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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修士在树林中快速穿行、一路飞奔,待行至一队人马前,才急急刹住了步子。
他一膝跪下,双手抱拳,冲队伍中为首的那人高声禀报道:
“堂主!前头就是燕城了!”
谛凌正低头看着罗盘,闻声他抬眼扫了那弟子一眼,随意摆摆手,对方便恭敬退了下去。
前头就是燕城,看来方向上是没走错。
谛凌心下松了口气,将罗盘交给了身旁随侍的另一名弟子。
——既然没走错路,便了了。
原本他们并不是要朝着燕城来的,这一行人从宗门出发,本意是赶赴小荷镇,为正与丹熏大军正面对抗的蜓楼助阵,也顺道将元气大伤的林枫那一队人替换下来。
从天星崖出发,一路上不断有其他宗门的队伍汇入谛凌带队的这一支队伍,毕竟前方战事紧急,拖延不得,他们找了最近最快的道,一路快马加鞭,为的就是要早些赶到小荷镇去。
谁知,一行人眼看着就要抵达目的地了,谛凌却突然接到了宗门的传信,道是黑岩在燕城让人给扣下来了,死活不肯放人,还拿腔作调地非要宗门派个说得上话的人过去,与他们“商谈一二”!
宗门责令,若是路过燕城,便顺道去将人接出来。
燕城是个什么地方?
谛凌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么个地名,想来那月氏一门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罢了,他心中不由有些气闷,一个小宗门,竟然也敢同天星崖叫板?
还有黑岩,好歹也是堂堂玄焰魔君,怎的就让这么个蝼蚁似的小宗门给捉住了?
可惜,现下修界中正有需得各宗门协力对抗的敌人,天星崖不想节外生枝,便没有一拍板就把这个月氏灭掉,而是让谛凌顺道去提人。
师命不可违,心中便是有一千个不乐意,谛凌也得乖乖转道来接人。
他将天星崖派出来的人分成了两拨,大半继续走原来的路,同其他宗门的人一道,赶去小荷镇助力;
同时他选了四五个人,另寻了路径往这个闻所未闻的燕城赶了过来。
——谛凌一身本事不算差,带着几个人一道走并非是因他需要护卫;
只是,这一路上他还带了另一样重要的筹码,确是万万不能离了眼的,需得着人手看着。
谛凌走到一架马车前,抬手敲了敲车栏,冲着里头的人道:“上官姑娘,前头就是燕城,你暂且再忍耐一会,等进了城便能出来了。”
“是。”马车中的人低声应了一句。
谛凌收回手,扭头朝马车后头,隔着他们有一小段距离的另外一队人马望去——
那群人人数不多,但看得出各个都是精锐;
为首的两人中,高大的银发男子见谛凌看向他们,微抬了下巴,随意朝他一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而另一个披着碎发,背着把长剑的修竹一般的青年人,则朝他笑了笑。
谛凌回了对方一礼。
那两人正是暮云与沐无咎。
上官倚月被暮云从求如城带回后,并未随他一道回遣榆谷,而是被天星崖寻了个公正的名义扣下了;
那狼妖一开始不乐意,也闹腾了几回,后头被遣榆谷中另一名树妖狠狠教训了一顿,才算偃旗息鼓、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谷。
谛凌原以为这头蠢狼不会再来天星崖讨人了,而他确实也没再来过。
这一回前方战线上有用得着上官倚月的地方了,宗门便令谛凌护卫她一道去往小荷镇;
知道上官倚月有法子对付丹熏的毒.药,早便有许多宗门起了心思——
要知道这场拉锯战中,哪一家能保住的有生力量最多最强,在后期分割战利品的争抢中,便会多几分底气;
便是与天星崖同盟的宗门中,也不乏有那暗中蠢蠢欲动、想要抢人的。
谛凌只得提了十二分的警惕小心防备。
他不让上官倚月轻易在人前露面,这一路上,若无特殊情况,便都把人塞在马车里闷着;
便是燕城讨人这种麻烦事,他也得不辞辛劳地把上官倚月带上,生怕一眼看漏了,这筹码便要到旁人手上去了!
