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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窗外遥遥传来一阵嘈杂声。

水阁里一片宁静,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的玉石相击的轻响。

棋盘上黑子气势如龙,似乎已经将白子压入穷途之境。

棋盘外执黑子的夙延川却面色凝重。

顾瑟微微仰着头,就看到他并不明显地蹙起着的一双斜飞的长眉。

他眉弓凌厉,眼窝深邃,眼皮微微地垂着,让人看不清眼睛里的神色。

顾瑟指尖抵在唇角,悄悄地、悄悄地弯了弯。

夙延川棋路大开大合,像他这个人一样带着凌厉迫人的气势。

梦中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压着她的棋路,一步一步迫到她投子认输,而后笑吟吟说她失于温柔,缺些攻城略地的霸气。

顾瑟垂下了眼,又微微地一喟。

夙延川听到了她的叹息声,抬眼向她望过来,道:“小小年纪,你怎么总是有这样多的心事?”

“人生在世,谁无心事呢。”她托着腮,却道:“譬如殿下广有四海,当此际却又在因何事忧心?”

夙延川道:“你却又知道我有心事。”

顾瑟反问道:“难道殿下会对我说:你这样小小的年纪,懂得什么,说与你又有何用?”

日移花影,窗外花树摇落的细碎光影隔着窗印在她身上。一片半黄的树叶被风吹离了枝头,打着旋儿飘进窗来,坠在她铺散在棋盘一角的广袖上。

顾瑟抬起手,轻轻地将这枚黄叶拂落下去。

她低垂着眉眼,从夙延川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细软、乌黑的发顶随着动作微微地颤动,和一角细而白的后颈,玲珑的骨节隐没在挺直的脊背间。

他收回了视线,敛目道:“你既然这么聪明,不如猜一猜是什么原因?”

顾瑟道:“姑父方一回京,殿下便避人耳目地到他府上来,这心事想来也与二皇子殿下脱不开关系。”

夙延川自嘲地笑了一声,道:“连你都看得清楚。”

顾瑟抬手,取了一枚白子在手中把丨玩着,轻声道:“殿下又何必为此纠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如今两州水患未定,有人未建寸尺之功而晋身,有人分君上之忧而不受功。”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两指却轻轻一敲,将掌中那枚棋子落在局中:“殿下,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她抬起头来,夙延川对上她的目光,却见她面上神色明媚温和,像是全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般,对他宛然一笑:“殿下,该你了。”

夙延川看着那枚深入自己腹地的白子,忽地反问道:“你是觉得,我是在怕?”

顾瑟嘴角一翘,道:“殿下怎么会怕?”

她道:“您是国之储贰。”

夙延川喉间隐约地唔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顾瑟却停了片刻,忽地继续道:“我家中有一位胞姐。”

夙延川低低一笑道:“怎么,你也想把姐姐嫁给我?”

顾瑟抬头去看他。

夙延川注视着她。

顾瑟道:“怎么,您想娶我的姐姐吗?”

夙延川“唔”了一声,像是认真地想了片刻,道:“若是你姐姐有你十分之一的大胆和傻气,倒也不是不可以。”

顾瑟却板起了脸,道:“可惜我姐姐聪慧灵秀,令殿下失望了。”

夙延川低低地一笑。

顾瑟道:“我从前常常郁郁于心,因为我的胞姐与我的母亲感情并不亲厚。她喜欢亲近我的二婶,虽然待我也很好,但对我二叔家的堂丨妹却更像亲生的姊妹一般,会拌嘴,也会和好。”

她忽然沉吟。

夙延川却隔着棋桌,探过手来在她眉间轻轻拂过:“小小年纪,不要总是皱眉。”

顾瑟回过神来,舒了眉目,继续说下去道:“不过我后来慢慢知道,胞姐和二婶亲近,是因为在她心里,从小将她养大的是二婶。胞姐和堂丨妹亲近,是因为我总是有许多人呵护,堂丨妹却更需要她的照顾……”

其实顾瑟纵然梦回至今,依然想不通顾笙的想法。

在梦里的顾笙给她这样的答案的时候,她困惑了许久许久。

只是后来她慢慢想通,人和人之间,就是有这样不一样的缘分和际遇,每个人遇到同样的事,又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才显得人世间有这样多的烟火气。

夙延川定定地看着她,眼中一时风起云涌,一时深沉如海。

顾瑟讲这个故事,并不是为了只是给他讲一个故事。

梦里许多年以后的夙延川,虽然国权在握、纵横四海,但身为枕边人,她也曾在不眠之夜,拥着陷入迷局的太子流下泪来。

他生来就由祖母抚养,生丨母却自愿地远远住在京郊,他的父亲那么信任他、倚重他,却总是在面对他弟弟的时候,显出更多的慈父心肠。

偏偏他的弟弟,又与他不是寻常人家的兄弟,他们之间隔了一个江山,总要分个胜负生死。

爱就是这样难以以理智界定的东西,人总是无意间地偏向与自己相处更久更亲密的那一个,又总是难以自控地怜惜看上去更弱势、更需要关爱的那一个。

窗外风吹进来的人声忽然又变得更喧嚣起来。

顾瑟向外看了几眼,心里默默算了算时辰,站起身来,福身道:“打扰殿下许久,实在已经不该。如今时辰不早,家慈也该惦记,臣女便先告退了。”

