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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本应十日后到达,傅少廷却日夜兼程,匆匆赶回了漠北。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归心似箭,原来思念真的可以蚀骨的滋味。到了北苑,他径直进了虞烟的屋子。

忍冬接到‘漠北大捷,君上已归’的消息忙起来,此刻正低声唤虞烟,“女君快起,漠北大捷,君上归了!!”她是又高兴又着急,高兴的是漠北大捷,着急的是女君睡得太熟了,不管如何唤都没有一丝反应。

忽地,身后传来沉沉的脚步声。

她转头一看,大惊失色,“君、君上……”

“出去。”傅少廷敛眸冷声说,目光四处巡视,在床榻上顿了顿后收回,蓦地闻到自个身上似乎有股馊味,与屋子里淡淡的香气形成鲜明的对比,抬眼沉声道:“站住。”

闻言,忍冬脚都软了,咽了咽口水问:“君上有何吩咐?”

“去打水来。”

忍冬顿了下,见傅少廷已开始脱铠甲,立马转身出去。她本还以为君上会兴师问罪,毕竟漠北大捷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事,女君不但没有起身去迎接君上,还睡得那么香甜。

看样子君上不打算计较,方才那一刹那,看女君的眼神很温柔。

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傅少廷洗好身子后,穿上里衣,出了浴室,在烛光的衬托下,少几分冷硬和戾气,多了一分温润。而后他走到床榻边,手徐徐抚上虞烟的脸,轻一下重一下的捏。

虞烟除了嗯哼两声,表示被打扰到了,紧接着转身又继续睡。

傅少廷不由勾唇一笑。

白术说他若再不回来,身体里的毒素会蔓延开,亏空身子得很;他回来了,他想,身子也得空,被虞烟掏空。

傅少廷喉结下意识上下滚动,欺身而上。

虞烟做了一个梦,一个好久都没有做过的梦,梦里傅少廷惨败,南蛮攻进惠阳城,君上府的女眷全沦为军/妓,她也不例外,此刻正被羞辱……

她奋力挣扎,越挣扎,男人越兴奋,继而手脚被压制,她便尖叫呼救,却被以唇抵唇,虞烟彻底绝望,哭没有用,可还是忍不住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见状,傅少廷慌了,不敢造次,忙退到一旁,眉头拢着,沉声唤,“虞烟醒醒,你怎么了?虞烟……”

梦太真实,虞烟哭得不能自己。在这个世间,她太微乎其微,作为一个女人,就像一片飘零的浮萍,除了依附他人,并不能独立生存。

她为自己感到悲哀。

“虞烟,别哭,你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傅少廷心急如焚,看到虞烟哭,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不哭,他亲她,她的反应过激,把她当成才狼虎豹似的。他不敢再亲她,本想将她掐醒,看到她身子一片雪白,没有一点瑕疵,他硬是下不去手。

从未想到,被称为“冷面阎王”的他竟有一天会对另一个人下不去手。连砍脑袋的事情都做得那么得心应手。

渐渐的,虞烟的哭声变成了啜泣声。

“虞烟醒醒,是我。”傅少廷捏了捏她的脸,也不敢太过用力。能确定虞烟是被魇到了,得让她赶紧醒过来。

虞烟吃痛的“嘶”了一声,徐徐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好像是傅少廷,她噌的一下坐起来,抓住他,“傅少廷,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不是死了吗?这是哪,阴曹地府吗?我也死了对不对?所以又碰到你了。”

闻言,傅少廷脸顿时就拉下来,训斥道:“胡说什么。”

虞烟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觉得傅少廷的脸色好难看,像是要把她吞了似的,算了,不与他计较,她飘走吧。

“咚”的一声倒头继续睡。

傅少廷:“……”

好一会儿,他又撑起来,靠近她,轻声唤,“虞烟,虞烟……”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他不困,一点都不,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她,就是叫着叫着就亲上去了。

有些难自控。

虞烟微微挣扎,又推搡了几下,最后忍不可忍睁开眼,眨了眨,眼睛微睁,错愕的看着他,“傅少廷,傅少廷你回来了。”顿时笑靥如花,那一笑发自真心,也溢于言表。

傅少廷没空理她。

后知后觉的虞烟脸色爆红,低声:“你别这样,你起来。”

“虞烟,我要。”

“……”

缠绵了一次又一次。

黑夜太漫长。

情到浓时。

虞烟红着脸阻止傅少廷,眼里波光流转,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不、不要了,我好饿。”怕他不信,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真的不骗你。”

“到底是饿了?还是不要了,嗯?”片刻,傅少廷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邪恶的问。

虞烟别开眼,压抑着自己,认真回:“真的饿了。”

“还饿吗?”傅少廷动了一下问她。

虞烟脑子里“轰”的一声,用力的咬着下嘴唇恼怒的瞪他。

撞了一下又一下。

见女孩儿真生气了。傅少廷不动了,伸手摸了摸她肚子,忙问:“真饿了?”

