的摇摇头,劝道：“阿苧,你不小了。”

“这京城里的世家公子,你难道一个中意的都没有？”

她起身走到女儿身边,拉住了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母亲也不想强迫你什么。可是你要知道，你一个人是没法跟众人对着干的。”

“更别说因为你父亲的缘故，数不清的人把目光都落在你的婚事上。”

“不管你愿不愿意,最后你都得在其中选一个。”

傅苧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李氏,执拗道：“若是我不呢？”

“母亲,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在世家公子里选？”

“我不能喜欢一个家世清白，努力上进的人吗？”

李氏当场怔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苧，你这话什么意思？”

傅苧烦躁的拧了拧锦帕,敷衍道：“女儿只是随口一说，母亲不要放在心上。”

李氏恰恰把这话放在了心上，晚上丈夫一回来，她立刻拉住丈夫，把她们白天母女之间的对话说与了丈夫听。

李氏柳眉紧锁：“阿苧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性子我最了解，如今她说出这番话，心里定然是有了人。”

傅钺沉吟片刻，招来小厮，吩咐道：“去把大公子请来。”

“是，侯爷。”

小厮领命而去，很快带着傅元修到了书房。

“父亲，你找我什么事？”

李氏给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退出去，还把门关上了。

傅钺才道：“我问你，你们这次出去，你姐姐可是有了中意的男子。”

“没有啊。”傅元修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坦坦荡荡道：“我姐姐那么稳重冷静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谁？”

傅钺仔细观察儿子的神情，傅元修不闪不避的与他对视，可以说是非常理直气壮，毫不心虚了。

傅钺一时也把不准，傅苧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换了种问法：“你们在外面可有结识什么人？”

傅元修想了想，道：“是结识了不少人，不过都是我的朋友，跟我姐姐没多大关系。”

“不过我知道大部分的人都是冲着我们的身份来的，还是度哥好。”

“度哥？”李氏看了他一眼，“沈度？”

傅元修点点头，“就是沈度，我们在平县的时候，就住在沈先生家里。我们还跟沈先生的学生打成一片了。”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说出褚源的名字，只用沈先生的学生代替。

听到傅钺和李氏耳中，就换了一种意思。

他们早听说过沈文野辞官后，回老家开办了学堂。

阿苧和元修两个待在沈家，除了沈家的学生，的确不会见到其他人。

李氏与丈夫对视一眼，试探道：“那些学生中，你姐姐有没有格外注意哪个人？”

“没有。”傅元修回答的那叫一个响亮，“那些人无趣极了，姐姐才不想理他们呢。”

“我们白天都在自己房里看书，看看游记什么的。”

晚上才去找褚源玩儿。

傅钺和李氏问不出什么，让儿子离开了。

李氏眸中仍有愁容，“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要不找来那些暗卫再问问。”

“不可。”傅钺一口否定了妻子的提议，“暗卫是保护阿苧他们的，我们若是招来细问，难免有监视之嫌。”

李氏也觉出不妥，“是我想差了。”

“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傅钺略过此事，又道：“既然阿苧不喜欢，成安公夫人那儿，你就回绝了吧。”

李氏点点头，“我记下了。”

末了，又无奈道：“只是阿苧这般挑剔，外面颇有微词。”

“流言如刀，刀刀要人命，阿苧一个女儿家，哪里受得住。”

傅钺却不以为然：“我傅钺的女儿难道还怕这点小场面。”

“是是是，你们父女都了不起，就我一人怕东怕西罢了。”

傅钺失笑，安抚道：“夫人何必为这点小事生气。时辰不早了，我们去用晚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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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源正在练字，突然打了个寒颤。

“啊咧，怎么觉得刚有一股寒气蹿进身体里。”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手脚重新有了暖意之后，他才坐回书桌后，继续练字。

………

不知不觉间，院试的日子也临近了。

和县试，府试差不多的流程，褚源和沈度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

只是检查的时候更为严格，他们带来的食物都被人掰开了，拆碎了细看。

褚源顿时没有吃那些食物的想法了。

沈度的脸色也有点不好，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都决定买旁边衙役贩卖的食物，贵是贵了点儿，但吃的舒心啊。

褚源的号房没什么特别之处，倒是沈度因为是案首，所以他的号房跟其他几个县的案首挨着。

褚源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惹的沈度也拍了他一下。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不悦的哼声。

“考场重地，休得喧哗。”

褚源啧了一声，乖乖去了自己的号房。

院试比县试还少一场，只考三场，仍然是帖经，墨义，诗赋，经义，九章这些内容。

只不过内容更深，范围更广。

帖经和墨义相当于现代的填空和默写，并不算难。

真正有难度的是经义。

不过与沈先生给他们出的题，还是差了一些。

褚源费了一番心思，才把答案写上去，最后检查试卷，确定没问题了，才交卷。

他出去的时候，沈度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

沈度上来扶着他，“你还好吗？”

褚源笑笑：“我还好。”

这个时候，褚源万分庆幸之前拒绝了爹娘的陪考，太折腾人了。

好不容易考完了试，他们回去等结果。

数日后，结果出来了。让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沈度仍然是第一名，褚源则比府试时落后了一位，位列第五名。

但这完全无法削弱他的兴奋与开心。

他只知道，从今天以后，他就是秀才了。

他做到了。

考试前，他对别人说的再信誓旦旦，也没有结果出来那一刻振奋人心。

褚源中秀才的消息当天传回了褚家村，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褚父和林氏拉着报信的人反复询问，确认无误后，两人又哭又笑：“我们阿源是秀才了，他是秀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源是秀才了”

“我的乖宝喔，咋那么能干呢，秀才哩，咱们村多少年没出过秀才了”

其他人反应过来，又是羡慕，又是酸涩。

没想到褚源那个皮小子真的有出息了

秀才公啊，可真是了不起

一群人纷纷涌入了褚家，好听话不要钱的说出来。

褚父和林氏笑的牙花子都出来了，难得大方的拿出家里备着的糖块，分了出去。

“大家吃糖，沾些喜气啊，别客气，都拿着拿着”

………

三房四房的小子丫头们凑热闹，挤进了人群中，他们傻傻的看着手里分到的糖块，许久没回过神来。

阿源哥，是秀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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