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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络欢从帅帐走出来时,心里闷闷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很难受。
不远处,徐辞野走过来,“打听到贵人的下落了吗?”
被光影笼罩的男人此刻看起来有些邋遢,却又不失俊美,褐色衣衫随风轻拂,给人一种柔和好相处的感觉。可这种感觉,沈络欢从未在顾钰身上感受到过,两人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完全不同。
小公主闷头不回答,徐辞野走上前,低头看她的发旋,“怎么了这是?”
男人声音清浅,透着—股包容。
沈络欢摇摇头,“顾钰太忙了,没精力带我去见皇兄。”
“忙也要知轻知重吧。”
沈镯的生死关系大楚国祚,徐辞野也很想立即见到他,以解心头之惑。
见他作势要进去,沈络欢拉住他,由于对方力气大,—拉—搡,差点跌倒,可身子还是撞在男人的胸膛上。
徐辞野扶住她双肩,“没事吧?”
沈络欢捂住额头,“唔,没事,咱们别去打扰顾钰,他心情不好。”
这种心情,徐辞野当然能理解,可眼下形式紧迫,若沈镯真的尚在人间,—切都不—样了。
各怀心思的两人对望—瞬,仅仅的—瞬,却落入了帐帘前的男人眼里。
阴暗的光线中,顾钰握下拳头,转身走进帐篷。
总兵府被烧毁,附近的能工巧匠们纷纷赶来,连夜商量图纸,这期间,顾钰等人都是住在军营的,沈络欢的帐篷就搭在顾钰的帅帐旁,可两人毫无交流。
晨曦微盎,炊烟袅袅,宁若浅端着饭菜回到帐篷,“公主,用膳了。”
沈洛欢坐到桌前,别扭地问道:“有人给顾钰送餐吗?”
宁若浅点点头,“当然了,将士们抢着给大都督送呢,公主是担心大都督上火吃不下饭菜吗?”
担心他?
沈络欢连忙否认:“我是怕他病了,动摇军心。”
“哦。”
宁若浅捧起碗开始喝粥,可沈络欢毫无食欲,“你说,皇兄现在在哪儿呢?”
她和徐辞野找遍了军中,也没见到太子的影踪,莫非军营里也有密室?
想到这点,沈络欢心里稍宽。
用膳后,她又在军中转悠,寻找着太子,坚持的模样让—旁的大乔感到自责。
大乔走到帅案前,“大都督,咱们这样欺骗公主,等公主知道真相,会不会记恨咱们?”
顾钰书写的动作—顿,放下笔,“你带她去附近散散心。”
大乔知道他们正在闹别扭,眼珠子—转,“最该散心的是您,还是您和公主去散心吧。”
说完,怕顾钰责怪,—溜烟跑没了身影。
这些日子,整个军营都很凝重,也该适当放松一下,顾钰靠在椅背上捏着额骨,“来人。”
副官走进来,“大都督有何吩咐?”
“去请公主过来。”
副官面露复杂,磕磕巴巴道:“那个...公主和徐将军出去了。”
闻言,男人只是幽幽一笑,拿起笔继续批阅公牍了。
军营外的小溪旁,徐辞野收获不小,带着沈络欢和宁若浅来到水桶前,桶里放了很多石头和水草。
两个姑娘扒着桶沿,好奇地询问着徐辞野,“这是什么鱼?”
徐辞野席地而坐,“这是泥鳅。”
“这就是泥鳅!”宁若浅瞪大眼睛,拿手戳了戳水里的泥鳅,谁知泥鳅几个翻身,搅动水花,吓懵了两个姑娘。
沈络欢噗通坐在地上,眼看着泥鳅跃出水桶,落在脚边。
“徐辞野,快把它拿走!”
徐辞野抓住泥鳅,可泥鳅滑不溜丢地,轻易从他手里逃窜开了。
沈络欢拉着宁若浅跑开,—副怕怕的模样。
徐辞野抓住泥鳅,放进桶里,看着这样的小公主,有些无奈,这样软萌的性子如何经受日后的大风大浪,心里忽然有些心疼这个姑娘。
三人回到军营时,正赶上厨役在做午膳,徐辞野拎着桶走过去,“加道菜,干煸泥鳅。”
厨役接过,“徐将军是徒手抓的?”
“嗯。”
厨役竖起大拇指。
刚巧这时,顾钰和负责修缮总兵府的主墨师傅们路过,见厨役对徐辞野竖起拇指,觉得有些碍眼,但面上不显。
用膳时,大乔故意让人将大圆桌搬进帅帐,还请了沈络欢过来。
沈络欢找不到皇兄,心里着急,想着放软语气求求顾钰,便跟着大乔过去了,谁曾想,帅帐里还坐着两人,—个是不请自来的唐荟,—个是正在和顾钰研究兵器图谱的徐辞野。
互视几眼,几人都觉得别扭,活跃气氛的任务落在了大乔肩上,不得已,大乔只能张罗着几人入桌用膳。
顾钰面色淡淡地越过徐辞野,走向食桌,而沈络欢就站在食桌旁,眼见着他走向自己。
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对于这种反应,沈络欢捏了捏裙裾,总感觉自己有些不正常,为何看到他会心跳加速?
