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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何颂都知道自己不是个幸运的人。

他出生在小城市的父权家庭里,偏偏掌权者是个好面又无能的主儿。通常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男孩,要么极度软弱,要么极度叛逆,像是浮着的标尺游走在两个极端,一般很难取到中间值。

但不幸中的万幸,父亲对他疏于管教,他的启蒙老师是他的母亲肖芸——一个极有良知又有正义感的护士。

那才是一个真正不幸的女人。

何颂从小被肖芸手把手拉扯大,受母亲影响颇多,有很多好的方面,比如体贴聪慧,比如温吞善良。

何颂心里一直对她很感恩。

可有好的方面,自然就有不好的。

凡事都有两面性,比方说,肖芸的良知有时候过了头,许多罪孽一旦抗下,就相当于对自己判下了无期徒刑,这让她时常过得很辛苦。

渐渐的,这样的良知逐渐演变成一种偏执。

何颂没有吸取教训,完美的继承了母亲这种近乎病态的善良,虽然不至于青出于蓝,但他的诸多不幸,通常始于此。

即便如此,何颂依旧觉得自己命还不错——这样的乐观推着他走了三十三年。

直到现在,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窗户紧紧闭着,这让车里有点闷。何颂划着俞南晓的手机,一字一字地将挂在热搜上的那篇博文看下去。

脑袋晕晕沉沉,有时眼睛读了一遍,却看不进脑子里,以至于阅读速度相当缓慢。

何颂看得很费劲。

看到最后,他打心底里感叹陈芃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在腥风血雨的互联网上占有一席之地的人,他这篇《致a大明星教师何某的一封信》,写的不花里胡哨,遣词造句却都十分动人。

最直白地往往最能打动人心,更何况当下话题度最高的“师德”、“不伦”、“婚外情”、“娱乐圈”,它似乎全都能沾得上边。

可是最荒唐的是,这篇文章不是他自省的忏悔书——

陈芃是在指控何颂和丛栗这段“不伦婚外情”。

陈芃是广告公司的老板,从前又从事自媒体行业,最懂得营销炒作,在圈内多少有点声望人脉。他这篇文章乍一看写的平和,却无一不透露着心灰意冷。

相比于暴虐的口伐笔诛,这样反常的平静才更加字字诛心。

白纸黑字总是苍白,于是下面紧贴了几副配图。

有禹择洲婚礼时两人并肩坐在一起的照片,有何颂送丛栗回家的照片,也有两人平日里在学校里并行的照片,最后贴上了自己与丛栗的结婚照和离婚协议书。

不过这几张照片都处在安全距离,自然说明不了什么。

决定性证据押在最后。

这张照片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照片不够清晰,但多少能分辨出五官轮廓。

照片里,女人将手搭在了男人的手背上,因为清晰度不高,看上去像是牵着手。

但何颂知道,俞南晓也知道,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丛栗。

是唐棠。

唐棠和丛栗眉眼长得实在太像,何颂第一眼就知道,他身边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可网络看客们并不知情。

不知情者无一扛起了正义卫士的大旗,在舆论的风口浪尖欲加之罪,就连知情者也觉得这事颇有蹊跷,越想越觉得这事是有点问题。

问题出就出在实在是太巧了。

何颂对丛栗关照有加是众人皆知的事实,从前只觉得是丛栗才华突出,才会引得一贯不喜与人多接触的何老师对她青眼有加,可这条新闻一出,本来亮堂堂的事实突然开始被曲解,许多人都开始猜测这里面暗藏玄机。

再加上爱徒前脚刚走,多年不近女色的何颂那边就传来了恋情,对象偏偏是自己多年的好友。

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多少年的朋友,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升格为恋人?

这像是爱情么?

当然不像。

风口浪尖当口,无数“知情人士”开始冒出头来。

这其中就包括被丛栗狠压一头,错失出国名额的一位历史系优等生——柳城。

倒没有长篇大论,不过是连发几条微博暗示何颂和丛栗的关系暧昧云云,但这样的隐晦反而更加激发了观众对于这起事件的无限遐思。

他的控诉远比一般人有分量得多,本来还持观望态度的舆论毫无悬念地走向单极化。

那张两人曾一起上过的节目照片也被扒了出来。

正义卫士们扛起利剑,势必要制裁这对奸夫淫.妇——“淫.妇”既然已经远在国外,那好办啊,先从“奸夫”开刀呗,反正谁也别想逃。

倘若何颂只是普通的大学老师,根本无人关心,重点就出在何颂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也曾因为那张俊美的脸出圈;

丛栗也并非普通博士生,她曾是汉服相关的博主,有粉丝基础也有曝光度;

何颂现下的绯闻女友,也不是普通女人,是小众杂志《ime》的主编。

而纵观整件事情下来,“受害人”陈芃是广告公司老板,在之前的自媒体界不能算是大拿,但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

涉及人物可以说是来自各行各界,且都不普通。

这件事情的关注度远远超过了众人的预期。

学校迫于舆论压力,只好暂且给何颂停职,成立调查小组,出版商那边也只好暂停审订何颂的新书,并且下架了何颂的部分出版物。

俞南晓第一时间想联系新闻的女主人公,然而丛栗一开始就抱着重新开始的心态远赴重洋,唯一留下来的联系方式也经常性查无此人。

唐棠就更不必说,既然她能让何颂他们十年都摸不着影,这会儿就更不可能指望得上。

放下手机,何颂双唇紧紧闭着。

他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怕,俞南晓一路上都一语不发,不停用余光观察着他的情况。

车在暴雨中呼啸而过,溅开了一滩又一滩的水洼。

何颂的最后印象,是红绿灯路口的急刹车,以及俞南晓覆上他手背的指尖。

她的手指很凉,贴在皮肤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何颂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对她说点什么,但最后捱不过眼皮渐沉,慢慢的,他昏睡了过去。