夙延川也向窗外看了一眼。

他今天来白永年府上,原本就是散心的,在这座水榭里已经待了许久。前头郑敏萱和仆妇的对话、后面顾瑟的吩咐,他都听的清楚,只是有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他唤道:“杨直。”便抬手指了指面前的棋盘:“为顾姑娘带上这副棋具。”

他看着顾瑟微微有些讶异地看过来的眼,忽地勾起唇角:“怎么,只许你给我送谢礼,孤就不能送你谢礼了不成?”

顾瑟回到众人聚集的花厅的时候,一场热闹已经落下了帷幕。

一众宾客都已经告辞退场了,厅里只剩下顾九音母女和顾家的女眷们。

白湘灵就拉了顾瑟的手,叮嘱道:“阿苦,往后光禄卿郑大人家有什么邀请,你可千万不要贸然就去,就是实在推不掉的,也要时时和姐妹们在一处才好。”

顾九音也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道:“今日多亏了你提醒我,谁能想到没有出阁的女孩儿竟有这样大的胆子。”她唇角似笑非笑地,眼中都带了冷意:“若是一个不防,今儿我竟要抬一个和你灵姐姐一般大的妹妹进门来,没得要恶心我。”

蒋氏笑道:“自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大姑奶奶是至诚君子,可不是不提防这些歪门邪道的行径。”

云弗轻咳一声,道:“罢了,横竖大姑爷心里也是个有数的,大姑奶奶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在零碎而避讳的言辞中大致一串,顾瑟也猜到了郑敏萱到底做了什么。

想起夙延川说“我也有谢礼要送你”的时候的样子,她微微地笑了一笑。

不过过了两、三天工夫,顾九枚在钟老夫人屋里请安的时候,就提起了光禄卿的事:“今天有人丨弹劾光禄寺卿郑大人妄结朋党、处官不力、纵子强买田宅,虽然没有下狱,但陛下却也大发雷霆,当即指了郑大人一个冠带闲住。如今光禄卿的位置就得了空,少卿孙大人请我喝酒,话里话外都在问大哥这几日得不得空……”

坐在钟老夫人下首的顾九识一口茶没有饮完,闻言笑道:“不巧了,胡远山胡老先生下帖子邀我明日去望京山爬山,日子已约了有些时候,只能拂了孙大人美意了。”

钟老夫人道:“你这几天都在大内轮值待诏,好不容易逢着休沐日才回了家,还不能好好地歇一天。”

顾九枚道:“母亲勿要怪罪大哥,大哥在外交游广阔,不知道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顾九识也笑道:“实是已经约了许久,头两个月就邀我了,一直没有成行,再推下去,不要说是夏花秋月,怕是只能往鹿溟赏雪了。”

顾九枚也垂下头饮了一回茶,听他们说完了话,才又开口道:“大哥月底可抽得出空闲么?有个朋友想办一回文会,力邀大哥去指点一二……”

顾九识问道:“是什么朋友?若只是寻常交游,你只管告诉他把帖子直接下到我这里就是。”

顾九枚道:“是在状元楼遇上的一位十分爽阔的才子,姓冉,双名正信,他少年时便有一篇《上都赋》,曾传誉一时的,大哥你一定听说过。”

顾九识深深看了他一眼。

顾九枚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茫然,摸了摸鼻子,问道:“怎么,大哥和冉公子不睦……?”

顾九识道:“二弟,你可知这位冉公子是谁家的儿郎?”

他语气殊不严厉,但话语间的意味却让顾九枚涨红了脸,道:“英雄相交,原本不问出处!何况这位冉公子不但文采风流,行动也十分的有规矩,一看就是正经诗礼人家出身,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子弟,我只要知道他不是奸恶之人,就够我认这个朋友了!”

顾九识道:“冉六郎从少年时即有文名,但他这么多年,为人所知的也不过一篇《上都赋》。”他注视着面目涨红的顾九枚,眉宇冷冷地道:“他在状元楼大撒钱财,交际有潜力的学子,他与清流人家嫡次子、嫡幼子结交,进而与这些人家的承重子弟攀结关系。”

他少年得志,长久伴驾,官品虽低,权势却重,安坐在椅子上,手里还端着茶盏,却使人有种高居庙堂、凛然不侵的气势。

“你说他不是奸恶之人,认他做你的朋友。”他看着顾九识,问道:“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冉是贵妃的冉,是即将封王的皇二子外家的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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