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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长安的兵荒马乱,仿佛只是一瞬。第二日,日头升起,照在了空荡宁静的长安街道。

官府派了士兵清理街道的混乱杂迹,百姓们躲在家中,张望打探着外头的情况。有卖烧饼的小贩担着摇摇晃晃的筐子,迫于生计,率先一个小心谨慎地走街,却也不敢吆喝。

收拾街道残况的官兵们停了下来。

“哎!哎!是你!站住!”

小贩抖嗦着停下,“官爷,小人只是要糊口……”

“废什么话!烧饼多少钱一个!还热不热啊?!”

小贩愣了下,心跳回肚子,忙点头:“热,热乎着呢!”

官兵们买了几个烧饼当早饭,又开始边叽喳着讨论,边收拾街道。

卖烧饼的小贩接过铜板,彻底松了口气,腰身挺直,走街道吆喝的声音也更响亮。

陆陆续续的,有其他商贩有学的,出来买卖。

街道的人开始逐渐多了起来。

到了正午,长安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繁华。

不同于长安城内的嘈杂,皇宫头一片沉寂。

昨日见识了未来君王的残暴,宫人们清洗着血迹斑斑的宫殿时,心仍忍不住胆颤。

朝臣们更是不安,萧珩年少跋扈轻狂的迹他们也没少听过,甚至他们当中有人还曾经因这些在皇面前参贬过侯爷一本……

怕归怕,但朝还是要的。

当朝臣们做足了心理准备,冒着丢脑袋的最坏打算,毅决地踏进金銮殿时。

头的龙椅空荡荡。

朝臣们:“……”

萧珩根本没来朝!

*

碧辉宫。

珠幔影晃。

太医如芒在背,结结巴巴地叮嘱了几句,匆惶地收拾药箱,得了准许,逃一般地离开。

只是替那姑娘了脉,得全程受着萧侯爷吃人似的眼神。算太医医经验丰富,也顶不住啊。

宫人欠身下去备膳。

柳织靠坐在银丝背枕,轻咳了几声,看向前面的人,不满地怪道:“你吓人太医做什么?”

萧珩正拿了杯水要喂她,闻言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啊。”

“是那老家伙自己吓自己。这怎么怪我?”萧珩耸肩,水递到柳织唇边。“乖……喝水……”

柳织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张嘴,小口小口抿着。

萧珩见她喝得差不多了,茶杯递给一旁宫人。

萧珩伸手抹掉柳织唇边的水珠。

柳织觉痒,避了避,“周大人不是说今日要商议登基的吗?你怎么还没去朝?别让朝臣们等急了……”

萧珩眼珠子转了转,敷衍地嗯了声,开始转移话题,“……太医说你最近不碰水,饮食要清淡点……但营养得跟……等会让下人……”

柳织拉住了萧珩的袖子:“你是不是没去朝?”

萧珩手顿了下,摸了摸鼻子。没有底气地嗯哼了声,当作回答。

“什么不去?”

“那些糟老头子有什么看的。听他们讲废话还不如回去睡觉。”萧珩不以意。

柳织一阵气,顿时引得捂嘴连连咳嗽。

萧珩慌了。

一边避开她的伤口,一边轻拍她的背。

宫人们慌慌张张地递水递帕。

萧珩怒道:“站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太医过来!”

宫人吓得赶忙仓皇跑出去。

柳织咳得脸都白了,伸出手拉住萧珩的袖子。缓缓直起身来,因咳嗽而眼中盈泪,睫毛一颤,泪珠滑落了下来。

萧珩的心顿时像麻花一扭得难受。

一边替她擦泪,一边哄:“……我去还不吗?乖,快别哭了……”

柳织正喘着气,一张皙白的小脸,眼眶微红,她咬了咬牙,将萧珩往外推了推:“……那你现在过去。”

“……”萧珩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给她掖被子。“我马回来。”

柳织提醒:“下了朝才回来。”

萧珩:“……”

看着床人盈盈的泪眼,萧珩牙缝挤出一字,“……。”

*

于是,在金銮殿待了半柱香,正踌躇着要不要回去的朝臣们便听见了大公公尖锐的嗓子响起,“皇到——”

一身玄色纁裳的人,浑身不耐地在龙椅坐下,掀了掀袍,简单明了地命令:“讲吧。”

朝臣们面面相觑:“……”

周泊淮无奈地摇摇头,率先出来禀奏。

萧珩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待周泊淮启奏完毕,眼扫了下底下众人,“来。快点!”