暴雨砸在车身上,噼里啪啦的响。

谁都没有想到,当事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倒头大睡了一场。

俞南晓也没有想到,所以再侧过头时属实有点意外。

她架着一个比自己高出快一个头的巨人下了车,又搀着他上了楼,一路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毫无悬念地淋了一身雨。

好在工作日的上午,路上行人不多,她模样虽然滑稽,但并没有接受过多的注视。

俞南晓把何颂扶上床,又怕他着凉,给他拿毛巾擦干了头发和身子,换了件干净衣服。

忙完这些,她才意识到,何颂并不是睡着了。

他是病倒了。

明明是一场冷雨浇下来,可他浑身上下都那么烫。

俞南晓知道他家放药箱的位置,但不知道具体该对症下药吃哪种。

从前操心这些的都是何颂。

现在位置陡然转换,俞南晓对着手机研究了好一会,最终她挑出看上去最靠谱的一盒,就着温水,掰开他的嘴给灌了下去。

终于倒腾完,俞南晓脱力地跌坐在床边的地板上。

她看着何颂躺在床上,他闭着眼,即使在睡梦中也像一根绷紧的弦。

眉头轻轻拧了起来,嘴角也抿成一条密不透风的线。睡梦中的他看上去那么严肃,又那么不安。

俞南晓忍不住抬手,想抚平他眉间的阴郁,可手一顿,最后只轻轻摸了摸他的发梢。

何颂的发梢很软,像他的人一样,这会儿被雨润湿,泛着丝丝的凉。

俞南晓坐了很久,看了很久。

过了一会,她直起身,最后一次掖了被角,将杯子拿了出去。

走出房间的时候,俞南晓才想起,今天是她工作以来的唯一一次翘班。

电话打给薛白,只等了三秒钟就被接通。俞南晓还在思索要交代些什么,就听见薛白在电话那头有条不紊地说:“主编放心,常规工作已经布置下去了。”

俞南晓还没回话,薛白又说:“另外之前接到了几通电话,我也都已经都处理好了。”

这场舆论风暴连带着将俞南晓和她的《ime》也卷入了旋涡,薛白说的轻巧,但傻子都知道绝对不止几通电话那么简单。

俞南晓嗯一声,“所有的来电先登记一下,剩余的等我明天回来再处理。”顿了一下,她沉声说,“算了,我下午就过来,先辛苦你了。”

薛白道了声好。

两边都陷入沉默。

冷场了一会,俞南晓看着眼前洁净的墙,压低声音。

“对不起。”

说完,她很快挂断了。

电话那头,薛白手里还握着听筒。

她恍惚了好一阵子,坐得最近的小朱在一边抱怨:“这应该是我们杂志社自成立以来最出圈的一次了吧?”侧过头,正好看到薛白两眼直愣愣地出神。

“喂,魔怔了?”

薛白没有回话,小朱椅子滑过来,手伸到薛白眼前摆了摆,“主编怎么说啊。”

薛白呆呆握着听筒,好半天才回神。

转眼看他。

她面无表情,一张小脸刷白,小朱被她吓坏了,“我靠不是吧,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来着,你行不行啊,做我们这行的怎么这么不抗压啊!?”

小朱说着,手向薛白伸过去,被后者一巴掌扇掉了。

“主编刚刚跟我道歉了。”薛白嘴唇微张,轻声道,“准确来说,她刚刚给大家道歉了。”

这下,小朱也不再说话。

许久之后,小朱声音低沉地说:“不过想想,主编也挺可怜的啊,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要被迁怒。”他深深叹了口气,缓缓摇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

俞南晓挂完电话,盘腿坐在沙发上。

黑暗里,她眼底有些泛红,连眨一下都费劲,最后索性慢慢闭上眼睛。

从刚才开始,面前的手机就一刻不停地震动着。

关心的、恶意的、摸不准来意的……没有心力去解释和周旋,她决定干脆一个都不接。

这个时候,俞南晓好像终于能理解何颂想做回原始人的心情了。

坐了一刻钟。

俞南晓想起自己刚刚也淋了一身雨。

真的是到现在才想起来。

只不过眼下已经干了大半,只有冷还挥之不去的黏在皮肤上。俞南晓站起身,摸进浴室里洗了个澡,她洗得很仓促,热气在身上滚一遍就差不多了,回客厅的时候,连沙发那一块的凹陷都还没有复原。

从何颂衣柜里找了件干爽的衣服套上,她又盘腿坐回原位。

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帘拉紧,不过外边的光线本来也微弱,夜晚和白天好像模糊了边缘。

俞南晓就这么干坐着,看着手机不停的震动。

许久。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从头至尾将网上的新闻看了看。

有新闻的地方就会有言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声音。

新闻不能杀死人,但旁观者的言论能,他们打下的文字淬了毒汁,能分分钟潜入人的眼睛里,渗透进你的每一根神经。

俞南晓看了足足有一个小时。

要问她看进去了什么,俞南晓未必答得上来,只是缓过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狠狠咬着下唇,牙齿以一股蛮横的劲道撕扯着嘴。

关上屏幕。

血腥味在唇齿间化开。

她看的时候什么也没想,放下手机后也大脑匮乏。这个时候,脑海里唯一的想法竟然是,不管用什么办法,这些绝对不能让何颂看到,绝对不能。

窗外,雨越下越大。

俞南晓在黑暗中仰着脖子,静静看着天花板上一大片受潮的水渍。

明明洗过了澡,身体那种又湿又黏的感觉又回来了,带着一股子蛮横的冷意,让俞南晓忍不住怀疑,刚才那场雨是不是渗进了她的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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