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第 1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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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黑云如同要坠下来似的阴沉。
脚下的地裂成了许多土石碎块,接二连三地掉进了岩浆火海中,最终化成了烟。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刀刃,能站的地方越来越少,所有人都御剑飞到了空中去,有人去高处试了试能否飞出去,但意料之中的被结界挡住,又被弹了回来。
游见急的要命:“就没人能把这个结界破开吗!?”
“不行。”
方兮鸣比她冷静多了,他和池兮空站在一柄剑上,抬头看着那层隐约泛着些许血红色的结界,眯了眯眼道:“这结界是魔修的,而且是以魂魄为引,除非他人死了,或者他乐意放我们出去,别无选择。”
游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回头看了一眼化风术中那冲天的血光,难以置信道:“他还没死??”
“……化风术死人的时候很慢的。”
方兮鸣这话刚说完,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众人转头看去时,他已从剑上跌了下去,下一刻就坠入了火海之中,成了一缕白烟。
“怎么回事!?”
这人掉的太快,根本没人发现他出了什么事。刚有人如此问了一句,忽然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就从天上坠了下来,咚的一声就重重落在了他肩上。
此人一愣,转头看向了自己肩上。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仰起头来,也看向了他。
那玩意双眼血红,嘴里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浑身都是黑的,是个灵体,明明看上去弱的像风一吹就会飘走,但却重如千斤,落到这人身上后,朝他咧开嘴一笑,露出了自己的满嘴獠牙后,抓着他直接往后坠了下去。
于是又一声惊叫。
空气死寂了片刻后,不知谁喊了一声:“快戒备!!”
那谁不知道啊!?
游见在心里直骂人,说着戒备戒备,剑在脚底下踩着呢!!怎么戒备!?你戒备一个给老娘看!?
但变化永远比人快,她还没想出来该怎么办,下一声惨叫就传到了她耳朵里。
紧接着,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游见抬头看去,只见空中竟然有数不尽的刚刚那样的恶小鬼坠了下来,有的直接扑进火海里,更多的则都是扑到人的身上去,然后把他们拉到了火海之中。
还站在地上的柳无笙望着这一出恶鬼雨,破天荒的傻了,喃喃道:“还有第三手……”
风满楼早猜到了,他龇牙咧嘴的忍着痛,咬牙切齿地把那刀刃从腿里拔了出来,也不敢坐地上去,只好就这么单腿儿站着,咬着牙对柳无笙道:“我跟你说了……他肯定有的是办法让人死。”
那些恶鬼来的多,仿佛此处是下了一场以人作雨的暴雨,那些恶鬼抓着人,让他们从剑上坠下来,纷纷坠入火海中溅起了水花。
柳无笙又抬头看去。那些还活着的人纷纷纵剑规避,十分狼狈,安兮臣正抓着乔兮水在空中躲来躲去,还能空出手来击飞一两个扒到人的恶灵。
当他把一个恶灵从扬言“杀了容器事情就好办多了”的清风门弟子之一易无城肩头上一纸符咒拍飞的时候,易无城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安兮臣所救实数尴尬。
但安兮臣也没多理他,见是熟面孔,就只放下一句“小心点”,又拉着乔兮水走了。
“这情况不容乐观啊。”
风满楼忽然这么说。
柳无笙闻言,转头看向他。没想到这瞎子还是这么心大,柳无笙转头看过来时,风满楼竟然扬了扬嘴角,笑道:“是吧?我听得出来。”
柳无笙没有说话。
风满楼不看他了,转头目视前方。
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前方了,他脚前几寸便是岩浆火海,只要他再往前踏一步,就也会成为葬身火海的一具死无葬身之地的白骨。
他无路可走了。
风满楼听着这些不绝于耳的惨叫哭喊和喊叫声,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
那天也是如此。惨叫、哭喊、哀嚎、痛苦……以及失去。
火烧断了木头,木头坠了下来,砸断了他日子里所有的宁静。
风满楼其实是个很没追求的人。他走遍天涯海角除妖卫道的那些日子里遇见过很多人,这些人里有人年少轻狂,有人宝刀未老,也有人深藏不露,虽然人各不相同,但他却明白,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每个人都胸怀大志,天下第一,或者名扬四海。
可风满楼没有。他不想得什么天下第一,也懒得做什么传奇,名扬四海什么的他更想都没想过。他师父从前说他是个好苗子,若是好好修炼,必定能当个举世无双的天下第一。
可惜风满楼没有上进心,他就只想着过清净日子。
多平淡无奇的一个毕生理想,可这狗屁苍天居然不答应他。
苍天非要他这一生处处坎坷不自知,逼他疯,逼他杀人,逼他负了最不该负的人,逼他对不起这世间。
他做疯子的时候,已经知道所有前因后果的余岁看着他,心里都想过什么?
风满楼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余岁是不会觉得他无药可救的。他是个天赋异禀的药修,也为此而自负自傲,余岁曾经和他说过,说这世间没有他治不了的病,没有他救不回来的人。
结果他没能把自己救回来,多可笑。
风满楼站在狂风里,心里接着暗自思忖。
他对不起风先生,也对不起在场这么多人,更对不起已葬身火海的这些无辜生命。
那要怎么办?
