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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相逢能几日,不知重会是何年。——《浣溪沙》苏轼
——
谈鹤剑的伤是真的伤得重。
即使有过了放血,却还是避免不了余毒未尽,在加上那拍上心头的两掌,撑着一口气活下来基本全靠着太叔卢带来的药吊着半条命。
唯一幸好的事情是他经有武修,身体过得去,扛着这半条命勉励撑一撑。
“你就庆幸今儿个来的是我,要是你二哥谈甫丞,或者你三哥谈诗赋那个书呆子,我保管你就得给他们收尸了。”上完了药后谈鹤剑叹道。
谈凝低头沉默,面上的尴尬还没有尽散,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躲在石头后边,也不知道他有听到多少了,只想一想刚才的激烈……
心情就实在是难以言喻。
“你若不来便是更好。”太叔卢拨了拨那簇篝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草。
听听这是人话吗!
谈鹤剑颇感扎心,“兄弟,你也不能这么说啊,又不是我想掉下来坏你们的好事,再说了,我这一身重伤又失血的在这石头后边搁着,要不是想着给你们点时间顾及不坏你们的好事,我至于冻成这样吗!”
谈凝听着更尴尬了,听他这语气,怕是在后边等了很久的样子。
太叔卢却不以为意,抬眸望了他一眼,“本王还得谢谢你可是?”
谈鹤剑笑得有勉强,“哈,这到不必了。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呢。”
讨到了干粮和伤药,虚耗了一天的谈鹤剑颇感乏力,便缩在篝火的旁边半寐着,想了想背过了身子,还不忘体贴的伸手摆摆手道,“我困了,睡了。你们俩放心,我一睡下就和死猪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尽管玩,不论多大的动静都不用担心会吵醒我。”
谈凝:“…………”
谈凝正抱着膝很是窘迫很是无言的望着他,却不想被太叔卢拉了一把。
心里一惊,“你——”
他别是真的还想再来吧!
挣扎了几下,后而察觉到太叔卢只是将她拉近了些,让她能枕靠在他的怀里,便稍稍安下了心,末了,却不忘还是怒嗔了他一眼。
他这一定是故意的!
谈鹤剑也没想到就在自己刚刚背过身说完完的下刻,就听到了后边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和女人惊呼封缄声,心里一阵咯噔,只觉得这卢怀王是不是也太饥渴了些?
好歹等他睡下在折腾啊!
他是饿了多少年了这是!
“睡吧,明天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赶。”不想,却听到了太叔卢如是说道。
“……”
“……”
两兄妹沉默了下去。
谈凝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整整一天,确实是累的很,但是这会儿有五哥在这里又不大好先睡下去,只能强打着精神照顾着他的伤势,这会儿见他睡下了,又得太叔卢这么一拉,枕靠在了他的怀里,便是一瞬间睡意上头。
“王爷,火……”身体还有隐约的有些不适,谈凝动了动,不经意望着那一簇有些快烧过了的篝火。
“我顾着。”太叔卢道。
谈凝撑了撑眼皮,原是想问,他不睡吗?
却得他落下来一个很轻的吻吻上了额头,“睡吧。”
“……”
谈凝望了他一会,见他确实是再没有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动作,便缩了缩身子窝在了他的怀里闭上了目。
他的怀里,一如他所说的,不冷,很暖和。
天空中只依稀着有几颗不甚明亮的星子,在这一罅的山壑之中,那一树盛至极艳的桃花在一朝春时之后,一夜凋敝。
似是一场梦。
这一夜,谈凝做了一个梦,一个混沌的,什么也没有的梦。
只见在漆黑一片的黑暗里,隐约的见到了一抹微微的光亮,是有人点燃了灯烛,一盏,两盏,三盏,十盏,百盏,千盏……
她顺着这一片灯盏望过去,那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黑暗的,冒着阴森的寒气。
那是数不清的灯盏在这一片黑暗中点亮。
于是,在趋光的意识之下,她走了过去,踏上了那一条路。
在走上去的时候。
在踏上的第一步。
“呼——”
第一盏灯烛熄灭。
*
翌日。
谈凝是在一阵压迫的窒息中醒过来的。
动了动身,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只看见自己整个人都被太叔卢抱在了怀里,活像个抱枕一般的被他夹在了怀里面,他就这样的抱着她睡着了,一双手搂得很是严实。
“……”谈凝僵硬的动了动,这一动又碰到了他那特别精神的地方,瞬间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全身酸痛提醒着她昨日里疯狂的记忆,她是真的不想再来一天。
“醒了?”她这一动,抱着她的太叔卢却是醒了,只嗓子有些低哑的附于她耳边问,末了,还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吻。
晨起的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比情动的时候还要来的性感。
“王爷……”谈凝有些恼羞着推搡着他,没再给他得寸进尺的机会。
太叔卢抱着她微眯了眯,等身上缓了下来便略微的松开了她道,“你睡的不大老实,我只有这样抱着你才安份。”
“……”
谈凝听着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他竟然说她不老实!