有了第一个领头的,其他朝臣也陆陆续续地启奏。

只是到头在头人灼灼的目光下,越奏越快,最更是匆慌结束。

熬过了早朝。

朝臣们擦了擦额的汗,皆松了一口气。

而位的人,早已经不见影子。

碧辉宫。

柳织正用着膳。

外头传来宫人的礼声:“皇,安。”

安福接过小柳姐递过来的粥,交给一旁宫人。

萧珩进来,挥退宫人,立马走到柳织床前。

柳织胳膊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正抬着手,捏着帕子轻轻擦嘴。

一身素白,乌发雪肤,低眉顺目的人。看得萧珩心痒痒,忙不跌凑过去帮忙。

“我来。你还有伤。”

萧珩凑过去,直接先在人脸亲了一口。

柳织看他,“早朝这么快结束了?”

萧珩“嗯”了声,捏着那细细的下巴,凑近亲人,心猿意马。

柳织扭了扭头,“那侯爷说说,今天早朝百官都奏了什么。”

萧珩:“……”

柳织眼又红了:“侯爷说去朝,莫不是在骗我?”

“没没没……”萧珩手忙脚乱地给人擦泪。一会泄气承认道,“……我错了。我下次一定认真听那些老东西讲话。”

柳织眼睫未颤,看他,“真的?”

萧珩满脸真诚地重重点头。

出了殿。恶狠狠地嘱咐安福,“让那些老头子,每天要奏的提前写了,给本王交过来。”

*

长安繁华往常。

萧珩登基,百姓们的日子照旧。

直到一封新的封旨令颁下,整个长安又炸了锅。

“妖女!是妖女!看看,你们快看看……刚祸害了太子,这妖女转头又要来祸害皇……”

“也不知道是什么本!让两个帝皇都围着团团转!”

“害!这人要是皇,我们大萧怎么可安定!”

……

民间怨声载道,气愤填膺。

勋贵朝臣更是捉急。些人已经开始筹备着将自己族中的女子,千金送进宫……皇不但没同意他们纳妃的奏折,反倒转头来给他们搞了一出封的旨意,位还是前不久他们刚在前太子面前极反对的那个“妖女”……

不过,朝臣们也不至于没眼见民间“妖女”的称号搬到廷说。毕竟他们才刚目睹前一个在皇面前这般舞说的同僚,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剑下。

幸亏的是,民间百姓也是站他们这一边的……

朝臣们启奏抗议也更有底气。

“帝无子嗣,纳妃封乃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可以先封,但须有德贤淑之人……不服民心者,着实有备天下之根基!请皇三思!”

“古往今来,位是显赫家族出生的女子,有礼有品貌,才称得之,足以受百姓爱戴敬重!”

“……千古帝皇荒江山而溺美人乡!致百姓流亡,哀声四野……国破家亡!但只一昔一念间啊!皇!”

……

底下朝臣呕心泣血,字字珠玑,道得是哀转感人。

龙椅的人散散地撑着下巴,左耳进右耳出,没半分波。甚至没在听。

礼部尚急了,看了一旁一直未对此开口的周泊淮,“周大人!你也快劝劝皇!”

周泊淮回了个头,不咸不淡地矛头抛开:“李大人莫急。皇定是自有考量。”

说实话,他私心是赞同皇封的旨意的。若是让那姑娘做皇。说不定萧朝才有的救。

周泊淮看了眼头漫不经心的人。

皇是利剑,剑只属于战场,而不适于朝堂。而且若没有剑鞘束缚,只怕流血伤亡会更多。

说不定……皇肯坐在头听这些老臣一人一句地争论,都是那剑鞘的功劳。

朝臣们争论不休。

有耿直心急的史官执着板笏走了出来,大义凛,“皇!民心哀怨,皇若执意纳柳氏女,臣当首当其冲,撞于石柱,以死明荐!”

