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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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清风没有推脱，很是爽快的在小侍急忙送来的纸上将之前念完的词句全部书写了下来。

熟悉的黑云在纸面上涌动，然后是那道还算熟悉的气爆音。司马清风表面宠辱不惊，实际心思百转。

看起来边境真的不怎么稳定，要不然王旭孜一个三品大员真心不至于如此激动！

等一系列‘特效’过去，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围绕在司马清风身边。眼巴巴的看着那张纸，看着那张文气显现黑云环绕的纸张。

之前说过很多次，在大宴朝之前有将近百年的混乱时期。那时候人为了保命已经很不容易，就更不要说保存什么纸张文字。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什么的，自然能通过口授相传传递下来。但也有更多美好的文字，因为太长或者这个那个的原因缺失。

而大宴朝的文气就很是挑剔了，复原古人的文学，少一个字都不行。这首辛弃疾的破阵子前面那一段在大宴朝可谓是脍炙人口，上至八十老者下至五岁小童，只要读了书基本都会背。

可后半段却因为种种历史原因，就是差了那么几个字。至于为什么，也是很好猜的。毕竟对于大宴朝之前的封建王朝而言，很多时候议论天子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原词中到底什么意思并不重要，毕竟文字狱兴起的时候也没几个人是根据原著原本的意思给人定罪的。

王旭孜已经从上首走了下来，走到司马清风身边不掩他的欣赏之情。“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王旭孜在司马清风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三下，接连三个好也终于让之前围过来的书生们变了脸色。大家来参加这个书会最重要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能得上面之人的青眼嘛，现在总有一种为别人做了嫁衣的感觉，能有几个人心情美好的？

尤其是楚仁熊，在感受到周围人若有若无的视线之后，本来只是有点郁闷的心情现在简直快要上升到气吐血了。

莫兰先生也从上首走了下来，单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摸着胡须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点头。“字迹力可透背风骨正直不阿，是个好的。”

莫兰先生点赞之后，难得露出笑脸。回头看向王大人，状似调笑的继续说道。“说起来澄明兄家中那位也是人人称赞的京城才女，不知道和这位司马学子比起来才气如何。”

老先生，你这话说的可就到头了啊。再说下去，恐怕就要牵桥搭线了吧。司马清风笑着拱手，连称不敢。“莫兰先生谬赞了，虽然小子不知那位才女才情如何，但绝对知道自己可没什么才情。”

墨兰先生为之一愣，侧目看向一本正经的司马清风。自谦的人见的多了，如此自谦的可真就生平罕见了。

王旭孜的动作也为之一顿，脸上的笑容不变，收回手笑呵呵的抚摸着胡须。别人听到的重点可能是司马清风的自谦，可王旭孜听到的重点却是——那位才女四个字。

这四个字，已经表明了司马清风某种态度。

司马清风再次拱手作揖，脸上的表情无比真诚。“小子从小读书上进，可不论是夫子还是家中长辈都言小子并无半点才学。诸位见我过了童生试，又补全了两首词才如此夸赞于我。殊不知小子也就只有记忆力好这一点值得表扬了，可惜的是，记忆力好却不知变通，能熟读背诵古人贤者之文，却不能书写属于自己的一言半句。”

楚仁熊愣住了，王旭孜愣住了，墨兰先生也愣住了。全场所有一百多号人，一起愣住了。所有人看向司马清风，有点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司马清风也没让人失望，既然选择了自爆那就直接爆了个彻底。

“在下司马清风，往上数个十几二十代的吧，也能沾上太史公的光。我现在补全默写的这些诗词歌赋，也不过是将前人的功勋展现在人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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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不过是西汉武帝时期设立的官职名称，甚至到了汉宣帝时期还将太史公降为了太史令。职责有很多，但最广为人知的一点就是行文书。

而历史上最具有记忆点，还姓司马的太史公，可就只有一位，也就是那位编写了《史记》的太史公，司马迁了。

扯虎皮干大事儿，司马清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样乱认祖宗有什么不对。反正大家都姓司马的，而且那一位也的确年长很多多多多多多。

叫声祖宗，不亏！

‘嘶’的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甚至有人还夸张的后退了一大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司马清风。司马清风像是没看出旁人的惊愕，镇定自若。

