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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哥哥离开已经一周多了,这些天里,部队再次送走了第二批的入朝战士,气氛更加低迷。
像是为了配合低落的心情,京都里秋雨开始稀稀拉拉落了下来。
一层秋雨一层凉,两场雨下来,地面上七零八落地铺了一层黄叶,空气里的沁凉味儿更加重了,向来有些怕冷的三丫开始考虑起了衣着问题。
来的时候春夏秋冬的衣服都带了几套,尤其是冬天的厚衣服,不过到底空间有限,她也拿不了太多,加上考虑到她之前大多数衣服都是吴家人给的,虽然大多都是旧衣服,但大多都只穿过一两次,料子又好,看起来还是十分可疑,资本家小姐的衣服,当然跟朴素沾不上边,也就是跟这个大院,不太搭,日常穿着还是朝老百姓靠拢些比较好。
三丫做饭不错,但是做衣服这种高技术难度的活儿还真是一窍不通,跟楼下嫂子打听了两家京都比较有名的裁缝店,订了几套衣服,又零零总总买了些吃的用的,这才回了家。
今天刚好是个周日,难得的休息日,早两天就已经约好了去二嫂娘家拜访。
陈三丫作为除了陈家两兄弟外第一个来京都的陈家人,自然要守礼数,其中一项,就是要去探望长辈亲戚。
作为婆家人的代表,大嫂家没人在京都,二嫂却是一家都在,本来早就该去了,只不过鲁父作为军区的首长,忙得很,好不容易一个周日,还是晚上才有时间,她呢,也只能配合领导时间了。
赶回家的时候,鲁小溪已经上食堂打好了饭,三丫回房收拾了一下礼物,换了一身体面一些的衣服,交待俞红梅自己待着有事喊人,这才跟在鲁小溪后面出了门,今天是她作为婆家人去拜访,俞红梅这个大嫂兼孕妇是不用去的。
从公主坟到京都的西山脚下,这一整条街上,鳞次栉比排着大大小小的院子,高高的围墙,院子门口持枪站岗的战士笔直地站着,显得威严肃穆,院子里和院子外像是隔开的两个世界,下班的时间,街道上人稍微多了一些,三三两两穿着军装的人昂首挺胸在街道上穿行,间或能看见几个挑着担子的小贩在街道旁边停留。
鲁家跟陈家并不在一个院子里,陈三丫跟着鲁小溪沿着街道走了大半个小时才到地方,路上还顺手买了一兜苹果一兜红枣。
大院门口,值班的战士认识鲁小溪,陈三丫跟在后头直接进了门,鲁父级别高,住的是大院深处的二层小楼,等两人从大院门口走到鲁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擦黑,鲁家已经亮起了灯。
开门的是个五岁的小丫头,长得萌萌的,三丫一下子被击中心脏,弯腰抱起小丫头往里走。
带点儿跟的皮鞋踩在光滑的瓷砖上响起哒哒地声音,陈三丫一步步走进,鲁家的客厅在明亮的吊灯下映入眼帘。
深棕色皮质的沙发围成一个圈,玻璃茶几上放着两盘水果,一套茶具和一叠报纸,沙发上方,水晶灯在光线下显得璀璨不已,再看光可鉴人的地面瓷砖,要不是身边还有个鲁小溪,她真以为又回到了吴家。
沙发上坐着一个50来岁的男人,两鬓斑白,精神面貌却很好,双眼炯炯有神,此刻手上拿着张报纸,眼神却看向她们。
“爸”
随着鲁小溪的一身称呼,陈三丫也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伯父好,我是陈三丫,不好意思,路上耽误了些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陈三丫一边说一边放下在她怀里开始扭来扭曲的小丫头,接过刚刚让嫂子帮忙拿着的包裹,“没什么好东西,一点儿心意,您别嫌弃。”
“呦,来了?我还以为我记错日子了呢。”