百官肃穆。

萧珩散散地抬了个眼,“撞吧。”

史官没料到皇竟答如此干脆决绝,顿时被噎了一下,愣在原地,脸红脖子粗。

“不是要死第一个吗?怎么不了?”萧珩眯了眯眸,慢慢坐直了身,冷笑,“来人,给这位大人如愿!”

有侍卫前,不顾史官惨白着脸地挣扎,架起往石柱撞。

一声闷响。史官吓昏了过去。

朝堂瞬间鸦雀无声。

萧珩手指敲着龙椅手,眉眼弯弯地俯瞰底下,“还有谁?”

底下无声。

萧珩瞧着底下一个个老狐狸,要不是答应了柳织不在朝发脾气,他早这群老东西的脑袋剁了。

萧珩冷笑,“没人有异议。都滚吧。”

一旁大公公抖嗦着喊道:“退朝——”

*

碧辉宫。

柳织坐于亭阁,细细写着字。

安福在一旁守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盹。

殿外是公公的尖细的传声:“皇驾到——”

安福一个激灵,赶忙揉眼睛站直身子。

柳织将平铺在桌的第一页字纸,折,塞进了一旁的页中。

萧珩踏步进来。

柳织也起了身,走过去迎接。

“累了?”见萧珩怏怏不悦,柳织轻笑问道。

“那些老头天天只会那规矩说。听得朕都烦!”萧珩俯身头埋柳织肩颈,闷闷道。

柳织挥退宫人。

“皇没有难他们吧?”

“没有……朕听你的当贤君,说不发脾气不会发脾气……”

萧珩深吸了一口柳织身地清香,抵着她的腰,侧头寻着人的小嘴舔.咬。

柳织手撑在背的石桌,唔唔了半会,才得空喘息。

“……了……”柳织微微喘气,双手撑着萧珩的胸膛。“太医说了初个月,不可以激进的。”

萧珩停下,蹙眉往下看了眼柳织微隆的肚子。不太愉快地舔了舔唇。

早在一攻城进来,安福告诉了他柳织身孕的。

起初当爹的兴奋劲过,萧珩开始不满了。柳织有了身孕,害她整个瘦一圈不说。每到亲热时,总是不得尽兴得停下。

“吃不到肉,总得让朕喝点肉汤吧。”萧珩不悦地咬了咬她的耳朵。心思忖着,等那崽子出来,定得揍一顿解气。

柳织侧头捂住了萧珩的嘴,催他,“皇该去房了。”

萧珩一听更不高兴了。翻身人压桌,没有规划胡乱亲了一通泄愤。

胡闹一通的结果是萧珩临去房前,不得不去浴池淋个冷水冷静一下。

*

朝堂的异议逐渐少了。百官敢怒不敢言,只有偶尔一两个仍坚持着封不当的直言。

而,民间的非议却愈来愈烈。甚至有些百官朝堂不得兴,派人到坊间给妖这名声添油加醋地宣传。

他们要让民怨击垮这个年轻的帝皇,逼迫他撤除封的旨意。

萧珩派人官兵阻民间谣言,明令了传此谣者,皆以二十杖。

百姓们明面老实了,暗下对封更是不满。

这种怨气,甚至引到了宫中。

红竹,翠绣是伺候碧辉宫主子的两个大宫女。

到司衣库裁衣时,无意听见了几个宫女在议论。

在堂堂宫中,竟堂而皇之地用妖女,狐媚的词汇形容主子。

两人震惊之余,又是生气。

她们刚调过来伺候这个深受皇喜爱的主子不久。却知道,根本不是主子勾的皇。明明是皇每次都赖主子身边不走。而且,主子已经是有了龙嗣的了……

虽皇护主子,明令他们这些知道的人不许透露。但明明主子才是名正言顺得位的人。

两人听着头宫人戏谑的嘲讽。想到那么温柔没有架子的人,竟被她们贬低得一无是处。气得浑身发抖。

红竹想冲进去。却被翠绣拉住了。

翠绣沉着脸摇头。这宫中的人,大多都对主子心存偏见,甚至她们刚被调过来,也是心有些小九九的。她们不给主子添麻烦了。

“要我说……这床..功.夫一流,怎么也没见得怀个什么?不会是被人练久了,是只下不出蛋的母□□?”

