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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烟顺利进入东苑,让忍冬和剪秋在外等候,她深呼吸了一下,跨进傅少廷居住的屋子,四下一看,似乎没人,她重重松了口气,还怕遇到傅少廷不知说什么。
她疾步走到书案前,见自己画的图纸正完好无损的躺在那。
心落下来了。
忽地,传来男人的闷哼声,一声又一声,虞烟紧蹙眉头,心生奇怪,四下一看,没人,这声音怎么越听越怪异,一下用言语还形容不上来。
不会是傅少廷吧?
似乎、似乎是从浴室的方向传过来的,莫不是傅少廷去洗身子了,又将伤口弄严重了。想到这,虞烟抿了抿唇,心里有股无名的怒火,这人怎么就不能爱惜爱惜自己的身子。
虽说他是为了救她才受伤,可如果是这样,她心里仅有的一丝愧疚也烟消云散了。
虞烟走过去,果然,看到傅少廷躺在浴桶里。
非礼勿视。
她忙抬手遮住眼睛,气不打一处来,脱口而出,“傅少廷,你怎么能洗身子,你忘了你手臂还包扎着药吗?”
没人应。
虞烟本想一走了之,可脚下像是有千万斤重,挪不动,她徐徐放下手,一下子就发现不对劲了,忙走进一看,傅少廷背靠浴桶,身子没在水里,双手搭在浴桶边上,紧攥着边缘,手上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面色潮红,耳朵,脖子也无一例外,双目紧闭,薄唇抿成一条线,嘴里发出闷哼的声音。
越听越不可描述。
虞烟的脸“噌”的下就红了,没来漠北之前,她作为虞贵妃身边的得力宫女,与绿央换着守夜,而虞贵妃又极为得宠,一个月里怕是有二十天皇帝都歇在延禧宫。
常常也有类似的声音传出,出自皇帝,有点不一样的是皇帝的声音里带着释放和享受,而傅少廷这声音似乎带着压抑和煎熬,她怯怯的伸手摸了摸傅少廷的额头,还没挨到,就已经感到灼灼火光。
她忙收回,咽了咽口水。
这很明显被下药了。
这种的事情在宫里的时候倒是很常见。
下一秒,还没想出对策的虞烟已被拉进浴桶,贴着傅少廷火热火热的身子,她错愕的惊呼了一声。
“我给了你机会,你自己不走的。”傅少廷的声音已哑得不成样子。
“君上,你别这样,你松开。”虞烟像是一滴水,正好滴在了干柴烈火熊熊燃烧的火上,被包裹着任其上下其手,她喘气,试图阻止,“傅少廷,你看看我,我是虞烟,你被下药了,不管怎么回事,你先放开我,我去找府医来。”
“虞烟,救救我。”
不一会儿,虞烟便软成一滩水,任那谁为所欲为。
……
从晌午到晚上,没听到东苑有半点消息传来,王明珠坐立难安,阿春那死丫头也不知去哪里了,起身出门,却被两个老婆子无声拦住。
王明珠眸子里的小火苗腾升而起,厉声训斥道:“你们是谁?竟敢拦了本小姐的路,还不快滚开。”
两个老婆子对视一眼,不说话,不理会,也不放行。
王明珠始终是一个姑娘,力气那比得了常年做粗活的两个老婆子,她气得不行,“反了,真是反了,阿春,你死哪去了?姑母,姑母……”
她奈何不了,只得放声求救。
须臾间,王氏来了,笑盈盈的说:“明珠,大呼小叫作甚?”
见王氏来了,王明珠终于松了口气,笑着告状:“姑母,这两瘟神是谁?竟敢拦着我不让我出去,姑母,你要给明珠做主啊,这是不把姑母放在眼里。”
王氏给两老婆子使了个眼色,她徐徐进了屋,轻声说:“明珠,这是我吩咐的。”
王明珠眼睛微睁,“姑、姑母这是为何?”