坐起了身,意外的没看到谈鹤剑,谈凝心里一惊,“五哥呢?”
太叔卢坐在她的旁边,在给篝火添了些枯柴,道,“到底是风流的君子,还算识趣,知道什么时候该避开一些。”
谈凝愣了愣,哑然道,“王爷的意思是……”
太叔卢给篝火添了柴,道,“初亮的时候他醒了与我换班,我便睡一刻钟,他舒坦些了就先往前探路去了。”
男人之间的那点事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打个暧昧的笑容便是心照不宣了。
谈鹤剑怕是以为他醒来还想做什么,便找了个由头先避一避。
说他轻佻风流不假,但却也是个风流的君子。
“探路吗?”谈凝却有些担心,“五哥昨天伤得那么重不会有事吧?”
“他好的很,不必担心他。”太叔卢添好了柴火后起了身,“既然他不在,那就一起去洗洗吧。”
谈凝惊恐的望着他。
太叔卢抬眸,“晨洗梳漱,理仪理装。”
谈凝:……
她现在真的对太叔卢口中的洗一洗有了心里阴影。
太叔卢神色古怪的望着她,末了,道,“你若有别的想法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来……”
“没有,快洗,别多想!”谈凝耳根通红的推着他,“我们快点追上五哥去!”
说着,推不动他,便红着脸拨开了他自个儿往溪涧边跑去。
太叔卢只是笑了一声,随即跟了过去。
谈凝就着溪水梳整着仪容,望着脖子上那几点可疑的草莓印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只是那眼里半含春水满是羞意,又哪里有什么气势唬得了人,跟过来的太叔卢得她么一嗔,反倒而觉得像是在勾引自己一般的吻上了她的眸子。
“王爷!”谈凝有些羞恼的推开他,这痕迹在往上留一点,她连人都见不了了!
太叔卢笑了笑,就着她的手吻向了她的掌心。
谈凝猛得抽回了手,更是羞怒了,他这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占自己的便宜!
心里却是一阵怦怦的乱跳着,有嗔有惊,四下望了望,确定了周围是真的没有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论怎么说,这本是闺阁里的私事,就是在这深壑山渊,对于谈凝来说也是在外边。
“你不必担心,他已经走远了,周围也没有旁的人。”太叔卢道。
这是重点吗!
谈凝梳着发,撇过了头,“王爷就这么肯定周围没有人?”
“嗯。”太叔卢洗着手。
“那昨天你怎么就没注意我五哥在石头后边。”谈凝哼了一声。
太叔卢就着溪镜理着衣冠,末了,又是往日里那一副不怒而威的雍容皇亲,听到她的这一发问,沉默了一会儿,抬眸道,“便是我,也会有全心投入顾不得旁的时候。”
谈凝:……
太叔卢理好了衣冠站了起来,道,“况且,这种事在宫中确实不算少事,我也没怎地在意,他若不是开了口我就是注意到了,也不妨由着他蹲在那里。”
谈凝:……
谈凝忍了忍,说道,“王爷,你难道不会觉得被人撞见这样的……呃……就是,很窘迫,很尴尬,很不好意思吗?”
太叔卢望了她一眼。
好了,她懂了。
他是真没觉得。
窘迫,尴尬,不好意思,这三个字仿佛就从来不存在他的字典里面一样,他怕是连窘迫的窘字那个穴宝盖头都不会写。
两人做了简单的正容后,便沿着谈鹤剑留下的记号一路追了过去。
一带的溪水潺潺的流着。
沟壑的路不大好走,尤其是有几处天险的地方不时会有落石掉下,也是得一方藤织的天网才得以全身而过。太叔卢走在了她的前头,偶有回头托了她一把,将她带了过去。
“小心些。”
“路滑。”
谈凝脚还有些发软,走得颤栗,只得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袖跟着。
太叔卢望了一会儿,“不然我背着你?”
