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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夏泺留下了,若是有事你叫他就可。”君王倒是想不早朝,可是妖妃不同意。

夏侯召叹了口气,他争这个江山,就是为了养活妖妃,结果妖妃想要把他推出去做个明君,真是太难了……

木宛童见他心不甘情不愿,干脆强忍着羞涩,跪坐起身,吻了他的下巴,又弹回原处。

“好了,你该走了……晚上等你回来吃饭。”

夏侯召从来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夏侯召却愿意为她改变,将这天下装进胸怀里。

夏侯召这才摸了摸被她吻过的地方,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不管虚情假意也好,虚与委蛇也好,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这便足够了。

夏侯召从来不肯将自己的内心深入剖析,木宛童也不晓得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单方面的误会就变得越来越深。

“将军!”夏泺见夏侯召总算出来了,急急忙忙跺了跺脚迎上去。

都知道新婚燕尔,若是不有急事,怎么可能现在来打扰他?但是将军也太不紧不慢了吧!

“怎么了?跟天塌下来一样。”夏侯召踢了一脚夏泺,心情不悦。

“白曜听说北越军队昨夜在樊门关溜了一圈,却没肯救他,现在寻死觅活呢。”怎么说也是北越的三皇子,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这不就是和北越结仇了?

“寻死觅活死了吗?”夏侯召勾唇玩味一笑,语气阴寒,让夏泺不寒而栗,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

“没……没呢……”怎么可能就让人死了。

“既然没死那正好,拿他的头来祭旗!”夏侯召的笑意忽然收敛,抬了抬手,将腰上的破军系牢。

他眼神淡漠,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夏泺却知道他并非玩笑,登时浑身一个激灵,压低声音不确信的又喊了他一声。

却见他依旧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便知此事并无悔改余地。所以夏侯召这是想和北越撕破脸开战了!

“但是南有南齐,北有北越,现在与北越撕破脸,压力实在太大,若是两国联手,恐怕樊门关危矣。”夏泺在背后冲着夏侯召喊道。

“那你以为现在两国没有联手?”夏侯召头也不回,只是淡淡的扔给夏泺一句话。

夏泺一句话说不出,只看着夏侯召的背影逆着光,越来越远,却走的异常坚定,眼底不由得升起湿润,抿了抿唇,转身看着院子里那棵栀子花。

夏侯召啊,不愧是他最敬佩的人,无论多么难的处境,他从来不会感到害怕和压力,情愿用命搏一条生路。

木宛童对着手里的那件衣裳又犯了难,只又缝了个袖子,就将衣裳放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绣完。

“姑娘……”苦芽笑嘻嘻的端着一碟子糕点进来,却被刘嬷嬷纠正“现在该叫夫人了。”

“哦哦……夫人……”苦芽不见恼怒,又急急忙忙的改口“夫人,这是沈夫人临走时候让奴婢带上的,她怕您想家,说您最惦记这一口儿。”

是一叠栗子糕,昨天一日颠簸忙乱,没碎也算稀奇。虽然不如刚出锅的新鲜,却依旧美味。拇指大小的点心,印着繁复的花纹,不知道江氏是多早就起来做的,恐怕天还黑着就进了厨房。

原本木宛童还没想家,见了这栗子糕反倒开始伤感,嘴里却还安慰自己“好在离得近……”

“夫人别难过,马上三朝回门,就能见着沈夫人了。这两边离得又近,将军也疼您,若是想了,随时都能回去看看,苦芽这孩子不会说话,您别忘心里去。”

刘嬷嬷原本是不同意木宛童与夏侯召的,总觉得二人不搭配,但既然现在都成婚了,总不能和离。

秉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想法,刘嬷嬷还是愿意促进两个小夫妻感情的。

她对这桩婚事有再多的不满,也记得自己是个奴才,万事以主子为重,不敢再妄加干涉。

木宛童看着苦芽,忽然想起件事儿来。早前她觉得苦芽这名字不好,听起来便苦兮兮的,想着给她改个名儿,但碍于自己不是她正经的主人,所以不好干涉。

方才同夏侯召商量了,他是但凭她做主的,便想着把苦芽的名儿改了。

木宛童略微沉吟“芽芽,你姓什么?”

“奴婢姓苗,夫人是要给奴婢改名字吗?”苦芽依旧笑嘻嘻的,像是从来不知道烦忧。

木宛童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你就这个机灵,想叫什么名字?”

“夫人爱吃板栗糕,要不奴婢就叫板栗糕好不好?夫人最爱奴婢了!”