“……你别说,我听人说啊。她以前是个丫鬟,听说还在青楼做过呢!这要是下蛋才有鬼!青楼的人,不是要喝那个什么断子绝孙汤吗哈哈哈……”

“这要是真怀了,也没什么见得人……说不准是谁的种呢……”

……

大门猛得被推开。

“臭八婆!”红竹忍无可忍地冲进去,“贱人!我今天非撕拉你们的嘴!”

翠绣没拦住,叹了声气,本想去找主子。转念又想到主子最近身体不适,不让她知道这等龌龊话。赶忙拐了个弯,去寻安福通知皇。

*

碧辉宫。

柳织最近害喜反应严重。吃不下东西,心头一处处发闷。

宫外的和传闻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了。

只不过,相比那些谣言,更让她担心的,是朝堂。

萧珩年轻,意气用又喜怒无常。百官们不服,是可以想到的。

柳织坐起了身。

红竹和翠绣去司衣库了。

其他宫人候在外头。

难得萧珩有被缠在御房。

她缓缓下了床,寻了前些日没写完的信,提起笔。

*

司衣库。

“贱东西!”安福暴跳如雷,一巴掌甩在首求饶的几个宫人脸。

红竹和几个宫人厮打没多久,翠竹带着安福和一队卫兵过来了。

“拖庭外杖毙。”安福气吁吁。皇说了让他处置,但不留活口。

红竹一头乱发,满脸指甲痕。朝地下痛哭流涕的几人哼了一声,啐了一口:“该!让你们长嘴!”

翠绣拉了拉红竹的袖子:“你快去处理下伤口吧。等会主子看见了,看你怎么解释!”

红竹的气焰也消了。讪讪摸了摸脸的伤,一下子有点悔。

主子那般聪明,等会一看看出来可怎么办。

*

天幕暗下。

柳织正翻阅着,翠绣端着膳食过来。

柳织笑道:“怎么你一个人?红竹呢?”

翠绣应:“回主子,她让安福喊去帮忙了。主子不是刚让安福去拿几瓶酒吗?红竹她没见过贡酒,跑去看了。”

柳织笑笑。这倒是红竹的性格会做的,便也没说什么。

殿外传来大公公的声音。

萧珩外踏了进来。

柳织看翠绣:“你先出去吧。”

翠绣知皇来,每次都不顾他人赖主子身边。主子面皮薄,定是害羞了。

翠绣捂嘴笑,了礼,退下了。

萧珩进来,看了眼桌的热膳:“宫人说你今午没用多少东西。是小家伙又踢你了吗?”

“多少吃点。看你抱起来都没多少肉了。”萧珩揽着柳织,不满地捏了捏她腰。

柳织笑了笑:“皇还记得几日前外朝进的贡酒吗?”

萧珩捏着她的手,“记得。怎么了?”

“霍将军和沈将军他们不是极喜欢酒吗?我让安福送了几瓶给他们。”

萧珩倒是没有异议。只微微眯眼看她,“你怎么那么惦记他们?嗯?”

柳织被他挠得痒,轻笑,“因他们是皇的朋友……皇的朋友是我的朋友……”

萧珩揪着她的嘴亲了一下,“没。你不用那些家伙当朋友。只对朕……”

以往会因肚子的孩子,而自己推开的人,今天竟破天荒地软软回应。

萧珩心下激。人抱起,往床榻走去。

柳织紧张地抓着他的衣服。

萧珩眉目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朕抱抱,不你。”

*

柳织让安福给霍焕屿他们送了贡酒。没过几日,这几人寻了机会,约来宫中做客。

萧珩推了几个大臣的议会。

酒过三分。

霍焕屿找了借口,出去如厕。

沈括叼着羊骨头,“别说了,那些兵贼难带,早晚给俺气出病来!”

陈副将笑,“你算幸运,带带塞北那些家伙试试。歪瓜裂枣,没一个正型!”

“对了。柳公子怎么没来,她送我们酒。怎么没出来聚聚……”

萧珩一个肉干堵住沈括的嘴,“别做梦。我娘子是你想看看的?”

“嘁。”沈括嚼着肉干不服,“等俺有娘子也不让你看!”

萧珩哼笑了声。“谁稀罕看。”

陈副将喝着酒,突道:“霍焕屿呢?怎么如厕,这么久还没回来?”