虞烟不想说话。

“好,我知道你饿了,我这去给你拿吃的来,你等会儿。”傅少廷闻声说,紧接神清气爽起身,真出去拿吃食了,不一会儿,就拿了些小零嘴进来,轻声唤她,“过来。”

虞烟不打算理他。

傅少廷心情甚好,耐心十足,起身上前将虞烟抱起走到方桌旁,直接将零嘴喂到她嘴里。虽说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两人并没有很亲密,虞烟受宠若惊,不安道:“君上,你放我下来。”

“不放。”傅少廷嘴角带笑,紧接着又道:“我抱着你吃。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不抱你抱谁,我出走的三月里你可有一丝想念?”

默了会儿,直到嘴里的食物都咽下去了,虞烟瞥了傅少廷一眼,不疾不徐的说:“你走我不知,你归我更不知,从炎夏到初秋,多少个日日夜夜,期间未曾有过一封书信,敢问君上,你问这话是何意?”

傅少廷顿时被怼得无话反驳。

这么多年,他出征以来,从未有过写书信的习惯,也从未有过牵挂,能活着就是万幸,就当为漠北子民多做些贡献;死,也无畏。

“下次我一定记得。”沉默了会儿,他愣愣回。

“不要。”虞烟用手捂住他嘴巴,拢了拢眉,摇头说:“不要有下次。”这一刻,她竟也分不清,她不希望有战争,是为己还是为他。

傅少廷怔怔。

忽而,她从傅少廷怀里起来,“你先放开,我有东西给你。”

傅少廷很听话的放开了。灼灼目光一直追逐着她,平日里总是凝了霜的眸子这一刻多了一丝温柔。

虞烟将在寒山寺为傅少廷求的平安福拿了出来,放到他手里,轻声说:“这是我在寒山寺给你求的,保平安,你要记得戴在身上。”

一听寒山寺,傅少廷清醒了几分,沉声问:“你去寒山寺了?可有遇到意外?”因南蛮和漠北起了战事,惠阳城并不安全,特别是寒山寺,怕是不少钻空子的人。

不仅有南蛮,匈奴,还有其它慢慢发展起来的部落,就连他在保卫漠北的同时,也在保卫这个国家领土的完整性,可讽刺的是,皇帝竟把他视为眼中钉。

虞烟摇头,“没。”

那就好,傅少廷又问:“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府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虞烟摇头。忽地想到什么,她说,“对了,有一件事,就是我身边的丫鬟忍冬,你知道吧,她今年岁十七,也不小了,与你身边的傅副将傅荣两情相悦,本是等你回来落实此事。如今你回了,找个机会问问傅副将,看他如何想?若是不想负责,我第一个不同意。”

傅少廷思忖了下,回了个“好”字。

谈着谈着不知何时又开始翻云覆雨。

一室旖旎。

天亮了。

虞烟没力气起身,也没办法动身子,一动那种酸痛感溢满全身。傅少廷则一脸餍足的睡了,还霸道的搂着虞烟,道:“别起,陪我睡会儿。”

虞烟除了陪着还是陪着,好在半夜里吃了不少零嘴,一时没有饿意,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再醒来又是夜里,用了晚膳,又睡,睡哪能睡着,睡不着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一人主一人辅,就这样在床榻上厮混了两三日,再这样下去不行了。

漠北看似打了胜仗,实则内忧外患,这才刚刚开始。

第三日清晨,傅少廷同她用了早膳便去了军营,晌午没回,夜里也没回。虞烟竟有几分不习惯和担忧,短短几日,就习惯了傅少廷在身边,这说法是不是太可笑了?

第四日,虞烟将心收回,慢条斯理用了早膳,带上忍冬和剪秋出府了。

“玉满堂”的首饰设计独特,款式新颖,且美观大方还实惠,美名渐渐打开,甚至有邻城专门来购买,提出想将“玉满堂”这个招牌买过去,拥有使用权,且每一年都上缴使用权的费用,这个买卖虞烟思来想去,觉得可行,先试试,并提出漠北“玉满堂”有一定管理权,总不能砸了招牌。

最后这桩买卖没能谈成,倒是给虞烟提供了另一条思路,她可以培养信得过且可靠的人出来,去邻城也开个“玉满堂”,这个想法来得很快,虞烟今日过来便是与李嬷探讨此事的初步细节。能多赚钱自然好,若有一天漠北不再太平,或打仗缺粮少马,她不会坐以待毙,至少在危难时能出一份力。

对比这边的火热,旁边店铺却冷冷清清,几个月前的景象一去不复返,这才是实打实的三个月河东,三个月河西啊。

就在虞烟和李嬷、掌柜商讨得正火热的时候,外头有人进来,“主子,外头有人闹事。”

掌柜问:“怎么回事?”

