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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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是需要有人来维护的，我无法完全认同他们，但我会遵守他们之间的规则。——夏目贵志

黑色的商务车上。

伊地知洁高坐在驾驶座位上，目光忍不住往后排瞟去。

那像是玩偶一样的猫咪，就是最近一直在流传的特级咒灵吧。

想到这，伊地知洁高握紧了手里的方向盘，后背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浸湿。

即便从未有过杀人的记录，咒灵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也让他难以忍受。

细心的少年察觉到驾驶者的异样，拍了拍身上三花猫的脑袋，示意祂将威压收一收。

三花猫疑惑抬头，理智不在线的祂并不能够理解少年的意思。

不过，祂很开心地少年与祂互动。

猫咪老师用头蹭着少年的手，身上因为跟五条悟共处一车而暴躁的气息稍微平静了一些。

五条悟见状，歪头看向身边的抱着三花猫的夏目贵志，突然感叹道：“原来还有这种形态。”

“说起来，祂的名字应该不是猫咪老师吧？”

夏目贵志愣了一下，原本注视着前方的眼睛缓缓拉回，落到胖嘟嘟的三花猫身上，摇了摇头，没有接着解释。

名字是最短的咒。

而猫咪老师给予他名字，是对他的信任。

名字的告知，还是交由以后恢复理智的猫咪老师吧。

没有等到回应的五条悟也没有在意，侧身望着车窗外的景色。

就这么沉默着，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满是玩偶咒骸的屋子里，夜蛾正道看着站在不远处抱着三花猫的少年，心情复杂。

若不是少年身上的血迹和猫咪身上那浓重的咒灵气息，忽略猫咪猩红的眸子，光看外表，完全看不出一丝异样。

“很好的孩子吧。”五条悟在一旁随口说道。

夜蛾正道的目光这才回到了身边人的样子，他压低嗓音吼道：“任务的内容可不是让你把他们带回来。”

高专已经接收了一个两面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不能够顶着风火浪尖再接受另一个特级咒灵。

即便这个特级咒灵没有过杀人的先例。

“咒术界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夜蛾正道被眼前的肆意妄为的五条悟气得牙疼。

根据天元大人那里传来的指示，要求五条悟前去鉴定特级咒灵的危险性，若危险性高出预期，就地抹杀。

而现在，五条悟不仅没有执行抹杀任务，反倒还把咒灵给带回来了！

五条悟无所谓地摆着手：“那群烂橘子都已经在那里腐烂多久了，不用担心的。”

他微微侧头看向夏目贵志说道：“不过要让老师你帮我做个证人了。”

“你又想干什么？”夜蛾正道抬眼看他。

“帮我作证，夏目贵志与新生特级咒灵危险等级近乎于零。”

“这可不好办。”夜蛾正道思考了一会儿，转而问道：“这孩子与乙骨有什么不一样？”

五条悟唇角勾起：“老师应该知道阴阳师吧。”

夜蛾正道点头：“了解一点。”

五条悟：“那只特级咒灵，原本应该是妖怪里数一数二的大妖。”

夜蛾瞬间理解了五条悟的意思：“你是想要按照式神使的身份上报？”

“没错！”五条悟笑嘻嘻地应道。

“你这是把上面的人当猴耍么？”夜蛾正道抽了抽嘴角。

对比阴阳师，式神使的消息更加隐蔽，在能力上危险程度也更低。

况且，只要不是瞎了眼的咒术师，都能够看出来这小孩根本不是什么式神使。

“那有如何？”五条悟天蓝色眼睛透过眼罩直视夜蛾正道：“按照祈本里香那个等级汇报，夏目贵志会被立刻执行死刑。”

夜蛾正道：“……”

五条悟拍了拍自家老师的肩，一副无赖的样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债多不愁。”

夜蛾正道不说话了。

良久，他问道：“那只特级咒灵叫什么名字？”

“猫咪老师。”

夜蛾正道额间青筋直跳：“你再说一遍，什么名字？”

“猫咪老师啊。”

听到熟悉的回答，夜蛾正道毫不手软地给了眼前的白发青年一拳。

居然连他都敢耍了，猫咪老师？他怎么不知道五条家的六眼还有叫娘口（猫咪）老师的习惯！

五条悟咧着嘴揉了揉被夜蛾正道锤得生疼的肩膀，没有接着继续这个话题。

他朝着站在一旁的夏目贵志招了招手：“夏目，过来一下。”

夏目贵志走了过去，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白发青年。

只见五条悟一把把他推到中年男子的面前，“夏目，这是我们的校长大人哦。”

闻言，少年乖乖地对夜蛾正道鞠了一躬，“您好，我是夏目贵志，这是猫咪老师。”

看着眼前礼貌乖巧的孩子，夜蛾正道心中对于不干正事的弟子的火气降低了一些。

心中的决策也更鲜明了一点。

就像是悟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好孩子。

夜蛾正道的手放在夏目贵志的肩上，沉声问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来这里想要干什么？”

肩上的手越发的沉重，夏目贵志抬眼看着他，直述道：“我要解开猫咪老师的诅咒。”

“若是你在这里无法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夜蛾正道借助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你要如何？”

如洪钟的声音敲响了夏目贵志心中的警钟。

是啊，如果找不到的话，怎么办？

“那就去其他地方找。”夏目贵志听见自己这么回答道：“不管过程如何，我都要解开猫咪老师身上的诅咒。”

“为什么？”夜蛾正道继续问道。

“因为是约定。”

他以友人帐驱以大妖斑行保镖一职，祂是为他而受的诅咒之苦，他又怎能弃祂于不顾。

“最后一个问题，若是在学习的过程当中派你祓除诅咒，你是否会执行？”

“我不知道。”

干脆利落，毫不迟疑。

“你！！！”夜蛾正道气急。

明明刚刚都回答的好好的，为什么到这最后一步……

站在一旁的五条悟默默地冲自己的老师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夜蛾正道按捺下火气，接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咒灵并不一定都是无药可救的。”少年轻轻地抚摸着怀中的三花猫：“就像是猫咪老师，因为诅咒不得不丧失理智堕为咒灵，这个世界上，肯定还有跟猫咪老师一样的妖怪，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陷入诅咒的漩涡当中。”

“我不知道你们定义中的咒灵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但我知道妖怪是怎样的存在。”

十五年的朝夕相处，妖怪早已溶于血肉，化为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像人类一样，有好有坏。”

“但仅仅因为部分不好的存在，完全泯灭了那些好妖的存在，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