“为何?自然是让傅少廷去死啊,只有你能给他解媚毒,除了你,任何普通女人都不行,傅少廷就只有等死了,我不拦你,难不成送你去救他吗?”想到傅少廷三日后就死了,有可能还用不了三日,毕竟南蛮的媚毒无人能抵抗,若是没有和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女人进行结合,不出两日,必被折磨死。
王氏心里畅快啊,止不住仰天大笑。
王明珠下意识后退,姑母疯了,疯了,怎么能把她关在这里呢,少廷表哥不能死不能死,她猛地上前,双手放在王氏的肩膀上摇了又摇,“姑母,你说过要帮我的,你让我出去吧,少廷表哥他需要我,他不能没有我,姑母,只要我跟表哥好了,大表哥就会没事,我会成为女君,这府里再也没有比姑母更尊贵的人了……”
“姑母,你别犯糊涂啊,快,让我出去。”
相对王明珠的激动,王氏清醒又理智,嘴角带笑,很有耐心,一字一句的解释:“明珠,你忘了,傅少廷不过是个低贱庶子,又怎么配得上漠北第一千金的你。傅少廷早就该死了,是我心慈,是我手软,才让他多活了这么多年,放心,等他死了,等你大表哥成为新的漠北王,你想当女君,想成为漠北最尊贵的女人,姑母成全你,若你不想,姑母让你成为尊贵的漠北郡主,天下男子任你挑选。”
“不,不要,我不要,我只要少廷表哥,我只喜欢少廷表哥,求求你了姑母,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好不好?”王明珠被吓到了,一边哭一边说,祈求的目光直勾勾看着王氏。
王氏皮笑肉不笑,眼神里带着一丝戾气,看起来总有几分阴森的错觉,像是来索命似的,她徐徐蹲下身来,温柔的拍着王明珠的背,低声说:“明珠乖,乖乖在这等着,别给姑母添乱。”
“姑母,求你了,你放过少廷表哥好不好?”
“不好。”
“姑母,姑母,为什么?”
“傅少廷早就该死了。”
……
从浴桶,到床榻,轻一下,重一下。
满室旖旎。
虞烟紧绷着身子,眉头紧蹙,终于松开了被咬出血的唇瓣,低声,“疼、疼疼……”
“放松。”傅少廷也难受,上不上下不下,这事不尝还好,一尝起来就不可收拾,喘着粗气,哑着声音哄道:“乖,别怕,放松。”
第一次没成功,第二次也没成功,第三次一开始就结束了,第四次算成功了吧,这都第五次了,还要怎样。
以前在延禧宫,夜深了皇帝来宿,虞贵妃一般也只要水两次,很多时候都是一次。
莫名其妙就跟他融为一体了。
虞烟是真疼,没有一丝好受,有那么一刹那快感,也只是一刹那而已。她又“嘶”了一声,重了重声音说:“傅少廷,到底是谁给你下药的?”
闻言,傅少廷眸子一深,翻身下来,躺在一旁,自个很快解决了。转而朝虞烟说:“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虞烟点头,终于松了口气。
傅少廷出了内室,便吩咐人彻查此事。又吩咐人将府医唤来。
府医很快来了,见傅少廷的手臂上的纱布早被血侵染,凝固了,顿时大惊失色,“君上,你这是干什么了?莫不是觉得活着没意思,索性自残到底,我警告你,这是我第三次给你包扎了,若再有下次,本公子不管了,在你这君上府憋屈,还不如去游历天下。”说归说,还是轻轻给傅少廷解开纱布,看这血肉模糊的样子,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府医不是普通的府医,名白术,不到四十,看着跟傅少廷像同龄人,一次意外,跟傅少廷惺惺相惜,后来便来到君上府。跟傅少廷说话随意惯了的。
作为大夫,最怕的是便是这种人。
傅少廷沉声说:“我中了媚毒。”
啥?白术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黑脸的傅少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了后问:“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给你下毒?还是媚毒。”
“莫不是女君?你活该,谁让你娶了人家又冷落她。”
“不是。”
“查清楚了?”见傅少廷面色凝重,白术也歇了开玩笑的心思。
白术是他很重要的一个作战伙伴,傅少廷知无不言,沉声说:“还没,我怀疑是王氏,昨晚我用晚膳前后,没用过其它吃食,在此之前王明珠来过东苑。”
“这样看来,王姑娘对你用情很深啊。”白术替他重新包扎好了手臂,媚毒也是一种毒,顺便替他把脉,把着把着,收了嘴角轻佻的笑,面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看来这事不简单。”
傅少廷问:“怎么说?”