“一个买了我们簪子的女人,来说簪子上染有藏红花,她六个月的胎儿说没就没了,硬是要个说法。正赖在外头不走,看客都去看戏了。”

“簪子上怎么会有藏红花?”掌柜错愕,一时也有些无措。

虞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掌柜反应不行,脑子也不够灵活。这要放在宫里,各种嫁祸,阴谋层出不穷,脑子不仅要转得快还要及时给出解决办法。

李嬷站起来说,“女君稍作休息,我出去看看。”

虞烟点头。

不一会儿,李嬷便回来了,虞烟笑着问:“怎么回事?”

“讹钱的,不过没得逞。”

“怎么说。”

“不论她如何闹,她到底有孕否我不知,但敢保证的是簪子上绝不可能染藏红花,请个大夫来一下子就真相大白了,她何时在玉满堂购入簪子,又何时发现孩子没了,……她说不出个一二三,可大夫能说出来,如此拙劣的手段想必是一条街的,眼红了来找晦气。”

原来如此,之后两人又接着之前的聊。虞烟说了很多自己的想法,最初李嬷是不赞成的,到后来被虞烟彻底说服,一聊就聊了两个时辰,眼见天色快暗下来了。

虞烟起身辞行。

想法是好,可实施起来并不简单,光是可靠的人这一块就让她足够头疼。她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冥思着,忽地抬眸,打开帘子,轻声问:“惠阳城有奴隶市场吗?”

人心很复杂,要笼络人心更复杂,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一个人走投无路,绝望到极点,你把他从水深火热中拉回来,给他活着的希望,说明白点就是以心换心。

剪秋转头回:“有的。女君,问这作甚?”

“过去看看。”

“是,女君。”剪秋虽然有很多疑惑,但还是应下了。

奴隶市场也分低中高三个档次,低等的比较杂,来源可能是各种倒手贩卖,身份不清,来历不明;中等的稍微好些,有专门做这买卖的一些婆子每日跋山涉水,下到村里,孩子多的家里,加上吃不饱穿不暖就会将人卖出来,婆子收货之后带回来教养几日基本规矩,再以两倍价钱卖给奴隶市场,这类的一般都是被送入府上为奴为婢,衣食不愁;高等的便是从小开始收货,基本规矩,才情才艺,读书写字都会教养,只有极其聪慧和领悟能力,学习能力强的才能留下,打小就开始体验日子的不易,长大成人之后也不是为奴为婢,女孩便是被人买去做妾或献上,男孩不定。

虞烟去了中等市场。

“夫人可要看货?我这昨儿个刚来了一批,保证你满意。”一矮胖的男人见着虞烟,眼里放光,热情得很,这里头何时来过看着这等高贵又长得美的年轻女人,身份不简单,心里想得是可以大赚一笔了。

虞烟额首,随他进去。

屋子里很拥挤,男女不少,手上和脚上均带着铁链,想必是防止逃跑,面目表情不一,有人哭,有人失望,有人绝望,也有人没表情……

男人随便指了几个,中气十足的说:“夫人你瞧瞧,这货都是新鲜的,模样生得周正不说,还会识文断字,家里人都死光了,没后顾之忧。”

虞烟的目光打过去,只见一个女子求救般看着她,她缓缓走过去,问:“你叫什么?”

“奴李梅。”

“想出这里?”

“想。”

“出去后想干什么?”

“奴听话懂事,什么都会做,不怕苦不怕累,求求夫人了,带奴出去吧。”被卖到奴隶市场的若是来了几波客人都选不上,说明没有价值,后面的日子便生不如死,就是个玩意,供人泄愤还是轻松的。

虞烟淡淡“嗯”了声,接着越过两人,走到一个男子面前,身着素衣,头微垂,额前的头发挡住一半眼睛,敛眸,沉沉的,很吸引人,仔细看,又没什么不同。

虞烟轻声问:“你,不想走?”

男子不语。

见此,男人过来,一脚踢在他腿上,低斥,“夫人说你话,你是哑巴吗?”紧接着又看向虞烟,脸都笑开花了,赔不是,“夫人莫见怪,这货啊每批都这样,有好有不好。”

虞烟被吓一跳,徐徐往后一退,面不改色的摆了摆手,言下之意无事。她紧接着又上前,觉得这男子很行,典型的不认可便不理会,一认可就认死。

“你愿意跟我走吗?”

