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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之启辞,见信如晤。”
“原谅织书不辞而别。濯之聪慧,织书不在,定也能当个好皇帝。周大人清廉,是可用之人。刑部尚书刚正,善导可用……朝臣心系山河,是廷之根基。濯之莫一棍棒寒了百官的心……百姓无辜,虽昧但其心不恶,循循教导,能稳朝之根基……”
“……濯之,朝堂沙场。你是帝皇,莫使性子,莫坏身子,也莫出来寻我。即便一别二地,吾亦君不绝。善自珍重,不尽欲言。来年桃花灼,期与郎君赏。”
……
皱了数遍又被一一抚平的信纸,灵秀飘逸的墨字。
碧辉宫。
泛白磨皱的信纸静静躺在檀木朱色案桌上。
四壁阴暗。
寝榻上,默坐着一身玄色龙纹章袍的人,闭着冷恹的戾目,剑眉紧锁,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在黑沉的阴影下,晦暗难明。
殿外有人轻唤。
安福推门进来,跪俯传:“皇上,夙苏公主求见。”
一月时间已晃而。
安福从早先的惊惧着急,到现在已经稳重了不少。
若宫中寻不到皇上,他都能第一时间找到。
无非其他,在众人眼里,碧辉宫已经被封锁,是座荒废的冷宫。但只有安福知道,皇上定在里面。一旦下了朝,皇上都会去碧辉宫待上许久。尽管宫中民间都被禁令提起同碧辉宫相关的人和事。
寝榻上的人微抬起眼:“让她先到坤宁殿候着。”
安福应下,转身退下时,看见了一双修长劲瘦的,拾起檀木案上的泛皱的信纸,轻惜小心地收进怀中。
安福忽地心口一疼,忙撇开眼。
自太子和王皇后离世后,萧夙苏一直待在宫中。皇叔待她很好,织书也会时常来陪她说话。虽然她夜半还是会从噩梦里吓醒,但也不算太孤独。
熬过了惶恐哀痛的那段日子,虽然她还是萧朝的公主,但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公主了。收敛了小性子,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在殿里待着。
萧珩对夙苏来见自己,颇有几分意外。
萧夙苏一身藕粉襦裙,玉色腰带,蝴蝶簪,青丝上垂着红绸带。神情乖浅,以往圆润的小脸消瘦了一整圈,全然寻不到以往骄傲活泼的影子。
站在坤宁殿下,面上仍还有几丝恍惚。
“皇叔。”萧夙苏唤了一声,直接道:“夙苏想搬到宫住。”
早在皇叔登基不久,柳织书就询问过萧夙苏的想法。她担心夙苏在宫中睹物思人,会病了身。但萧夙苏那时只想同兄长母后的亡灵待着,便推拒了。
一晃数月,萧夙苏出了痛绝的阴影。但现在反而是皇叔走入了阴影。
萧夙苏难过时还有织书陪她说话。
但皇叔只有一个人。
宫里宫外都说织书死了,但萧夙苏觉得,织书一定不会死的。她只是出宫散散心,毕竟整座皇宫太大太闷了。
上位的人沉默了会:“你想清楚了?”
萧夙苏点头,表情坚定:“是。”
“。朕会派人护你安全。”萧珩神情没有多少波动,淡淡道。
“多谢皇叔。”萧夙苏要退下,忽然想到什么,眼动了动,停了下来。抬头问:“皇叔派去的人会天天向皇叔禀告夙苏的踪迹吗?”
“嗯。”萧珩道,“”你若不想的,朕会让他们离远点……等你安定下来,就让他们回来。”
“不不不……让他们跟着吧。夙苏不介意的。”萧夙苏忙摆,笑了笑,退下了。
萧珩并未深究,让她回去后,转身去了猎场。
数日后,派去护送公主回来禀报:“公主在居暝山定了下来,同一位柳姓姑娘交往密切……”
翻着奏折的萧珩倏地折断了一支笔。
*
居暝山。
山野清秀,一条潺潺的河流护绕着山下小镇。
柳织书的肚子已经微微有了形,除了霍焕屿每日替她采办的生活食材,她还在山中的木屋酿了些桃花酒。
她很少下山,除了隔几日会拿字画下山置买换点铜钱。
霍焕屿多次不让她下山,毕竟柳织书现在胎儿明显,万一有个意外,他还不被萧珩揍死?
“害!又不缺这点钱,来来去去多麻烦!……要不我给替你去换得了……”
柳织书不肯。下山主要是为了了解下周遭百姓状况,卖字画只是其次。
霍焕屿拗不她。最后只能在她每次下山时,紧跟在身后。
居暝镇最近在议论着西街坊搬来了一个富商。
每日进进出出的仆人就多得难数。
不百姓们倒没见那富商,只有眼尖地暼见有戴纱篷的模样较小的女子进出。百姓们都说是富商之女。
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居暝镇常有来的人口搬进来,像山上那一对年轻夫妻。百姓们议论了几日,便也了新鲜感。
柳织书第一见到萧夙苏,是在她刚拿字画给了书铺后,在客栈里听百姓们议论政事。
字画是其次,柳织书下山,主要是为了听听百姓们口中的皇上。有没有励精图治,是不是成为了明君。
然而……
霍焕屿在一旁嗑着瓜子,柳织书听着百姓们一口一个“暴君”地义愤填膺,神情都落寞了下来。
天高皇帝远,长安的“言论罪”还不至于波及到这个南蛮小镇。
百姓们饭三巡,个个争得摇头晃脑,捶胸顿足。
“听说长安又加征税了……搞不好没多久,就到咱们了……”
“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皇上喜怒无常,听说光月,死的人数就有么多……”一百姓伸手比了个数,其他百姓纷纷讶异。
……
霍焕屿拍了拍衣袍上的瓜子壳,扔给了小二几个铜钱,跟着柳织书出了客栈。安慰道:“……得,让你别下来你不听……活受罪了吧。要我说,些人的鬼话你就听一半,没什么可信的……也别往心里去啊……”
柳织书看也没看他,只是停下来脚步。
霍焕屿正奇怪她怎么停下来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便看见了前面站着一身藕色襦裙的姑娘,风吹起面纱,露出一张熟悉稚嫩的脸。
萧夙苏?!!
