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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展鹏的高烧很快就退了,这让程方琪稍稍安心了点,不过这小子的抵抗力今非昔比,程方琪提议他每日与自己一起晨跑。

这事,自然第一时间遭到陆展鹏的抗拒:“我……我自己晚上在家锻炼,白天去户外做运动,多招眼啊。”

假手戴着不方便跑步,如果脱掉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

这不亚于让陆展鹏在光天化日下果奔。

“哦?你不愿意?”

程方琪抬眼看了他一眼,上升的语调拖的长长,随即便说:“不愿意就算了,我去找愿意的人。”

关于复合的事,陆展鹏扭扭捏捏的,迟迟不肯答应。而程方琪也是心平气和,她既不恼怒也不催促,总归人就在身边,他们来日方长。

“愿意的人?是谁?男的女的?”

陆展鹏一听就不乐意了,程方琪身边的位子怎么能随意便宜了别人?

“我那个病人,你应该记忆深刻,毕竟你对他动了手,他却没找你麻烦。”

程方琪作为心理学博士,陆展鹏的心思她看的透透的,与其和他的“自我纠结”干耗时间,不如把目光重新移回许哲森身上,毕竟搞定他,就是搞定明年的评职称。

“你要带他跑步?”

陆展鹏回想起那个被自己推倒的假想敌,心里“咯噔”一下。那个人虽然眼盲,可气势一点不输常人,而且,陆展鹏偷偷观察他很久,每个下午他和程方琪都是说说笑笑从诊室出来,看着就让人心烦!

“不行!”陆展鹏立马不淡定了,“你不能带他跑步!你是心理医生,又不是体育陪练!”

“户外运动会对他有直接帮助,这是我作为主治医生,对他目前情况,做出的诊疗意见。”

“那你找其他人带他不行吗?他那个样子自己怎么跑,不是又要跟着你,挨着你,吃你豆腐吗?!”

陆展鹏说得气呼呼,而面前的女人只是轻轻挑了一下眼尾,眼睛冷冷地凝视他。

“你要这样觉得,我也没办法。”

……

……

……

晨练很快就展开了。

连程方琪都没想到许哲森居然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毕竟他的眼睛是那么不便……

不过许哲森可没那么多顾虑,他被关在这个医院,外界的信息被完全隔绝,人身自由也被限制,堪比坐班房。虽然他面上不显,可每天都是度日如年,眼下他必须要找到逃出院的法子,然后去找他的未婚妻!

这天,程方琪给了许哲森一套运动服,一双运动鞋,因为他看不见,她还特意准备了一条布带。

两个人一起来到医院后面的塑胶跑道,手臂挨着手臂,程方琪把长长的布带子缠绕在他俩各自的手腕,绕了几圈之后,又打了个结。

“今天不跑步,我带你快走,热一下身,顺带熟悉下跑道。等你完全熟悉放松后,我们再正式开始晨跑。”

程方琪想得面面俱到,而许哲森却是闷不作声。对于未知的领域和陌生的空间,他本能地抿了抿嘴唇,一双漆黑的眼睛在眼眶里不自然地打转,可惜晃动了多次,仍没法聚焦。

“害怕了?”程方琪看到他露出罕见的表情,判断他在紧张。

和这个病人相处这些日子以来,除了第一天入院时,许哲森表现出强烈的情绪波动,其余时间他都是仪态较好,风度翩翩。富豪家的公子到底与普通人有区别,说话点到即止,颇有教养,每日和她谈论的也都是些阳春白雪之事。

然而这些,在程方琪的眼里,全是假象,奈何这个病人掩饰的非常好,她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此刻,许哲森双手正微微抬起,脚步犹豫而踟蹰往左尝试着挪了一小步,便立刻就停了下来:“可以把盲杖给我吗?”

“这是医院新修的塑胶跑道,我们脚下皆是平路。许先生,你不信任我吗?”