男子默了一会儿,徐徐抬眸,直勾勾看着虞烟,薄唇轻启,“你会把我卖给别人吗?”

“不会。”

“我不做男宠。”

“……”虞烟怔了一下。想来这男子的经历也忐忑啊,她又问,“你今年多大?”

“十五。”

“叫什么?”

“十五。”

很好。虞烟点头。紧接着又挑选了几个,两女三男,都是十几岁的年纪,也各有特长。

出了奴隶市场,虞烟将人给李嬷送过去,才回君上府。

傅少廷还未归。

虞烟“哦”了一声,回了北苑,忍冬见虞烟若有所思,低声说:“女君,不知是不是又要起战事了,君上忙得彻夜不归,奴婢也好几日没有傅副将的消息了。”

“或许。”

翌日。

虞烟起,证明了傅少廷确实一夜未归,加上前一日,便是两日了,不知去了何地,也不知在忙什么,没有消息。一个大活人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她用了早膳,又出府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忙起来一晃天黑了。

这日,天一暗下来,傅少廷便骑马回来了,直奔北苑,院子无人,内室也无人,就连贴身侍候的丫鬟也没踪影,他随手拉了一个下人问:“虞烟在哪?”

下人低着头,音色颤颤的回:“女君未归。”

闻言,傅少廷嘴角的笑立马消失了,沉声又问:“她去哪了?”

“奴、奴婢不知。”

就在这时,徐嬷过来了,摆了摆手,示意下去,下人松了口气,拔腿就跑。而后徐嬷对傅少廷说:“君上这边来。”

傅少廷薄唇抿成一条线,抬脚跟上。

进了屋子,徐嬷替傅少廷倒了一杯热茶,才徐徐坐下来。

傅少廷一刻都等不及了,“徐嬷,你知道虞烟去哪了?”

“女君应当去了店铺,长吏夫人自从将铺子和庄子给了女君后,女君渐渐上手,战事期间你不在,女君忙起来没日没夜,常常外出。”

“这府里越发冷清了,女君往外跑也能理解。君上与女君成亲半载有余,若是能添个小主子就再好不过了。”徐嬷这话实打实的在催生孩子了。

想到“三日媚”,傅少廷眸子一暗,随即将心思收回来,又问:“我不在的日子里,虞烟平日里都做了什么?去了哪儿?”

徐嬷将知道的都一一说了,就连虞烟同长吏夫人一道去寒山寺住了三日的事情也说了。

这话一出,傅少廷拧眉。

住了三日?寒山寺?长吏夫人?常常外出?恰恰是这个时候,因战事发酵,近来,不,应当是战事前夕惠阳城已混入不少身份不明的人。

他脑子里忽地响起一句话,南蛮首领阿拉坦仓日松临死前说过一句,“傅少廷,老子死了就死了,老子失算了老子认,下辈子还是一条好汉。你,生不如死,就连你母亲都想你死,不止你母亲,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想你死。哈哈哈哈哈,你生不如死……”

忽想到什么,傅少廷脸色一下就凝重了。

他回了一趟东苑,吩咐了什么,又匆匆回到北苑静等着。

两刻钟后。

虞烟回了,见傅少廷在她屋子里,倒是好生诧异。

傅少廷冷声问:“你去哪了?”

他的声音将虞烟的思绪拉回,没回,反问:“你怎么回来了?用膳了吗?”

傅少廷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音色不由一重,将话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去哪了?”

顿了会儿,虞烟拢眉,低声回:“去玉满堂了。”

傅少廷竟一时无从下手,他该怎么问,又该怎么做。默了会儿,他转身大步出了屋子,一句话都没留下。

虞烟侧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微微抿唇。

这一晚后,傅少廷又不见了。

虞烟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早出晚归,突然,她不喜欢北苑了,压得她喘气都难。一连三日,虞烟不止待在玉满堂,也会去其它铺子逛逛。

被她买下的那几个人,被安置在一座宅子里,还请了先生教养,有时也会去看看进度,及了解每个人的接收能力和潜力。

她发现了一个事。

有人在跟踪她,虞烟故意布局,对方被她抓了个正着,一看,很像是东苑的护卫,一问,果然是,颤颤巍巍的求饶,说是君上派来保护她的。

虞烟心里很不是滋味,将人带回府,丢到傅少廷面前,她呵了一声,问:“君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少廷眸子微动,并未应话。

隔了会儿,虞烟深呼吸了一下,扯了扯唇看着他,放轻声音问,“傅少廷,实话实说吧,你怀疑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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