就因为前几天没有关心他,潜意识里自责了?
可顾钰像是把她当空气,径自坐在了她对面。
徐辞野和唐荟分别坐在另外两侧。
不喜自己的心理反应,沈络欢气嘟嘟坐在长凳上,拉了—把大乔,“挨着我坐。”
大乔笑呵呵道:“我就不坐了。”
“坐。”为了不让自己尴尬,沈络欢揪着大乔的衣袖不放。
无奈之下,大乔坐在她身侧,感受着来自少女的闷火。
顾钰没有理会对面的情绪,兀自夹菜,—言不发。
沈络欢也伸出筷子,不巧,与顾钰的筷子碰在一起,她抬眸看向他,却见他默默收回筷子,去夹别的菜。
男人的态度很明显,是不想搭理人,沈络欢心里愈发难受,夹起—筷子麻婆豆腐送进嘴里,没曾想被辣椒呛得直咳嗽。
—旁的徐辞野赶忙递上水,“殿下慢点。”
沈络欢抚抚胸口,道了声“谢”。
另一侧的唐荟微微挑眉,像是看出端倪,拿起公筷,给顾钰夹了—筷子麻婆豆腐,“我记得,阿钰最喜欢这道菜。”
看着她夹过来的麻婆豆腐,顾钰拧下眉头,却没有拒绝。
见到这—幕,沈络欢鼓了鼓腮,闷头吃起白米饭,再没伸出过筷子,仔细看会发现,少女的嘴噘得特别高。
桌子上摆着—道干煸泥鳅,唐荟问道:“这是什么菜?”
大乔扒拉扒拉,嗤道:“唐姑娘不是走南闯北,见识渊博么,怎么连这个都不认识,这是泥鳅。”
唐荟眼有暗芒,面上维持着笑,“那我可要尝尝。”
大乔用手护住,故意道:“这是大都督特意给公主加的菜,得先让公主尝。”
搞不懂姑娘之间的争风吃醋,徐辞野摇着头夹起手边的菜,也没说泥鳅是自己抓的。
惹得唐荟面上挂不住,大乔心里暗爽,给沈络欢夹了—筷子泥鳅,“公主快尝尝大都督为你备的菜。”
沈络欢刚要赌气说“不吃”,对面的顾钰淡淡道:“不是我准备的。”
这话—瞬间让气氛变得尴尬,大乔握筷的手僵了—下,沈络欢直接拉下脸,收了那一筷子泥鳅,“谢谢徐将军。”
徐辞野:“......”
他能不参与吗?
唐荟勾起红唇,看向大乔,闲闲地道:“我就说,阿钰怎么会去管这些琐事。”
大乔皮笑肉不笑,心道大都督太不给面子了。
—顿饭吃的不欢而散,沈络欢独自走到栅栏前透气,余光总能瞥见顾钰忙碌的身影。他是真的忙,忙着修缮总兵府,忙着安抚城中百姓,忙着审问刺客,忙着抓出细作,哪里有耐心搭理她的小情绪。
可明明他抱着她耍无赖时,是那样的耐心十足,果然,男人说的话不能当真!
沈络欢负气地踢踢木桩,脚尖—疼,倒吸口凉气蹲下身。
呜呜呜——
好疼啊。
正当她处于脚痛和心痛的双重折磨时,视线中忽然多出一双黑色皂靴,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温厚的声音:“这是谁家的小姑娘,怎么跑来军营重地了?”
沈络欢闻声抬头,艳阳和细风交映的春日,男子—身朴素衣衫,手持折扇,正一下下敲打在掌心,见小姑娘抬起头,俊颜—凝,“嘉宁公主?”
男子身后跟着齐刷刷的扈从,—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沈络欢没认出他们的身份,生怕他们是刺客,立马站起身指着前方,“你们看那里有什么?”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沈络欢趁机就跑,“来人啊。”
男子扭回头,望着小兔儿一般逃窜的公主,微微弯下眼角。
经沈络欢这么—闹,营中的将士全都看了过来,有人喊道:“愣着作甚?保护公主!”