程方琪把布带子又再次帮他绑了绑紧,把手背贴在许哲森的手背上:“许先生要是害怕,可以抓住我的手,举手之劳之事,愿意效劳。”

程方琪笑得温和,谁知许哲森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就感觉面前有一道疾风扑面而来,接着手腕的布带子感觉被人迅速解开了。

“我就知道!哪里会是跑步那么简单!”陆展鹏愤愤地跑过去布带子往外一扯,“不就带他平地跑步吗?我也会!”

“给!帮我们系上!”陆展鹏用他唯一的左手拿着布带子,往程方琪面前一递,而右边的假手装模作样地插在裤兜里,派不上什么用场,“系紧点,我可不想半路带子散了,还要和他手牵手回来。”

许哲森一听要换人给他领路,眉头皱成一团,耳朵左右一摆,一脸无措:“程医生……”

“换人了!你的程医生换班了!现在换成我了!”陆展鹏恶狠狠地看着许哲森:“我姓陆,也是这家医院的精神科医生,以后你的户外活动都由我负责!”

“程……”不待许哲森再次发出求救信号,陆展鹏已经伸出左手,礼貌性地握了握许哲森的右手,“别程程程的,我和你一样,身体有残疾,我没有右手臂,所以只能站在你的右边。你也别别扭,我们俩身高差不多,步子迈的频率相近,比女生给你领跑合适多了!”

陆展鹏一个人激动地吧啦吧啦说的没完,只留下另外两个人无奈。

“许先生,上次忘了介绍,这位是陆展鹏医生,他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前男友,他可能有点误会……”

程方琪叹了口气,这个人怎么老针对许哲森。

“嗯。可以理解……”

未待许哲森说完,陆展鹏又横插进来:“你俩别墨迹了,还跑不跑了!”

“许先生眼睛不便,你凡事要小心……”程方琪帮他们系好布带子,并仔细打了结:“刚开始你带他快走,但也不能太快,明白吗?

“小琪,你怎么对他这么好?又温柔又仔细还有耐心,”陆展鹏的飞醋已经喝掉了几大缸,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巴巴,“我怎么从没有得到过你这样的待遇?”

“等你想清楚要不要复合,再谈待遇吧。”程方琪说得随意自然,不满地瞧了眼陆展鹏的右手:“假肢怎么还带着?”

“走平路又不影响,”他赶紧催促道:“你快去晨跑吧,放心,这里交给我!这么块豆腐干地方,一眼就看得到。”

被在外人面前问起自己的假肢,陆展鹏很不自在,让程方琪赶紧该干嘛干嘛。

“好吧,那你们小心,有什么事叫我。”

最终,程方琪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他俩一眼。一个没有右手,一个双目失明,怎么看都像难兄难弟,很愁人。

“放心吧,放心吧。”

陆展鹏送走了程方琪,再回头,许哲森整张脸已经皱成一团。

“怎么,你不信我?”陆展鹏眸色一变,“你不是一直想逃出去吗?这大好的户外活动的机会不抓住,可惜咯。”

“你知道?”许哲森微微一愣,转念一想,“你来帮我?”

“我才不瞎管闲事呢,我就提醒你。快收起你那要不得的小心思吧,程医生什么人,不戳穿你罢了。”陆展鹏摇摇头,抬了抬左手,提醒许哲森:“跟着我走吧。”

第一圈,两人走得极慢。陆展鹏连打了几个哈欠,“你这快走速度跟逛公园似的,现在夕阳红都比你来得有激情。”

“激情?”许哲森自嘲一笑,“那是明眼人才有的。”

“你也别这么说,”陆展鹏本想拍拍他聊表心安慰,无奈左手被绑着,右手又那个样子:“做人嘛,学会接受很重要。”

“那你接受了吗?”许哲森反问道,若他没有猜错,这个陆医生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洒脱。

“我?我算是一只胳膊换一条命,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虽这么说,可眼神却下意识看向操场另一边慢跑的程方琪,运动起来的她没了平日的冷淡,全身冒着昂扬的活力。

