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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正是丹桂花开的时节,桂树上层层叠叠的绿叶间零零散散点缀着一簇簇桂花,香气飘散开,把整个平天府城内都染上了味道。初秋的傍晚总带着一丝萧瑟,天边的火烧云由金转红的时候,街市上的店铺纷纷在门口点起了灯,食店里店小二打着呵欠懒洋洋地擦着桌子,窗外谁家老爷子哼着小曲的声音幽幽传来。
傍晚的平天府城内像是水面一般平静安定,偶有几丝涟漪荡开。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这般平静的。
北城沐家,一群下人手忙脚乱地把摔断腿的沐无咎抬进院子里,又是请大夫又是烧热水,很是忙碌了一阵。
和其他的院子比起来,这处小院简陋破旧又狭窄,最初不过是一处空闲的下人住过的院子,后来沐无咎进了沐家,便由当家夫人拨给他居住。院子虽简陋,不过也让沐无咎收拾的干干净净。
从沐无咎住进来的那天开始,这处院子人最多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小厮和沐无咎自己,后来小厮也被打发走了,沐无咎就一个人守着这处空落落的院子。平日里他也有自己的活要做,每天除了睡觉几乎不会有时间呆在这里,因而这小院里实在是没几分人气。
沐无咎被放在床上躺着,看着不断进进出出的这些人,忽然想到这大概就是从自己住进来时算起,这个院子最热闹的时候了。
可惜了原因却是自己摔断了腿,沐无咎有些嘲讽地想到。
右腿伤到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沐无咎不由得嘶出声,手紧紧地拽住了身下的床单。
老大夫是管事的去请来的,手法还算熟练,不多时就处理好了伤口。
大概是有人报了上去,大夫刚出了房门,没过多久沐夫人就带着丫鬟小厮过来了。沐无咎见状要起来行礼,被夫人摆摆手制止了。
沐夫人四下环视了一眼,看到床上躺着的沐无咎,皱了皱眉头,转身吩咐丫鬟道:“去,拿两床干净的厚被褥来,这屋子里的桌椅看着该换的也换一下。”沐无咎看着她对丫鬟吩咐完了事,又问了问管事的沐无咎的伤情,听得管事的说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药也让人看着煎了,才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沐无咎说道:“你暂且安心养伤就是,有缺什么的,和管事的说一声。”
沐无咎礼貌地道谢了,夫人又问了一些琐碎的事,也做了一些吩咐,然后施施然带着下人离开了。管事的送走夫人,回来给沐无咎掖了掖被角,看着沐无咎苍白但不失冷静的眉眼叹口气,刚准备离开,却感到一阵阻力。
是沐无咎拉住了他的衣角,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莫名让人觉得心里一紧。管事的张了张嘴,最终无奈道:“你这又何必……”
“为什么?”沐无咎的声音很轻,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无咎少爷,这家太大,其中的门门道道,也不是我一个下人能说清的……”
“为什么。”沐无咎打断管事的话,再次问到,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
管事的无法,只得匆匆忙说了一句“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然后告罪似的朝沐无咎拱了拱手,赶忙逃也似的离开了。
留下的沐无咎两眼发直地看着屋顶,最终还是没忍住,抬起一只手挡住眼睛,咬着嘴唇低低的哭了。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原来是这样。
不久前,沐无咎曾在院子里用木棍练写字,刚巧被嫡长兄沐传新看见。没想到沐传新不但没有生气,还很是好心地给沐无咎指点一二,后来更是送来一些纸笔方便沐无咎学习。沐传新甚至还许诺会向父亲提及让沐无咎一同进学的事,一副很是喜爱沐无咎的聪明伶俐的模样。沐无咎也一度以为这位“大哥”是真心对自己好,不仅在学业上对自己多有指点,连生活上也会照顾一二。
可惜满心期待的沐无咎没有等来父亲准许自己进学的消息,而是先摔断了腿。
那个名叫顺子的小厮来找自己,说是老爷要见他,却兜兜转转把自己带到了一处山崖,更趁自己生疑的时候把自己推了下去。
被人抬进房的时候沐无咎在旁人吵闹的声音里还是听到了一句小小声的“四少爷可真是狠心”,由此他猜想顺子可能是四少爷沐传建的人。可自己在沐家是一个最没地位没势力没威胁的人,沐传建为什么要害自己呢?
沐无咎之前也一直奇怪那处山崖虽然离沐家不远,但平时也少有人去,为什么那个发现自己的小丫头能在自己摔下去的第一时间找到自己,还那么快就带了人过去救援。
直到管事的那句“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沐无咎像是醍醐灌顶一般惊醒了。
沐传新和沐传建年龄相仿,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又因嫡庶之争素来不和,平日里便是谁多得几句先生的夸奖这种小事都要争上一争。眼下沐传新摆出态度要帮着自己,沐传建自然要打压自己。
想到沐传新曾对自己说过的那句“无咎可真是可造之材”,当时沐无咎满心欢喜地以为得了表扬,以为这个嫡长兄是出于爱才之心。现在看来,原来是沐传新是有意要将自己拉入旗下的。毕竟,一个天生聪慧,又毫无威胁的“弟弟”,不正是手下棋子的不二人选么。相对于沐传建而言,既不能收为己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沐传新壮大,那除掉沐无咎自然是最好的。
那救援自己的人那么快到达,恐怕也是一早知道了沐传建的计划,让人悄悄跟去,早早在一边等着的。只要自己不死,这自然就又是一个沐传新对自己示好的机会,往后只要这位兄长对自己再稍加照拂,自己不就会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地为他办事。
只是沐传新毕竟是年纪轻了些,他料到了所有,没有料到沐无咎竟聪慧至此,只旁人稍加提点,就将这算好的一切看得透彻。
想到夫人过来一趟,把自己的衣食住行都细细关照了一边,却对谋害他的人只字不提,恐怕也是存着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心思。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外室的儿子,孰轻孰重那自然不用说。
相比起平日勤奋好学又温文儒雅、不动声色就能拉拢人心的沐传新,沐传建空有一肚子学识却不知道用,行事只知蛮横跋扈,连使的手段都这么下三滥,让人随便就能抓到一大把破绽,只怕也是块给沐传新历练的磨刀石罢了。
这沐家,表面上看着光鲜,内里真是一肚子糟粕。
腿上伤口处虽然已经处理过,却依旧传来隐隐的钝痛。沐夫人临走前留下个警告的眼神,沐无咎知道那是不准自己再追究这事。可笑自己一个没权没势的外室子,就算是想追究,又能如何?
既然所有人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了了吧……
沐无咎用力的擦干眼泪,再把手移开的时候,虽然眼角有些红肿,但心中却一派平静,无喜无悲。
我该恨沐家的人吗?
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发起了呆,沐无咎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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