安福领意,立马跑去找人。

*

长安外,旷野。

霍焕屿边叹气,边驱赶着马:“完了!我一定会被萧珩五马分尸的!”

车,一身兵装,面色苍白的人抓着车栏道:“不会的,我给他留了信。”

霍焕屿叹气,瞅了眼柳织的肚子:“你说你端端的,逃出来做什么?萧珩对你不?”

柳织眼垂了下来。

不是不,而是太了。到,她无法让自己的缘故,害了他。

“是坊间那些传闻吗?”霍焕屿问。

柳织手抚着微隆的肚子,淡淡嗯了声。

霍焕屿叹了声气,“是挺不厚道的。但你要信萧珩,他会处理。”

“霍大哥。”柳织看前方的路,“朝堂那么多狐狸,他们不坏但也不到哪去。萧珩是先帝的血脉,他们古板,明面不会对他出手。但……我不一。我在,是他们攻击萧珩的短板。”

“濯之一直都很聪明。他只是不想学。”柳织摸着肚子轻笑,“他会是个皇帝的。”

霍焕屿挑了挑眉。“你确定?”

柳织抬眼看他。

霍焕屿揉了揉眉心,“没什么。”

萧珩不天翻了才有鬼。

“你还回去吗?”霍焕屿问,他收到了柳织藏在贡酒底的字条,便约了其他两人进宫来。说是要帮她,但真让她一去不返,他还是没底的。

柳织眼神微茫,看着远方,却没有说话。

*

皇宫头。

萧珩捏着封信,一身冷气。

红竹和翠绣泪眼婆娑地跪在地。

安福颤颤:“皇,城门来报,霍将军刚驾着马车出城了。”

萧珩几近捏碎手中的信,目光寒窒,“霍焕屿。找死。”

安福不安道:“皇,要派人去追吗?”

“不用。”萧珩闭了闭眼,“碧辉宫封了。”

安福看着转身离开的人,悄悄抹了抹眼角。让两个宫女起来,让侍卫将碧辉宫封锁起来。

皇宫,又冷清了起来。

*

碧野广阔。

偏远的山村,绿树成荫。

霍焕屿木屋跳下来,“屋顶的破洞给你修了。你住面吧,有什么,到山下找我。”

看着柳织瞧过来的目光。

霍焕屿挑眉:“不是吧,你不会想让我送你一程滚回去吧?萧珩指不定到处悬赏我人头,我现在回去不是找死吗?”

柳织有些愧疚:“是我思虑不周,对不住……”

“得了得了。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我也算恢复自身了。”

柳织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霍焕屿摆了摆手下山。

柳织站在原地一会,才缓缓进了木屋。

木屋简陋。

一床一桌,柜,案椅,衣架,卧榻……该有的配具都算齐全。

只不过,有些冷清。

*

朝堂近日的氛围紧绷异常。

礼部侍郎因提了句纳妃,被匕首当场刺死在廷。

户部尚谄媚地提了举封大典的,被侍卫拖下去了二十棍杖。

往常朝臣怎么争论,位人只是散散听着。

而如今,却是阴寒地盯着他们。似乎是认真在听了,却也更加难以捉摸。

一连数日,受罚判死的朝官数不胜数。

朝臣们战战兢兢,既一头雾水,又天天如履薄冰。

来,朝臣们知道了。

那个“妖女”跑了。

又有人说是死了。

碧辉宫整座都封锁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入。

而他们年轻的帝皇,却肉眼可见的,越发没有耐心,没有任何点仁意。

朝堂的,逐渐传到了民间。

而坊间的百姓,也苦不堪言。

他们刚听到那个妖女死的传言,还欢欣雀跃,觉得萧朝有救了。

结果没过几天。

百姓们发现,妖女没了,他们的日子反而难过了。

皇派了专门官兵日夜巡视在街道,一旦有人说错了话,或传言接耳,便会受到杖刑惩罚。

更让百姓害怕的,是他们完全不知道,所谓说错话的标准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但每天都有人因此受罚。

至此,言论罪席卷整座长安,长安成了沉默的城池。

“暴君”的名号,在坊间传了开来。

苦不堪言,百姓有时会想,要是那个妖女没死,他们当初没反对封的话,是不是回到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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