人未到声先至,三丫循着声音看去,余光却看到二嫂有些不自在的脸,看来这继女和后妈之间不太和谐。
来人30出头的样子,最让人注目的是一头讲究的烫发,前半部分的头发平整服帖,从耳后开始,发丝一小簇一小簇的打着卷儿用发卡固定在脑后,看起来洋气十足又带一丝端庄,左耳边上的珍珠长发卡是这一头卷发的点睛之笔。
往下看,暗红色暗纹的旗袍服帖地穿在身上,显得整个人亭亭玉立,虽然是在家里,但是脚上仍然配着一双高跟鞋,手上一个翠玉镯子,这么一个精致的人,虽然长相普通,但是配上鲁父这么一个三五大粗的老男人,说实话,光看外表三丫觉得白瞎了。
“没,是我们来晚了,失礼了,伯母您别见怪!”带着对美人的‘怜惜’之情,三丫特意在伯母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成功看到对面女人一瞬间的扭曲。
陈三丫并不是颜狗,娱乐圈好看的太多,她早已经免疫了,反而对于气质更为看重一些。
二嫂的这个继母就属于气质还不错的,毕竟听说也是地主家的娇小姐,也受过新式教育,只不过在她为数不多的几个不知道是好习惯还是坏习惯里有一条,那就是护短,帮亲不帮理,二嫂如今虽然说不上多有感情,好歹也是自己人,在她二哥回来前,总不能在自己面前被欺负。
自从把大女儿接回来之后,鲁福贵已经从一个只会说多喝热水的标准直男成长为了一个对于女人之间各种小心思小话小表情小语气都体察入微并且能准确把握其意义的心机boy。
两句话下来他就知道了他闺女这小姑子不是个好欺负的,看着妻子有些开始发黑的脸,未免事态扩大,鲁福贵迅速开口,“行了,来了就行,你伯母一听你们要来可是准备了一下午了,托你们的福,我今天也算改善一下伙食,来,都是自家人,坐吧坐吧,马上就能开饭了。”
一家之主开了口,两个女人笑意盈盈地对视一眼,罗秀秀一边招呼孩子,一边往厨房里去,陈三丫则跟着鲁父,拉着二嫂往一旁的餐厅走去。
看得出来对于她的拜访不管怎么说,明面上鲁家是没有失礼的,饭菜上桌,一条鱼,一盆猪肉炖粉条,一只鸡,还有几个炒菜,只看家里几个孩子高兴的样子就知道,这样一桌相比平常是丰盛的,三丫进门时的那一点儿不高兴也就散了。
吃了饭,鲁小溪帮着收拾东西,三丫跟着鲁父坐在了沙发上。
“三丫啊,家里怎么样啊?结婚匆忙,也没见过你父母,他们怎么样?”鲁福贵点了一支烟,努力放缓了脸色想跟小辈拉拉家常。
他当初先下手为强,生怕晚了他闺女找不到合适的了,也没通知过陈家,就这么让闺女跟向新结了婚,这下见到娘家人,人家一个妹妹比闺女高出不知多少,也不知道娘家人会不会不满,毕竟两人结婚的时候,其实是可以通知家里了的。
“挺好的,父母身体还好,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还小。”至于后妈以及关系不好之类的,三丫识趣地没有提起。
“我原来听你哥说家里是普通工人出身,家里困难得很,现在,是好一些了吗?有什么困难一定不要客气啊。”
问困难是假,试探她这一身跟普通工人完全不搭边的打扮以及才是真,三丫上辈子打交道的人多了,对于对方微妙的停顿把握得十分到位。
“没什么困难,当初那么乱都过来了,如今新社会,好着呢,尤其像我,命好,原本在大户人家帮佣,主家还算和善,没吃过什么苦,现在解放了,又有两个出息的哥哥,这还困难那外头普通百姓可怎么活呀!”
“原来是个丫头啊!”
三丫扭头,罗秀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了厨房门口,透过空隙可以看到她二嫂还在洗碗。
“怎么说话呢!不会说就闭嘴!”看不到对方的脸色,鲁福贵本能地觉得肯定是生气了,瞪了一眼罗秀秀,呵斥道。
“你不许说我妈妈!”