“不,不不用。”谈凝矢口拒绝。
太叔卢望了她一眼,这一次倒也没强迫于她。
谈鹤剑倒也没走远,更像是换了个地方小憩一般,谈凝和太叔卢一路找他的时候,他正兜着一兜的山果在树上挂着补眠。
听到了动静,见他们来了,便悠悠的转醒来,只是他这一方坐的高,底下的人没注意到他。
“王爷,你说五哥走到哪里去了?”谈凝问道。
“不知。”
太叔卢道,“不过眼前只有一道路,尚无分岔。”
“不会是倒在哪里了吧?”谈凝有些担忧。
谈鹤剑听着起兴之下,便丢了一个山果过去正中砸到了谈凝的脑袋,吃痛之余,谈凝捂住了被砸到的地方,那枚山果被太叔卢给截住了。
不等两人怒言,却见谈鹤剑朗声笑了起来,一边兜着一袋子山果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边说道,“我以为你们还会在玩上一阵舍不得撒手,不想这么——”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东西塞住了嘴巴,是被太叔卢截获下扔出去的那个山果。
“本王虽不与你计较,但你也莫要太过放肆。”太叔卢敛眸之下目光有几分危险。
谈鹤剑悻悻的耸肩,也没在意的把那个山果直接吃了下去,叹息道,“枉我体贴你们这一日夜的操劳,担心你们体力不支,还特地摘来了些山果给你们压饥,既然两个人都不领情,那我只有自己吃了。”
谈凝摸头被砸到的地方,谈鹤剑这样的小伎俩在小时候她是见了惯了,这混小子最爱这样折腾家里的弟弟妹妹了,每到春上,都是这样爬上树头一闹就是一整天。
也不想与他计较道,“五哥的伤全好了?”
“男人的那点伤能叫伤吗?”谈鹤剑不甚在意。
谈凝哑然。
太叔卢问道,“前路如何?”
谈到了正事,谈鹤剑把一袋山果扎成包袱背着,道,“怕是不好走,而且不安全。”
太叔卢没有说话,只是环望这样一片深壑屏嶂。
幽岭高耸。
直入云霄的翠峰见着巍峨。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的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个地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似乎是在梦里,还是在更遥远的时候曾经来过。
“……”
太叔卢久久没有言字,一旁的谈凝便问道,“为何这般说呢?”
谈鹤剑脸色沉了几分,道,“我若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地方,很可能曾经是一座火山。”
地暖,温池。
错开秋末的三月桃花。
比外面要高上不知几底的气候,以及偶尔闻到的一种让人很是不安的气味。
火山。
太叔卢眸子猛地一开,这一词,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解开了一扇未名的记忆之门,一时之间,万象的记忆如潮水一般的涌入了脑海之中。
“走!”太叔卢一把抓住了谈凝的手,沉色往前走过去。
“哎!你别这么赶着,前头的路可难——”谈鹤剑见他这么说走就往前冲,赶忙着追了过去。
“本王知道这里是何处。”太叔卢道。
“啊?”
两兄妹一愣。
谈凝意外的问道,“王爷知道这里是哪里?”
太叔卢没有回答,只是沉凝着一张脸,一边拽着她不断的往前走着,两人见他走步坚定如似识途的老马,便只得跟在他身后走着。
绕了三方的岭水,果不其然,三人走出了这一方山渊之地。
谈鹤剑望着眼前的山间人家,心里一下了然了,“原来这山底下是张家塘的小渔湾。”
赵贺已经叫来了城中的官府,整宿整宿的在山下搜着,知道坠崖的人是太叔卢心里明白这要是没找别说饭碗丢了,脑袋都有可能不保,强撑了一夜也没有一个人敢休息,只不断的扩大着范围。
三人从罅峰之中破涧而出便正巧遇到了在渔湾附近找人的官长。
却又是遇到了老熟人。
再看到顶着两双黑眼圈的西城关尉长季余的时候,谈凝的心里有些微妙。
“见过卢怀王,见过卢王妃!”季余却没有想多少,只看到了他们先是脚一软怕是自己找了整宿生了幻觉,待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时候,想到自己的脑袋终于保住了,差点冲上去抱住几位爷痛哭啼泣!
“哎,你小子,好久不见了啊。”谈鹤剑意外的看见了熟人。
季余看了他,一副活见祖宗的样子,苦笑道,“谈五公子,你也在这里?”
季余与谈家有过几分交情,这当中的交情便是从这个放荡不羁的五公子里头来的,谈家五公子天性放荡,朋结满宾,城中几乎没少与他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
男人的情谊,三两下推杯换盏便就熟稔了起来。
谈鹤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此事说来话长,看兄弟你副样子可是辛苦了,回头我请你喝酒?”
听到喝酒,季余的脸都白了。
只是不等他在客套几句推脱掉,却听一旁的太叔卢说道,“王妃有惊,你们暂先将她送回谈府让她好生歇息片刻。”
听到了命令,季余登时崩住了身子,应道,“是!”
