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第一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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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源放下手里的公文,直视来人：“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他安排了人在府衙门口守着，不可能不通报，现在这群人大喇喇冲到他面前,褚源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很快那股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来人冷笑一声,“狗贼，你的手下都被我们清理了。如今只剩下你一个，劝你乖乖受死。”

褚源眯了眯眼,眸色渐深：“你杀了守卫的衙役？”

“当然,是老子。”

突然飞来一个镇纸,砸在来人的头上,他没来得及怒骂,眼前一花，一把匕首斜插入了他的脖子。

褚源抢过他手里的刀，一脚把人踹了出去。

其他人被这一出都弄懵了。

褚源厉声道：“砍杀衙役，强行闯入公堂,杀。”

他舞着大刀，如猛虎入羊群,大开杀戒。

厢军本是由民兵组成,属于常备军，镇守州府,平时也不训练，主要负责修路搭桥，运粮垦荒等等。

但因为厢军人数不少,还是很能逞威风的。

可惜，他们遇上了褚源。

于是，这群厢兵面对之前几任知州大获全胜涨起来的气焰被褚源灭了个干净不说，还连命都丢了。

杀人这事吧，良好市民褚先生以前还真的没干过。

不过，这有的人吧，它就不是个人，从来没干过一件人事。

杀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会良心不安吗？

不会。

褚源从来没有那么清明过，他能亲眼看着手中刀划破恶人的脖子。

喷洒出来的鲜血溅了他满头满脸，黑色的发丝零落的掉下几根，贴在脸上，像一把饮尽世上浓血的利器，在罪恶中尽情绽放。

尸体横七竖八躺在他周边，鲜血染红了地面。

他瞥了一眼卷刃的大刀，扔了，重新换了一把。

其他厢兵都快哭了，有胆子小的，无意对上褚源那双眼，两股战战，裤子上晕出一片湿意。

褚源抬起下颚，冷声道，“本官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动手杀人的还有谁，指出来。”

他晃动着手里的大刀，刀身映着他的面容，冷漠，不近人情。

一群厢兵沉默片刻，有志一同退后一步，其中两个男人就显露出来。

两个男人惊慌失措

“大人，饶”命

话音戛然而止。

剩下那个人，见没有退路，也发了狠：“狗官，你别嚣张，咱们只是打头阵，都指挥使”

他胸前一疼，低下头，不可置信的捂着心口，无力的倒下去。

褚源抬手把住脸上的碎发往后拨，露出沾了血迹的脸。

“本官，不是个残暴不仁的人。”

厢兵们哆哆嗦嗦的低头看向地上的尸体

褚源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一般：“可是你们逼我。”

“看看本官多可怜，上任的路上，就遭遇山贼截杀。”

厢兵们集体怀疑自己耳朵坏了，谁可怜？他娘的谁可怜！

“本官好不容易活着到了越州，还没喝口热水呢，姓何的就来搞威胁，本官这边一调查，难怪姓何的那么嚣张，原来是土霸王啊。用民血堆积出来的地头蛇。”

“你们说本官能容忍他吗？”

厢兵们面面相觑。

褚源柔和了目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们也是本地人吧，家里也有亲人，在你们看不到的角落，你们的爹娘，兄弟，姐妹在遭受豪绅的欺负。你们不但没有为他们出头，反而助纣为虐，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们是一个合格的人子，合格的人兄吗。”

他倏地加重了语气，“明明是兵，却还要去讨好一个土地主，明明是兵，干的却是匪贼的事。明明是兵，又与贼有何异。”

一声比一声强烈的诘问敲击在众人心头，一群厢兵面色青白，几度变化。

“我们也是没办法。”一道弱弱的声音

紧跟着，不知是谁，怒吼道：“我们就是一个小人物，我们不听话，就会被针对，就会被铲除。横竖都不好过。还不如昧了良心，活的一日算一日。”

“对，这里山高皇帝远，谁管我们的死活，谁会在乎我们这群厢兵。我们不自己想办法，还能依靠谁。”

“依靠我。”褚源掷地有声。

他环视众人，字字铿锵：“只要你们愿意，本官就会是你们的靠山。”

不等众人反应，他又厉声道：“但是”

他横眉冷竖，疾言厉色：“本官手下的兵，不得欺压百姓，不得欺瞒上官。不得滥杀无辜，不得侮辱妇孺，若犯其一，本官亲自结果了他。”

声音坚定，仿若重锤，又凶又狠捶在众人心上。

对峙许久。

有人忍不住问出众人的心声：“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褚源慢条斯理，理了理身上的官服，轻描淡写却又直击红心：“就凭本官这身皮，就凭本官的掌中印，就凭本官命比顽石。谁敢要本官的命，得先去地府跟阎王商量商量。”

厢兵们一阵骚乱，心，不受控制的摇摆了起来。

褚源见状，给下最后一击，“你们想好了，投入本官衙下，你们就是吃公家饭的，本官给你们发俸银，你们，乃至你们的亲人以后走出去，都能抬头挺胸。”

“相反，若是你们执迷不悟，”褚源沉下脸，“那你们就是意图谋杀朝廷官员的反贼，你们或许能跑，但你们的亲人能跑吗？”

“人活一世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过个轻松日子，家人团聚，儿孙绕膝。”

他忽而放缓了声音，轻声蛊惑：“眼下正是本官用人之际，你们此时投效，本官绝对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到底是一条道走到黑，还是弃暗投明，好好想清楚。”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

他拖长了的调子，带着飘忽诡异的腔调。

场面一时静默下来。

“哗啦”

几个厢兵率先扔了刀，唰地跪在地上，其他人紧跟其后，砰砰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知罪，求大人网开一面，让小的戴罪立功。”

“大人饶命。”

“求大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大人”

褚源看着跪下的三十多个厢兵，细薄的唇微微紧抿，藏在宽大袖服里的手却悄悄松了。

数步开外，躲在柱子后面的傅苧脱力的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她踉跄着站起来，带着护卫离开。

她还要帮着善后，现在不是露出软弱之态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加更啦（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可没有卡文…了…（低着头小声逼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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