白术怕误诊,又把了一次,才缓缓说:“看来你真是命大福大之人,毒虽勉强解了,但体内还有不少残留的毒素,这毒叫‘三日媚’,是南蛮那边的,中了此毒的人,三日内若是没与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人相结合,必七窍流血而亡,一般不用三日,很多人连两日都受不了,这毒不是一般的折磨人。所以我说你是命大福大之人,屋子里替你解毒那位是谁?还有,你这毒,应当被下了咒,一辈子都只能碰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人,相当于你只能碰她,你想想,这世间阴年阴月阴日生的人何其少。”
“且这中了三日媚的人,若是不能解咒,逢七必碰那女子,不然缺一次身子便弱一次,直到身子被慢慢掏空为止。这确实毒,一辈子都别想离开那女人。”
傅少廷拧眉问:“有解咒的办法吗?”
白术摇了摇头,而后想到什么,轻声说:“除了下咒之人,任何人都不能解咒,办法有倒是有一个,就是孕育一个孩子,这毒就会遗传到孩子身上。你就彻底解咒了。”
“如果真是那王姑娘下的,那你得好好查一番了。竟敢跟南蛮人有接触。”
就在这时,傅荣进来了。
傅少廷忙问:“如何?”
傅荣回:“属下查清楚了,是表姑娘所为。”
傅少廷又吩咐:“这毒只有南蛮人才会,必定是南蛮人混进了惠阳城,你带人好好审查外来人口的身世背景,一个都不放过,包括本地人口。”
一听南蛮,傅荣脸色难看至极,中气十足的应声。
傅荣走后,傅少廷看向白术,“你还待在这干什么?”
“我待在这儿怎么了?事情给你解决了就过河拆桥了。”白术笑着反驳,紧接着又问:“准备怎么处置?”
傅少廷没应。
后白术也觉无趣,便起身走,让他自个静静。跟着傅少廷也近十年了,也知道他的一些事情,真要做个决定,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出来的,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
就这么坐了几个时辰。
傅荣回来,脸色之难看,“回君上,王太守近两月频繁去寒山寺,南蛮人肯定混在寺庙中,王太守竟然叛变,王娘娘和表姑娘近段时间也去了寒山寺,想必早串通一气。如今南蛮人已撤。”
“嗯。你去将王氏等人捆了往蛮夷之地流放,没有终点,死活看造化。”傅少廷轻靠在背椅上,半眯着眼,冷声一字一句道。没想到看似老实的王太守竟也不甘平庸了。
没有直接杀死算是他对已故漠北王的交代,他给了他们活着的机会,到这一步也没动杀心,不过换了另外一条生不如死的路。
傅荣应声:“属下遵命。”
待傅荣走后,傅少廷伸手揉了揉眉间,起身去往军营,南蛮人不安分了。
二十年前,漠北还是荒蛮之地,左有匈奴人虎视眈眈,右有南蛮人耽耽虎视,漠北夹在中间连生存都难,而南蛮和匈奴一直将漠北视为囊中之物。
就这样制衡了多年,直到傅少廷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将匈奴收复一部分,又将南蛮人击退,死伤惨重,多年不敢轻举妄动,却一直将傅少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子子孙孙的目标就是将漠北打赢。
子孙层出不穷,自然有一两个冒尖的人才。
如今的南蛮的首领叫阿拉坦仓日松,打小被誉为南蛮的天才,自己的父亲和祖父均是傅少廷的手下败将,他很不服,不过是有些蛮力的男人,仗着漠北人多势众,占优势罢了。他可不是他那蠢笨老实的父亲和祖父,又怎可在战场上硬碰硬,以他南蛮的人口,就是再等十年,也不一定敌得过漠北。
这十年,他是等不过。他要智取,正好改名换姓,乔装到漠北,竟让他遇上一个天大的机遇,这不就是天助他也吗。没想到傅少廷的嫡母也恨他入骨,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一拍即合。
一日过去,便是最好时机,漠北无主心骨,军心定一片混乱。阿拉坦仓日松兴奋召集属下,深夜进攻漠北!
