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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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请客,君念果真一点都不含糊，乌拉拉点了一桌子的菜，哪怕两个大男人吃都足够了。

艾兰德吃得不多,主要是看君念吃。也不知道这姑娘平时吃那么多都长哪里去了，细胳膊细腿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喜欢吃东西。”大概美食真的能让人心情变好,君念的话闸子也跟着打开。“就好像把食物吃下去,坏情绪也能跟着被消化掉了。”

艾兰德眼前多了一只大肉丸，愕然抬眸,对上那双翡翠一般清亮的眼睛。

“味道很不错,试试看？”

艾兰德下意识夹起咬了一口，果然如君念所说，味道很不错。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女孩笑着问。

艾兰德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你，你就会说实话吗？”君念反问。

艾兰德愣住,君念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况且，她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祖母绿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女孩的樱唇轻轻勾起。

要不是无意中在星网输入艾兰德的名字,她还不知道，原来自家的编者,有着那样辉煌的历史呢。

倒也能理解他那过分自信都是从哪里来的了。

至于网上那些风风雨雨的传闻，君念是一个字也不信。

她也曾是网络谣言的受害者，知道这把刀有多锋利,多致命。

她作为一个有独立意识的个体，难道还要被外人的意见左右，人云亦云？

是善是恶,是好是坏，她自会判断。

这么想着，君念脸上笑意更浓。

艾兰德被她看得后背一凉：“你、你干嘛？”

“没干嘛~”君念双手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声音甜到发腻，“就是突然觉得你长得还是蛮帅的，这么好的条件不去当明星可惜了，当初怎么会想到要去做编者？”

“咳咳！”艾兰德正在喝水，猛地被呛到，一句“你该不会吃错药了吧”差点脱口而出，好歹是忍住了。

惊讶过后，他开始仔细思考君念的问题。

每个人最初的梦想，大概都很纯粹，他想当编者，只因他喜欢文字，他想要让每一篇优秀的作品都能被看见，得到应有的赞誉和掌声。

如果说文字赋予了文学初生，那么编者就是文学第二次生命的缔造者。

一篇作品，从诞生到真正展现在大众面前，并不容易。

这其中若是有一步没到位，很可能这篇作品就错过了与大众见面的时机，从此成为故纸堆里被冷落的一员。

艾兰德见过太多实不配位的文者，他们依靠着钞能力或权势，把一堆垃圾包装成伪饰的精品，放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供人顶礼膜拜。

而真正应该被重视的精品，却被冷落地丢在角落，好似垃圾。

不，这种颠倒黑白的行为不应该继续发生。

如果最初是因为喜欢才接触这一行，那么深入了解这个行业的门门道道后，艾兰德的目的变了。

守护文学的纯粹，让文学能健康发展。

艾兰德一度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达成目标，直到曾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在背后狠狠捅了自己一刀……

“这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君念的声音把艾兰德从并不愉快的回忆里拉了出来，他感到眉心温热，竟是女孩温温软软的手指。

君念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语气理直气壮：“看你眉头皱得都能夹死飞虫了，天天皱眉小心老得快。”

艾兰德：“……”

就当你说的对。

“如果很难回答那就算了，”不等艾兰德开口，君念便道，“我倒是可以说说我走上写作道路的原因。”

艾兰德眉梢一挑，很配合地问：“是什么？”

“因为有趣啊。”君念理所当然道，“写作是一件很让人心情愉悦的事，当然了，遇到卡文的时候也很让人头疼，但一想到能通过文字创造出一整个世界，那么那些个小烦恼也不算什么了，你说是不是？”

因为有趣所以创作，这果然是君念会有的回答。

艾兰德的肩膀轻轻抖动起来。

“你笑什么？”君念不满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可爱。”艾兰德忍笑道。

君念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可爱？这绝不是大佬文者该有的形容词！

君·酷女·念表示难以接受。

君念：“……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艾兰德大笑起来，还伸手在气鼓鼓少女的头顶rua了两把。