三丫还没开口,鲁家的大儿子已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地护在罗秀秀身前。
鲁福贵指着儿子教训,偏偏老大平时被宠的无法无天根本不怕他,三丫见状开口,“伯父,孩子还小呢,不懂事儿,再说,伯母也没说错什么,我以前是在大户人家干活来着。”
再次瞪了眼儿子,抬头看着眼圈发红的妻子,鲁福贵只觉头疼。
妻子当初算是联姻,他在打游击的时候,为了争取当地大户人家的支持上门游说,偏偏人家防心重,答应支持他们,但要把女儿嫁给他。
他是知道这些个乡绅地主的,谁也不肯得罪,但又怕时候被人杀驴卸磨,其他法子也不懂,就非得用千百年来的巩固关系最直接的方法--联姻,组织上考虑到种种复杂,加上他反正也单身,就同意了。
作为妻子,对方年轻漂亮有文化,还跟他生了3个孩子,他当然是满意的,就是吧,这身上资产阶级习性太重。
说了这么多年还是时不时冒出来些,又娇气,平时他也都是让着多,日子还算和美,但是,自从大女儿来了之后就变了。
也怪他,当初没交代这个,他当初是真的没想那么多,毕竟年纪摆在这里,加上又觉得孩子估计是凶多吉少的,再说也没觉得多个孩子是什么大事,谁知道会多出这么多事情来。
鲁福贵笑得尴尬,三丫只当没有看见,这温柔乡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有点儿问题也正常,至于熊孩子,要是自家的她一定抓过来打死,但这不是别人家吗?
好不好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当然,看她二嫂这么自觉去洗碗且家里一点儿异样表现都没有的情况下就知道估计之前是常态,这就不对了!
这些天她也不是白过的,至少跟自家相关的事情大多是弄清楚了。
从小被丢在叔叔婶婶家过日子,长大后被亲爹接来但又在后娘手下讨生活,想想自己早些年的经历,就知道这日子不好过。
出嫁前过的什么日子她也不好管,但是作为嫁出去的女人带婆家小姑子回家认门,但凡能替对方想一想的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还让人干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婆家人这闺女不受重视吗?
瞥了眼似嗔似怨地看着鲁父的罗秀秀,三丫继续开口:“伯母是自己人,有口无心我是知道的,不过这丫环不丫环最好还是不要说了,咱们自家人不要紧,但要是在外头,被人听见可不得了,我听说伯母还是地主出身?那就更该小心说话了。”
地主不是右派,从革命一开始,就是被打倒的,只不过识趣一些的待遇好些叫改造,不识趣的话,那就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了。
杀人诛心,来来回回打嘴炮算个什么回事?戳人就得戳到痛处,不疼不痒等于浪费口水,这是三丫一贯奉行的准则。
此刻她笑意吟吟看着对面罗秀秀脸色由白转红,就连鲁父脸色都变得不太好,只有不懂事的孩子还在闹着。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三丫脸上一片懵懂。
狠狠瞪了眼装傻的陈三丫,罗秀秀一言不发拽起儿子上了楼。
这年头,不管她心里怎么看不上泥腿子,怎么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一旦扯上政治,她还是脑子清楚的。
鲁福贵沉默半响,再次看向女儿的这个小姑子,本来以为就是个跟自家媳妇差不多,还算有点儿心眼儿的人,没想到这心眼儿不止在这一亩三分地里,真不知陈家怎么养的孩子,三兄妹一个比一个厉害。
“三丫啊,你没说错。”只不过有些话就不该说而已。
鲁福贵顺着对方的眼神看去,厨房里,自家闺女已经洗好碗了,正拿布擦干,村里人,本来是没这么多事儿的,每次洗完碗要用干净的布子擦干净是自家媳妇的规矩,这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是惦记着闺女,但其实他这心,确实不知不觉就偏了,一个是多年未见胆小瑟缩的大闺女,一边是相伴多年的娇气幼子,鲁福贵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
有这么个护短的小姑子,也算是他闺女的运气,至少不用担心被外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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