而这头,傅少廷早已做好开战准备。
……
流放路上。
傅少泽也在内,不过早已奄奄一息,全身满是淤青,且这几日暴瘦,此刻正被铁链拖着走,像狗一样。爱子如命的王氏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路上嘴里都在念叨,声音时大时小,像念经一样,“傅少廷那挨千刀的逆子,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凭什么啊,这么对长兄和嫡母,就不怕上了战场就回不来吗,不怕天打雷劈吗?一个低贱庶子不知尊卑,我痛啊,我悔啊,我恨啊,他小时候我就应该一把捏死他,谁知道长大了竟这么不长良心来祸害我王家人……”
王氏的弟弟王太守此刻也一脸悔恨,悔不当初,他就不该动摇,不应该跟着王氏做蠢事。
不过看着当初同是白衣的林长青不仅有了三个优秀儿子,还自个在君上面前好不得意,他呢,漠北王死后就止步于太守了,且还是个不怎么受君上待见的太守,这口气又怎么咽得下去,一时鬼迷心窍了,被王氏一怂恿说若是当今君上不是傅少廷,是傅少泽,他王家该是多么光荣。
结果,就是这么个下场。他恨不得咬舌自尽。
王明珠混混沌沌,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为什么为什么?姑母不是说只有她才能解了表哥的毒吗,可表哥把她送走了,谁去帮表哥解毒。
她上前抓住王氏,歇斯底里的问:“姑母,为什么?你不是说了会成全我吗?为什么为什么啊,少廷表哥要把我们送到这个鬼地方来,你说啊你说,你是不是害死了少廷表哥。”
闻言,王氏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傅少廷死了,傅少廷终于死了。”
王明珠尖叫,猛地往王氏身上扑,“啊啊啊啊啊我打死你,刀打死你,是你害死了少廷表哥,是你,是你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去救少廷表哥,我打死你……”
一群疯狗乱咬。
……
虞烟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她动了动身子,“嘶”了一声不敢再乱动,身子像是粉身碎骨了一般,身边,触目可及的地方都没傅少廷的身影。
她收回目光,看着承尘,缓了好一会儿才吃力的撑着身子起来。
忍冬和傅荣不知在谈什么,脸色都不是很好。
“女君。”傅荣打了声招呼,又看了一眼忍冬,转身匆匆走了。
忍冬忙问:“女君怎么样了?要不要传膳?”
空腹确实难受,虞烟轻轻点了下头,下人一个二个脚步匆匆,且面容凝重。不一会儿,忍冬回来了,将膳食摆放在方桌上,紧接着又布菜,“女君,尝尝这个?”
