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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无咎让两个月氏弟子押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在他是客人的份上,两人并未刁难与他,只是口气不太好听地让他“好好歇息,莫再闲逛。”
心中明白在别人的地盘上胡乱转悠有多失礼,沐无咎只得连连向两名弟子赔罪;
可他心里头,却生出了一种十分急切的渴望——
他想再见一次老者,想问个明白,老者为何会被关在那里、他口中的应龙族人到底是什么;
以及,是谁要杀光他们……
出于礼数,沐无咎还是憋住了没再次闯进老者的院子,只乖乖呆在自己该呆的地方。
他有些莫名焦躁,且坐立不安,一时感到欣喜、一时又十分想哭。
仙缘与血缘总是有几分其妙的联系,很多世家出过一个修士后,便会有生出更多有仙缘的子孙;
而沐家祖祖辈辈都只是凡人,根本没有半分仙缘。
这个世家出的唯一一个修士,是沐无咎。
且他资质上佳、悟性极高,是仙师们口中所说的,“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的好苗子。
他的仙缘既不是来自沐家,那么,定是来源于那位被人唾弃的、身为“妓子”的母亲罢?
若老者口中的疯言属实,那么,所谓的“应龙一族”,会不会与他的娘亲有关呢?
沐无咎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就放在他的眼前,只要他伸手拨开阻隔于两者之间的、那层薄薄的纱,就能看清真相。
可是他却不敢。
因为他记得,娘亲是怨恨他的——
她从来不对他笑,除了责罚他的时候,几乎不会碰他一下;
沐无咎一直期待着娘亲能对自己那一腔孺慕之情有所回应,可是她没有;
一次都没有。
关于娘亲的一切,都是沐无咎心中不可与人说道的隐秘。
他将那些陈年旧事全部锁在了心底的某一处,成为了一个禁区;
他不打算放任何人进去,甚至将自己也关在了外头。
那就像一个密闭的盒子,连沐无咎自己也忘记了里面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
可现在,有人将一把钥匙递到了他的手上;
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推着他,要他亲手打开那个盒子,去看一眼里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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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秋引了谛凌去见玄焰魔君。
这个魔君在外名声大得很,但边秋却觉着这人十分乖——
在最初强硬地将人押下后,他便没有再使什么强制手段,只是着人看着玄焰魔君,告知对方“你被扣下了,需得天星崖差人来领,方可离开”。
而玄焰魔君竟然还被他们给留下了!
其实,若是玄焰魔君非要离开,边秋是不打算强留的,他知这人不好对付,若是强留不成,两方打起来,他这儿折兵损将,反倒不美。
可这是个机会,一个可与天星崖搭上边的机会,他就想赌一把——
他看得出玄焰魔君是真心想离开的,为此还急得团团转;
可是这人也是真不敢对月氏弟子动手的,看样子似是不打算与无辜之人相争;
连给魔君安排的住处,都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客房,但这魔君竟生生将那间房住出了牢房的意味。
这般委屈巴巴的一个人,心思倒是直,说是全然不知变通也不为过;
他不仅显得很木,还十分呆。
边秋心中曾一度生出了一种怀疑,既,天星崖手下的这名强力暗将,莫非真是个傻的?是让天星崖以什么骗小孩的把戏哄住了,才会奔劳不休、为其卖命?
谛凌见了黑岩,倒是没有直接骂人,只是话中夹枪带棒,听着总叫人不太舒服。
黑岩则一副灰溜溜的样子,只沉默地听着,也不回话。
这下好了,将大傻子还给天星崖,下一步就是趁着两头都好说话,套套近乎,力求能攀上天星崖这棵大树了。
边秋令人端了茶水糕点,邀了客人坐成一桌说话。
黑岩这才慢慢开了口,解释道:“我是见那水鬼伤人,才想上前去的,没成想遇见了唐释,便同他打了起来……”
“于是你便损毁了城内建筑、殃及了城中百姓,才让人给扣下了。”谛凌接上了话,“而且还让唐释给跑了。”
黑岩低头不语。
“我听边城主说,唐释手上似是控制着一个怨灵?”谛凌看向了边秋。
“正是。”对方忙点头道,“那黑衣之人手上拿着一枚骷髅,掐诀便能召出鬼首,我与那鬼首交手过,十分难对付。”
鬼首的事谛凌也从林枫那里听说过了,便不赘言,只问边秋道:“城中可还有别的损失?”
“倒是被毁了一座镇龙桥,”边秋想了想,“不过桥下所镇压的邪灵已被鬼首吞噬,反倒没来得及为祸。”
鬼首还能吞噬邪灵?谛凌默默将此事记下,嘴上道:“城内的损失,天星崖自会赔偿,还请城主放心。”
“不敢不敢,赔偿倒是不必,区区一座桥罢了,”边秋便扯了张谄媚的热脸,“能籍此结识谛堂主才是……”
可惜他话还说完,便贴上了谛凌甩过来的冷屁股。
“边门主,客套话便不必了,我这师叔给燕城添了不少麻烦,谛凌在此,便替自家长辈向你配个不是!”