毫不意外地被用力推开。

君念用力瞪他。

这男人怎么回事，她好心安慰他，咋还动起手了呢？

在君念的怒视之下，艾兰德反而笑得更欢了。

知世故而不世故，历经磨难而永远保持最初的热忱，所谓赤子，也不过如此。

是真的很可爱呀。

***

不管生活有多操蛋，但日子还是要过的。

《好故事》临时变卦，艾兰德只好再次给《星之源》寻找适合的渠道，但不知是怎么了，竟没有一个杂志社愿意接收稿子。

就连之前被艾兰德拒绝过的小杂志社，也突然变了口风，表示要再考虑考虑。

不说艾兰德，就连君念也察觉到不对劲。

显然，她这是被人针对了。

“戴里克有这么大能耐吗，连外星球的杂志都管得着？”君念一脸震惊。

因为书展签售的事，她算是彻底跟戴里克结下了梁子。

这也是《星之源》不选择在她有一定读者基础的洛塔星上发表的原因之一——洛塔星文坛毕竟还是戴里克的一言堂，前两次的风波，显然与这位德高望重的文协副会长有莫大关系。

创作是一件很耗费心力的事，她可不想在写作之余，还要为旁的事情烦恼。

艾兰德眉宇间笼着一层阴霾，似乎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

君念并没看见艾兰德的异常，她正在星网查阅与小说有关的资料，突然想到什么，冒出来一句：“搭档，你说要不把小说发星网上怎么样？”

艾兰德一愣，下意识否决：“除非实在没办法，最好还是不要。”

这个宇宙也是有网络小说的，但情况稍微有些不同。

通常来说，只有那些杂志社、出版社不愿意要的作品才会选择在星网上发表，也就是说，大众普遍看到的网络小说，质量都不咋地。

不是没有网络小说家后来转型为实体小说家，但往往这类人在文坛的地位都不如一开始就走实体出版的文者，还常常因“出身”问题被人看不起。

艾兰德并不建议君念把《星之源》发在网络上，因为一旦这么做了，《星之源》从此就会被打上“网络小说”的标签，而君念也会被当成网络写手，这不管是对对作品的推广还是对君念本人的发展都不是什么好事。

君念皱眉：“偏见，这纯粹是偏见。”

穿越前，她虽然走的是传统出版的路子，但身处圈中，对网络文学也有一定了解。

把所有网络小说都打成糟粕的想法是很可笑的。固然，因为发表容易、把关不严等原因，网络小说容易出现粗制滥造的现象，但也不是没有精品存在。

比如在某地方论坛上发表的某作品，后来不也获得了xx文学奖？

网络，应该是个渠道，而不该成为评判作品的标签。

想了想，君念道：“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横竖《星之源》现在也没法实体发表，还不如换个方式试试。

艾兰德满脸严肃：“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一个弄不好，君念好不容易积累的名声算是毁了。

君念摊手：“要是连作品都发表不了，名声留着又有何用？能当饭吃吗？”

艾兰德：“……”

话糙理不糙。的确，当前阶段最主要的问题是《星之源》无人肯要，那么走网络发表途径，至少比砸在手里好吧？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艾兰德还是点头：“可以尝试，不过有一个要求，你要改笔名。”

改个笔名，也算是对“念自在”这个名字的一点保护。

不就是换个马甲吗，这还不容易？

君念回答得很爽快：“没问题。”

***

拍电影闲暇之余，柯林摸出光脑，熟练地登上常去的神秘学论坛“星球秘密”。

作为星际神秘学的忠实爱好者，柯林早已通过日常签到、灌水等活动混成了论坛的骨|灰级用户。

谁也不知道，这个名叫“光影世界”、喜欢聊天吹水的账号背后，竟是星际著名青年导演柯林·布朗。

星座占卜、星际秘闻……唉，怎么老是这些内容，都没点有新意的。

柯林无聊地刷新页面，正打算退出时，一个帖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小说连载？

因为在本论坛连载小说的人着实不多，这部名为《星之源》的小说一下子就引起柯林的注意力，毫不犹豫点了进去。

穿越回亿万年前？这个设定太妙了！

才看了短短几百字，柯林便兴奋地直拍大腿，震得桌上的光脑差点掉落。

稍稍平复了心情，柯林继续往下阅读。

谁知这一看，就停不下来了。

绝了，这篇小说实在太绝了！

回到过去这个设定已经够棒了，没想到更精彩的还在后面。短短两三千字，就带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感。

野性的原始星球，失落的文明，神秘的图腾……这些描写无一不在刺激着星际神秘学爱好者柯林的眼球。

这个让无数演员又向往又害怕的星际大导激动难耐，一时不知该如何宣泄，干脆在原地蹦跶起来。

“导、导演？”

柯林浑身僵住，缓缓回过头，是同样一脸懵逼的男主角。

柯林：“……”

男主角：“……”

柯林面无表情：“……其实我是在锻炼。”

男主角一脸慌乱：“是、是的，我知道！”

柯林：“……”

他还不如不解释呢！

这段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柯林整体心情，男主角找借口溜走以后，柯林重新抱起光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如飞。

“啊啊啊啊啊楼主写得太棒了吹爆！！！！！”

“后续呢后续呢我想看后续！楼主快点更新啊！！！”

