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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在鹅仰起头,痴痴地凝视着半空,这一幕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底。

他既震撼于无双剑雷霆万钧的剑势和威压,原来无人可挡的剑势是这般的令人惶恐。他又惊惧于和光算无遗策的不世之略,他早就知道自己比不过她,却没想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如此之深,犹如天堑,她站在谋略的上头,他被压在下头。

不知为何他心中陡然生出一阵惊悸,下一代,昆仑剑宗将被万佛宗稳稳压过一头。

半空中,黑色的魔雾腾空而上,被蔚蓝色的剑势截断,一尺尺压下来,轰然溃散,只剩全身暴露在剑势下的魔主。蔚蓝色的剑光背后,是一张刚毅不屈的面庞。她神情沉肃,眼神里的黑泥消散,分分清明起来。

她的身后,几百根粗壮汹涌的水柱交织缠绕,结成一个严防死守的囚笼。另一边,是铺天盖地的火海,是洪炉点雪的炽热深渊。

魔主身形一溃,眼看就要消散。

就在这个时候,风云变色,汹涌澎湃的乌云又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俩,疯狂地逆时针流动起来,生生遮住了太阳,直达天日的光柱蓦地一灭。

一道惊雷轰然降下,直直落在无双剑上,剑势陡然一散,蔚蓝色的光芒登时消失。

再向上看去,哪还有魔主的身影。

惊雷?谁召唤的天雷?

不对,这个感觉像是和光曾提到过的秘境法则。

雷光消失后,和光也被惊雷波及到,她身体一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了下来。江在鹅心头一跳,连忙朝她落下的方向游去,没来得及,她先跌入了河里。

他连忙传音,“道友?”

脑海里迟迟没听到她的回话,江在鹅一惊,一头扎进水里,准备去捞她。头刚入水,就被抓住脖颈给提了起来。

嘎——

他使劲扑腾了一下,抬起头,王负荆朝他咧嘴一笑,他肩上赫然扛着昏迷的和光。

江在鹅放心地松了口气,正要朝王负荆道谢,他先感谢了自己同和光。

“不是我说,刚才和尚那一招真是漂亮。”

和光还紧紧地抓着无双剑,王负荆抬起她的手,轻轻地摸了摸蔚蓝色的剑身,咋咋称奇,“你们有这么厉害的剑,怎么不早拿出来?”

江在鹅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把剑不就是他的脚链吗?他没看出来?

见江在鹅没答话,王负荆笑了笑,“对不住,瞧我这话问的,这剑是她的武器,我不该多问。我还得多谢你们,没这把剑,我的脚链还解不开......”

江在鹅明白了,秘境法则修改了王负荆的记忆,使他以为是和光拔剑砍断了他的脚链,也故意含糊了脚链下落的问题。

王负荆一直定定地看着自己,江在鹅还是不好和他对视,忍不住挪开了眼神,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王道友,你的衣服呢?”

精瘦的肌肉露在外头,胸膛大剌剌地倘着,江在鹅的眼睛都不敢往水底下瞄,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王负荆依旧是笑,语气没有丝毫难为情。“之前和尚砍脚链砍得猝不及防,我的凤火一时没刹住,全给烧了。”

江在鹅心想,怪不得方才打架看不见人,大概不好意思出来。

“唔。”

王负荆肩上传来一阵闷哼,和光的身体动了动。

江在鹅心头一喜,游上前正准备问候几句,就听得她开口第一句话。

“你的毛怎么是红的?”

王负荆浑身一颤,面色大惊。

江在鹅没弄懂什么意思,顺着和光的视线望去,水面之下,王负荆腰部下方,两/腿之间。

我勒个去!

江在鹅大叫一声,扑腾着翅膀上前,要挡住王负荆腿上的那玩意儿。

“别看了,长针眼啊!”

和光眉头一压,顺手就掏出了留影球,视角死死按在那玩意儿上方,传音道:“卖给王家人,执法堂下个月的经费有了。”

江在鹅:你先关心关心会不会被王家人打死吧。

只要她不害羞,总有人替她害羞。王负荆见状,忙不迭地甩下她,一个鲤鱼打挺钻入了水中,避开了她的视线。

比起这一点,江在鹅更关心的是她的心魔,要是把恶念带出秘境的话,势必会影响原来的身体。“道友,心魔一事......”

她笑了笑,轻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自信,“堪破了,我还得多谢魔主,出了秘境便能进阶元婴期了。”

她伸出手,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用挨西瓜师叔的打了。不知道菜瓜那憨批有没有进阶?

她抬起剑,剑身流畅光滑,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但是剑身的蔚蓝色光芒消失了。她轻轻挥出一剑,水面被划出一道七尺的缝隙,又迅速收拢,剑势没有了。就和普通的凡剑一般,一丝灵气也感受不到了。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秘境法则拒绝了无双剑这个作弊器,不然有这大杀器在手,不能说干死所有的天魔,至少眼前这一战,万佛宗不会输。这一点有悖历史,被拒绝了。无论如何,万佛宗此战必败,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秘境中的魔主是制造出来的工具人,自然比不过真实的无双剑。就算握剑的只是元婴期的她,也能狠狠地给魔主痛击。

回顾方才那一战,和光只觉意犹未尽,浩荡澎湃的壮阔之情堆积在心头,只那么一剑,便如遮天盖地的洪水,一股脑儿倾泻出去。

剑势之下,犹如千军万马奔袭而去,势不可挡。天下无双的无双剑,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回想完,她握了握拳,又摇了摇头。

可惜,少了点拳拳到肉的痛快感,还是嗔怒禅的掌法好,一掌一掌揍得敌人跪地求饶,这样才够酣畅淋漓。

不远处,王负荆像未出阁的小闺女一样,死死地围住身前的光景,谨慎地盯住和光,生怕她对他做出什么事。

和光瞥了他一眼,皱眉道:“你不找件衣服穿?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江在鹅瞪大了眼,在场最没脸说这话的人就是你!