谛凌将“自家长辈”几个字咬得尤其重,他站起来朝边秋礼了礼,冷着一张脸似不是来赔礼的,而是来吵架的;
“至于月氏一门是否有事需得天星崖搭把手,边门主直言便是,不必兜圈子。”
得,闹了半天原来自己扣下的是人家长辈,边秋一张脸僵了僵,不过他看那谛凌虽然一口一个“师叔”,言行中对玄焰魔君却没多少尊敬的意思,反像是……
有几分抱怨?
边秋叹口气,心道旁人的家务事自己也管不了多少,且既然对方都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了,自己也还是直言的好:
“谛堂主,我月氏一门确有一事,需求于贵宗助力。”
谛凌轻哼了一声,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堂主可听说过数十年前,修界曾兴起弑神之行。”
“曾有耳闻。”谛凌答道。
他不觉得意外,燕城有镇龙桥,月氏一门估计也曾是弑神者中的一员。
因前头有舆鬼横出祸乱之事,弑神的事情在修界中并未引起更多的主意,谛凌只从一些长辈口中听过三言两语;
他听说,在热潮中被屠戮的一族几乎完全没有反抗,只是一味逃亡,最后那一族的人许是都被杀光了,再也没有在修界中出现过。
“做下那等恶事之人,最后都会遭到怨灵报复,从未有人幸免。”边秋道,“不瞒道友,本门前任宗主便死于此。”
“且宗内弟子与城内居民遭怨灵诅咒,众人皆怪病缠身,药石无医。”
边秋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露出了胳膊,只见那片皮肤上长了一小片细密的鳞片,鳞片边缘处有些许灰白,并有许多细小的裂缝。
“城内居民有七成患病,虽不害命,却已能让人吃够苦头……”
生长鳞片的地方不方便活动,一动便如刀割一般疼痛;
而这鳞片若不沾水,便要皲裂、流血不止,那血流到哪里,鳞片便要长到哪里;
而那未生病的人但凡沾了一点血,也会被传染……
边秋身为修士,倒是还能抗住这病痛,可那城内的百姓却撑不住,染病的人,一个个皆受尽折磨而死。
“既是怪病,便应当寻医士相看,寻到天星崖头上作甚?”谛凌听到这里有些疑惑,难不成,这边秋是没有看病的银子,想同天星崖讨些?
可他看着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啊?
说着,谛凌想到了遣榆谷的人也在,便道:“正好这次一块来的人里头也有专精医道的,我便替你介绍一二。”
“这……多谢,可……不瞒堂主,我早便请过许多医宗之人前来查探,却一直瞧不出什么名堂,”边秋无奈地笑笑,微摇了摇头“后来我另寻了路子,从其他方面入手,反而发现,原来是城中被布下了一方暗阵。”
“这阵法能将毒咒施加到城民身上,可我才疏学浅,却是不知该如何破解。”
他说的谦虚,其实不光是他,连带着他曾请过的许多阵法大家,都拿城内这毒阵没得法子;
他们只能寻到符路,却找不到阵脚,更别说寻到阵眼、钻研出破阵的方法了。
早便听过天星崖的大名,边秋也有意要请这家的大能来,只可惜对方要价太贵,他们出不起,而玄焰魔君突然出现在城内,反而给了他这个机会。
“破阵一事倒是可谈,”谛凌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不过我听说应龙一族性子温和得很,若非堕魔,便是遭人加害也不会轻易还手,怎的……?”
若是堕魔的怨灵,自身都能为祸一方,哪需要设阵法害人?