霍焕屿差点吓跪了。
*
居暝山是柳织书爹娘以前来过游玩的小镇,在山上置办了一处木屋。
柳织书曾把个地点告诉了萧夙苏。里偏静,公主若想搬出宫,不失是个好地方。
却没想到,她先夙苏住进了爹娘留的木屋。
而萧夙苏竟然也找来了。
尽管萧夙苏再三强调,皇上并不知情,其他侍卫掩送她到这里定下住所就会离开。
但霍焕屿仍然里里,仔仔细细地搜了居暝山,确定了没有萧珩的暗卫,才稍微放了点心。
笑,他现在还没找到逃路,就让萧珩找上来他还活什么?!
柳织书倒是没有么异议。
萧夙苏就住在山下,时常会跑上山来找柳织书玩。同她一起栽花,采药,酿酒。偶尔同霍焕屿斗斗嘴,然后再在她陪同下下山回府。
织书的床太小了,织书又怀着崽崽。萧夙苏生怕影响到崽崽和织书的睡眠,每日都不会留下来过夜。
平静的日子一晃就是半月。
居暝镇一早,街上就围着一众百姓。指指点点。
原来是一个模样矮小猥琐的男子,被废了四肢,倒在地上抽搐。
“啧啧……真真残忍……”
“谁人下得此狠心啊……”
“村口的王混子,老惯犯了……报应的!该!”
……
萧夙苏一脸惊恐地拉着柳织书出了人群。昨日他们下山,人就偷了他们的钱包,还调戏了织书一番。虽然最后被霍焕屿胖揍了一顿。
所以……
柳织书和萧夙苏齐齐转头看向一旁叼着野草,无所事事的人。
“呸!老子才不可能这么阴险!”霍焕屿吐掉嘴里的草根,“大男子顶天立地,我怎么会玩这种背地坑人的事……”
萧夙苏:“给点小教训就可以,用不得么狠。”
柳织书:“下次别这么冲动了。”
霍焕屿哑口无言:“……”
“真不是俺干的啊!喂!”
又了几日。
街头药铺的掌柜顶着青青紫紫的脸,被绑在门口柱子上。
书铺的小伙计掉了两个门牙,断了个胳膊。
客栈的老板青红着左眼,瘸了一只脚。
……
萧夙苏发现,些人,在受伤前多多少少都和他们有交集。
药铺的掌柜每次收他们采的药草都要大坑他们一笔,甚至蛮横起来喊他们叫花子。
书铺的小伙计上次收织书的字画,偷摸了织书的被她瞧见了,让她骂了一顿。
而客栈的老板则是知道织书同霍焕屿不是夫妻关系,想献殷勤被霍焕屿一顿恐吓。
……
甚至连上次多送织书一个拨浪鼓的小贩,今天遇见也肿了脸。萧夙苏仔细想了一番,有种不妙的感觉。
而另一边,柳织书正严肃地同霍焕屿谈。
柳织书还没细问。
霍焕屿便焉头焉脑地应下了:“是我干的。”
柳织书蹙眉:“即便他们有错,罪也不至于此。更何况那么多百姓只是好意,你欺负了哪些,就自行去向他们赔罪。”
霍焕屿:“……”鬼知道我欺负了哪些。
他们在居暝山住了好些月。百姓们以为他们是夫妻,起初柳织书他们也并未解释,样反倒能掩护。
可最近,下山有百姓笑着打招呼:“小两口逛街啊?”
霍焕屿急忙忙撇清:“不,不是!俺们不是小两口!”
百姓若有所,百般声调转折地“哦”了声。
霍焕屿回头跟柳织书解释:“俺将来也得找媳妇!不能平平白白被扣帽子对吧!”
柳织书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大概是这家伙有心仪的姑娘家了。确实也不能耽误他。便也没再细究。
*
南方的冬天来得慢。
没有北方长安的寒冷。
柳织书在屋里烧旺了炉火,在桌上摊开宣纸,蘸墨描绘着幅人像。
眉眼,五官……小到一丝一毫的发丝。
都深记在心。
屋顶传来几声震动。
毛笔抖出了宣纸,在一张昳丽倨傲的面上落下了一点墨。
柳织书轻叹了声气,抚指,想擦拭,又不知从何下。
“霍焕屿。”
屋顶上又一阵抖动。
霍焕屿从屋顶上掉下来,狼狈地趴在窗边。“哎?”
“别在屋顶喝酒了,快回去睡吧。”
霍焕屿摸了摸被踢肿的屁股,乖乖地“哦”了一声。看了眼屋顶,朝柳织书大喊:“那我走了!”
背影似逃窜。
柳织书摇摇头,关上了窗。
她把桌上的墨画收了起来,洗净,熄灯入寝。
木屋里的烛火黯下。
木屋顶,一轮朦胧月,提着瓶酒壶的人,散散单腿而坐。寒风拂梢,一双乌黑的凤眸,沉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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