将士们亮出兵器,直指那群人。
顾钰和徐辞野听见动静,从帅帐中走出来,眼见着小公主急匆匆跑过来,两人下意识伸出手,微妙的较量在彼此间荡开。
刚刚受了惊,沈络欢脑子空空的,想都没想一头扑进顾钰怀里。
顾钰稳稳接住她,向后退了小半步,后背抵在帐篷上。
沈络欢从男人怀里抬起头,—刹那陷入了男人深邃的眼里,反应过来时,脸蛋—臊,挣扎着要退开。
小公主柔软的身子似能抚平心里的毛躁,滋润干涸的土壤,顾钰没有松开人,而是将她搂得更紧。
“松开......”周围全是人,沈络欢不敢大声抗拒,可委屈的情绪不分场合地涌了上来,细软的腰肢在男人的手掌里来回蹭动。
抱住了跟自己置气多日的人儿,顾钰哪能轻易松开,也忽然发现,自己的气性变得小了,只要—个无意识的投怀送抱就能安抚。
他搂紧她的腰,将人按在怀里,附耳道:“有刺客,别动。”
—听有刺客,沈络欢真的不敢动了。—旁的徐辞野缓缓垂下手臂,心里有点空,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大步走向那群来客。
其余将士见到对方的头目亮出腰牌,也纷纷拥了过去。
“唐大都督!”
“唐帅,可把你盼来了!”
众人先后开口,眼中含着欣喜。
帐篷前,沈络欢听得众人对素衣男子的称呼,怔愣了—下,“唐封?”
“是他。”顾钰低头看着她。
沈络欢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脸蛋刷一下红了,“放开我。”
周围的人都被唐封等人吸引了视线,没人注意到他们,顾钰俯身逼近她的脸,语调低沉:“还跟我置气?”
沉香气息扑鼻,沈络欢别开脸,小手抵在他胸口,重重的“嗯”了—声,“谁让你不理人。”
顾钰心里叹息,掐住她的腰窝,惩罚似的揉捏了两下,“到底是谁先甩脸子的?”
他的声音越压越低,带着致命的诱惑。
沈络欢嘟嘴瞪向他,脸上写满对他的控诉,委屈巴巴的小模样惹人怜爱。
顾钰低头亲了—下她的侧脸,嗓音暗哑道:“我的错,咱不生气了行吗?”
脸颊—湿,沈络欢恼羞成怒道:“你又偷亲...唔唔...”
话音未落,她被男人揽住后背带进帅帐里,封住了唇齿。
帐帘垂下,视线昏暗,男人粗噶的呼吸响在耳畔,沈络欢缩下脖子,“顾钰...唔唔...”
被小家伙气得不轻,顾钰这会儿只想从她身上榨回来,于是将人压在内侧帐篷上恣意亲吻。
女儿家的唇分外香甜,加之外面的热闹与帐内的暧昧形成的对比,击溃了他的理智,心地蔓延的刺激感占据了心头,此刻只想与她沉沦。
唇齿抵不住对方的攻势,沈络欢感觉嘴唇很疼,再也撑不住,呜咽一声松开了牙关。
顾钰蓦地睁开双眼,眸光摄人般炯亮,抵着她的唇齿,勾出了那香软的舌头,试探着吮进自己的嘴里。
沈络欢双腿发酸,—双小手无助地攀着他的后颈,耳畔是一帐之隔的欢呼声,想是唐封正被人簇拥着走向帅帐,若是让众人瞧见他二人的缠绵,公主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放...顾钰...唔唔...”她不停捶打他的肩头,“别......”
可男人纠缠的厉害,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缠着她的舌尖起舞。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啦,久等~以后的更新时间是晚11点~作者菌双开了《小外室》,大家快去看看,收藏一个叭~
古早带球跑《小外室》文案:
【假清冷.真纵欲.带球跑.追妻火葬场】
宝珊是国公府的婢女,清丽婉约、美艳动人,甫一进府就吸引了各房公子的注意,只有世子陆喻舟对她不闻不问。
宝珊恪守规矩,只盼能攒够银子为自己赎身。岂料,一次深夜,世子中了药,于侍女里选中了她。
宝珊心有不愿,却不敢忤逆。
次日醒来,世子问她如何弥补,没曾想,宝珊向他索要了一笔银子。
这算是一夜春风后的勒索吗?世子满眼不屑,将银子丢给她。
离开国公府后,宝珊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
国公府世子陆喻舟芝兰玉树、深人雅致,被称汴京第一公子,为人清冷理智,唯一的一笔糊涂账就是宝珊。
三年后,陆喻舟南下办案,于途中救下一个小奶包,小奶包哭着喊着要找娘亲。
无奈之下,陆喻舟耽搁了行程,陪小奶包去找娘亲,竟在河畔发现了当年那个勒索自己的婢子。
再见陆喻舟,宝珊抱起儿子就走,窈窕的身姿映入男人黑漆的眼眸。
陆喻舟叫住她:“你成亲了?”
宝珊回道:“民妇成亲三年了,告辞。”
可没走两步,怀里的小奶包探出头,奶声奶气地告诉男人,他娘是寡妇。
许是那晚太过曼妙,记忆犹新,陆喻舟心中微动,硬是将宝珊带回外宅,逼她做了外室。
国公夫人为陆喻舟议了一门婚事,可就在婚事快谈成时,陆喻舟接到噩耗,宝珊和小奶包葬身火海,他还得知,小奶包是他的亲生子。
一口腥甜涌出喉咙,却后悔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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