“这燕城……”边秋想了想该如何组织语言,然后才慢慢说道,“月氏一门,曾经是半血的应龙族人创立的,就在那场弑神的热潮中……”
数十年前,屠龙弑神热潮中,被当做屠戮对象的,自然不止镇守各方的“水神”、“河神”们,还有这些“神明”与外族通婚后生下的子嗣。
面对灾难,纯血的应龙族人尚还能化为龙形,然后顺着河流、逃到海中去;
可那些混了一半外族血脉的人,却没有那个化形的能耐,他们离了土地,便活不下去。
于是这群人几乎无路可逃,只得抱团退守一方。
“嗯?”谛凌挑了挑一边的眉毛,“可你们明明都……”
“现在的月氏门人确是已经与应龙没有一点关系了。”
边秋苦笑一声,他突然站起,走到院中一处花坛边,伸手从花坛里抓了一把土出来。
一看那一片乌黑的颜色,便知道这泥土十分肥沃。
他微微松手抖干净了手上的泥土,又转向面前的两人,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手指——
指间泛红。
“这燕城里的泥土,曾经被应龙族人的血浸透。”他微微张嘴,艰涩道,“便是如今,这土里的血腥味似也还未散去。”
“月氏的第一任门主与那一族的族人是知己至交,于是便同他们一道开宗立派,接纳、庇佑从各处逃来的应龙族人。”
“燕城曾经有一半城民都是应龙族人,这里是他们的庇护所,也是整个修界最后一块肯接纳他们的土地。”
“可是等老门主死后,他的儿子便接手了月氏的一切……”
“这一位却是容不下应龙族人的。”边秋苦笑一声,“他下令杀光了城内所有的应龙族人。”
“于是,城门封闭、屠刀高悬,不过短短几日,城内的一半城民,便杀光了另一半城民。”
“这……”谛凌愣住了,他与黑岩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他们自认都算不上良善之人,常年在打打杀杀中过活,每人手上都或多或少沾了些血,也是见惯了生死的;
可不知为什么,这时听边秋说起当年发生的事,却都有些不舒服。
——若是仇敌,厮杀倒也说得过去;
可那是居住在同一块土地上的人,他们许是邻居、好友,或是不经意间擦肩而过的路人;
他们上一秒还能笑着向彼此打招呼,转眼,一方却拿起屠刀,另一方屠戮得干干净净
“许是哪位怀恨在心的半血龙裔设下的阵法罢……”微微叹口气,边秋重提了精神,对谛凌笑道,“我不知这阵法是对城民生效、或是对土地有效,但这二者确都是抛不得的,若天星崖能助我辈除此恶阵……”
边秋一手抬起,朝无人的方向丢出一道爆破符,他另一只手腕上的手镯则突然幻化成了一副拳刃,握拳便追着爆破符的方向轻轻一比划;
只听“嗡——”一声响,那道爆破符刚炸开的火焰竟然被看不见的气劲一击,只一瞬便消失无踪了,徒留几片灰烬。
“月氏一门便愿尊天星崖为主,愿供驱使。”
他不过轻轻一拳,却让谛凌与黑岩看出了许多东西——
这一家的拳法不一般,不光对灵力的操控十分精妙,威力也着实不小,想来在实战中也定是十分强悍的;
这个宗门虽然不算兴盛,但确实有得几分能耐,若能将加诸其身的恶咒去除,假以时日,月氏一门定能成为名震一方的大宗门。
心知这燕城还算有得几分价值,谛凌便没有一口回绝对方的请求,只说会传信回去,一切交由宗门定夺。
看样子是有戏,燕城有救了,边秋心中一喜,忙不迭地朝着谛凌道谢。
这时候外头的弟子进来禀报,说饭菜已经备好,他便邀了谛凌与黑岩入席,三人一道,一边说笑,一边朝饭厅走了过去。
另一头,坐立不安的沐无咎也被人喊着去吃饭了。
对着一桌子鲜美的饭食,沐无咎却只觉得食不下咽。
他偷偷观察了那位边门主的脸色,未见得异常,想必是那两名弟子怕挨骂,没敢把刚才发生的事报上去。
主人家没有怪罪自己,但沐无咎心底也没觉得好受了半分,他心不在焉地吞了几口干饭,又在桌边呆坐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熬过了这一餐饭。
还是再去看一次罢?
纠结了半天,沐无咎终于拿定了主意,他偷偷避开了旁人,小心翼翼地往刚才去过一次的小院子靠近。
他拐进一处转角,避开了前头巡逻的月氏弟子,刚想再动作,便让一个人捉住了后领。
那人压低了声音道:
“无咎!你要去哪!”
却是暮云。
“师叔!”做坏事被捉个正着,沐无咎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满脸窘迫,“我……”
“你该不会是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暮云笑道了一句,然后他突然严肃了起来,“我看这地方倒是藏了不少有趣儿的人,你莫要胡乱走动,仔细着了旁人的道!”
“这……?”
这又是怎的回事?难道师叔他也知道了那个老人的事?
沐无咎刚想问个明白,便见到暮云一脸厌恶地皱了皱鼻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我闻到那个疯女人的味道了。”
“疯女人?”
那老者虽然疯癫,却是个男的啊?
“对,就是那个疯女人。”暮云抬环视四周,似乎想在这看似普通的庭院中寻出阴谋的痕迹来,“不知她藏在何处……”
这燕城的味道太独特,而月氏宗门内气味更是大,都要将旁的味道全掩盖过去了,若非他刻意留了点心思,差点都要忽略掉和勉的气味了。
“是和勉?”沐无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有些惊讶,“前头不是通报,丹熏的人被蜓楼堵住了吗……?”
秦墨与他的傀儡修士们还被堵在半道呢,怎的和勉一个人先走前头来了?
而且她不躲别处,还恰好藏在了这燕城?
一种阴谋论调浮上了沐无咎的心头。
“谁知道呢?”暮云冷笑一声,想到和勉之前将上官倚月打伤一事,他心中的怒气便蹭蹭往上涨,“那毒妇既然敢来,想必定是做好求死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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