王负荆也被这句话惊住了,不可置信地扫了她一眼,吐字都磕磕绊绊起来,“储......储物袋烧没了......”

和光眉头一压,眼神十分嫌弃,“不会找块叶子遮一遮?”

江在鹅扫了火海一眼,替王负荆悻悻地答道:“叶子也没了。”他觉得和光的脾气变得暴躁了些,可能还在心魔的余威中,没有完全走出来。

和光掏出储物袋,翻了翻,正准备扔给王负荆一件僧袍,就听得他要求道:“要防火的法衣,最好是火鼠裘,不然又会被凤火烧掉。”

火鼠皮?要求还挺高。

她原打算随便应付一下,没想到原身的储物袋中还真的有一件火鼠皮,不,只有半件。

她把半件火鼠皮扔给他,“将就点吧。”

王负荆接过火鼠裘,扯了扯,这么小一块布,还不及他胸口长,用来当围巾还成,用来当衣服......他拎起火鼠裘,在胸口比了比,能遮住。在胯/下比了比,也能遮。

但是,只能遮住一处啊,遮了胸就遮不了屁股,遮了屁股就遮不了胸。

他比来比去,迟迟决定不下。

和光啧了一声,“遮脸吧。”

王负荆:......

他抬起头,神色扭曲,表明摆明了在说“你认真的吗”。犹豫许久,他还是选择遮屁股。那块地方要是被人偷袭就糟了,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不行。

江在鹅看着王负荆,啧啧,比合欢宗的修士还暴露。

和光面无表情地觑了他一眼,眼神与方才看他裸身时一样,语气也不咸不淡,看不出什么反应,“走吧,你放的火还没灭呢。”

不远处,树海早已变成了火海,热浪一层层扑打过来,炙烤着河水都咕噜咕噜冒泡。强风一吹,极有像宗门蔓延的趋势。

火海上方,已聚集了不少赶来灭后的修士,既有万佛宗的佛修,也有前来帮忙的散修。

一名散修掐了个水诀,源源不断地水流从指尖冒出,直直盖在火焰上,盖了下去,火焰却没有被扑灭,甚至连一丝减轻的迹象都没有。

“奇了怪了,这火怎么就灭不掉呢。”

咔嚓咔嚓,下方又有树木倒下了,扑哧,火势蹭地往上涨,差点就要抓住了这名散修,幸好身旁的佛修及时拉开了他。

“小心点。”佛修沉下眉头,小声道:“这是凤火,没这么容易熄灭。”

“凤火?”散修面露惊骇,忍不住又往上空飞了点,生怕被火势牵连到,“莫非从盛京逃出来的王家眷属?”

佛修点点头。

“那人的力量不是被脚链锁住了吗?连三光前辈都劈不断,难道他解开了脚链?”

“不清楚,但是这场火不灭的话,很快就会殃及到万佛宗。”说完,佛修深深地望了宗门一眼,面露担忧。

越来越多的修士加入他们,汹涌庞大的水流倾泻下去,然而火势没有丝毫减弱,反而随着强风的吹拂,越来越大,越来越猛。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光头和尚急急从宗门的方向飞来,边飞边喊道:“霍师叔!霍师叔!有谁看到了嗔怒禅的霍师叔吗?”

他口中的霍师叔,就是和光夺舍的身体的名字。

佛修飞上前,拦住了光头和尚,“几个时辰前,我看见霍师叔往宗外的河流方向去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光头和尚面色十分焦急,“方才收到来自前线的三光堂主的命令,他急着找霍师叔,可是师叔没带联系的身份玉牌,我得赶紧给她送去。”

“来自前线的命令。”

佛修的面色陡然一紧,心里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霍师叔实力强劲,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不知为何几个月前却突然退了下来。三光堂主急着找她,莫不是前线出了问题。

“前线是不是出事了?”

光头和尚环视四周,微微地点了点头,“天魔军队突然进攻了,之前几个月没有一点动静,一个时辰前却猛地发起总攻,数量不少。”

散修闻言,插了句话,“嗔怒禅的霍师叔,半个月前临阵逃脱的那个?”

光头和尚脸色一黑,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霍师叔离开前线,回到万佛宗□□孩子这件事,在宗门内不是秘密。毕竟之前,霍师叔也是万佛宗上场的主力之一,名气大得很。她冷不丁地做出这番举动,宗内不少人心里生出了一丝怨愤。

散修讽刺地笑了笑,“她既然做了逃兵,那就随她去呗。”

作者有话要说:  和光:卖给王家人,执法堂下个月的经费有了。

江在鹅:不愧是你!

王负荆:莫非你还看过不是红色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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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黄,不要骂我!!骂我也不会删!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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