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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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打穿进系统以来，万千最有成就感的一天。

先是帮甲字宫赢了“惊鸿争锋”，完成了实时任务。接着救了新露的性命，并且因为这一救，楚乾那摸不清心思的皇帝竟然对他突生好感，升了20的好感值。算上之前的，如今已经有30了。

“看来喜欢一个人也不难。”

他得出这么一句感叹，却被一旁，从太医院回来的新露听见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新露自己心里藏着事，听到这话便想起方才行到门口，鬼鬼祟祟赶上来塞了他一大把花生折身就跑的卫长戈，嘴上便挂不住。

“什，什么喜欢一个人不难？你别瞎说，宫规森严，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他？”

万千回过神来，只见新露虽然身子还是病恹恹的，斜斜地倚在床边，眼珠子惊恐地颤着，怀里还俨然多了一个布袋子，便问：

“这什么？”

新露见他一脸茫然，便知是自己敏感了。忙将布袋往被褥里一塞，“没有，没事。”

万千不甚关心别人的私事，新露不想说，他也不会去问。只多问了句身子有没有好些，便缩进了被窝。

熄灯之后，干一茬忘一茬的系统再度出现，说，只告诉了万千好感值有变动，忘了跟他发放实时任务的奖品。

经过没钱的折腾，万千还是没有学乖，将金银珠宝都没放入眼中，最后选了一个“零嘴拼盘”。

他能拿到这30分好感值，新露要记头功，这奖品便也选一个他爱的吧。

“你怎知他不爱金银？”

系统一个反问，让万千有些后悔。他干巴巴地看向“一等青龙羊脂玉佩”，问能否重选。

回答他的，是突然熄灭的光屏，以及系统关机的声音。

次日，心肺复苏小课堂开课。

万千叫了一个太监平躺配合，给一众太医讲授了心肺复苏的所有要点。

楚乾在揽月楼远远看着。揽月楼的位置离开课的宫苑只有两条街道，能够看到院子里努力讲解，手舞足蹈，两只眼睛都映射着光芒的万千。

“皇上。”

张福佝身站在他身侧，问了一个理所当然的问题，“万佳人如此才能，是否要将他从甲字宫升上去。”

楚乾盯着万千，目光充满了审视。才二十一岁的年纪，竟就已经在眼睛里留下算计的痕迹。他无视了张福的话，因为这个问题他没想过。他只想他一直都想的那问题——

“这一批进宫的，没有一个细作。宣黎真的甘心？”

真说细作，那是有的。

在进宫之前，护送官已经从十二人里找出三人，但那三人暴露得都太快了，反而像是为了给楚乾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以为找到了所有细作。实则，只是为了掩护某一个人。

“宣黎为何选他？”

楚乾敏锐且疑惑，“一个异国人，在后宫不习歌舞丝竹，反而暴露谋略，外露起死回生之术。他不怕引火上身，被怀疑是细作？”

进宫第一日说了个“圆周率”，接着凭借一身臭味将他臭晕，似乎对帝王宠爱无视到了极点。但，又变着法在惊鸿争锋上崭露头角，引起他的注意。

真是细作的话，是否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奴才觉着，这万佳人似乎不大像。”

张福是后宫的首领太监，听到的风声便多些，“若真是细作，那他的随从也当有些本事。可跟着万佳人的妙童，听说轻浮易怒，无甚城府。昨日，还因为扫树叶子跟隔壁的奴才打了起来。若是细作，这随从，也太引人注目了些。”

“没发现有何过人之处？”楚乾问。

“没有。”

于是，疑心暂且放下。

万千对背后涌动的暗流一无所知，只跟着系统的提示，一点一点地完成任务。

他把实时任务得到的所有奖品皆放入木箱，或吃或玩，基本的东西用得七七八八了，但第一次拿到的风筝，还一直压在箱底。

既然是系统的奖品，没道理一无用处。左右在心肺复苏之后无事发生，说不定，这支风筝是推动好感值的关键。

没准，看惯歌舞的楚乾突然对风筝感了兴趣。

没准，君王自幼孤僻的心境被他打破。

没准，他还能赚到另外一个30分。

“公子公子。”

妙童欢乐地从院子里追出来，“隔壁的胡佳人说想跟我们一起去，带他吗？”

万千这人不计细节，“行啊。”

妙童欢天喜地地回去叫人，三人围着把风筝的竹骨拼接好，什么都齐全了，胡佳人却被掌宫叫去练舞，无奈只得放弃。

“这个胡佳人是谁？”

万千多问了一句，主动接近他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帮他攻略的助推器。

“也是咱们宣黎进献的佳人，去年进宫的。不过，”妙童压低了声音，“不过，他的背景是素的。”

素的，不是细作。

不像他万千，是荤的。

纵然他身在曹营心在汉，拒绝了一切细作任务，但不可否认他的背景有点油。

一只鸦青的巨蟒风筝顺着劲风从后宫深处缓缓上升，高处气寒风盛，蟒蛇的巨尾被吹成了一圈一圈滚动的涟漪，波纹漾漾。

养心殿，楚乾刚派遣了远调西南治理旱灾的钦差大臣，刚踏出殿门，便瞧见腾飞在半空的巨蟒。

像是监守多日终于逮到了猎物一般，浓黑的眉微拧。

“哪里来的纸鸢？”

张福抬头望去，看看风筝的方向再顺着大概的线往地面估算：

“皇上，应该在后宫东北角。”

楚乾的眼底闪过剑光——果然在后宫。

他脸色一黯，命令带刀侍卫的首领：

“把纸鸢射下来。兵分两路，一队去后宫抓人，一队去截纸鸢。朕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话音一落，首领便飞速离去。

笃！簌簌簌......

鸦青的巨蟒被射断了风筝线，死物般飘飘落下。

楚乾的眼睛盯着那只薄片巨蟒，心里某个直觉敲击着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冷静，将他二十一年建筑的冰堡敲出一丝裂痕。

“最好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