“所以说才情什么的，在下是真的没有。”

书会最后是在众人的恍惚之中结束的，从司马清风自爆了祖宗之后，冯远眺见势不对示意主持人引导让书会继续走之前预定好的流程。

王旭孜本来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某种示好也算是被打断了，司马清风表明了他无心，王旭孜身为一个三品大员的骄傲也不会强求。

整个书会结束的时候，大概也就下午三四点的样子。书会上是不提供饭食的，也就午时刚过的时候提供了一点点心。毕竟一群自诩清贵之人的面子工程，吃吃喝喝的太不雅观。

可能也是怕这些金贵的读书人直接饿死在书肆里面，书会主人自然是要掌控时间不能太过。

这一次的书会，司马清风可算是出尽了风头。暂时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很快整个洪阳镇都将知道司马清风这个名字。

拉着恍恍惚惚的韩明月一起出了门，谢绝了那些人的续摊邀约，专挑小道小巷很快就和那些人彻底分开了。

“清风大哥，你，你真的，真的是……？”韩明月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走在路上都有点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了。

司马清风长叹一口气，目光貌似不经意的向后看了一眼。揉了一把韩明月的脑袋，表情也很无奈。“也许是祖上为了说出去有面子牵强附会的吧，现在家中长辈都已去世，我也没办法查证了。”

“以前家中藏书也算是有万卷之多，我从小不被要求别的，唯一被要求的就是熟背那些东西。大概在六七岁的时候吧，一把大火烧光了所有东西。如果不是后来父亲和爷爷还在努力的想要修复那些书籍，我都快要以为那是我小时候做的梦了。”

“大火？”韩明月瞪大了眼睛，快速抓住了司马清风的右手。“那清风大哥你没事儿吧？你没受伤吧？怎么会发生大火！”

司马清风眼中的漠然悄然消失，看着比自己矮上半头的小家伙眉眼都不自觉的弯了起来。虽然是编造出来的经历，可韩明月最先关心的不是那万卷书而是自己，就是一件足以让他心情美好的事情了。

“别人想抢那些书没成功，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烧了谁也别想要吧。”司马清风说的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不过当年我刚好在书库背书，吃了不少烟。大概也是因为如此后来读书学习什么的总是使不上劲儿，觉得自己脑袋空空的。”

韩明月眼中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连忙拉着司马清风想向另外一个方向走。“那现在呢？算了你也说不清楚，我们现在去医馆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症状……”

“哈哈哈，小可爱。”司马清风大笑着直接揽住了韩明月，脑袋不客气的在韩明月的脑袋上蹭了蹭，笑到夸张的都能挤出几滴眼泪了。

“早就没事儿了，自从开始习武，不仅强身健体了，脑子也没那么难受了。现在偶尔还能回想起小时候背诵的那些东西，已经很好了。”

“真的不用去医馆看看吗？我觉得……”

“我觉得我肚子好饿，之前说好了请我吃饭的不要想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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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现在就去吧。”司马清风手上用力，简直快要将人搂到怀中。韩明月所有注意力都用来担心司马清风，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

被人搂着往前走，还是不甘心的嘟囔着应该去一趟医馆什么的。司马清风不再多说什么，用实际行动证明肚子饿更重要一些。

两个人一笑闹一担心，很快就离开了小巷消失不见。片刻之后，从巷子后面走出来四个人。站在前面的两位，正是之前书会上上首之人——王大人还有莫兰先生。

另外两个身手矫健之人护卫在旁，静默不语。几息之后，王旭孜轻叹一口气看向莫兰先生。莫兰先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不知是否是真，可那小子眼中确无灵性。”

灵性，一种玄乎的只可感官不可言传的东西。但所有大宴朝上位者都知道，只有拥有灵性的人才能自己创造出来文气。

王旭孜再次轻叹一口气，惋惜的看着司马清风离开的方向。“倒也实诚。”

本来是他看好的学子，现如今很多事情却是不能成行了。对于司马清风的好感，也就只剩下实诚两个字了。

想来也是那人聪慧了，看出了什么。所以在自己说出口之前，倒是先借机回绝了。要不然以后事成再发现这些，恐怕就不是什么结善缘，而是结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