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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岁,一个有戏份,且死的最惨的炮灰。

这个惨死于风满楼之手的炮灰,说他才是风满楼——那个以杀人为乐的变态反派风满楼。

乔兮水沉默了好久。久的旁边一盏蜡烛都烧去了一小段,才幽幽开口道:“玩笑可不能这么开啊。”

余岁早就猜到他是这个反应,当即回答道:“我不爱开玩笑。”

乔兮水:“……”

“无所谓你信不信。”余岁接着淡然道,“我只是解释一下罢了。信与不信,全在你。你……”

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说到一半就突然顿住不再吱声。空有上文,没有下文。

他不说话,乔兮水也没发问。现在正身处他人宅邸,不远处就是一群动动手指就能毁天灭地的人物,说不准谁就突发奇想来了这头。

果不其然,外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一下一下,嗒嗒地响。

乔兮水悄悄低了身子,余岁侧了侧头,看了眼乔兮水,指了指屏风后头。

乔兮水心里明白,点了点头。俩人一同钻进了屏风后,正好那书桌结构大,干脆又心照不宣的一同钻进了桌子底下。

那脚步声渐渐近了。

过了会儿,那声音在门口停了下来。只听哗啦一声,他将门拉开,进了书房里来。

余岁表情一阵扭曲。

乔兮水也一样,他心道外头红绫正飘喜乐仍奏,这到底是哪个不知及时行乐的小混账放着酒肉不吃放着热闹不看,跑来书房自闭?不知道很耽误哥哥们办事吗?

这人绝对有病!

乔兮水咬牙切齿的骂着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近了。听声音,似乎停在了书架前头。

他也开始翻书架上头的书,不知找些什么东西,总之乔兮水听见了一阵书本哗啦啦响的动静。

他也是来翻有关涅槃的书的?

乔兮水面露疑色,偏头看了眼余岁。他正好撞上余岁的目光,俩人四目相对,余岁皱皱眉摇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乔兮水点点头。

余岁是对的。二人刚定下静观其变的战术,就听门口传来了白桐的声音。

“你果然来这儿了。”她说,“喝完了酒,照理说,该去掀盖头吧?”

乔兮水:“……”

余岁:“……”

先前进来的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出口话语冷漠伤人:“不想掀。”

乔兮水挽了挽垂在脸边的几缕发丝,壮着胆子探出去半张脸。屏风挡住了那人大半身影,隐隐约约能看见那人一身血红喜服,再看那微卷的发丝——

安兮臣。

乔兮水:“……”

乔兮水讪讪地缩了回去,余岁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乔兮水也满脸冷漠地回看一眼,一挑眉毛,点了点头。

乔兮水所表达之意就是——没错,就是他。

声音是哑的,发尾是卷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怎么自己到哪他都能找上来!安兮臣是他娘的自带乔兮水牌雷达吗,这血契该不会是自带牵线功能吧!

乔兮水内心想说想骂的话都快要堆成山了,可现在显然是没办法骂出声的。

这一来一去之后,只听脚步声嗒嗒几声,白桐的声音离二人近了不少,想必是走过来好些了。

她说:“你不会还这么没常识吧?你该干些什么,早就不是你自己说了算数的了。怎么,还需要曲岐相再亲力亲为教教你?”

安兮臣没做声。

他向来这样,若不能顶撞,也绝不说软话求饶。他宁愿站着受苦,也不愿跪着舒服。

白桐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以袖掩面轻笑两声,接着把话说了下去。

声音很轻,但周围很静,还是听得见的。

“要是不想让你那小师弟出什么事。”她轻声道,“你明白的……最好还是听话点,我可没有告诉曲岐相他早就不是乔兮水了……这可是为了你,不然,他现在早就死了。”

乔兮水听得心里一滞,瞬间大脑空白一片。

他竟成了威胁安兮臣用的棋子?

为什么?

还没等他消化掉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安兮臣的声音就又把他拉了回来。

他哑声道:“你就那么急着去死吗。”

白桐轻笑一声,答道:“我又不是真的死掉了。”

乔兮水:“……?”

啊?

这都哪跟哪啊??

所以你到底死不死啊姐姐???

又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听那动静,似乎是白桐从背后抱住了安兮臣。

白桐的声音也跟着变得酥麻慵懒,像一把灼得人心头发痒的细火。

她道:“不过死之前呢,你要和我成亲呀。我们要入洞房,掀盖头。之前都拜了那么多人,什么仪式都走了,你也不会临到这时候还反悔吧。你看,我还留着你跟我结的发……”

白桐还没完,接着说:“你若是来找解决方法呢,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千秋当年一心扑在邪术身上,一心想要毒死他人的人,又怎么会为了救人留下解药呢。”

“没人可以救你了,也没人可以救我。”她说,“我们都逃不了一死。”

安兮臣依旧无言。

乔兮水听的咬牙切齿,心里痛骂白桐。把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恨不得当场给她扎个小人来猛戳。

乔兮水正在心里骂的起劲之时,就听白桐又说:“我死了之后,记得去墓里好好寻。那东西就藏在里面——如果你觉得,你抢得过曲岐相的话。”

乔兮水听罢,心中一怔。

墓?