遣榆谷的那批人是与剑宗的修士们一道前来的,谛凌原先没把他们当回事——
修界大乱,被卷入的宗门不少,而遣榆谷也只是其中之一,算不得特殊;
可那个叫暮云的狼妖鼻子灵得很,那马车周围都让谛凌设下了隐藏气息的阵法,却还是让他闻到了上官倚月身上的味。
这下可好,这蠢狼居然带着人一路跟着马车过来了。
对方此举,就像一匹饿狼盯上了一块肥肉,怎么都甩不开,只恼人得很。
然而他们既是友不是敌,谛凌也不好发难,只能由着他们跟。
反正,这几人便是要跟着,也做不了什么。
队伍有条不紊地继续行进,又行了一段路,一行人马便出了树林,远远便望见了隐与林海中的那一方小城。
而城门口正有人在迎他们——
看样子,那月氏门的门主带了一批弟子,早已恭候多时了。
算他们识相,谛凌不屑地哼了哼。
他们还没走到燕城城门,那月氏门主便已带着人迎了出来。
“谛堂主,久闻大名!”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几个大步走到了谛凌等人的面前,他朝他们一拱手,狠狠弯了腰做了个标准的揖,态度恭敬,“在下月氏门主边秋。”
“有劳。”谛凌微皱了皱眉,也不回礼,而是开门见山道:“玄焰魔君现在何处?”
他知道眼前这人是故意扣下黑岩的,为的就是扯着这条线,好攀上天星崖这棵大树;
这个边秋不算傻,能看清修界现在的形势、掐准了天星崖这时候并不会拿燕城如何,这才敢明目张胆地扣人,引得天星崖主动派人来接;
但是,这人未免有些自作聪明了,出这么一招险棋,他是真不怕天星崖恼羞成怒,灭了他满门吗?
“谛堂主放心,魔君现下正在府上养伤,并无大碍。”边秋的态度依旧恭敬,让人挑不出什么差错,“现下天色也晚了些,谛堂主与众位道友们不妨到城中稍事休整,也好让在下设宴招待,且尽一番地主之谊。”
这借口不算太动听,但却实在,目光一扫天边的色彩逐渐从昏黄过渡为紫黑,谛凌微微抬了手,朝几名弟子们吩咐:“准备一下,且随这位边门主进城。”
顿了顿,又朝着后方不远处的沐无咎等人提高了声音:“几位道友意下如何?”
那一头的暮云同沐无咎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后沐无咎自上前来,朝着谛凌与边秋分别拱了拱手。
“谛堂主,边门主。”
见到沐无咎的第一眼,边秋脸上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呆滞,但他很快便将这异样掩了下去,只是笑问:“这位是?”
他还以为这些人都是一伙的呢,现下一看,怎的是两拨人马?
“在下元岳剑宗沐无咎。”沐无咎自我介绍了一句。
现下沐无咎的名声已比不上从前了,边秋倒是听过剑宗的名声,但是只知这家有个女宗主名为方知晓,并不知道这个姓沐的小子是个什么人物。
且这人的长相……
虽然心底感觉有些怪异,不过他还是立刻换上一脸钦佩的表情,热情地同沐无咎打了招呼。
几人随意客套了几句,边秋便领着他们往燕城内去了。
进了城门,这人便立刻开始热情地介绍起燕城,以及统领燕城的月氏一门来。
谛凌心不在焉地听着,时不时随口应和两句,算是给边秋一点薄面;
而沐无咎则退回到遣榆谷的队伍中,并不打算上前去与那边门主套近乎。
剑宗这次也派了一批弟子,带了裕安商行给的一大把物资,上前接应方知晓等人,不过,沐无咎却并不是剑宗那头带队的人。
为了给卜若堂炼制内丹,遣榆谷河图老祖抽了沐无咎丹田内的一半雷劫,这等于是去了他的一半修为。
按理说沐无咎该在谷内好好养着才是,但是他听说剑宗掌门受伤后便坐不住了,非要跟着暮云一道来;
暮云倒是不阻挠沐无咎的动作,只是为免他身体上出现什么异常,暮云不敢让他离了眼前罢。
燕城似是才举办过灯市,街道两旁都还挂着许多花灯,看着倒是漂亮得很。
可奇怪的是,街上却没有多少行人,偶尔见到一两个,还都是一副神色匆匆、担惊受怕的样。
沐无咎看得奇怪,便问了暮云一句:“师叔,怎的这街上都没多少行人?”
