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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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喊声一阵又一阵，后来人群中不乏有人跟着叫好。擂台上有金石声响络绎不绝，这估计是在座各位参加过的最热闹的比武。

韩子慕秉承着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所有人我就用实际行动恶心死你，全程扮演一个吃瓜群众。

起初还有人对他表示愤怒，后来渐渐麻木，只等着擂台两位师兄决一胜负后，狠狠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解气，再后来他们渐渐沉浸在激烈的比武中。

韩子慕拍拍方明坤的肩膀，示意他休息一会儿，陪他磕会儿瓜子。

此时，姜明明隐隐落了下风，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可却丝毫突破不了卓七的防守，仿佛自己的动作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这个卓七倒是有些本事。”韩子慕拿扇遮住半张脸，小声朝方明坤低估道。

方明坤刹那间流露出几分厌恶的神色，愤愤不平道：“师兄，若不是您当年接济他，他还不知道是哪路歪瓜裂枣。”

韩子慕不是原主，不知道这方面的事，主动探查道：“有这么回事？”

“当年雪地里因偷人丹药被人围殴的男人，就是卓七。你可能忘记了，毕竟你以前帮过那么多人……”方明坤一开了话茬，便叽叽咕咕地解释了半天。

不过两人丝毫没注意到，竟有一人耳聪目明，隔着老远听见了他的谈话。

原来原主在成为恶毒炮灰之前，还是个大圣人。一日练剑，在雪地里看见一幕仗势欺人的场景，被欺辱的人正是卓七。

起因是卓七偷了一枚筑基丹。

他本是贫贱子弟，偶然得了仙缘来到了玄青宗，没有根基如同无水之萍，他本身资质也不怎么样，就想着拿颗筑基丹增加些成功概率。

结果被丹阁大弟子徐如智发现，虽说筑基丹不算是重要东西，可恰逢这位大弟子心情不好，就找人把他套麻袋了。

原主尚且年幼，居住在深山里，从未见过这般欺辱人的场景，语言粗鄙实在难入耳，于是拿了瓶筑基丹甩在徐如智脸上。

“不就是一颗筑基丹吗？我替他还你便是。”

韩子慕听见这句话，就知道不好了，原主是真的不觉筑基丹有什么大不了，随口一说也没有讽刺的意味，可卓七出身贫穷，性格颇为坚韧，可偏偏这种人都会有固执的“高洁”，换句话说就是小心眼。

原主的话严重刺伤了卓七的心，名门正派有钱有势者筑基丹随手一扔，只有他这种人还有从别人手里乞讨。

这也难怪卓七要报复原主。

韩子慕冷笑一声，若不是原主，卓七不知会不会死在那个冰天雪地里。

方明坤继续说道：“可我没想到他就是个恩将仇报的畜生。”

就在这时，战局陡然反转，姜明明手中的剑展露出七道光芒，如一朵莲花一般悄然绽放，一时间所有人都沐浴在圣洁的剑光之中。

韩子慕了然一笑。姜明明是外门弟子中颇为受欢迎的一位，听说得了剑阁长老的称赞，是最有望被收为亲传的外门弟子。在原著里，他后来会被谢虞击败，沦为主角的死忠。

这剑招一出，在场所有弟子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和我说说，我被定罪的前后过程。”韩子慕全然没有在意，捅了捅似乎看入迷了的方明坤。

方明坤一顿，脸色带着几分灰白：“师兄，你……”

韩子慕：“事关重大，你且说着，我不生气。”

方明坤这才娓娓道来：“那日，卓七急匆匆地跑来，说‘谢虞要结丹，代掌门要将他归入长望峰门下，以便日后继承谢宗主的衣钵’……”

卓七的话带着几分煽动的意味。

韩子慕几下子便信了，并说：就算自己死也不可能要这个师弟，长望峰不会有谢虞这两个字。可至此，韩子慕都没有下毒害人的想法。

直到卓七拿出了一瓶溯源丹。

“你收下溯源丹。而且当天晚上，我不放心……半夜悄悄跑去看你，发现你从后门溜了出去。”方明坤眼眶微红，“第二天谢虞那小子便出事，丹阁直言溯源丹丹方失窃。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你，在你房间里搜出一瓶溯源丹和丹方。我作为证人，指认卓七，可是他们用了真言石，我不得不说出你收下溯源丹和半夜不在的事实。就这样了……”

真言石是就相当于测谎仪，筑基以下无人不能说谎。所以方明坤说的都是实情。

因此卓七确实游说韩子慕下毒并把瓶子留下，方明坤确实看见韩子慕半夜出门。

系统：“滴，获得线索：方明坤的口述，支线任务一：洗清冤屈1/3。”

人证物证齐全，还有人能证实他没有事故现场的不在场证明，真是一出没有漏洞的嫁祸。

若不是系统，他可能也真信了。

可这个故事看似完美，可却漏洞百出。所有的“真相”都是基于对证据的合情推理，没有人看见韩子慕真实行凶，所有的证据不过是一个“恰好”。

“恰好有人游说，恰好不见人影，恰好谢虞遇害。真是一出好戏。”韩子慕轻笑一声。

这么说，他倒是希望卓七获胜，这下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做些事情。

这时的擂台，卓七已经被姜明明全面压制，双剑胶着在一起，无一处缝隙，动作快得几乎只剩下残影。

可那个明明落了下风了的人，脸上无丝毫着急。

韩子慕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眼神却锋利无比：“卓七赢了。”

果真下一秒，姜明明浑身真气一滞，手上的剑突然不稳，被卓七一剑挑飞。

紧接着，卓七抓住机会，另一只手上出现一把宽刃重剑，直接将姜明明周身的剑气防御扫得一干二净。

他居然一直藏拙！

剑身狠狠地敲在姜明明胸口。

咚的一声，姜明明从擂台上摔了下去，胸腔凹陷，嘴角染血，目光当即失了焦距。

“姜师兄。”

一群人顿时围了上去，看向卓七的眼神有几分忌惮和厌恶。

在所有人眼里，卓七抓住了姜明明的漏洞大打出手，明明是点到为止的比武，最后一击却是动了杀意。

韩子慕终究是主事人，走到他身边给他喂了颗定心丹：“立即带去丹阁。”

“是。”

韩子慕朝卓七行了一礼，恭维道：“卓师弟好大本事，此战告捷，恭喜。”

卓七：“同喜，下一个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