“刷新键都按烂了为什么楼主还不更新qaq”

柯林一连发了好几条评论，满腔激情这才慢慢平复，有闲心去翻阅别的评论。

不出所料，其他点进来的用户也被小说的创意与描写震撼到了，不过半小时就整整灌了好几十页的水，毫不意外把这楼顶成了热帖。

以为这就完了？天真。

一刷新，柯林发现论坛首页多了好几个讨论《星之源》的新楼。

再一刷新，又多了好几个帖子。

看着几乎占据一半页面的《星之源》楼，柯林毫不犹豫断定：这小说，必火无疑！

***

“我火了？”君念满脸讶异。

得到艾兰德的肯定，君念迅速打开光脑，登上论坛。

半分钟后，君念深吸一口气，默默站了起来。

在艾兰德不解的目光中，君念挺直着腰，脚步平缓有力地走出房门。

片刻，门外传来一阵压抑的尖叫。

艾兰德：“……”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又过几分钟，君念一脸平静地进门，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艾兰德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光脑打开，屏幕上是君念看不懂的柱形图扇形图。

“据统计，在《星之源》最新章发出后两小时内，用户回复量达578条，浏览量达8857人次，论坛内相关帖子讨论量达……”

君念呆呆地看着艾兰德的上下唇一张一合，早已神游天外。

原来网络的威力这样可怕吗？

前实体作家陷入震惊与怀疑。

这次她之所以会选择在星网上发表小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能预想的最好的情况，就是有几个误点进来的网友无意中看到小说，留下几句点评。

会这么想，倒不是她对自己的作品没有信心，而是对网络这个渠道不大了解。

在纸媒日渐衰微之际，君念也不是没尝试走网络渠道发布作品。

然而，不知是她选择的平台不对，还是她的文风并不符合受众口味，效果很是不理想，甚至连点击率都没几个。

于是君念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当她的纸媒作家。

“你是怎么做到的？”君念努力想平静下来，但略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因为不熟悉星网的状况，君念把发表事宜交给艾兰德全权处理，就没再管了。

她依稀记得艾兰德提过一嘴，说是把小说发在一个论坛上？

可普通的论坛又不是专门的小说网站，怎么能引起这样大的关注？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某涯某瓣——这些个论坛，倒也不是没有出过红极一时的小说。比如《鬼x灯》，比如《xx那些事儿》，又比如《xx三十三天》。

其实，正如杂志有不同风格，网络上也有各类型的小圈子。由于在这个世界网络文学不受重视，即便有专门的小说发表网站，但艾兰德一开始就没考虑在这类平台上发表。

《星之源》虽以剧情取胜，但绝不是普通的套路文，有些剧情还比较晦涩，与当下流行的网文格格不入。

其实君念的作品都有这样的特点，短短几万字展现出来的可能只是露在海面上的冰山一角，更内涵的部分是蕴藏在字里行间，她并不点明，而是待读者自行发掘。

这也是她曾经尝试发表网络文学却失败了的主要原因，网文更讲求用表层剧情来刺激读者的眼球，强调阅读时的快感。而君念的小说则不然，有些地方咋一看没什么，但事后深思，便会发现不一般。

两种风格的作品，没有孰优孰劣，只有适不适合的问题。

正因为深知这一特点，艾兰德在挑选平台时，着重瞄准的是高知用户占比多、且喜欢神秘知识的“星球秘密”论坛。

一来这个论坛用户都喜欢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像什么星际未解之谜之类的，与《星之源》的内容不谋而合。

二来论坛虽是小众圈子，但日常活跃人数并不算少，且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为数不少，更能理解《星之源》背后所要表达的内涵。

有时候，一款优秀的产品未能产生应有的效应，不是因为它质量不好，也许只是没投放到适合的人群。

听了艾兰德的解释，君念心服口服。

她还真不知道，只是单纯在网上发表一篇小说，竟还有这样多的门道。

这么看来，她当初死活混不出头，不是自己写得烂，而是因为没有掌握游戏规则。

想到这里，君念心情有些不大舒服。

她原以为写作是最单纯的事，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这样复杂了？

见刚才还在傻乐的少女一秒变忧郁，艾兰德一头雾水。

这小祖宗又是怎么了？

“喂，你没事吧？”艾兰德鲜少有哄女孩子开心的经历，不由有些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用手指戳了戳君念。

结果他却被君念狠狠瞪了一眼：

哼，就是这种挖空心思找漏洞钻空子的人太多了，所以越来越多人不好好创作，而是想方设法研究成名的捷径。

艾兰德：“？？？”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艾兰德：我巨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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