虞烟接过,慢条斯理的进食,低声问:“忍冬,府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发生了两件事,听说王娘娘和王太守跟南蛮人达成合作要置君上于死地,表小姐胆大包天,还悄悄给君上下了媚毒,被君上知道了,将王氏九族都被流放了,并下命令永世不得进惠阳城。还有南蛮人那边以为得逞了,直接带兵攻过来,君上只能带兵出征,一夜之间,君上府的气氛就凝重了起来,不知道这场战争会持续多久?”忍冬如今跟傅荣走得近,对这些事知道得比别人详细,对女君自然知无不言。
没想到一觉睡醒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虞烟感慨。
忍冬以为虞烟担心,又低声安慰:“女君不用担忧,君上英勇骁战。”
默了会儿,虞烟轻轻“嗯”了一声。战场上刀枪无眼,不只是担心傅少廷,而是担心整个漠北子民,主心骨一倒,怕是会变得生灵涂炭。
用了膳食后,虞烟回了北苑,很快又入睡了。不过睡得煎熬,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傅少廷中了南蛮人的埋伏,死在战场上没能再回来,而漠北兵没了主心骨,军心一片涣散,有的贪心怕死,有的勇往直前,有的被吓得屁滚尿流,可到最后,没一个能生还。战败的消息传到漠北,南蛮人也攻进了惠阳城,逃的逃,跑的跑,死的死,很快惠阳城成了一座空城,而君上府的女眷全沦为军妓。
“啊啊,不、不要啊……”
虞烟被吓醒,“噌”地一下坐起来,额头上全是虚汗。
忍冬跑进来,忙问:“女君怎么了?是不是梦魇了。”
虞烟还没回过神。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梦,是不是上天在暗示什么。不、不不,她猛地摇头。
“女君别多想,梦都是反的,来,吃水压压惊。”一看这表情就是做噩梦了,忍冬忙柔声安慰道。
最后虞烟再也没能闭眼,一闭眼就是梦里那场景,只得眼睁睁坐到天亮,好在白日一直在睡,她也不算困,只是心里满腔担忧,祈祷战事顺利。
翌日。
邬雪芳一大早就来君上府找虞烟,两个心里装满了担忧的女人总算找到了另一个自己,一同用了早膳,邬雪芳便拉着虞烟的手,忧心忡忡的说:“烟烟,我这心里头难受啊,之前什么都没听说,怎么突然就来了战事,你爹年纪大了,平日里一直喘,这随军去了不知道受得住不,还有你三哥,是个散漫的,那战场上刀枪无眼,我这心里头怕啊。听说君上手臂受伤了,这战事来了,管你是生是死都得硬着头皮上。”
“这该死的南蛮人,该死的匈奴人,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初来乍到的虞烟是第一次体会这种身不在战场心却在战场的感觉,极度煎熬,这下她是真真正正的融入漠北了,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漠北人了。
同生死,同进退。
“母亲别担心,君上,父亲,三哥他们一定会打胜仗,平平安安的回来。”虞烟反握住邬雪芳的手,明明在给她力量,又想是在给自己力量,低声抚慰道。
邬雪芳草草应声,儿子,丈夫均在战场,处于水深火热中,她眉宇间蕴着一丝忧愁。
虞烟又道:“母亲,别胡思乱想了。”
邬雪芳“嗯”了一声道:“烟烟,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去寒山寺还愿,顺道为漠北祈福,保佑你父亲,你三哥,君上所有人都平平安安,毫发无损的归来。”
“嗯,好。”
两人说着便备车往寒山寺去。
惠阳城里一片凝重,这里却一片宁静,邬雪芳是寒山寺的常客,且每年都会捐不少香火钱,这不,方丈亲自出来迎接,将两人迎进了最好的院子。
为了保护两人的安全,傅荣带兵随行。
放置好了行李,两人随方丈去了佛堂,这里很静,静得能让人抛开烦恼,虞烟跪下,听着方丈念经,脑子却想的是祈祷打胜仗,平安归来。