陆展鹏的满眼都是苦涩,不知不觉哼唱起上世纪的老情歌:

“仍然能拥有梦想和前途

仍然能拥有自尊和自豪

仍然明知许多女伴

一转身会遇到

为何感到这不算最好”

他正唱得投入,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群小孩,你追我赶,有一个孩子不小心撞上许哲森的左腰侧,另几个孩子也围了过来,一时间,两个高个子身边全是小孩的嬉笑声。

“唉唉唉,小朋友你们什么情况!”陆展鹏大声一吼,随即招来所有小朋友齐刷刷看过来。

“快看,他们手绑着手,就像是警察捉犯人,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其中一位领头的小孩笑嘻嘻看见他们可笑的绑手带,“嗖咯”一下从他们的手腕下钻了过去。“钻洞成功!”

有一个领头的,那跟在后面的也要模仿,一群孩子都弯着腰,等着从许哲森和陆展鹏手腕下钻进去。

“不好!我们快跑几步,甩开这群熊孩子!”

陆展鹏扯了扯布带子,把许哲森往前方带,不料身后的人纹丝不动,回头一看,许哲森已经弯下腰,用那只灵活的手捂着耳朵,痛苦地摇头,“不要,不要过来!”

“你怎么了?”见他情绪不对,陆展鹏赶快弯下腰对着许哲森的脸:“你没事吧,脸怎么突然这么白?”

他这句话刚问完,许哲森就往下倒了下去,连带着被一起绑着的陆展鹏也被带了下去,脸朝下,摔了个狗啃屎。

“兄弟!你要不要紧啊!”

陆展鹏显然毫无准备,俊脸贴着塑胶跑道,摔得他呲牙咧嘴,他稍稍缓了下,一转面,见许哲森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唤他也不作答,似乎没了意识。这唤起陆展鹏作为医生的本能,他动了动左手腕去掐许哲森的手,试图唤醒他:“你说句话啊!”

无奈许哲森并没有反应,陆展鹏趴在地上,试图靠左手手指去解开布带子,可惜之前程方琪为了保万一,系得很紧,陆展鹏看左手不行,又用右手去撑身子,他手术后的残肢康复很差,力量明显不足,即便戴上假肢仍是死气沉沉,如今,他和许哲森就如同连体婴儿般,齐齐趴倒在地上,任陆展鹏怎么折腾,身旁的大个子仍是纹丝不动。

“小琪!小琪!出事了!病人晕倒了!”陆展鹏绝望地抬起下巴看向老远处的程方琪,焦急心切,见程方琪正背对着自己做跑后拉伸,似乎没有听到,陆展鹏憋得满脸赤红,再次急急吼她的名字:“程方琪!程方琪!救命啊!”

……

……

……

许哲森被救了回来,只是短时的休克,全身检查后也并无发现什么病灶。

不过,这让陆展鹏愧疚了许久:“都是我不好,我没用,病人就在身边却救不了他。”

“怎么没救?你不是把我叫来了吗?”程方琪安慰道:“多亏你,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面对情绪低落的陆展鹏,程方琪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展鹏,你尽力了,你做的很好。”

“他为什么会那样?”陆展鹏也不客气,左手紧紧地搂住程方琪,而右手则小心地避开她的身子,尽量不让她碰到。

“不知道。我怀疑那群孩子勾起了他不好的记忆,他才会突然休克,不过这还需要再次确认。”

启明医院没有儿童科室,许哲森平日里接触不到小孩,自然也不会把问题暴露出来。

“你是说他有ptsd?”