刘嬷嬷笑的前仰后合,木宛童也掩着唇。

“小傻子,哪有人叫板栗糕的?”木宛童揪了揪她胸前的小辫子。

“你这话叫将军听见了可不得了,他会揪着你的小辫子把你扔出去的。”刘嬷嬷打趣她。

“那我叫什么?人家就想叫板栗糕!”苦芽似乎苦恼。

“那叫栗栗好不好?你这丫头总想和板栗挂上钩,干脆就叫栗栗,我也不必费心给你想名字了,今后觉得不好听可不许换。”

木宛童将栗栗额头的发拨开,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头发长了,回头或是梳上去,或绑上去。”木宛童端详了栗栗,柔声道“省的看不清路。”

“好啊,以后奴婢就叫苗栗栗了!嬷嬷,好不好听?”栗栗欢喜的看着刘嬷嬷。

“好乖好乖!嬷嬷一会儿把你的头发给你梳上去。”刘嬷嬷年纪大了,就喜欢这样单纯又可爱的小姑娘,没什么心眼儿,还喜庆,她没有女儿,所以便将栗栗当做自己亲生女儿了。

“夫人,将军临走前叫我给您的!”夏泺不好进内室,木宛童便在外间见了他。

夏泺还是去年那个一笑就连阳光都灿烂起来的少年,笑嘻嘻的将一大串钥匙交给栗栗。

那钥匙沉甸甸的,栗栗个傻姑娘没接住,险些掉在地上,夏泺眼疾手快,替她托了一把。

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声音不算小,木宛童抬眼扫视,都是些生面孔,大概是府里后买进来的。

木宛童皱了皱眉,不怎么看好,实在是没规矩。刘嬷嬷脸上神色也变得微妙起来,明显也带了不赞同之色。

栗栗脸上红了一片,她虽然心性单纯,但也听得出是嘲笑。

夏泺笑意收敛,抬眼扫视了房内的众人,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笑声断断续续的才算收敛。

“夫人,我们这些大男人粗枝大叶,也不精通内宅之道,府里的下人大多没规矩,将军什么性子您也晓得,今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就得倚靠您了,若是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夏泺无不认真道,夏侯召与木宛童是他一路看着走过来的,从邺城道樊门关,他把木宛童进一步推向夏侯召,想要有个真正温柔的女子能好生对待夏侯召。

栗栗呆呆的看着夏泺,眼底满是崇拜,她若是由一天也能像夏泺将军这样威风就好了。

“府里如今是乱了些,不过早晚会好的,夏小将军放心。”

能在正院伺候的,大多都算是拔尖的了,既然是拔尖的都这副规矩,旁的就不用再多看,整治起来想必也困难重重。

若是如一滩烂泥,那扶都不必扶了,干脆换一拨算了。

“夏侯召!我告诉你,你这样对待我,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你且等着!”白曜一身紫色的衣袍已经污浊破烂不堪,他被绑在军营正中央的木柱上,目眦欲裂的叫骂。

夏侯召大马金刀的分坐在高台上,睨着下方的白曜,手缓缓扶上了腰间的佩剑,不出一眼,只是看戏一样欣赏着下方。

“你父皇在不在意你这个儿子还两说,放火!”夏侯召丝毫不在意白曜的威胁,抬手下命令。

北越皇帝儿子有四十多个,白曜只是其中一个,还是不受宠的宫女所生,根本不受重视,白曜死在他手里,北越王最多觉得面子上受辱,却不会有丝毫伤痛之情。

士卒将油浇在柴上,刺啦一声,火焰便窜起有两人高。白曜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军中不少人不忍直视。

杀人不过头点地,夏侯召的手段也实在太过毒辣了,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夏侯召却只觉得痛快,心中翻涌的暴虐杀戮冲动,都在这一瞬间得到不小的满足,白曜的惨叫声听在他耳朵里无异于天籁。

他想提剑上马,感受灼热的血液从涌动的血管中迸开,溅在皮肤上的滚烫,也想听到利箭穿透血肉的声音,还有对方临死前最后的哀嚎惨叫。

如果就实说起来,夏侯召是个完完全全的变态,享受生杀予夺带来的快感,这种冲动,在接近血腥又熟悉的疆场之时,一瞬间就被唤醒了,无论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流出,都是一种畅快。

姚贵妃摸着怀里娇贵猫儿顺滑的皮毛,一颦一笑都带着慵懒的妩媚,嫣红的丹蔻与金铃的清脆调动起奢靡的旋律。

她红唇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懒声问“送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文前吃了六颗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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