一坐几个时辰就过去了。
寒山寺有三百年的历史了,一贯受漠北子民的敬重和爱戴,且漠北的地理位置不好,总是发生战争,寒山寺就像是漠北的守护神,保佑漠北风调雨顺,平平安安。
寒山寺最著名的就是后山的祈福树,至于为什么会被称为祈福树,是因为那棵树能开花,没有固定季节,且昙花一现,怪得很,不过是颗老参树,为何可以开花,听说那花还包治百病。
从前,有一个男人,一生无子,却家财万贯,平日里做得最多的事便是好善乐施,帮助孤寡老人,帮助孤儿,为此开书舍,年老病入膏肓后,却没几人前去探望,愿意留下侍候的更是少之又少。几日后,郎中都宣布老人没多少时日了,留下来照顾她的其中一个女孩却硬是不服输,去了寒山寺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上了开花,她兴高采烈,把那朵花拿回去熬成了水,老人喝了后身子逐渐好转,越来越硬朗了,又多活了二十年,因此,寒山寺的名头就越来越大。
今儿个城东的张三订了三次亲,接近门之前新娘就死了,死得无缘无故,去寒山寺求了个姻缘符,半年后就成亲了,一年后便生了个大胖小子。再说城西的李四,出门做工伤了脚,走起来一跛一跛的,去寒山寺祈了个平安福,平日里走着都没那么累了,这样玄乎的事还有很多。
渐渐地,漠北子民对寒山寺更信服,心里笃定,寒山寺的香火不断,漠北子民的日子便会越过越好。
剪秋是土生土长的漠北人,说寒山寺的事能说上三天三夜,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寒山寺,以前在君上府不过是个打杂的丫鬟,平日里最多跟着采买嬷嬷在城中逛一逛,幸得徐嬷提拔,在女君身上侍候。
听剪秋说得滔滔不绝,虞烟也觉得神奇。
见虞烟一脸不信,剪秋说:“女君这都是真的,你别不信,这是祖宗传承下来的,准没错,且寒山寺的香火一天比一天旺,莫不是那些人都吃饱了没事做。好不容易来了,女君可以去求个平安福。”
虞烟没有信,也没有不信。
“你们去吧,我歇会儿。”
剪秋笑盈盈的一声应下,“好,那女君好生休息。”紧接着拉着忍冬转身出门,还一边咬耳朵,“忍冬,你可以求个姻缘符,我跟你说,真的很准,能保佑你跟傅副将一辈子在一起。”
“再胡说,打烂你的嘴。”
“我才没有胡说。”
“你就胡说,就胡说,谁说要嫁给她了。”
“呀,原来你没想过嫁给傅副将啊,那你不就是欺骗他感情了,哟,傅副将怎么在这?”
“……”
说起来,来了漠北这么久,虞烟还挺喜欢漠北人的性子,大多爽朗直接又活泼,不像宫里头,谁都是两副样子,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屋子里只剩一人时,她心生悔意。
她是不是也该去祈个平安福给傅少廷。
后来她确实这么做了。
在寒山寺住了三日,虞烟与邬雪芳的情绪都稳定了很多,上了返程的马车。
闲聊家常后。
邬雪芳忽地想到什么,拍了拍虞烟的手,压低声音说:“烟烟,你有没有发现你那丫鬟与傅副将经常眉来眼去,一看两人就有猫腻。”
这段时间,忍冬和傅荣走得近些,她确实也看在眼里,虞烟回:“母亲不必多虑。”
女儿还是年纪太轻了,单纯,邬雪芳说:“烟烟,娘是过来人,你回去得弄清楚了,你那丫鬟是不是与傅副将互生情愫了,若是,也得打听好两人背景,是否定亲,合适就赶紧让两人定下来,若是到时候背着你做出丑事来,不仅影响你的名声,还让君上府也跟着受污。”
虞烟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嗯”了声。
很快回了君上府。
北苑。
虞烟松乏出来,想到邬雪芳嘱咐的事,让剪秋把忍冬叫进来。片刻,忍冬便进来了,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问:“女君,剪秋说你有事找奴婢?”
虞烟开门见山的问:“你今年岁是多少?”
