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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芜本来以为对方并不会回应自己的,谁知那名衣着华丽的神秘青年却笑了起来。
“确实……因为混入了不安定因素,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一些。”
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退魔之剑。
“那么……这位小姐,又有什么想说的呢?”
少女歪了歪脑袋:“很多啊。”说着,她瞄了眼一言不发的青梅竹马,见他一脸无所谓地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就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被默许了。安心地继续道:“比方说失踪的人是死是活,或是为什么你们会遇到这种事,又或许……到底是谁杀了市川小姐?”
“别看玩笑了!”
穿着和服的中年女性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刚才还生怕和我们牵扯上关系似的!怎么现在又跳出来,还说的好像自己知道一切一样!你这个小姑娘不要太过分了啊!”
抱歉,我比你大。
阿芜一边在心里如此吐槽,一边憋住笑意,在车厢中漫起步。
“刚才不说话是觉得你们自己会珍惜机会。”她扫视了一眼车厢内的其他三人,终究还是没忍住,勾起了嘴角。“但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却还是有人藏着掖着,我着急啊。”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鬼,这下,反倒没人敢对着正看向车窗外,一个正眼都没给他们的阿芜发火了。
“但……但我们刚才都看到了……”梳着麻花辫的少女吞吞吐吐地说,“市长先生,还有警察先生都死掉了……就在车窗外面!”
“唔,你叫什么名字?”
“诶?我……我叫野本千代。”
“千代小姐,这里并非外界,而是物怪的空间哦。”
因为女孩子看上去有些惶惶然的,阿芜也没吓唬对方,而是直截了当地给她科普。
“也就是说,那只化猫想给你们看什么,你们就会看到什么。”
语毕,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够,随即又补充道:“啊,不过因为那个什么市长毕竟是害死市川小姐的幕后黑手,我个人觉得他是凶多吉少的啦。”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少女扭过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的卖药郎。
“抱歉,小姐所言……实在是有趣。”
说罢,他垂下眼帘,端详了一下手中的尚未出鞘的退魔剑,又抬起头。
“那么你觉得……他们,又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呢?”
话音刚落,伴随着刺耳的刹车与闪烁的灯光,列车猛地摇晃了一下。
当光线再度稳定下来后,原本漆黑一片的窗外,出现了全新的景象。
那是一副凌乱而抽象的三人像。一人,眼中涌出杂乱的“目”;一人,嘴中喷出源源不断的“口”;一人,痛苦不堪地捂着正涌出“听”的双耳。
众人耳边响起了痛苦的呻///吟///声,就好像是画像中那扭曲的人形发出的哀叫一般。
“你看,我不是说了吗。”
巨大的壁画下,骑着自行车的男孩缓缓地沿着车窗,驶过众人的眼前。
“它想给我们看到什么,我们就会看到什么。”
“正男君是‘目’,他看到了什么,但却并没有当回事。”
阿芜将视线从窗外移开,逐个扫过车内的几人。
“有人听到了什么,却选择闭口不言。”
身穿和服的中年女人满头大汗,神经质地摸着自己的耳朵,却不敢看向少女。
“有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说得好像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名为千代的少女面无血色地捂住自己的嘴,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至于……这位列车员先生……”
阿芜眯起眼,嘴角依然挂着一丝弧度。
“我……我真的只是不小心!”在她开口前,中年人崩溃地抱着头大喊。
“什么!你知道自己碾到人了?!就这样都不检查一下,真差劲!”
面对千代的指责,男人也仪态全失地为自己辩解起来:“我以为那只是猫而已,而且擅自停下列车查看会打乱列车的行驶时间的啊!而且你不也给那个警察作证说她是自杀的吗!”
“唔……因……因为……如果提供了证词,说不定可以上新闻……我一直都想去做女演员……”
千代的这一番辩驳,引起了中年女人不屑的嘲讽。
“女演员?就凭你这张脸?”
她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地,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当然,这个举动明显惹恼了原本惊慌不已的野本千代。
“嘛,想出名也可以理解,不过用这种方式,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在两人吵起来之前,阿芜先一步夺下了话语权。
“另外,列车员先生也是,那条铁路上以前死过不少猫吧。”
“诶?啊……是……是啊,因为是新建的铁路,周边没有什么防护措施,那附近时常有猫出没。”男人说着,下意识地开始抓挠起自己的双腿。“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动物这种东西呢……虽然一只的力量很薄弱,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趋近于无。”阿芜没有接着他的辩驳往下说案子,反倒是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景象,自顾自地说起来。“但若是多起来,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形成一个可怕的质变哦。”
比如这次,市川节子那不甘的怨念,吸引了同样带着负面情感的猫儿的残念,才能在短时间内,形成了如此庞大的物怪。
“所以啊,别老光顾着工作,给那些死去的小动物哪怕是提供点供品,好好忏悔一下。”少女话头一转,语气变得轻快了起来,“毕竟说不定死后,那些小家伙们就会在阎王面前告你一状呢。”
这可是大实话。
阿芜:“至于这位……女士?夫人?”