“嗯,我只是猜想,等他醒来再说。”程方琪觉得陆展鹏的拥抱很别扭,探头一看,这小子居然把右手挪到了身后。

“你把假肢脱了,让我看看。”

“不要。”此刻他们正在程方琪的个人诊室里,已经是午休时间,陆展鹏不想再打扰程方琪,失落地放开她,“等你病人醒来后,我去探望下他。”

“你等等。”程方琪从抽屉里拿出常备药盒,又拿出一面镜子递给陆展鹏:“自己看。”

这不看还好,陆展鹏把镜面对自己一照,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完了完了,破相了,我还怎么靠颜值祸害科室的小姑娘?”

刚才那一摔,他不仅面容擦伤,颧骨除还有了淤青,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参与了某起打架闹事。

“你坐下,”程方琪走过去,将他脸上做了仔细清洁,再把创口贴了上去。“洗脸洗澡都要小心,别感染了。”

陆展鹏正沉浸于她的温柔似水,没想到程方琪竟然不告诉他,自行搬动了他的假手,白大褂的右边袖子眼看被她脱了下来,“你干什么!”

他的假手没感觉,不知道被程方琪摸了多久,这条硅胶制品看起来膈应的很,他一点都不愿意程方琪触碰。

“帮你检查一下残肢面,要是擦伤了还捂着,会发炎的。”

程方琪已经把药箱拿到身前,看着陆展鹏白大褂脱了一半,里头衬衫裹得严实,扣子系到第一颗,只露出修长的脖颈。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独臂的人穿脱衬衫想想都很麻烦,程方琪不禁计算起陆展鹏每日花在这些小事上的时间,看他的目光不禁埋怨了起来。

他为什么不选择更方便一点的衣服?

“你……你能别这么直白么?”陆展鹏怯怯地看着程方琪,感觉她似乎有点生气了。“残肢不太好看,我回家自己上药就好。”

“陆医生,残肢发炎就不能戴假肢,你明天要空袖子来上班吗?”

“那怎么行!”陆展鹏无奈地摇摇头:“药箱给我,我自己来。”

他的残肢很脆弱,刚截肢的时候又总是下意识想用右手,磕碰难免,每次陆展鹏都只能一个人缩到没人的地方上药,他早已经习惯了。

“陆展鹏,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程方琪瞪他一眼,也不顾他躲避,一把抓住他的左手,帮他把衬衫纽扣解开。

“小琪……不要……”陆展鹏低着头,眼看程方琪就要看到自己的假肢了,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求你了,不要看……”

程方琪一愣,手已经解到最后一颗纽扣,却停下来,“有这么好看?谁稀罕。”

她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展鹏:“给,你自己上药!我去看下病人,回来之前,你要把我的药箱归位,然后,赶紧滚蛋。”

程方琪把药箱直接扔到陆展鹏跟前,掉头就往门外走去。

“小琪!”

陆展鹏知道程方琪生起气来的可怕,冷暴力是他最受不了的,偏偏程方琪以前一生气来,大半年可以视他如空气。于是陆展鹏赶紧三下五除二把衬衫袖子和假肢一脱,空气中只剩下光溜溜的那一小截残肢,讨好地说道:“好好好,请麻烦你帮我上药,我就一只手,处理起来确实很麻烦。”

陆展鹏见程方琪转过身来,连忙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你要是害怕,或者觉得恶心,也别勉强,药箱给我就行。”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看到自己残肢的第一眼,更何况像程方琪那样有精神洁癖,怕是很难接受……

“疼吗?”

隔着很远,程方琪就看见陆展鹏那截短小的残肢又红又肿,还有血渗在外头。在她记忆中,那截残肢下的空旷,本应该是一条健硕的长臂。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程方琪就说陆展鹏的肌肉分布刚好,不肥不瘦,是个衣架子。而现在,他的右手……居然仅剩了那么一小段,一切都被截断于那道惨不忍睹的疤痕。

“谁主刀的?处理成这样?”

