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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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源一脚踹晕了童璠,想起三人做的恶事，他干脆扯下几人的裤腰带，把三人的脚绑一起,然后又去外面舀了冷水泼在三人身上。

他这次用了十成力道,三人彻底陷入昏迷中,被冷水浇身上也没醒。

许远林恍恍惚惚的走出来，一脸复杂的看着褚源。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褚源啧了一声，坏笑道：“报仇这种事呢,还是要苦主自己动手做比较好。”

许远林：“嗯？”

褚源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个叫李孤云的小可怜。”

“你也给我说说他的事呗。”

许远林很想说不知道,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李孤云原本是平县有名的少年英才，十三岁就中了秀才，还是小三元，可惜后来……”

许远林知道的也不多,大概就是李家的人口关系，和大致住址。

“听说他爹死后,他就想要强迫他继母,被仆人撞见了，李孤云因此声名狼藉,功名被废。”

褚源：呃……

褚源隐隐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他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李孤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儿就咱们两个人,说实话。”

许远林一顿，缓了口气：“就我知道的李孤云，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

许远林停下脚步，欲言又止，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事发之时，李孤云衣衫不整的躺在他继母屋子里。之前也有仆人看见他往继母屋子里跑。”

“等等。”褚源喊停：“你一会儿说仆人撞见李孤云欲.侵.犯他继母才把此事抖搂出来，一会儿又说早有仆人看见李孤云往他继母屋子里跑，之后才发现李孤云衣衫不整躺在他继母屋子里。”

“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不矛盾啊。”许远林理所当然道：“李孤云是李家公子，仆人看见他往继母屋子跑也觉得没什么。后来他欲行强.迫之事，被继母打晕，然后让仆人撞见。”

褚源抓住重点：“你说事发之时，李孤云是昏迷的？”

“嗯。听说是被他继母和仆人联合敲晕的。”

褚源这下知道那股违和感哪里来了，再加上之前童璠的表现，他有九分把握，李孤云是冤枉的。

褚源是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人，他私下调查了两天之后，大致还原了一下事情经过，然后就去找李孤云了。

他们找到李孤云的时候，这个少年穿着破烂单薄但洗的干净发白的衣服，明明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此刻眼中却透着沧桑。他提着一桶水回破烂院子里，周围的人看到他，都面露鄙夷。

褚源悄悄跟了上去，在对方关门的时候，卡进去一只脚，言笑晏晏：“兄台，想为自己洗刷冤屈吗？”

李孤云差点以为自己没睡醒，他冷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褚源凑近了一点，悄声道：“我知道你是冤枉的，难道你不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背一辈子恶名，死了都要遭人唾弃。”

李孤云不为所动，继续关门，却被褚源轻松钳制住。

褚源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兄台，这事儿不仅关乎你，还关乎我自己，劳烦你做个出头鸟了。”

褚源在出门前，就让沈度去报了官，两方人马在天黑的时候，赶到了当初指认李孤云欲行不轨之事那个仆人家里。

褚源做了一番伪装，敲响了那个仆人的门窗。

夜色中，他的声音拖得细细长长的，“我死的好冤啊”

躲起来的众人：？？？

屋子里很快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谁，谁在哪里？”

“刘婆婆，我死的好、冤、哪”

被拉来的官兵大晚上的听着这声音都瘆得慌。

李孤云却是看出了一点门道。

屋里的人勉强维持着镇定：“谁，你到底是谁？”

“唰”地一下，空中突然冒起了蓝绿色的火焰，若隐若现，漂浮不定。

这一幕别说屋子里的人吓坏了，外面守着的人也吓了个半死。

褚源幽幽道：“我父与我都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跟着何氏陷害我。”

“我的前途都让你们毁了，我不甘心，不甘心。”

“黄泉路上太寂寞，你们都来陪我吧”

他僵硬的伸出双手，连带着他身旁的蓝绿色火焰也飘过来。

“啊，不要，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夫人让我那么说的。”

“夫人想要独吞家产，才会害你，冤有头债有主，大公子你去找夫人吧。”

空中的人影果然停顿了下来：“夫人？”

“对对对，是夫人。”

褚源幽幽道：“可我当时昏迷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你还污蔑我跑到夫人房里。”

“不，真的是夫人，你早就被夫人用药迷晕了，后面看到你的人，是有人假扮的，其他人都只看到一个背影而已。”

李孤云心头一颤，他之前想不通的事，这会儿终于有了答案。

官兵们也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反转，捕头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沈度，心里有了决定。

“进去捉人。”