“奇怪……?”暮云也有些莫名,他仰头闭上了眼,一息过后又睁开,“这城里怎么都是你的味?”
“我的味?”
闻言沐无咎一愣,忙抬起袖子仔细嗅了嗅——
他一进城便只闻到了花灯里灯油燃烧的烟火味,再来就是街边的小食摊子上传来的煎饼味,都油腻得很;
而他的衣袖上,传来的是淡淡的皂角香。
“唔,”似是为了再次确认,暮云拎着沐无咎的领子又嗅了嗅,然后皱着眉头道“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所以我到底是个什么味!!
沐无咎一头雾水。
边秋一路将众人引向月氏一门现居住的宅邸——
这个宗门也是直接驻扎在驻地城内的,且许多门人弟子看着都有一两分相似,许是都有血缘关系,比起宗门,倒更像是世家。
到了月氏宅邸门外,暮云突然朝沐无咎轻笑了一声道:“若非我与你相熟,都要以为这儿是你的家了。”
“此话怎讲?”沐无咎有些意外地挑挑眉。
“比起沐家,这个地方的味道与你的更像些。”暮云笑。
沐无咎身上一直有种特殊的味道,很淡,像是盐水,又像是火和雷,而沐家只有一股子人臭味;
倒是眼前的这个月氏门,到处都弥漫着与沐无咎类似的味道……
沐无咎更迷糊了,他瞪着眼睛瞧暮云,似是想从对方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
暮云却是一脸认真,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怎的还混了一股子尸臭味?”
前头正迎客人进门的边秋闻声转向了这头,他朝暮云抱拳,有些为难地笑了笑道:“对不住,前些日子曾有妖邪在城中作乱,那时弟子们与其相争,死伤不少,留下的味道大了些。”
“我已着人在清理了,不想还是有些余味!”
“噢,尸臭味,毒味,还有股水鬼的味道,看来这妖物挺了不得。”暮云一脸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说话。
边秋将众人都迎进门去,然后迅速地给他们安排好了住所,又定下了一会开宴的时间。
谛凌要同边秋讨人,两人说着话便离开了;
暮云则颠颠儿要去寻他的上官倚月。
旁的人都有事情要忙,沐无咎则被打发回房间歇息——
众人体谅他刚去了一半修为,身体还未恢复好,都没给他找什么事做。
沐无咎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房间内,一手支着下巴,眼睛则盯着院子里。
修为就是修士的命,被抽走一半修为后,沐无咎的身体比往日更容易乏了;
这一路颠簸,若换做从前,他不会有半分不适,这时候却控制不住开始打瞌睡了。
微微合上眼,沐无咎一边休息,一边想着卜若堂的事——
按照河图老祖的说法,再过得两日,师兄体内的妖丹便该化干净了,至时换上新的内丹,他的身体便能恢复人形,神志也会跟着清醒起来;
有叶姑姑照顾着,师兄一定不会再有事了……
说来,自己这般慌慌张张地出谷,除了紧张知晓的事,也颇有几分不敢面对师兄的意思罢……
迷迷糊糊地想着事,沐无咎却突然打了个机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
又侧耳听了听,果然有什么声音忽远忽近。
沐无咎站起来,走到院中,正遇上了几个办完事回来的遣榆谷妖修。
这些遣榆谷弟子都很喜欢他,见他走过来,便迎上前去打招呼。
“几位师兄,可有听到什么声音?”跟几人问了好,沐无咎便提了这事一句。
“声音?”那几人互相看看,“倒是未曾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噢对了,会不会是今日的风声有些大?”
沐无咎看他们一头雾水地胡乱猜测,心中更加疑惑——
就在他同几人说话的当口,那声音还时不时地从某处传来,但除了他自己,旁人似乎都没听到?