很简单。
既然对不起,那就还吧。
风满楼想罢,又把脚试探着放了下来,站好后,把两只手在胸前合到了一起。
“你不用替我去看他了。”风满楼头也不回地对柳无笙道,“我实在没脸见他。”
柳无笙看到他这个即将要施展什么法术的姿势时,脑子里突然警钟大作:“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啊。”风满楼平静地同他说道,“做了很多挺对不起你们的事,想做点什么,多少算还你们。”
柳无笙一下子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一步上前就要去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但终究晚了一步,他话还没来得及喊,就被一阵狂风掀了出去。
他慌忙一把将剑扔了出去,在空中狼狈的一翻身,稳稳地落在剑上后,再一抬头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同样脚下法阵正血光冲天的风满楼。
几乎在同一时刻,那些从天而降的恶鬼忽然消失不见了。
那些恶鬼消失的一瞬,所有人都接二连三地停了下来,互相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茫然,随后又不约而同的向地上看去,就看见出现的另外一个血红的法阵,正在风满楼脚下慢慢蔓延开来。
所有人都明白了。
接着,那片岩浆火海渐渐蒸发,破碎的大地重归成山,连已经破碎入火涅槃法阵也渐渐重合了起来。
一切都在慢慢地重归于宁静,而这一切,也都是靠化风术那一瞬的巅峰法力而做到的。
安兮臣第一个带着乔兮水从上头踩着沉殃落了下来。阻止化风术的唯一法子是把人杀了,所以他心里明白,阻止与否,风满楼都得死。
他站在法阵外围,看着阵中的风满楼好半天,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你……”
“……”
安兮臣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事实上,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风满楼。他曾经很痛恨这个疯子,这疯子不止一次的肆无忌惮地在他伤口上撒盐而不自知,一次两次顶着曲岐相的名号大摇大摆的闯进他屋子里来,看狗似的看着他,目中无人,居高临下,总而言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优点。
安兮臣就是看不上他。
但取回记忆的风满楼却换了个人,虽然他仍旧大大咧咧大摇大摆,走起路来也晃晃悠悠没个正形,但确实稳重了不少,也没有了那股疯劲。
尽管他仍旧说自己是个疯子。
安兮臣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想,风满楼这疯子死了算了,最好跟曲岐相死一块,死的越惨越好。
可当他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安兮臣又想,他最好活下来吧。
他并不是觉得他无辜,他也不觉得自己无辜,他只是觉得,他们这种被逼着做个疯子的人,或许不该就这样死掉。安兮臣有想鸣的冤,想说的话,也想用一生去赎罪,那风满楼应该也有。
这样不公平,对他们不公平,他们的话不该就此沉默地湮没在坟墓里。
可安兮臣说不出来,他只能这样看着风满楼,看着他即将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带进沉默的坟墓里。
风满楼站在血光里,那一瞬的巅峰已过了一会儿,他身上的皮肉正接二连三的往下掉。
他看见了安兮臣,看见了他那般看着某个悲剧似的眼神。
若是从前,他可能会听从心里那股疯劲,问他一句你看什么,然后就地把他杀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明白自己就他娘的是个悲剧,也生不出什么怒意来,只好苦笑一声。
“你不要看我嘛。”他苦笑着开了句玩笑,又长叹一口气,好像如释重负了一般,说道,“好了,你带他们走吧,我不想被人看到脸皮掉在地上。”
安兮臣没有动。
风满楼很无奈,接着道:“去吧,走吧,你该回去了。”
安兮臣仍旧没有说话。他就那么固执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动一步。
“……安兮臣。”风满楼为他的固执叹了口气,道:“你有什么好留在这儿的?”
安兮臣不敢说,但也不愿走。
他沉默了半晌,道了句:“风满楼,你这样就甘心了吗。”
风满楼闻言,抿了抿嘴角笑了,嗯了一声算做了一声应答,又道:“就这样吧。”
就这样就好了。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就这样为了在场这么多条命化风而死,虽然死后谁也找不到他的尸骨,但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他是罪人,就合该这样,他得谢罪的,他对不起那么多人,他总归是要还的。
他心甘情愿。
就这样吧,他对自己说。
忽略那些没来得及告诉谁的崩溃过往,别想那些最终仍旧没得偿所愿的意难平,也别再为余岁的死而不甘,放下的放不下的,都让它随风飘走好了。
“风满楼。”柳无笙忽然叫了他一声,说道,“你不是疯子。”
他似乎还有半句话想说,但还未来得及出口,一股血光忽然从法阵中升腾而起,如同一只怪物的血盆大口一般,一下子把阵中人吞没了。
这一幕是早晚要来的。
柳无笙见状,后半句话只好也收了回去,叹了口气,转过身正要和众人说些什么,忽然化风术的血光猛然炸开来,散成点点红色光尘,随风而去。
柳无笙一惊,转头看去,只看见了风满楼那具缓缓向后倒去的残破身躯,以及在他身上的一个透明的魂魄。
那魂魄泛着金光,伸着双手,一副护住他的样子,也同样散成光尘,随风而去。
那是余岁。
作者有话要说: 俺真的很难过,昨天忘记存档,傍晚坐下开电脑一看什么都没了……
吐了,重新打的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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