身穿和服的中年女人被阿芜噎了一下,随即不忿地回答道:“……我已经结过婚了,还有,我有名字,姓山口。”
“山口小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究竟听到了什么了吧?”
“哈?!为什么我……”
“板井正二郎。”
俊美的卖药郎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他手中,握着刚才中年女人一怒之下,丢掉的车票。
那名叫山口的女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住了。
“山口小姐从一开始就不停强调,自己无意间卷进这件事中。”
原本坐在座位上,似乎对整个事件都不怎么感兴趣的鬼灯,也总算是愿意开金口,为这场荒诞的闹剧添把柴火了。
“这枚车票的所有人本来应该是一位男性,那你是怎么拿到这张票的?”
“这……我……”
在几人的注视下,这名姓山口的中年女人,终究还是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实话。
原来,那日清晨,与恋人同眠的她,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了桥上传来的争吵声。
坂井正二郎,正是她现今的恋爱对象。
然而山口作为寡妇,和已去世的丈夫的生母住在一起。警察上门来求证那日,她的婆婆也在家中,她自然就不能说出自己听到了争吵声这样的话。
因为若是说了,她私会情人这件事就曝光了。
“诶——真不敢相信!”好像是为了发泄不满似的,山口坦白了内情后,千代立刻拖长了声音,极尽嘲讽地道:“你明明听到了却不说,要是说了,说不定就不会被定性为自杀!节子小姐——好可怜啊——!”
“对警察撒谎的人还有脸说?!你可是做了伪证啊!还有资格在这里说我隐瞒?!”
原本就一直有矛盾的两名女性这下炸开了锅,当即在车厢里就这么吵了起来。而列车员则是在一旁添油加醋似的抱怨着女人有多么麻烦,自然也就受到了其他两人的针对。
整个车厢顿时又吵成了一团。
“嘛……其实丈夫都死了,我倒是觉得山口小姐追求第二春没啥错就是了。”
阿芜挠了挠鼻子,不过现在大家都已经脸孔脖子粗地扯着嗓子互相针对了起来,也没人听她这番话。卖药郎和鬼灯则是一个站一个座,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地丝毫没有被这个焦虑的氛围影响。
“怎么样?听完他们说的话,有什么感想吗?”
没兴趣听两位非人类大佬对这一出闹剧的感想,少女转而找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远远站到一旁,被众人遗忘了的唯一一位与此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普通人”。
“……没有,这些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鬼杀队水柱,富冈义勇说起话来,依旧是这么直截了当且不给人面子。
“唔……你好歹也是被卷进来的人诶!而且你不担心那猫把你也杀了吗?”
黑发青年沉默了一下,眼神微妙地看了少女一眼。“是我先砍了它的……不过如果真的这样,我会反抗。”随即,他又皱起眉,“而且,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笑?”
车内仿佛忽然间安静了下来似的。
身穿拼色羽织,腰间别着刀的青年看着阿芜,目光中隐含着一丝审视:“那个戴着帽子的记者,他说他想为死去的部下讨回公道的时候……”
“那是当然的。”
少女笑了起来。
“因为他在撒谎啊。”
正在这时,列车忽然又猛地震了一下。随着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原本结实的车窗纷纷破碎。
“嘛……也不算是撒谎吧,毕竟他只是没有说出最重要的那部分而已。”
碎成片片的玻璃,犹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落进了车厢中。同时,那些吐露出了真相,致使女记者冤死的人们,也一个个消失了。
“不觉得奇怪吗?”少女看了眼富冈义勇,又看向正在盯着她的卖药郎。
“哦?何来奇怪?”
“明明市川小姐是被人杀死的,身为罪魁祸首的市长被报复,但杀人凶手呢?市长也不会亲自弄脏自己的手吧。”
车厢内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众人耳边响起了一个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脚步声。
“而且……我听到了哟,一开始在外面,市川小姐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
震动不已的列车停了下来,破碎的玻璃再度消失了。而窗外,又出现了那副充满着痛苦的三人抽象画。
这次,画的正下方,横七竖八地倒着之前他们见过和没见过的人。
看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的正男,什么都不知道却为了出名而选择作伪证的千代,听到了争吵声却因私心闭口不言的山口,无心撞死人却拒不承认的驾驶员。
甚至身穿红色西装的市长,与那名应该是事先跌落列车的警长,所有人都倒在那里,像尸体一般地腐朽了。
富冈义勇:“……少了一个人。”
是的,窗外那凄惨的景象中,独独少了一个本应与其他人一样,消失的男人。
“你……听到了什么?”
俊美的青年缓缓伸出手中点缀着奇妙装饰的剑,将那装饰大张的口对准了同样看着他的少女。
“她对你,说了什么?”
阿芜笑了起来,用带着天真和不谙世事的口气道:“那位森谷先生,是一位很过分的人。”
“她呀,原本非常相信他的,结果到头来……”
少女带着笑意的语气,逐渐变得嘲讽了起来。
“……却是被欺骗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卡得不要不要的……我知道自己写的烂orz,总之怪化猫真的超级难写qaq
但药郎他真的香,真的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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