他再仔细听听,发现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这声音喑哑又低沉,一口一声在说的分明是“我好渴”、“好孤独”……
沐无咎忙与几个遣榆谷弟子道了别,出了院子便循着声音,东转西转地一路朝声源处摸了过去。
他明明是头一回来到月氏门,这一路却一点儿也不迷糊,连在什么地方转弯、要经过几个拱门都知道。
且他心中还有种莫名的紧迫感,似是再不快些,便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月氏门内明明是有不少弟子来回巡逻值守的,照理说沐无咎这么乱跑一气定是要让人给拦下来盘问的,可偏偏,这一路上他竟十分巧合地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
一路畅通,直到走至最后一道拱门外,沐无咎方才回过神来,刹住了脚步。
仿佛大梦一场徒然惊醒,沐无咎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为何会如此?
难道……是那个能操控他命运的不知名的力量又来了……?
使劲甩甩头,沐无咎正打算掉头回去,身后的拱门内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不是说话声,而是一个人从喉咙里发出的哼哼声。
那声调高地起伏,有时故意拉长尾音,有时又停得猝不及防;
发出声音的人像是在哼唱什么市井小调,又像是……龙吟?
沐无咎被自己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猜想吓了一跳,人怎会发出龙吟呢?
他重重叹口气,抬脚便要离开。
“谁在外头?”院内的人却因此发现了沐无咎,高声喝道,“小秋!小秋!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恐,不停唤着那个名为“小秋”的人求救。
沐无咎的动作顿了顿,想想既然已被发现了,又吓到了人家,就这么走了似是不太礼貌,他干脆扬声朝里头的人道了个歉:“对不住,我只是路过,这便走!”
院子里头的声音果然止住了。
只是没等沐无咎动身,那道声音便变得更大了,听起来,还有些欣喜若狂——
“是你!是你!你来了!你可来了!!”
“你……!你是何人!”
“什么……?”沐无咎愣住了。
这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什么人,为什么又会对自己的到来感到欣喜呢?
“快进来!你进来!”院子里的人不停催促沐无咎,自己却并不出去。
沐无咎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提步穿过了那道拱门——
他厌恶被人操纵的感觉,却抵不住自己内心那道急促的声音,他莫名地知道,里面的这个人一定非常重要。
拱门那头的院子布置得很是漂亮,院中的石板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种着许多花草,还放着白瓷的鱼缸,养了几尾红色的小鱼;
白墙上趴着一层翠油油的绿藤,一直顺着墙爬上了屋子,又在瓦檐处垂落下来,檐下还有几盏漂亮的花灯;
看得出来,这里一直被人仔细地照料着。
“过来!快过来!”
那道声音还在急切地唤着沐无咎,于是他没再继续观赏院子里的美景,而是快步上了台阶。
沐无咎这才看清了,原来,不是院内那人架子高不愿出去,而是他出不去——
这方小院精致漂亮,院内的屋子却吓人的很,不光所有的窗户都让人拿石砖封死了,墙上还刻满了镇魔的符文;
连唯一能与外界连通的那道门,都被人拿铁棍焊死了。
而那个呼唤沐无咎的人,正靠在铁栏门上,两条惨白枯瘦的手臂穿过栅栏间的缝隙向外伸出。
那胳膊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伤痕,新伤都是些细小的划痕、淤青,一看便是这人自己弄上去的;
而那旧伤,却是什么刀痕、鞭伤、烫伤皆有,甚至有的地方还被生生挖掉了一块肉。
沐无咎看得心惊讶,脚下却控制不住地走近了那人。
只待他走到那人伸手能够得到的地方,对方便一把捉住了他,将他扯得往栏杆上一撞。
沐无咎疼的闭上了眼睛,心底却没有生出一点要逃、或者要反抗的意思——
他知道,那人不会伤他的。
而那人果然没有伤他,只是拿一双手在他的脸上不住地摸来摸去,然后便隔着栏杆,紧紧地抱住了沐无咎。
“好孩子……好孩子……”
听着那人颤抖的哭声,沐无咎觉得他的心仿佛在被细密的针一遍遍刺痛。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在他眼前的,是一张老迈、苍白、枯瘦,且布满胡须,却依旧能看得出当年俊朗模样的脸。
对方的一双眼睛结了厚厚的痂,沐无咎几乎都能从那伤疤上看出,这人当年是如何被人拿利器扎瞎了眼睛的。
不过最让沐无咎觉得意外的,是这人竟和他长得有三四分相似!