她慢慢走过去,拿手指轻轻碰了下截肢面上的伤疤,满是心疼。等不到他回答,她双手便握住那截短小又伤痕累累残肢,好像捧着世间的珍宝,“对不起,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不在你身边,还在美国怪了你好几年。我若是知道,当时就飞回来,再也不走。”

“才不要呢。你要这样做,我还不如不治了。”

他的小琪从小读书就好,如果为了照顾他把学业荒废了,陆展鹏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好了,不说了,上药。”两个人,反倒是程方琪先从悲伤的情绪中跳出来,她移开眼,把药箱打开,“你平日里做复健和按摩吗?好像有点萎缩了。”

可能因为他平日里显少用右手,右手残肢看起来明显瘦弱,甚至右肩都没有左肩看起来那么挺括与健康。

“你不害怕吗?它这么丑,还是我自己上药吧……”

程方琪拿着药膏,一转身,正对上陆展鹏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是挺难看的,难怪你要藏起来。”程方琪老实的点点头。

“你!”

陆展鹏本以为程方琪会说些善意的假话,至少做些表面文章。但她没有,她说完,便一本正经地捧起他那短小的残肢,先帮他清理了伤口。

“嘶……”陆展鹏疼的脸皱成一团,小小的残肢也跟着一翘一翘的,“轻点。”

“知道疼就好,下次我给病人治病,你别瞎凑热闹,像今天这样,其实先担心他?还是先担心你呢?”

程方琪满是责备,可下手却异常地细心小心,深怕再弄疼了他。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天别戴假肢了,好好养伤。”程方琪看了眼放在他身后的假手,心里叹息他居然每天都戴着这玩意,也够累的。

“也好。趁现在还没肿到穿不进假肢,先穿好回宿舍。”陆展鹏同意的点点头,便拿起身后的假手。

“你都肿成这样了,还要戴它?”程方琪不解得看着陆展鹏:“你自己好歹也做过外科医生,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

“小琪……”

“别说了,赶紧穿好你的‘家伙’,滚蛋。”

程方琪是真生气了,连招呼都没打就走出了诊室。

她正走在去顶楼病房的路上,护士长就急匆匆地跑过来,许哲森已经醒了,可又恢复到第一天的状态,谁都不让碰了!

待程方琪急匆匆走到顶楼的1801病房,此时的许哲森已经缩在房间的一角,为了增加多一点安全感,他两个手各自贴在两侧墙壁上,听到程方琪叫唤他,他下意识用手臂抱紧自己,缩成一团。

“许先生,是我,程方琪,你还记得吗?”她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换来许哲森更加剧烈的瑟瑟发抖。

“你别害怕,你现在很安全。这个房间只有你和我,没有其他人。门已经帮你关上了,没有你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从外头开启。”

“真的?”许哲森埋在手臂里的脸探出一点点。“陆医生,他还好吗?”

许哲森醒来已经躺在病床上,他记得晕倒之前,陆展鹏也被自己连累着一起摔倒了。

“他没事,就是一点皮肉伤,假肢戴不上了,我让他回去休息好了再来。”

没想到他俩还真是难兄难弟,一个自责地要死,一个醒来也只关心对方好不好。

“替我向他问好,我不是故意害他的。”

许哲森再次把脸一点点缩回手臂里。

“那你为何不自己与他说呢?”程方琪又轻声走上前两步,蹲在他身前:“我把他叫回来,你们俩单独谈谈好吗?他很自责,觉得没把你照顾好。”

“不是这样,我是老毛病……”许哲森回想起刚才突然冲过来的小孩的声音,整个人抖得厉害。“我碰不得小孩,他们,他们会……”

他害怕得没法说下去,程方琪连忙安慰道:“许先生,无论你遭遇了什么,相信我,那只是意外,意外都是随机分布的。”

“不,程医生,你不懂,你不懂……”

许哲森痛苦地摇着脑袋,不再愿意沟通,又一次缩在墙角里发呆。

程方琪无奈,只好打电话让陆展鹏上来,“看起来,他更想见的人,是你。”

……

……

……

作者有话要说:  老许的戏份是不是多了?因为马上他们就要开展难兄难弟之旅。希望元旦可以正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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