说着,便无视掉一旁的小祖宗吆喝着嗓门招呼着身边的兄弟放信号的放信号,备马车的备马车。
“王爷?”谈凝得他安置在了一块石头上坐下,听他的语气似乎不准备与她一同过去。
“我有点事,去去就回。”
太叔卢沉凝着一张脸,随即转头对一旁的谈鹤剑道,“你照看她。”
说着,便借了季余的弓箭再一次往那罅涧中走进去。
“……”
谈凝忍着身上的不适站了起来,她微蹙着眉心有不安的望着太叔卢消失了的背影,一副满脸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
“五哥我……”
“我不拦着你去,但希望你知道。”谈鹤剑悠哉的坐在了一旁等着马车送她回去,只晃着一支脚道,“男人多是有些秘密的,尤其是长在皇室里的男人,他们所知道的秘密往往会招来杀身之祸,是致命的,若他不想告诉你,便自有他的理由,你最好莫要越过雷池,尤其是像太叔卢这样的男人。”
“……”
谈凝迟凝着许久,想着自己体力也有不够,便只得重新坐了回去。
谈鹤剑晃着一支脚等了一会儿就看到马车来了,吐出了嘴里叼着的一根草,笑道,“季余这小子,这次手脚倒是利索的多,要是能拿出这样的速度来喝酒就太好了。”
谈凝无言的望了他一眼。
却见谈鹤剑说罢便跳了下来,道,“走吧,哥送你回家去。”
*
罅涧,渊海。
一方火山池。
太叔卢负弓立在了火海之上,火风不断的翻腾着冲着他的发,是一双深浓如墨的眸子平静地审夺着火海隐现的一座地下囚宫。
随即,他举箭拭火,夹火的箭一箭正中山壑里面的一方机栝。
“咔咔咔——”听着地底下有无数的齿轮转动着,沉重而又刺耳的锈声在耳边不断的磨擦回响着,无数的尘埃落了下来,有不少山石崩落在了火壑之中。
“咔!”
直等着这齿轮的转动声到了尽头,便看着眼前的这一片火海如屏收一般的被收于山下,分裂之下,而在这当中,只见着一座地下囚宫缓缓地升了上来。
“轰——”囚宫落正,山风震起了他的发,太叔卢负手握着重弓。
“你来了吗?”空荡荡的声音在山野之中响起。
……
“你来了吗?”
“我是你的四王叔,快放我出去,我很难受!”
“放我出去!”
“九弟!我是你的大哥啊!”
“子卢!我是你的三王叔啊!”
“我们被你二哥孝明王关在这里生不如死!!九弟!你来救我们啊!”
“救救我们,只要我们出去,只要我们出去——”
那一座封沉在山火之下的地下囚宫,前世,被打下山渊的误入迷途闯地宫的皇子太叔卢,在那一声一声凄厉的犹如鬼哭的悲鸣之中,解开了一个遗祸整个太缇之国百年之久的祸栓。
“——只要你放我们出去,我们就助你登上皇位!”
……
山火焦灼。
只是地宫里面是冷郁而阴森的。
太叔卢缓缓地睁开了一双眸子,负弓之下望着囚宫中抓住铁栅已如疯魔一般的手足。
“哈哈哈哈哈!”
“孝明!我要杀了你!!”
“子卢,我是你王叔啊!”
“九弟!我是你大哥啊!快来!快来救救我们!快!”
“哈哈哈哈哈!孝明!!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了!你如此待我我定要杀了你!我要整个太缇之国都覆灭成灰以报我心头之恨!!太叔卢!!”
是一声沉声的厉喝,“放我出去!我就助你登上皇位!”
“……”
太叔卢不应,只是负手长身立在了那里,敛目之下不为那一声声凄如厉鬼般的鬼哭狼嚎声所动半分。
五龙缵珠的宝冠冠发,披身的玉带经风微起。
末了。
启眸,太叔卢一转手中的重弓,沉眸之下便是一箭正中了当中一人的眉心!
“嗖!——”
*
“轱辘辘——”马车一路从小渔湾往谈府驶了过去。
这马车是季余临时雇来的。
车骨不大好,走马的时候不停的震荡着,谈凝坐在马车里身上有些不适的皱着眉头,微掀开了车帘见谈鹤剑正骑着马走在一旁。
“五哥,我能骑马吗?”谈凝问。
谈鹤剑望了她一眼,眼神古怪,“你确定要骑马?”
“……”
谈凝面色微讪,只得问,“还有多久才到家?”
