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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心归动心,该有的理智还是要有的。
严崇木轻咳一声,“陈大夫的生发水确实好用。”
“那灵春堂那边......”
“我去和李掌柜讲。”严崇木一拍胸脯,应下了差事。
虽然和陈亦芃合作不及在严家分得的比例多,但薄利多销,她的产品质量过硬,销路应当很好打开。且他并非为了利润行事,私心还是想着能造福广大百姓。
李掌柜听到少东家的要求,毫不意外,只是见到这药水的模样,实打实的吃了一惊。
“这是生发剂?”
只见白瓷罐子里淡绿色的液体散发着香气,不似药剂那般刺鼻,反而有股淡淡的青草的清新。
李掌柜面色古怪,且不论这药剂的效果,就是这颜色......瞥了一眼严崇木,李掌柜还是忍不住开口:“少东家,这药剂可有别的颜色?”
“嗯?”严崇木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生发剂香气清新,倒是新鲜,可这颜色也太青翠了,又是涂抹在头上......小的担心客人们介意。”
李掌柜说的委婉,但严崇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隐约朝着瓶中液体的颜色过渡。
陈亦芃听闻之后也是一拍脑袋,大意了,现代时很多商家把绿色作为天然的象征。因此很多品牌的生发水都是绿色,但是在这个时代头顶这个颜色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又想到辰栖苑那位瑞王,陈亦芃脸色顿时精彩起来,内心默默道歉,同时又庆幸,还好他不知道药水是什么颜色。
换了几瓶棕色的普通中药味生发水,李掌柜这才同意,和之前店里卖的严家生发水放在一处售卖。
把事情交给严崇木后,陈亦芃再次投入瑞王的康复治疗中。
“殿下,今日如何?”陈亦芃收起手帕,关切道:“嗓子感觉好些了吗?”
瑞王抬眼,阳光照在他的眼睛上,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他定定的看着陈亦芃,没有开口。
陈亦芃也不觉得尴尬,她已经习惯了瑞王这副沉默的样子,“先前的按摩因为伤口的原因中断了一些时日,今日之后,民女便要为您再次点揉肌肉,刺激穴位,尽快助您恢复身体机能。”
瑞王并没有瘫痪,虽然昏迷两个月,但是身体肌肉该具备的功能还是有的,只是因为动完手术不久,恢复很慢,还残留着些许后遗症,因此动作缓慢僵硬,可能需要再过些时日,才可正常活动。
按摩和刺激穴位则有助于加快这一进程。
陈亦芃将帕子装进木盒,又将木盒递给菡萏。
“可能会有些疼,您若是难受,可以眨眼,民女会放松力道。”
陈亦芃揭开被子,露出了大腿以下的部位。
涌泉、大都、膝眼、足三里、三阴交......除去刚开始可能没有心理准备,床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外,之后的按摩他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陈亦芃总是要去多看他两眼,试图根据表情判断自己的力道,但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反馈。于是干脆不去看他,埋头按摩。
足部、小腿、大腿、手臂、肩颈,最后结束的时候,两个人的额头都冒了汗。
陈亦芃是累的,一刻不停的忙了五十分钟左右,两条胳膊都已经使不上来劲。她去看瑞王的时候,对方脸色通红,并不比自己出汗量少。
吓了陈亦芃一大跳,顾不得盖帕子,指尖迅速搭上了他的手腕,同时去让菡萏打水过来。
“王爷可是身体不适?民女刚刚力道太重?”
瑞王摇了摇头,眼神不露痕迹的打量了一眼自己手腕上葱白的指尖,又快速躲闪开来,陈亦芃并没有注意到。
把完脉,陈亦芃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脉象强壮有力,比先前好了太多,就是跳的有些快而已,不是啥大毛病。
菡萏很快把水打来,陈亦芃替瑞王松了松衣襟,擦了脸和脖颈。瑞王本身肤色不深,但因为常年驻扎边关,脸和身子几乎是两个色,这几个月在平安城待了些时日,倒是减小了色差。
他胸膛上有些细小的伤疤,都是些旧伤,不甚明显。但陈亦芃曾经在他背部见到过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要是再深一些,怕是就要伤到脊柱了。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竟会如此危险。
陈亦芃擦的仔细,却没有注意到瑞王的肢体越来越僵硬,耳朵都要滴出血来。
“陈大夫。”菡萏看到这样子,及时开口,“我去换水。”
陈亦芃还在思考,闻言一脸严肃的抬头,把毛巾递过去,“麻烦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菡萏内心唾弃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陈大夫是那种人吗?医者仁心,是你自己太肤浅了!呸呸呸!