闻言,忍冬狐疑,不过还是认真回了,“奴婢今年十七。”
那的确不小了,在京城女孩十一二便抽条,十三四留意夫家,若有合适赶紧定下,十五六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出嫁,只有在漠北,女子出嫁的年纪在十七八。
“我看你与傅副将站在一起挺般配的,你意下如何?”
“女君!”忍冬错愕。
“你跟傅荣的事我都看在眼里。”
这要在京城世家,或者宫里,背着主子与他人互生情意,是要被杖责赶出去的。忍冬认为她跟傅荣已经很守礼了,从未有过逾越的行为,若是傅荣真心,应当去跟君上禀报,然后向她的主子女君提亲,这才是正常流程,可傅荣一直没有动作,她在等,等着等着又气恼,每当傅荣递一封书信来,不知不觉她气又消了。
她还没接受傅荣。
忍冬忙跪下,垂眸:“奴婢、奴婢……”想要反驳什么,却还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她确实对傅荣有意。
虞烟怔了一下,没想到忍冬这么大的反应,这又不是什么错事,到了年纪自然该婚嫁,她是个散漫的性子,从没为忍冬设身处地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正好给她省事了。
她将忍冬扶起来,嘴角噙着笑,轻声说:“你跪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你有了心上人是好事,快起来。”
一刹那,忍冬热泪盈眶,被迫被捆上马车,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她缓缓起身,吸了吸鼻子,说:“谢女君,可奴婢心里不知傅副将是如何想?若是对奴婢有意,又怎么会不在君上那提半句想要成亲的想法,若是对奴婢无意,为何又总是想方设想来找奴婢。”
虞烟顿了下说:“傅副将一看就是个踏实可靠之人,你不必担忧。至于你们的婚事,待君上归来,再拿定夺,你可有意见?”
忍冬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有意见,忙说:“全凭女君做主。”
忍冬的事解决了。
傅少廷带兵出征已有五天,却无一封书信。应该傅少廷都没想到他去带兵打仗,她在府里,却日日忍不住忧心吧。
夜里,忍冬总会点上安神香。
自此,虞烟再也没做过噩梦,白日里不是画图纸,就是看账本,时不时邬雪芳会过来跟她聊一聊,倒也过得充实。
漠北和南蛮的战事已持续一月余。
府里没了王氏、王明珠,傅少泽等人,傅少泽之子女傅雪和傅嘉成也被送到庄子上教养,加上君上的亲生母亲秦娘娘从未出过西苑,这段日子,相当于府里就虞烟一个主子,她倒是自由自在。
这一日,她如往常般,带着剪秋和忍冬出门,前些时日,她已经将画好的图纸交给了“玉满堂”的掌柜。
今日是去看成品的。
一到玉满堂,掌柜忙出来将虞烟赢到后院去,将成品都拿出来,虞烟一看,眼露惊艳,没想到结果比她想得还好,竟挑不出一丝瑕疵,一个劲道:“好,很好。”
被夸赞了,掌柜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紧接着给虞烟介绍一旁的中年男人,“主子,这是沈聪文,京城人士,手艺确实很好。”
沈聪文三十有四,身着褐衫,不高,有些微胖,笑着道:“主子。”
虞烟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问:“你是京城人士?”
沈聪文回:“是。”
虞烟抿了下唇,没再多说了。紧接着又与掌柜讨论店铺事宜。
……
一晃漠北和南蛮已交战两月余,却一直未有消息传来。
如今“金满堂”的顾客也不知不觉挽回了一些,账本上不再是亏损状态,这种成就感让虞烟上头。
每日总是要拖到筋疲力尽才回到北苑,用了膳,倒头就睡。
这日与往常不同的是:
四更天。
“漠北大捷,君上归!”
“漠北大捷,君上归!!”
“漠北大捷,君上归!!!”
傅少廷身穿盔甲,一脸倦色,沉声问:“女君何在?”
下人回:“回君上,女君歇在北苑。”
闻言,傅少廷薄唇抿成一条线,大步往北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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