刘仆妇被捕后，眼见事情败露，没怎么审讯，她就招了。

官兵根据她的指证抓捕何氏的时候，何氏正跟其他男人厮混。

这事一波三折，又在年关这种时候，引发了很大的关注。

李孤云之前憋了一口气，如今真相大白，他在这件事上死磕不放，后来的事情拔出萝卜带出泥，童璠也被供了出来。

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童璠在背后怂恿，甚至连他爹最后病死都有童璠的影子。

可惜这事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童璠又被童家人快速转移。

童家那边频频施压，最后衙门重罚了何氏和刘婆子，恢复了李孤云的秀才功名就结案了。

至于后续，李孤云控告吴家子弟强抢民女之事，童家那边根本不理会。吴家败落了，许家没了对头，在本地凭着肥皂生意，蒸蒸日上。

而这些事情，前后发生，也不过短短月余。

一个商贾之家就这么没了，难免让人唏嘘。

好吧，唏嘘都是别人的。

褚源一心投入到了学习中，李孤云感谢他的仗义相助，把家里的藏书都给了他。

褚源受之有愧：“你把书都给了我，你还怎么考科举啊。”

李孤云摇摇头：“经此一事，我看淡了许多，并不似往日那般醉心功名。”

少年目光坚定，显然心意已决。褚源也不好再劝，他收下了书籍，对李孤云郑重道谢。

之后该干嘛干嘛了。

繁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不知不觉到了七月下旬。

沈文野没有再教褚源新的内容，而是让他一遍遍复习，巩固基础。

乡试在省城举办，褚源和沈度要提前出发。

褚父和林氏想跟着一起去，却被褚源拒绝了。

直言，父母陪同，他会分心。

褚父和林氏就是再不放心，也只好撒手。

他们这次和学院里另外三个学子一起去的省城。

乡试时间要九天，还要等放榜，需要月余，这样住客栈就不划算了。

于是五人商量，在贡院附近合租一个小院子。

在省城歇了一晚之后，次日早上，他们去办理乡试手续。

他们早上出发，下午才回来。褚源回想了一下办手续时遇到的黑压压人群，心往下沉了沉。

沈度发现了他的异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不要担心，你的才学是父亲都肯定过的。”

褚源点点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

系统难得感受到宿主的紧张情绪，跟着安慰：“宿主还年轻，这次考不中也没什么。”

褚源的脸当即就黑了。

“三七。”

系统：“嗯？”

褚源：“不会说话，就憋说话。”

系统：？？？

它它是被宿主怼了，是吧是吧。

系统的数据都有了诡异的波动，一时间也不想搭理宿主了。

褚源也被气的不轻，这都什么统啊，还没考呢，就诅咒他考不中，坏得很。

因为憋着一股气，褚源温习的特别卖力，连每日的锻炼都省了，把时间挤出来学习。

直到下场前一天，他才特意空出一天时间准备好东西。笔墨纸砚是必备品，其次是打火石，替换的里衣，棉布，驱虫粉，五更灯，干粮。

贡院里有水，他就不用准备了。

褚源不想让任何外在因素影响自己发挥，所以干粮选择的是最抗饿最方便的馒头条和肉干。

两者都是切成条状，晒干，能保存一段时间。到时候在考场里喝点热水，基本上就能应付过去了，还不会有多大的异味。

准备充足，他晚上早早睡下，第二天，他精神抖擞跟着其他人一起进入考场。

乡试的主考官是朝廷派人担任的，本地的巡抚，官员一般充做同考官。

他跟着士兵走到他的号舍，号舍长大约十尺，宽八尺的样子，可以让人勉强躺下。

他走进号舍，仔细检查了一下，踩死几只小虫子，撒下一点驱虫粉，又趁着没发卷子，去了一趟茅厕

该死的，他竟然紧张了。

他放完水，匆匆回到号舍，平复过快的心跳。

不久，试卷发下来了，还有草稿纸。到时候草稿纸也要回收，一来可以证明考生没有作弊，二来也可以防止阅卷的人改动。

八道经义题，两道九章算术，两道诗赋

褚源眼皮子一跳，此刻只庆幸诗赋的所占比例不大

提笔写上姓名，籍贯等等，然后开始答题。

他做的聚精会神，争取不出错，然而答着答着，鼻尖飘来了一股销魂的味道。

他迷茫的抬头一看，才发现对面的考生，不知何时脱了鞋子，外衣

褚源：………

说好的读书人讲究呢。

汗水和臭味混合在一起，再经过高温，那味道简直绝了。

所以，乡试为什么一定要定在八月啊

褚源很抓狂，真是对考生的心理身体双重考验。

最后当他考完走出考场的时候，褚源觉得自己的鼻子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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