“前辈是……?”
“好孩子、好孩子……”听得沐无咎发问,那位老者终于松开了沐无咎,只是还拿一手小心地捉着沐无咎的袖子,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模样,“我……我是……”
“我是……?”老者突然抖了抖,他拿空闲的一手捂住脑袋,仔细地想了许久,最后低声哭了起来,“我记不起来了……记不起来了……”
他已经忘掉了自己的名字。
已经记不起来了。
“前辈……”沐无咎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这老人崩溃煎熬的模样让他心痛,他便轻轻用掌心覆上了对方的手背,“没事的,记不得了便不想了……”
“我记得!记得!”那老者忽然提高了声音,紧紧握住沐无咎的手,痛哭道,“我不记得了,可是我记得!”
“我记得!……我是应龙族裔……你也是……你也是!”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道声音突然从院子外头传了过来,沐无咎回头,见门外站着两个月氏弟子,正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我……”
沐无咎不知该如何解释,可铁栅栏另一头的老者却失声尖叫了起来,他紧紧捉着沐无咎的双手不肯放开,一边大喊大叫:
“我们未曾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啊!!未曾!”
“可他们却要杀光我们的族人!一个不留啊!”
他再继续大喊下去,旁人已然听不清他嘴里喊的是什么字眼了,那更像是在咆哮嘶吼。
沐无咎只睁大了眼睛,由着对方死死抓住他,也顾不上对方过长的指甲将他的手上划破了许多道口子。
那两名月氏弟子见状,忙上前来帮忙,一人用力地将老者的双手拉开,另一人则拖着沐无咎远离那道铁门。
感受到旁人在搬开自己的手,要将手中的孩子抢出去,那老者更加癫狂了起来,他一双瞎了的眼睛中甚至流出了血泪,嘴里大喊大叫着。
“不许叫了!”扶着沐无咎的月氏弟子听不下去了,厉声吼了那老者一句,对方果然立刻便萎靡了下去。
老者慢慢缩回了手,扶住栏杆,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些什么。
旁人听不明白,沐无咎却懂了对方的意思。
他在说,把孩子还给我。
“这莫名其妙地发什么疯!好日子过够了?!”那名月氏弟子嘴上又骂了一句。
老者害怕地缩了缩肩膀,这次旁人终于能听清他说的话了——
“小秋,小秋,救命……”
“唉,莫再骂了。”另一人见老者如此,忙止住同伴道,“若让宗主知道了,怪罪下来可不好!”
“哼,门内养着这么个疯子本就够奇怪的了,也不知宗主做什么对这老不死的这么好……”那名月氏弟子嘴上骂骂咧咧,似是满心不满,最后还怪罪到沐无咎头上来了,“你是客人,好端端的怎能在主人家中到处乱窜!”
“对不住……我只是听见他……有些好奇罢了。”自知理亏,沐无咎只得道歉。
那两名月氏弟子见他态度还算好,也没再多追究,这毕竟是宗主请来的客人,又再多不是,他们不也得担待着?
“得了得了,一个老疯子罢了!”那个脾气不好的月氏弟子胡乱摆摆手,“还请这位客人回房休息去!”
沐无咎摸摸鼻子,只得乖乖跟着他们出去。
跨过拱门时,沐无咎回头看了一眼那老者——
花灯的光照着墙,他却只能望见那一道道铁栅。
老者不再闹腾了,他的身影藏在了黑洞洞的屋内,一条枯瘦的手臂无力的垂在铁门外头,手指微颤。
沐无咎回头,两步出了院子。
他身后,喑哑低沉的声音又再度响起,继续哼唱那不成调子的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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