他转而又想起余岁说的话。

“但是白桐并不是活着去。我隐约听到,扶林主同她和恨兮君讲了什么献祭,还牵扯到了魔君千秋。”

他又想起安兮臣曾经无数次前去清风门,又去后山寻林泓衣之坟。却总被方兮鸣算计,总是找不出林泓衣的墓来。

安兮臣说什么来着?

说那是阵法。

虽然阵法此事在原文里只字未提,但方兮鸣在墓里的时候确确实实翻出过东西来。记得那是张发黄的纸,里头记了如何破墓碑主次阵法,只不过方兮鸣觉得无用,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随手揣了起来。

这东西曾经在评论区里被戏称“好明显一伏笔”,故而乔兮水记得很清楚。

这方法是在进入墓里之后才有的。也就是说,当初破开阵法的这群魔修根本不知道这方法,用的是别的法子。

所用之术,恐怕就是那见了鬼的献祭。

献祭的人,就是林无花——白桐。

成亲之事还不甚清楚,不过应当是这样没跑了。

那这样就好办了。虽然是助纣为虐,但破开墓碑阵法是剧情之一,乔兮水不做,那它也必定会被打开。

与其让林无花去死来换阵法破解,倒不如让他来。乔兮水自己其实也看不上林无花,但安兮臣要活下去,她也必须活着。

想到这儿,乔兮水咬了咬牙。

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问题是如何和曲岐相谈判?

安兮臣视曲岐相如洪水猛兽,看他那样子,估计死也不会让乔兮水和曲岐相见一面的。

在乔兮水思考这些的时候,白桐半推半拉着安兮臣出门走了。余岁听到二人离去的动静爬了出来,见四周无人,才转头又把乔兮水招呼了出来。

他看爬出来的乔兮水面色凝重,皱了皱眉,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啊?哦……”

乔兮水抿了抿嘴,道,“没什么,林泓衣那个墓,一开始我和师兄去过。那地方被布了法阵,挺难破的。关键是里头行不了法术,就很难破解。想必你听到的,是曲岐相在说如何破解法阵。”

余岁听了,觉得颇有道理,点了点头,道:“嗯,确实挺愁的。”

“……”乔兮水沉默片刻,才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怎么破……还是不用死人的那种,你会带我去见曲岐相吗?”

余岁:“……?”

·

以余岁的地位,自然没有权利能让乔兮水和曲岐相见一面。

但是他有权利带着乔兮水去见风满楼。

于是在风声呼啸中,风满楼笑容满面的站在了二人身前。

风满楼喝了点酒,身上带着些酒气。喝的脸色涨红,神色却如常,令人摸不清楚他究竟醉了没醉。

余岁怕误会,很友好的给乔兮水解释:“风枭君喝一两杯就会上脸变成个关公,其实酒量很好,他没有醉,你大可放心。”

乔兮水对着神采焕发的风满楼抽搐了老半天嘴角,把余岁拉过身来,小声的和他咬耳朵道:“这些我都不管,我只想问你,哪有下人一叫就会老老实实放下筷子酒杯出来赴约的君上?你俩到底谁是下人?”

谁知道风满楼耳朵灵得很,余岁还没说话,他就懒洋洋的拖长了声音,答道:“因为我的狗不像恨兮君的狗,闲着没事不会给我添麻烦。他叫我出来,肯定是有大事相告。毕竟——他闲着没事不会给我添麻烦。”

恨兮君的狗:“……”

你一定要说两遍吗死变态。

风满楼出言损人后,就扬起下巴冷笑了一声,看样子是神清气爽了,转头问道:“怎么了,有事儿快说。”

“是。”余岁应了一声,问,“不知风枭君是否知晓这次成亲所为何事?”

“嗯,我知道。”他道,“不过,你好像不该知道。”

这话里夹了几丝危险的意味。话尾更是放低了声音,语气低沉,像从地狱深处而来的低语。

别说余岁了,乔兮水都吓得一哆嗦。

余岁却临危不惧,一拱手,道:“冒犯风枭君,是我失职,但请您听我一言。”

风满楼:“……”

乔兮水见他拱手弯腰,连忙也慌慌张张的给风满楼行礼弯腰,磕磕巴巴道:“请、请风枭君听我一言。”

风满楼沉默。

乔兮水悄悄抬头一看,见他在风中微睁开眼。那双早已盲了的眼中瞳孔深邃,了无光彩。

也不知他是否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什么。

片刻后,他又把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转身就走,道:“弯什么腰,一点骨气没有。”

二人俱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前头走着的风满楼又回过头来,道:“跟上啊,跟我说管个屁用,我又不管小安的事,带你们找扶林去。”

乔兮水愣然。

有一个奇妙的想法,在他心里扎了个根。

这风满楼。

该不会,心性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有个小可爱说,该不会小安也不叫这个名字。

我担心剧透,所以回了一个你猜呀……

但是想了想,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剧情猜想与恐慌,在此声明:

名字错误是楼岁这二位的特殊情况,小安就是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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