菡萏出门口跺了跺脚,粉色的衣角画出圆润的弧度,消失在走廊处。
陈亦芃给瑞王拢了拢衣襟:“刚才也许是力道重了些,害您难受了,民女有愧。”
瑞王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但最后却仍然没有出声。
陈亦芃去外间简单的擦了把脸,又返回来:“我扶您起来涂个药。”
瑞王很是配合,刚刚才经历了一场过山车似的惊心动魄,比他打一仗来的都要困难些。他慢慢起身,背对陈大夫。
陈亦芃小心翼翼的解开瑞王头顶的纱布。欣慰地看到伤口已经结痂,再努努力,很快就会痊愈,看不出痕迹了。
其他人不知道,身为当事人的瑞王应该很清楚自己的情况。脑袋上那么大个口子,加上从旁处听来的诊断分析,不难猜出自己对他都干了什么。可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丝毫没有找她算账的意思。
陈亦芃也乐的自在,反正人已经清醒了,过程虽然重要,但是结果好就行,再说人家当事人也没兴师问罪,旁人哪里敢置喙。
令她感到更加欣慰的是瑞王头顶已经冒了一茬头发了,跟小刷子似的,扎手的很。这药水果然给力。
又将头发重新包好。陈亦芃想了想,又出去外间的小木箱里拿来一瓶很奇怪的液体,乳白色的粘稠液体还散发着淡淡香味。
将这白瓷瓶交给菡萏,叮嘱道:“今日便可用此液体为王爷清洁头发,王爷头上有伤,注意着点。”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告诉王妃,必须征得王爷同意才可,不要忘了你是谁的奴婢。”
其实王爷自从醒来就一直包着纱布,这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脑袋上有伤,也大概都能想到陈大夫可能干了什么。只是因为王爷醒来,王妃也不愿去计较这些小事罢了。
可剃头发不算小事,而且瑞王身份尊贵,又是皇亲贵胄。这个时候还没有细菌的概念,他们可不觉得你脑袋开个口为何有必要剃头。
菡萏心里一紧,心道,还有比脑袋破了更可怕的事?
是有的。
看到脑袋秃一片的瑞王殿下,菡萏差点打翻水盆。得到了王爷警告的眼神一枚,欲哭无泪。陈大夫你可害死我了,兹事体大,隐瞒不报,这下真的和她站一条船了。
陈亦芃抽出时间去找了严崇木,询问了近期生发水的售卖情况。
出乎她的预料,销量竟然很一般,比起严家的药剂来说更是差的远。
严崇木心情复杂,一方面又觉得这么好的东西没有卖出去真是可惜了,一方面又暗自窃喜果然自己的药剂更受欢迎。
一会高兴一会唉声叹气,李掌柜不自觉的离他远了一些。
“怎会卖不出去呢?效果应该很好才对。”陈亦芃思索着。
严崇木此时跳了出来,出了个主意:“不然就灵春堂掌柜过生日,今天可以免费领取试用装。”
陈亦芃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一回是真,第二回就会被大家察觉到此为促销手段,之后要是再做一些别的活动,你觉得还会有人参加吗?”
严崇木不吭气了。
李掌柜却在此时开口:“发量稀疏本就难以启齿,前来购买者多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觉,少有人细细挑选。严家生发水本身口碑就好,时间也久,流传度广,受众稳定。因此销量起伏不大,新旧客都乐意选。
而陈大夫的药因为是新品,没有什么口碑,又相对贵一些,选的人少也是自然。不用说您,就是别的老字号要想和严家拼一拼,也都是要斟酌一些的。”
严崇木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通体舒泰,给李掌柜比了个大拇指,“掌柜所言不错。”
是这样么?
那么应该如何打破严家的垄断呢?
想要打破垄断,最好的方法就是成为比它更优秀的替代品。但因为生发药水毕竟不像胶囊那般见效迅速,且需要对比才能凸显自家优势,因此想要短时间内就超越的确有些天方夜谭。
陈亦芃并非没有耐心等待自家生发水口碑慢慢发酵,只是因为质量过硬,确实没有必要耗费这些时间。
这次的产品受众行事低调,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去宣传一番,应该想个办法,让他们自己产生好奇的心理。
陈亦芃决定明天回来之后,在灵春堂观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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