谈鹤剑想了想,道,“队伍走的慢,虽然抄的是近道,但想着也要上一个时辰左右。”
“……好吧。”
谈凝放下了车帘,只得忍着上下的颠簸半寐着,只望着睡着了便不会觉得颠的难受与恶心了,脑袋贴着门板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隐约的好似听到了谈鹤剑同那个车夫说了什么,有过一瞬间的停歇,随即走起来渐渐平坦了一些。
到底是山野里边,也是有太叔卢在才让她能安心睡上一觉,但一晚上都被他夹着怀里,睡得也不舒坦,只想着早些补个眠好醒醒这昏沉沉的脑袋。
马车走得稳了些,谈凝这一眯便就真的睡下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听着外头传来的一声“吁”的勒马声。
车帘被挑开了,却看着谈鹤剑一手握着马鞭道,狭促的说道,“醒哩,王妃娘娘到家了,擦擦你的口水,可怪难看的。”
“……”
谈凝有些窘迫的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却发现什么痕迹也没有,便知道是他又在捉弄自己。
“五哥!”有些恼怒的拨开了帘子。
谈凝一顿。
她怔怔的望着外头早已经不见了的车夫,和谈鹤剑手上拿着的马鞭,想着后半程路她坐在马车里稳当的都能让她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来并不是自己已经适合了颠簸才能睡着的,而是因为驾车的人换了一个……
现在仔细想想,谈鹤剑除了喜欢捉弄家中的姊妹兄弟外,他是真的对手足非常的好,即使他在姊妹兄弟的心目中,甚至远不如一个外戚裴尚之讨喜,因为他心思不细腻做不来那些温柔的事,这个放荡的浪荡子有时就连关怀都是带有着捉弄的别扭。
但是,他是真的好,
无论是前世他敢在所有人都放弃谈桦的时候,一个人拖了全家的家当为了兄弟一马当先的冲去了战场救他,还是在此时照顾着她。
这个不羁的浪荡子,他有些顽劣轻佻,但是,他是真的很好。
只是太多的人仅仅只看到了他的表层,因为那一分顽劣与轻佻而远离他,躲着他。
“五哥……”谈凝心里一暖,正想过去同他说一声谢谢。
“我说,卢怀王是不是在王府里把你当猪养呢?你看看马车里就拖着你一个人,这两匹车都累得够呛的,尤其是这车轮!你瞅瞅,你瞅瞅,都快被你给压变形了,啧。”
谈鹤剑一边摇头一边啧声道。
“……哼!”谈凝面色涨得通红,刚刚冒出头的一丁点儿的感动被他彻底的掐灭了,只憋着一口气哼了一声气得不想再与他说话。
把女子同猪划上等号的男人,不把他打死已经是她手下留情了!
闻讯而来的谈府女眷在二夫人薛玉姣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走出来,薛玉姣掩着泪又惊又喜,却也不忘领着大家跪下来向她行了一个宫礼。
“见过卢王妃!”
“拜见卢王妃!”
“拜见卢王妃!”
谈凝忙跪下了身扶起了她,“娘,你这般可真是折煞女儿了,快起来吧,让娘担心了,大家快起身。”
薛玉姣眼里还挂着泪,只是见着她心里溢不住的高兴,直把她抱了又抱,叨念着,“那赵贺传信说你和王爷坠了山,可真是让娘亲担心坏了,还好老天保佑终于找着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她领进了屋。
身后的一干女眷陆续起了身来。
谈凝得薛玉姣领着正往谈府走进去,待看见了里头的一个人后,却是猛地一顿,脸上的笑脸瞬间凝固在了唇边。
——谈絮柳。
薛玉姣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有些勉强的笑道,“今日正是你四妹的归宁之日,我们就等着老爷和王爷回来,这样,一家人又可以坐在一桌吃上一顿团圆饭了。”
——和扈梁。
作者有话要说: 谈鹤剑:兄弟,我记得你上次明明说你刚刚考完科目二?
太叔卢:是啊。
边王骞:无证驾驶,老卢你胆可真肥。
太叔卢:老骞,你难道不知道科目三和科目四是可以同一天前后考,考完马上领证上路吗?
边王骞:哥不知道,哥证已经领了十几年了。
谈鹤剑:兄弟,上路感觉如何啊?
太叔卢:爽!
平歧王:哈哈!
谈桦:我怀疑他们在聊不可描述的事情,但是没有证据。
边王骞:小朋友乖,叔叔们在严肃的讨论有关考完驾照开车上路要注意的事项和技巧,这是一个严肃的学术探讨问题,你还没成年,一边玩泥巴去乖。
谈桦:(被排挤在一旁,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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